第九章 駁斥

第九章 駁斥

“小賤人!”就是再不通文墨也聽懂了蘇淺這番豬狗論,沈寶坤氣得臉上青筋都爆了出來。此刻還哪管身邊的趙玄和方崇,一拍石桌跳了起來:

“老子誠心求娶你不應,裝得一副清高樣,誰知道私底下是如何的淫娃蕩婦!以為老子不知道呢,成日裏跟個男人混在後宅,什麼夫子教習,我看就是姦夫……”

方崇急忙扯住了沈寶坤的袖子,讓他住口,這些事私底下說說也就罷了,這時候卻是不能當面提的。

劉氏卻是氣得直抖,且細思極恐。

自家後院的事情,怎麼這麼直白的竟到了外男的口中,且說的這麼猥瑣惡毒。彷彿自己身邊藏着一雙眼睛一樣。

她猛地轉頭望向牛氏,卻見那人已是躲進了身邊老嚒嚒的身後去了,頭也不敢露出來。

沈寶坤哪兒是個耐得住的人,被方崇拉扯着猶自不甘,一把甩了方崇的手:

“你拉小爺作甚!沒聽見那小賤人在罵我嗎?竟敢如此貶低本少爺。你等着,等你們侯府倒霉了,你看老子怎麼整治你,到時候叫你跪在地上求老子要……”

方崇哪兒敢再讓沈寶坤說下去,急忙上前幾步捂了沈寶坤的嘴,不顧他的撕扯,一雙眼卻是冷冷盯住了對面的兩個女人:

“小生知道少爺受了委屈,少爺又何必在這裏和一群無知婦孺糾纏,等回了京都,稟明了相爺,定讓她們曉得厲害。”

蘇淺看着那看似瘦弱單薄的書生,任憑沈寶坤一個年輕男人連踢帶咬的折騰,竟能毫不為所動,心中卻是有些驚詫了。

再看向方崇時,蘇淺眼中明顯帶上了戒備:

“所以,方公子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欺辱我侯府女眷的事情就變成了侯府居心叵測,行刺你家公子了?施暴者成了苦主,受害者反倒成了行兇者,到頭來還是你家這個色胚公子受了委屈?嘖嘖,想這相府的翻雲覆雨之手不但成就於廟堂之上,對付我們一群婦孺卻也手到擒來。只不知,連我們這樣的身份都被你們任意污衊,那些貧民百姓又該被你們怎樣欺凌。我倒是想去問問御史台那些紙筆,所言到底是誰家的功過是非!”

方崇也沒想到,今日竟然碰到這麼一個言辭如刀的小女人。他不過想將水攪渾,先將自家這紈絝摘出來,再順便給侯府潑一瓢髒水,為後面大人的行事造勢,還真沒想到會在這裏被一個小女子問到啞口無言。

只是,這女人說要告到御史台,這事卻是萬萬不能的。

那刺客是北狄人是真,可自家事自家知道,他們和北狄……

“我相府不與你個小婦糾纏,這次我們少爺遇刺,與你們脫不開干係,哪兒是你矯言善變便能脫罪?還有,方才你家姐妹親口承認你上山,之後你又去了哪裏?莫不是,那行刺之人便是你?想必府中護衛也是武安侯親手調教出來的,殺個把人卻是不難吧!”

方崇眼眸如刀,恨不得將面前這個伶牙俐齒的小婦人一把掐死。

他不過是個不得相爺重視的門客,靠着奉承沈寶坤這個紈絝才得了一點信任和優待,這次本想錦上添花,讓相爺看到他的能力,如果一出手便栽到這小婦人手裏,他以後還怎麼在相府混下去。

“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惡犬要咬人被人所傷,卻怪別人不肯主動送進犬口裏,這倒是什麼道理?如今真是世風日下。狼心狗行之輩,滾滾當道,奴顏婢膝之徒,倒行逆施。朗朗乾坤之下,黑白顛倒,信口雌黃,就不怕天譴嗎?”

說完,蘇淺沖身邊一直不發一言的趙玄微微福禮:“請世子派人去後山涼亭探查以證小女清白。”

趙玄一直皺眉聽着兩方的話,心中所驚的卻不是那書生關於武安侯的驚人言論,實在是這蘇家女給他的印象太深了。如此性如烈火,言辭如刀,完全不是印象里那個悶在侯府中,只有美名卻無才名的花瓶大小姐。

他面色不變,只輕輕揮了揮手,便有護衛叉手施禮轉身離開。

不一會兒便帶來了一包東西。乃是幾塊吃剩的糕點殘渣,還有兩塊臟污的帕子。

“屬下查探了足跡,確是從山腰過去的。”

趙玄與那護衛對視一眼,見那護衛沒有異常神色,遂點了點頭:“這麼說,七小姐確是從山腰轉而去了後山涼亭,根本沒去山上樹林。沈寶坤,你還有何話可說?”

沈寶坤此刻被方崇箍着,好歹冷靜了下來,聞言甩了甩手,令方崇將他放開。

此刻的沈寶坤再看蘇淺已經不是當初的色授神馳,而是一臉的陰狠。

“好。今日世子在此,小爺就看在世子面上,暫且放你們一馬。可你辱罵本公子的事沒完,你們給老子等着。”

說完,便欲領方崇離開。卻不想蘇淺怒喝道:“慢着!”

“操!”沈寶坤回頭就想衝過來打人,被方崇一把拉住了。

卻聽蘇淺義正言辭道:“你們說問罪就問罪,說走人就走人,那你沈寶坤無故辱我姐妹,污我侯府清白又當怎講?”

“你!”

方崇一把抓住了暴怒的沈寶坤,冷笑道:“那依你該如何?我相府小公子已有婚約在身,就只能委屈侯府小姐來我相府做個良妾,你看如何?”

“放肆!”劉氏氣得直喘,手指着沈寶坤直哆嗦。

蘇淺卻是將劉氏的手抓在了手心,一邊慢慢給親娘順氣,一邊慢聲細語道:“哦,原來沈公子是有婚約在身的啊……”

沈寶坤一僵,瞬間怒視身後被問愣住的方崇,可這時蘇淺卻又開口了:

“這樣便好說了。待回京之後,我侯府自會去你相府投貼,問一問相爺的治家之道。你明明身有婚約,卻屢次上我府中求娶恐有騙婚之嫌,究竟是何道理!還有你,一個無權無職的白身,污衊侯爺清白在前,污我侯府女眷聲譽在後,我倒要看看,堂堂左相會如何評判此事?”

方崇臉色發青,心知今日是討不到好了,若強來,又有個煞神在座。

心裏有些懊悔,懷裏還有個馬上要爆炸的禍害,他也只得先離開再做計較了。可就這麼灰溜溜走了,他實在不甘心,一雙眼死死盯着那帷帽后的女子,恨聲道:

“做事前先掂掂自己的分量,徒有一口尖牙,遲早咬到石頭,告辭!”

見那書生拽着潑婦一般鬧騰的沈寶坤遠遠走了,蘇淺這才轉回頭,向著坐在一側的趙玄鄭重行了一個福禮,道了聲謝。

還未等她說話,牛氏已經撲到了蘇霓的面前,一把摟了蘇霓,肝啊肉的哭叫起來。

蘇淺實在膩歪,剛想叫她娘喊這兩人離開,卻聽趙玄冷聲道:“忒吵,轟出去!”

立馬有護衛上前,果然拎了還來不及反應的牛氏和蘇霓出了院子。

蘇淺此時已退回到了劉氏的身後,垂了頭,安靜默立,彷彿之前那伶牙俐齒的丫頭竟是大家的幻覺一般。

趙玄即便一向冷心冷情也不禁彎了彎唇角。

劉氏可算長出了口氣,起身沖趙玄深施一禮,“此番多謝世子殿下為侯府主持公道。”

趙玄倒也緩和了神色,語氣卻依然淡漠:“小事,夫人不必放在心上。”

蘇淺倒是對這“柿子”越看越順眼,如今眼前這關算是暫時過去了,她心裏也放鬆了許多。

此刻見眾人干坐着,倒不像,便悄聲吩咐了身邊的丫鬟幾句。

不一時茶水,四樣點心茶果子被端了上來,細細巧巧擺在了石桌上。

劉氏見狀,有些慚愧:“倒是我怠慢了貴客。殿下辛苦這半日,請隨便用些茶水吧。”

趙玄看時,點心果子倒不稀罕,卻被那桌上的四樣裝點心的瓷器吸引了注意力。

這竟是四隻丑憨憨的花貓,或坐或躺或嬉戲的樣子,那貓生得很奇怪,竟是種從未見過的品種。

它生得圓胖,四肢極短。並不似常見的狸貓模樣,是一張大餅臉,像是被一捶打扁了,偏有一雙漂亮的水滴眼,全身皆白卻在頭頂左耳部長了一塊黑斑,就像是刻意戴了頂帽子的樣子,丑得很有喜感,竟格外顯得可愛。

劉氏見趙玄一直盯着那盤子看,笑道:“此乃小女鬧着玩做的,殿下見笑了。”

蘇淺有些尷尬,她倒是忘了,送過來的是自己院子的東西,自是她自己鼓搗出來的玩物。不光是盤子,她杯子碗盤做了整一套出來。

這世界的人沒見過加菲貓,自然看了奇怪。

這小貓是她前世養的寵物,她穿過來一直沒找到和它同一品種的小貓,只得做了些玩意出來,平常看着也是個寄託。

此刻卻也不好解釋什麼,便低了頭裝害羞。好在有帷帽擋着,倒也輕鬆。

趙玄笑笑不說話,他對劉氏倒沒有對其他人那麼冷硬,只是轉過頭卻對着蘇淺微微扯了扯嘴角。

蘇淺有些納悶,正想着這人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問自己時,卻見他重新對着劉氏摸出一樣東西來:“還有件事要麻煩夫人。之前有人在山上撿到一樣東西,我想請貴府的下人都來認一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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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拐個皇帝去種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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