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心靈純凈
現場觀眾紛紛起立，鼓掌歡呼：
“這是最精彩的節目！”
“太棒了！”
“不可思議！”
賀強看着離開的魚缸再次歸位，魚兒，水，均未有絲毫改變，他讚歎魔術師的鬼斧神工，堪如馬良神來之筆。
“爸爸，我沒騙你吧！”賀楓滿臉興奮地乞求：“爸爸，能不能讓我和大魔術師合個影？”
“看樣子夠嗆！”賀強扭頭看了眼激情暴漲的觀眾，如果排隊，恐怕得等到天亮了。
“爸爸，我想學這樣的魔術，千里之外就能幫你抓壞蛋！”賀楓揮動小拳頭，目光炯炯地看着賀強。
把孩子放到椅子上，賀強撫摸着賀楓可愛的小腦袋：“太好了，爸爸和你一起學，一起抓壞人。”
“爸爸，千萬不能讓壞人學了去，否則我們就抓不到壞蛋了。”賀楓仰着白嫩嫩的小臉，煞是可愛。
他揮着小拳頭髮誓：“我要變成蜘蛛俠，為老百姓除暴安良！”。
“壞人不會學到的。”
“魔術師又不是警察，怎麼知道誰是好人，誰是壞人？”賀楓天真的聲音一點點浸入賀強的心底，他猛地一震。
身後即便是噬血地獄，他仍要前行。
賀強知道自己的責任與使命，只要穿着警服一天，他就要代表公平、公正、正義來剷除邪惡與暴力。
觀眾高漲的熱情讓魔術師不得不講：“親愛的各位先生、女士、小朋友，我想，這該結束了！”
他揚手下壓，示意在場來賓坐好。
大家漸漸坐下來，聆聽魔術師蹩腳的漢語：“基於大家的熱情，我會為大家再表演一個魔術。”
只見他一甩袖子，剎那，從袖子裏飛出漫天飛翔的彩蛋，像彩虹般一顆顆落在大家手中。
大家低頭按開手機燈光，仔細查看，彩蛋上印着“古德爾”魔術師字樣的迷你宣傳小海報棒棒糖。
賀楓用手舉起棒棒糖，晃了又晃：“爸爸，你看，上面寫着魔術師的名字！”
看着賀楓如此高興，賀強也覺得很開心，他想，如果那個魔術是真的多好，人世間將會多了善良與和諧，少了暴力與違法。
“爸爸，我想學魔術！”
“那個……魔術師也許沒時間！”
賀強知道這是一件難事，應該比辦案都難，何況人家是著名的國際魔術師，不可能隨便收一個名不經傳的小學生，再說自己根本不可能單獨見到這位享譽國際的魔術師。
“心誠則靈，老師說過。”
賀楓糾結着這件事，他哀求賀強的小眼神，讓其不忍拒絕。
賀楓扯着賀強的袖子搖啊搖：“我也想成為人人敬仰的國際魔術師。”
“演出結束了，我們得回家，你媽媽該下班了。”賀強抱起孩子就往外走。
賀楓不樂意，他踢騰着小腿，表示抗議，但是賀強還是強行將賀楓塞進車子。
當車開出地下停車場，他忽然發現一道熟悉的身影下車，向電梯門走去，有服務生來接：“先生，請走這邊。”
賀強愣了，這不是……
駛出停車場，車子疾馳在晚風微熏的路上，望着窗外繽紛多彩的城市，賀楓坐在後座一聲不吭。
很快，車子駛進一座豪華酒店。
酒店大廳金碧輝煌，賀強安排賀楓坐在休息區的沙發上，他則在自動飲料機給賀楓買了一瓶酸奶，塞給兒子，和兒子一起坐在沙發上休息。
剛才藝術中心地下停車場的熟悉身影，讓賀強耿耿於懷，想到此，他立即撥打了田鈴的電話：“麻煩你過來一趟。”
他感覺一切好像超出了自己的預料。
田鈴到了酒店之後，賀強囑咐她：“麻煩開車帶小楓回家。”
“用不用找人來？”田鈴察看周圍，酒店是不錯，可賀強好像孤身一人，她有點擔心。
“王東一會兒就過來。”
賀強感覺到來自水晶燈下的壓力，他想這萬千璀璨的酒店，給人一種迷離之感，恍若被光環包圍，一旦離開，光環將自動消失，你將變成普通大眾。
這就是高光燈下的一種自我膨脹。
看田鈴帶着不滿意的賀楓上了車，賀強心中有一種深深的自責，他已經很久沒有陪伴兒子了。
目送兒子遠去，他轉身折回酒店，照例坐在休息區，坐下沒有多久，他就意外看到魔術師居然已經返回酒店，身邊只有一個人相隨。
卻不是保鏢！
賀強左手抬起，捂緊胸口。
一切都在意料之外。
魔術師獨自坦然歸來，居然沒有被一個粉絲追蹤。
賀強眯着眼睛，掐掉手中的煙，他感覺手心冒出一層冷汗，這個人真的不簡單！
一個小時后，魔術師親自送相隨者離開，當他要邁進電梯時，卻發現電梯裏已經站着一個人，那人按着開鍵：“請進！”
看了賀強一眼，魔術師銳利的大眼睛盯着賀強，他沒有想到竟然還有人能跟到這裏來，魔術師的臉上有點詫異，但轉眼不見。
他只是淡然一笑，雙手交叉，垂在小腹，目光看着電梯上的數字。
奇怪的是魔術師最後伸手按了頂層。
電梯打開，魔術師走出電梯，來到酒店天台，他望着陽城的城市星光，對身後的賀強道：“頂層電梯上鎖了，我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你推下去。”
“古德爾，我相信你可以做到不留痕迹，就像你的魔術一樣。”
賀強言語強硬地回擊，他看着古德爾高傲倔強的背影，緩緩靠近，雙手伸出，抓住古德爾身側的白欄杆：“你現在就可以。”
“我不殺生，從不！”
古德爾雙手伸開，全身沐浴着晚風，他在享受一個人的世界，無關賀強，儘管他知道賀強就在身邊。
“如果收了心懷雜念的弟子，你的名聲可能就要被玷污！”賀強鏗鏘有力的聲音響起來，像陣陣鞭鼓敲響在古德爾耳邊。
“我沒有徒弟。”古德爾一如既往地保持自己的張開手臂，閉目接受晚風，渾若四周無人。
賀強覺得拖下去就是一種折磨，他很乾脆地問：“你這種魔術很危險，會引起犯罪。”
“心靈純凈方能學得此術，或者智商極高，你覺得智商超過愛因斯坦的人有嗎？而且即便有人學會此術，心靈產生邪念，此術即逝。”古德的兩句反問，讓賀強開始思索。
他不禁問：“你認為，這世上可以排除智商極高的人。”
“所以，沒人會利用此術騙人，殺人。”古德爾的言之鑿鑿讓賀強頓然開朗。
“孩子可以學魔術嗎？”賀強再問，他想以賀楓的資質，斷然不會算上高，但孩子們都會擁有一顆純凈的心靈。
“可以，他們的心靈是最純潔的凈土。”古德爾放下揚起的手臂，轉頭，睜開那一雙黑遂的眼睛：“誰想學此魔術？”
賀強愣了下：“許多孩子都想學。”
“你兒子？”
“也算吧。”
賀強並不是假公濟私，他不過是用了一個警察敏銳的竅門而已，古德爾的住所怎麼能攔住警察呢。
“你兒子不適合學，思維過於機械，這個世界上沒有絕對的壞人，也沒有絕對的好人！”古德爾上下打量一遍賀強。
他從賀強那一種慣性剛毅的眼神，似乎察覺出了什麼，繼而哈哈大笑起來：“你兒子完全可以繼承你的衣缽，繼續做這一行。”
話落，古德爾大步離開。
賀強迅速上前幾步，雙手張開，攔住古德爾：“我有事諮詢。”
“我想打聽一下向您學過魔術的人。”賀強鎖住古德爾的要害，他站在古德爾身前巋然不動。
“打聽一個人？”古德爾不緩不慢地說出口：“柯教授的確向我學習過，但任何使用這種失傳魔術的人必須保持心靈的純凈，否則永遠無法學成。”
“你為什麼告訴我？”賀強疑惑地看着古德爾微笑的面龐，像早晨的春風拂面，格外舒爽寧靜。
“我會配合您的工作，但現在該結束了。”古德爾繞過賀強轉身走向電梯門，留下賀強獃獃站在那裏，久久回味剛才古德爾的話，
“柯教授的確向我學習過，但任何使用這種失傳魔術的人必須保持心靈的純凈，否則永遠無法學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