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死了就是沒了

“顧小姐，下次如果還這樣任性，就不一定有這樣的好運氣了……”

家庭醫生替顧傾城處理完傷口，嘆息道。

看着單薄的少女，可是毅力驚人，不過瞧着她渾身上下大大小小的傷口，也不禁同情，“顧小姐，就算是想不開，也不能自殘。”

顧傾城目光低垂，聞言並未多解釋，空洞的望着虛空，看到傭人進門，迫不及待的問道：“霍司呢？”

“霍少去醫院了。”

聞言，顧傾城久懸的心終於放了下來。

霍司信守承諾。

爸爸，有救了……

醫生見狀開口：“顧小姐，你現在最重要的是靜養，身體可經不起一點折騰……”

顧傾城聞言，慘淡一笑。

她現在，折騰死了，不是正好嗎？

本以為，在精神病院已經夠痛苦，可是現在看到霍司，她才知道，歷經的折磨遠遠不夠……

斂眸，就在顧傾城暗暗慶幸最起碼不用牽連爸爸那一刻，醫院卻打來了電話。

“顧小姐，顧先生支撐不住了。”

“轟！”

五雷轟頂。

“霍司不是去醫院了嗎？”

……

顧傾城趕到醫院的時候，父親絕望而痛苦的哀嚎聲響徹整個走廊，醫生護士守在一旁，可是沒有一個人敢上去治療。

顧傾城眼睜睜看着，看着他的生命一點點的消亡……

“你們為什麼不救他！霍司已經在路上了！他答應我了，他答應我了！”

顧傾城被保安抓着，連門都不能靠近。

她只能絕望的轉頭抓住一個醫生的衣服，眼淚瘋狂的流：“為什麼不救他！”

“顧小姐，霍少有命令，我們……對不起。”

年輕醫生咬着牙，身為醫生不作為，這樣的滋味也不好受，尤其是面對顧傾城的質問，心虛的不敢看她的眼睛。

“霍司！霍司呢！”

顧傾城倉皇掏出手機，一遍又一遍的撥打霍司的號碼。

他的號碼她爛熟於心，可是一遍遍，都是無人接聽……

“霍司！接電話，你答應我的……”顧傾城心如萬箭穿心一般的疼，弓着身子，傷口因為牽扯再一次裂開，猩紅順着胳膊蔓延全身。

“他真的答應我了，醫生，先救人，霍司會來的，他會來的！”

顧傾城滿目瘋狂，死死的揪着醫生的白袍，觸及之處都是一團血紅。

她甚至跪下來，苦苦哀求，“求求你們……”

醫生面面相覷，面對顧傾城的哀求，都於心不忍。

可是霍司的命令，無人敢違抗。

“顧小姐，我們真的無能為力……”

無能為力。

這四個字，就像是一把刀，殘忍的穿過顧傾城的身體。

而此時。

“滴——”

生命儀最後一聲低鳴，振聾發聵，讓顧傾城的心，跌至冰窖，瞬間僵凝。

“確定，病人死亡。”

死了。

死了，就是什麼都沒了。

顧傾城怔怔的望着病房，腦海中反覆回蕩着“病人死亡”這四個字，淚凝結在眼眶，幹了，一滴都落不下來。

她沒有任何知覺，眼前一片模糊，宛如一尊石雕，就這麼杵着……

直到，眼前多了一抹欣長的身影。

是遲來的霍司。

“你這個騙子。”顧傾城抬眸，望着近在咫尺的俊顏，吐出這一句。

霍司面色一凝，眼底的黯稍縱即逝。

顧傾城緩緩起身，蒼白的臉，就像是枯萎的花朵，凋零而絕望。

驀得，她狠狠地推了霍司一把，聲嘶力竭的吼道：“霍司！你這個騙子！我是瞎了眼，才會愛上你這個魔鬼！”

霍司抿着唇，扯開顧傾城，兀自對醫生下令，“繼續搶救。”

“霍少……”

“立刻。”

醫生面面相覷，明知道這是無用功，可是霍少的命令無人敢置圜，只能照做。

隨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醫生一個個都都泌出了汗珠，而心跳儀，卻沒有任何反應。

最後，還是沈默上前，低眉頷首道：“霍少，真的……沒救了……”

霍司沉默着，看了一眼早已經哭昏過去的女人，淡淡道：“準備下葬。”

聽到這話，眾人終於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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