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0章 要不要留下
“我就是過來喝點水，不要多想。”
“喝點水，需要跟做賊似的，一聲不吭嗎……”
“你說什麼？”
她嘀咕的聲音像自言自語，季雲辰問過來她就趕緊改口：“我是說，直接叫我幫你拿就好，不用直接下來，大晚上的會着涼。”
本來蘇簡溪是好意，好意中還有那麼點尷尬。結果季雲辰自顧自的灌了半杯水：“我又不是沒行動能力，為什麼總讓別人做。”
“什麼？”蘇簡溪不相信這話是從季雲辰的嘴裏說出來的，畫面和她第一次見到季雲辰時候，那個自大狂聯繫在一起，孤傲不馴，狂妄不羈？
很好，有進步了啊，蘇簡溪露出欣慰的姨母微笑。
“做了個夢。”季雲辰若有所思的，在回去睡覺前，扔下這句望着她。
“什麼？”
“夢到有人偷親我。”
“……”蘇簡溪一口氣沒喘上來，差點說，應該不是夢，事實上她確實做了這個沒腦子的事情，但緩了半天，蘇簡溪小心翼翼的問道：“那你看到，夢裏偷親你的人是誰了？”
“沒看清。”
久久聽到季雲辰的回復，蘇簡溪才緩緩鬆了口氣。
出差結束推遲到次日下午，季雲辰醒了酒，彷彿回到了往日的平淡，眼眸里平波不起，蘇簡溪也不敢做過多的心思。
不讓自己亂想的方法就是工作，她把自己全心全意的投入到工作中。
回到公司，蘇簡溪做了工作匯總，一整天呆在辦公室，下班時才發覺偌大的辦公室只剩她一個人了。
本來她直接下班就可以，但不知怎樣一股神奇的力量，引的她走到了總裁辦公室到門口。
果然，季雲辰還沒下班，磨砂玻璃窗透出光亮，手扶在那扇門上，她卻沒有理由推開。
湊巧路過？好像這樣蹩腳的理由她自己都不信。
正在此時，忽然出現在身後的秦助理，發現了門口躊躇不定的她：“蘇小姐，你是來找季總的吧？”
“唔……是的，但是我看季總在忙，所以我就……”蘇簡溪語無倫次的擺擺手，她還是走吧。
但秦助理動作太快，已經為她推開了辦公室的門做了個恭敬的“請”的姿勢。
裏面正在辦公的男人，看了這邊一眼，蘇簡溪也只能紅着臉，硬着頭皮進去。
秦助理退出去后，辦公室里只剩下她和季雲辰兩人，靜謐的空間，沒人說話。
“有事？”
她的少女幻想被季雲辰無情的打破，淡然的語氣和平時沒什麼不同，但蘇簡溪卻彌生了一股失落感。
是她喜歡季雲辰，人家又不喜歡她，所以，她才不想熱臉貼冷屁股，倒貼的沒有顏面。
“我是來，問你合約的事的。”蘇簡溪清了清嗓子，找到自己的聲音。
聽到“合約”，季雲辰敲擊鍵盤的動作恍惚中，一滯，也好像是蘇簡溪的錯覺，他沒接話，她就繼續說。
“時間好像快到了。”蘇簡溪說著苦笑，故作自然的表示：“還有一個月的時間。”
隱約中，季雲辰“嗯”了聲，他數學那麼好，這個一定比她算的清楚。但也沒反駁她的話，她的心裏沉靜中又彌生了一股默然。
“放心，討好的傭金不會少你。”
季雲辰以為她是來要錢的。蘇簡溪直直的坐在沙發上的小身板一僵。
他接來一杯水，第一次像個客人一樣，放在她的面前。原來在季雲辰眼裏，她還是個眼裏只有錢的女人。
既然這樣，她總不能讓他失望吧。
蘇簡溪深深呼吸了口氣兒，一絲笑容浮在臉上：“那就好，一年還挺難熬的。”
難熬？季雲辰在她對面坐下，難得放下了工作，兩人像是在提前談合約到期的事。
故作輕鬆的語氣，蘇簡溪費了好大的勁兒，當初盼望這一天有多久，現在不合時宜的失落，讓她一點也瀟洒不起來。
但總歸時間還沒結束，蘇簡溪仔細算過，還有29天，不算是一個月，他們還有時間。
一年四季的輪迴，馬上就要回到最開始的起點，冬天要來了，今年的秋天好像格外的涼。
回去的路上，蘇簡溪像往常一樣死皮賴臉，笑嘻嘻的蹭季雲辰的車，季雲辰雖然暼了她一眼，但沒反駁。
沉默就是默許了，蘇簡溪美滋滋的跟在他後面。
長步一伸，她得走兩步，但今天的季雲辰的步伐速度好像慢了些。
男人好大的身形，在他身邊，她那顆漂浮不定的心也穩了些，霸道又聒噪的她，逐漸習慣跟在他身後。
就在她分神的時候，完全忘了在過馬路，一輛藍色的小轎車飛快的行駛過來，下一秒就要跟她來個親密接觸。
她驚慌失措，被車鳴聲驚覺的時候，腳下僵硬，一動不動。
一隻大手渾然有力的，拉回與地獄擦肩而過的蘇簡溪。神魂未定，她就被挨頭一陣訓：“眼睛不需要的話，就捐給需要的人。”
她剛剛完全是在看季雲辰啊，這才分了心神，轉頭就被罵，愣過神來的蘇簡溪，耳邊聽到這些，忽然心中憤憤不平，就要抬頭懟回去，但一瞬間，她看到了季雲辰眼中一閃而過的擔心。
是……擔心嗎？
蘇簡溪不敢相信的眼睛眨了眨，再去尋找的時候，季雲辰已經恢復了之前的冷淡。
她差點忘了，是季雲辰救了她。
“謝謝你。”
“你要是進醫院，還得給我惹麻煩。”
淡然的話，像輕飄飄的冷雨，瞬間與她拉開關係，但蘇簡溪低頭，見被他仍然緊緊抓在手裏的手腕。
“有點疼，你能鬆開我了嗎……”
她恢復了自由，直到上車，才微微把剛才忽然發生的事串聯在一起。
到底哪個才是真實的他，如果不是一直注意着自己，根本沒辦法在第一時間裏救下自己，冷冰冰的語言，又讓她剛熱起來的心凝結了半晌。
到底她是捨不得的，看了看銀行卡里少的可憐的餘額，她更應該考慮離開季雲辰后，明天的早飯是什麼，掐着錢包過日子。
“下個月，你就要辭職了嗎？”
“唔？”
下個月合約結束，那季氏的工作呢？要辭職嗎？蘇簡溪原來的打算是，辭了職帶蘇父去外面旅遊走一走。但現在蘇父身體也不好，斷然不能長距離移動。
“你放心，即使期限結束了，蘇父的事我也會幫忙的，醫院不用換。”
“那……我該怎麼謝謝你？”蘇簡溪的實力沒辦法解決蘇父的事，季雲辰的這句話給了她一記湯藥。
“咱倆之間，還需要謝嗎？老合作夥伴了。”
蘇簡溪一蒙，季雲辰在開車，注意力放在前方的視野上，他這話說的太自然，蘇簡溪更加蒙然。
以前的他，一定會拿錢說話，此時忽然講交情，她倒不知道怎麼回答了。
車子一路開到別墅，季雲辰為她開門，屋裏一片漆黑。張媽最近請假，本來冷清的別墅，更加清靜了。
聽秦助理說，季雲辰沒有吃晚飯，一回去又投入到了工作中，房門緊閉，把蘇簡溪隔絕在外面。
一個月的時間說長不長，說短不短，總得為季雲辰多做點什麼，想到以後見不到了，心裏還有種莫名的失落感。
她做了一碗蓮子粥，給季雲辰送過去，在門口等時候不知道進去怎麼說，在門口遲疑了半天，門忽然開了。
“進來吧。”
蘇簡溪張了張嘴，什麼也沒說，捧着粥進去。
看着季雲辰喝了半碗，她也該走了，期間兩人什麼話都沒說，彷彿她今天提起來的這個話題，把兩人提前拉入了分別的氣氛當中。
好在季雲辰又兇巴巴的對她吩咐了一句：“把這邊的文件整理了。”
她才故作不情願的拖着鞋過去，心裏卻雀躍的，速度飛快的整理着，一抬頭就能看見季雲辰認真工作的樣子，似乎遇到了什麼瓶頸，眉頭微微皺着。
原來是下面層級的工作出了紕漏，這對曾經是秘術的蘇簡溪來說，落實協調工作很是熟練，她看了兩眼就搞明白了調理，通知聯繫下去半小時后一切正常運營。
曾經季氏一趟水洗滌的蘇簡溪，和年前剛進季氏實習的小姑娘判若兩人，處理能力遊刃有餘，絕不拖泥帶水。這樣的辦事能力離開季氏，去哪裏都不會混的遭。
季雲辰望着她，不知道在想什麼。她回眸剛好撞上他的凝視，疑惑的揮手喚回他的意識，季雲辰忽然說道：“不然你留在季氏吧，我給你漲工資。”
以為她會像往常一樣，一提錢就樂呵呵的滿口答應，也忘了小姑娘長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
見蘇簡溪猶豫，季雲辰更不會強求，還故作遊刃有餘的：“選擇權當然在你手上，但季氏的機會，可能只有一次。”
“就現在回答？”蘇簡溪有點受寵若驚，還有點不知所措。
“可以給你時間考慮，但是不要太晚。”
這高調的回答，蘇簡溪無奈的翻了個白眼，但離開的腳步已經忍不住雀躍起來。關上房門，她把自己塞進被窩，捂着“噗噗”的心跳，臉頰通紅。
季雲辰的意思，是讓她留在季氏？
可是……蘇簡溪的心一沉，趙曉曉還等着她回去開設計工作室呢，她能拋棄Susan的名頭，甘心在季氏做一個小小的助理嗎。
她忍不住思索起，留在季氏的意義。
好在還有時間，一個月的時間，蘇簡溪本以為還會像以往一樣助理一個月，但在次日剛到公司的第二天，她就收到了人事部的調職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