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日三餐
楊霜利用楊俊對太子之位的渴望，言語引誘，逼他對王靖江動手。他雖然還表現的猶豫不決，但內心已經被說服，中了陽謀。
其實在這個陽謀中，還有一個圈套。
大義滅親就真的能證明自己的清白，表明自己的立場？
不要異想天開。
連最支持自己的舅舅都能捨棄，這樣的主君值得投靠嗎？
楊霜很喜歡一句話：世上有兩件東西不能直視，一是太陽，二是人心。
懂得揣摩人心，將對方看得透徹，便已經佔據了上風。
離開客廳，楊霜準備離開秦王府。
走過中庭，繞過一個迴廊，不遠處種着一片幽篁。
楊霜的目光飄過，突然間，他愣住了。
竹林里有一道倩影，身着一身青色宮裝，竹葉斑斑映襯下，悠然靜謐。
距離較遠，只能看到女子那模糊的面容，但是楊霜知道，她是秦仙語，她正看着自己。
“秦王妃快樂嗎？”
楊霜忍不住的詢問引路的僕人。
僕人目瞪口呆，嚇得不敢說話，他奶奶的，自己只是一個下人，怎麼知道秦王妃快不快樂，自家娘子快不快樂自己都不知道啊。
“哎...”輕嘆一聲，楊霜繼續行走。
竹林里，秦仙語望着離去的楊霜，忍不住地追了兩步，然後單手扶着竹子，停了下來。
“晨看天色暮看雲，行也思，坐也思。”
她的聲音空靈，精緻的眉間，總感覺有一抹愁。
......
楊霜離開秦王府，又在街上四處溜達溜達，看了看東西兩市的繁華，找一家酒樓，簡單吃了午飯。
隋朝的茶湯吃不慣，飯菜也吃不慣。
沒有精鹽，飯菜多是煮燉，更是沒有辣椒。
一個男人可以沒經歷過漂亮的姑娘，但絕對不能沒擁有過老乾媽。
那種火辣辣的感覺包裹雙唇，身上散發燥熱的氣息，是任何男人都無法抵抗的。
楊霜突然知道自己要做什麼了。
作為一個追求高品質生活的親王，一日三餐必須達標。
一日有王妃諸葛琉璃，其他成員慢慢拐騙。
只需要研究三餐。
好歹是碩博連讀，細鹽的製作工藝還是懂得了，不用化學工藝，自然有辦法製作。
他立即讓僕人買來大量粗鹽，還有一些工具。
諸葛琉璃聞訊趕來，看着院子裏堆放的工具，尤其是那口大鐵鍋最顯眼，便好奇問道：“殿下，你在做什麼啊？”
“給你表演一個節目，鐵鍋燉自己。”楊霜笑道。
諸葛琉璃白了一眼，又看到了旁邊袋子的粗鹽，越加疑惑。
明國公也好奇趕來，看着指揮下人忙碌的楊霜，他和諸葛琉璃面面相覷。
楊霜準備打個啞謎，便沒有告訴他們具體計劃。
粗鹽簡單提純的辦法很簡單，先將粗鹽倒進洋灰池中，使之溶解成飽和的鹽滷，再通過沙板數層，濾凈裏面的泥渣，流入澄清池。
在池內放少許的石灰乳，石灰乳的作用可使粗鹽中的鐵化合物雜質沉澱於池底，然後將沉澱好的鹽水放入鹵箱。
接下來，再將鹵箱放入大鍋內，燒煤熬煮至攝氏一百零九度左右，便能結晶出雪白的精鹽。然後撈出來，經過一日的晾曬，苦鹵滴盡后，最後在鹽炕上烘烤，便大功告成。
此法看似簡單，楊霜指揮下人做了好幾日，才收穫一袋子細鹽。
“終於能改善伙食了。”楊霜欣慰說道，這是他勞動付出的成果。
但是明國公諸葛南天卻臉色巨變，立即告誡在場所有僕人，禁止將看到的事說出去，誰若泄露，格殺勿論。
而後，他將楊霜請到客廳，連忙問道：“殿下，你何時掌握的這般神技，竟能將粗鹽提純？”
這個時代的鹽都是粗鹽，不管是井鹽還是湖鹽，都含有較多的雜質，而且根據雜質含量的不同，危害也不同，有的會導致腹瀉，有的還會噁心嘔吐，古代有一種病，名叫“軟病”，就是服用雜質較多的粗鹽導致。嚴重者，心跳加劇，血壓升高，數日而亡。
所以明國公看到楊霜提純了粗鹽，才會如此震驚，然後立即封鎖消息。
楊霜解釋道：“粗鹽雜質太多，多吃無益，所以我靈機一動，想到了這個辦法，沒想到效果不錯。”
“殿下，粗鹽提純乃是不世之功，只要上稟陛下，陛下龍顏大悅，一定會對殿下稱讚不已，甚至是高看一籌。憑此功勞，可以直接挽回被廢黜帶來的影響！”明國公激動道。
不怪他激動。
自從楊霜被廢黜，降為明王，曾經支持他的官員基本改弦易轍。人在朝中，就得站隊，而很顯然楊霜已經失去了機會。畢竟被廢黜的皇子再想成為太子，難度是其他皇子的數倍。
所以繼續支持楊霜，就是毫無希望。
如果把粗鹽提純獻給陛下，也許就能挽回自己的劣勢。
但是楊霜卻攔住了他，笑道：“國公，細鹽之事保持神秘即可，萬萬不能被陛下知道。”
“這是為何啊？機會難得啊！”明國公問道。
楊霜解釋道：“我剛剛被廢，若是再出風頭，勢必面臨更危險的局勢。與此同時，韜光養晦才是王道。而且提純之法掌握在我手中，何時獻出都可以，完全不急於一時。趁着現在無人關注我，我想在京郊之地，找個偏僻的莊子，派心腹之人大量提純粗鹽。”
明國公點點頭，明白楊霜的謹慎，但他還有一事不解：“你是打算囤積細鹽出售嗎？鹽鐵無法私人出售，陛下對這方面抓的比較重，你別沾這個髒水。”
“國公請放心，我雖然不是太子了，但手中有皇莊和土地，再加上俸祿，根本不缺錢，自然不會去賣鹽。至於我為何囤積，山人自有妙計，國公不如拭目以待。”楊霜笑道。
明國公嗯了一聲，便道：“好！城西四十裡外，我恰好有一個莊子，比較偏僻，地方也大，不如就在那裏，如何？”
“好！此事還得麻煩國公安排心腹人手。”楊霜貴為親王，自然不用親自過問。
就在楊霜為了一日三餐奔波時，三司會審也有了結果。
楊俊猶豫了兩日，終於選擇大義滅親，向陛下彈劾王靖江之罪行。
據說，牢中的王靖江聽到消息，愣了半晌，心如死灰。
他雖然被放棄了，但並未牽連楊俊。琅琊王氏寧願捨棄他，也不會捨棄秦王楊俊。
而他，只是這場遊戲失敗時的犧牲品，僅此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