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人
“這臭小子!”高如山頓時眼睛一瞪,就先揍兒子屁股。
結果高付俊屁股一扭,鑽進高石壯的懷裏不出來了,高石壯把這孩子當命疼呢,哪能讓弟弟揍他,連忙抱緊了:“我瞅着孩子說的不錯,要不是當初你讀過書,明月能看上你才怪呢。”
高如山委屈了。
“我這……也沒想讀書啊。”
“你不讀書能有現在的好日子過?能端公家的飯碗?”高大壯一聽這話就來氣:“我們哥十幾個把你供出來,可不是讓你打孩子的。”
高如山縮脖子,連忙轉移話題:“那啥,大哥,你說誰去找蘭子呢?”
“讓你四哥和五哥去,這個月他們不用出海了,去見見蘭子,看看她過的好不好,要是已經成家了,以後也能多一門親戚。”
高四壯聽了連忙點頭:“成,明天讓如山買火車票。”
“確定沒錯吧,在豐收縣大楊村?”
“估計是確定了,聽說當初是跟着逃難的一塊兒跑過去了,就在那兒安了家,說是嫁的門戶還不錯。”高大壯嘆了口氣:“能找到我們也能了一門心思,省的每回上門都受擠兌。”
高付俊眼睛轉了轉,掙扎着下了地,跑到高四壯身邊撒嬌:“四伯,你帶我一塊去吧,我捨不得你。”
高四壯一聽眼淚都快下來了:“俊俊啊,四伯也捨不得你。”
大男人抱着個小娃娃,只覺得心裏又甜又酸的。
“不行不行,不能去。”高大壯連忙搖頭,他年紀都能做高付俊爺爺了,只把這侄子當親孫子疼:“俊俊是我們老高家唯一的娃,可容不得一點兒閃失。”
高四壯的哭聲戛然而止。
算了,為了家裏這根獨苗,他還是別帶了吧。
高付俊:“……”
***
楊支書家的小孫女楊寶妮夜裏失蹤了,三兒媳婦張高蘭差點哭瞎了眼睛。
她抱着小兒子,坐在門檻上號啕大哭,眼睛哭的紅腫,聲音都沙啞了,口口聲聲的喊着:“我的寶妮啊,你別嚇娘啊,你快出來啊,你要是沒了,娘也不活了……”
這一聲聲的,如同杜鵑啼血,聽得旁邊的人都忍不住的跟着心酸。
這次搶收,要不是楊寶妮提醒有雨,肯定要爛在地里,這會兒聽說楊寶妮沒了,整個村裡能走動的,都出去找去了。
西邊距離村裡比較遠,一直到中午才聽說了這麼一回事。
傅恆陽一聽就急了:“寶妮失蹤了。”
他正和白芙美編蒲團呢,這會兒也不編了,急躁躁的就先出去幫着找。
最關鍵的是,他不僅自己找,還拉着白芙美一塊兒找。
白芙美剛拿起玉米皮就被他拎了起來。
“周奶奶,我和小美去地里找爺爺去。”
周淑賢愣了一下:“這大熱天的……”
昨天下了一夜的雨,結果快天亮的時候雨停了,早起就是個大曬天,熱得能熬油了。
“我給小美拿頂草帽。”傅恆陽說著衝到牆角,取了頂破草帽蓋在白芙美身上:“周奶奶,我們先出門啦。”
說完就拉着白芙美跑了。
周淑賢:“這孩子,我還說給拿點兒水帶過去呢。”
傅恆陽帶着白芙美就往山裡沖,白芙美捂着草帽跟着跑:“小陽哥哥,你慢點兒,你帶我去哪兒啊。”
“去找寶妮。”
傅恆陽撅了根棍子,一邊扒拉着兩邊的草一邊喊道:“你小心着點腳下,別摔着了。”
白芙美一臉茫然的跟着傅恆陽後頭一會兒左拐彎,一會兒右拐彎的,不多時,就眼前豁然開朗,傅恆陽這才停下來喘氣,擦擦額頭的汗。
“小陽哥哥,你跑慢點兒,我的心門口好疼啊。”
白芙美可從沒這麼劇烈運動過,跑了一會兒,都快岔氣了,這會兒捂着胸口直喘氣:“你知道寶妮在哪兒么?就拉着我往山裡跑,我爺爺說了,山裡可是有狼的。”
“不會的,這邊很安全的,我知道寶妮在哪裏,那裏是我們的秘密基地。”說著,指着前頭不遠處的地方:“你瞧,就在那兒。”
白芙美順着他的手看過去,確實隱隱約約的看見個山洞。
跟着傅恆陽身後,小心翼翼的到了山洞裏。
然後就看見山洞的石頭凳子上,正趴着一個小姑娘,白芙美湊過去一看,正是楊寶妮,又摸了摸她的腦袋:“哎呀,好燙,她發燒了。”
“不會吧,咱們趕緊把她帶回去吧。”
傅恆陽也着急了,拉着她的胳膊就想要背在身上。
只是,傅恆陽雖然一副小大人的樣子,可到底是個孩子,可以背,但絕對沒辦法背下去,至於白芙美就更別想了。
“小陽哥哥,你回去找爺爺他們,我留在這裏陪寶妮。”
白芙美想了想,乾脆提議道。
傅恆陽一想着也是個辦法,點了點頭,交代白芙美別亂跑后,傅恆陽就一溜煙的跑了。
白芙美蹲在楊寶妮身邊,托着腮看着她。
感覺自己有點對不起她。
昨天夜裏,要不是她攔着傅恆陽,說不定夜裏楊寶妮就不會一個人呆在這兒了,這個山洞又黑又潮的,還不知道昨天多難熬呢。
可是……
若是昨天傅恆陽來了的話,今天楊寶妮的爸媽就要面臨著家裏二嬸的冷嘲熱諷,以至於往後十年,每次楊家吵架,都能被翻出來說嘴,名聲沒了不說,還讓楊支書把楊寶妮爸爸的會計工作給擼了,給了小兒子楊水娃。
楊水娃結婚後分家,整個楊家分開住,因為楊爸只種地,積蓄不多,買不了宅基地,楊寶妮一家從大屋搬出來,住到知情院隔壁的空倉庫里。
這在書里,是個虐點,也是傅恆陽和楊寶妮感情的飛升期。
“算了,不想了。”
她摸摸臉蛋安撫自己:“有什麼能比住大屋,吃飽飯,有錢花更重要的呢?”
至少楊爸楊媽肯定是支持她的。
正胡思亂想呢,傅恆陽帶着傅智禮過來了。
“呀,這孩子咋燒這麼厲害?”
傅智禮一摸就覺得棘手,抱起她就大步的下了山,走前還不忘交代傅恆陽:“照顧好妮兒,慢慢下山。”
“知道了爺爺。”傅恆陽縮了縮脖子,連忙牽住白芙美的手。
顯然,上山的時候一定被訓斥了。
楊寶妮直接被送到了老夏那裏,傅恆陽則是帶着白芙美去了白家,周淑賢得了信,押着他們倆坐在屋子裏不許出去。
很快,楊支書帶着張高蘭來了,張高蘭哭哭啼啼的抱着楊寶妮,千恩萬謝的給老夏鞠躬,最後聽了建議,帶着孩子去縣醫院了。
等院裏安靜下來,傅智禮才把傅恆陽喊過去訓了一頓,還拍了兩個屁股。
回來的時候都一瘸一拐,齜牙咧嘴的。
“小陽哥哥,你沒事吧。”白芙美關心的問道。
“沒事,我們繼續編蒲團吧。”
傅恆陽心情不大好,連說話都沒興緻。
白芙美也不是個打破沙鍋問到底的性子,乾脆低頭繼續整理玉米皮,昨天晚上爺爺回來,可是誇獎了他們呢,還說等再收玉米的時候,要回來燒火的玉米皮全給他們。
只可惜,傅恆陽不是個沉得住氣的。
他嘟着嘴,有些低落的問道:“小美,你說爺爺老說啥人人平等,咋還不讓我們和寶妮多接觸呢?”
“因為你是男孩子,寶妮是女孩子呀。”
白芙美沒給他扯什麼成分問題,對孩子來說,這樣的話題太沉重了。
“可你也是小女生呀。”
“我不一樣,我是妹妹呀!”白芙美可勁兒的忽悠:“而且這裏的人多愚昧啊,也沒念過書,看見男孩女孩在一起,就說閑話,你要是為了寶妮姐姐好,私下裏一起玩就好了。”
“也對。”
一說這邊的人沒讀過書,傅恆陽就釋然了。
他又問白芙美:“那你念過書么?”
“你這說的什麼話,我還小呢!”白芙美拍拍胸口,一臉理所當然。
傅恆陽:“……”
這有啥可驕傲的。
“我教你認字吧。”興緻勃勃。
“不要!”白芙美表示老黃瓜刷綠漆裝嫩就算了,再裝傻裝作不識字,那就太虐了。
“來嘛,不認知以後人家都喊你文盲。”
傅恆陽想一出是一出,又拉着白芙美認字去了,周淑賢坐在院子裏搓衣服,聽到這話,頓時笑了:“妮兒好好學,不會的奶奶也能教你。”
白芙美:“……”
晴!天!霹!靂!
“好吧。”
委屈巴巴。
玉米皮終於找到了除了編蒲團外的第二作用,那就是——當紙用。
晚上回來的白振華和傅智禮兩個人一聽孩子要學寫字,一個個的開始出主意。
買鉛筆是不可能了。
現在他們沒辦法去合作社,手裏無錢又無票,鋼筆就更別想了,毛筆倒是可以考慮。
“明天讓老夏去村裡羊倌家剃點毛來,我給做兩支筆。”
傅智禮作為曾經的大學老師,多才多藝的很。
“那我去找點兒墨汁。”白振華也開始想辦法。
“要是有桐油就好了,自己做幾根墨條。”傅智禮嘆了口氣,有點可惜。
“別想了,那東西毒性那麼大,不可能給我們的。”
傅智禮一聽,只得死心:“算了,還是找墨汁吧。”
這邊兩戶人家為了孩子開蒙學習的事,商量對策,另一邊,縣醫院裏的張高蘭抱着醒來的女兒,哭的稀里嘩啦:“你可終於醒了,娘都快嚇死了。”
楊寶妮一看到親媽這副樣子,也忍不住哭了。
“媽——”
“你這死妮子,昨天大半夜的,到底是為啥跑出去啊。”張高蘭哭完了開始打孩子。
楊寶妮連忙抱住親媽的腦袋,小聲說道:“我去看我藏在山裏的糧食了,我昨兒個聽到奶和二嬸說悄悄話了,說等小叔結了婚,就給咱們分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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芙妹兒:我這孩子當的可真虐啊,還得裝文盲。
高鮮花:媳婦兒我想去看你(狂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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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續三天,今天終於贏了,哈哈哈哈,我要翻盤了!!!!!我就說我不可能那麼差!!!!根本是運氣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