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她的下落
卡米耶·畢沙羅價值連城的油畫，如今躺在這裏變成垃圾廢紙，他踏着被熏黑的畫框繼續往前走，對散落滿地的珠寶並無興緻。
循着記憶，來到倒塌前的書房所在的位置，霍真冬面無表情的對隨從說：“挖。”
隨從們立刻拿出工具，甩開膀子幹起來。
終於，他看到了那個只遠距離目睹過的保險箱。
保險箱被人抬起來，霍真冬走過去，雙眼掃視着箱體。
他在新婚時聽春華錦透露過，這是春羨文窮盡一生都擁有而且守護的東西，如今，這東西是他的了。
保險箱是用密碼開的，他沒有貿然嘗試用關鍵詞開鎖，因為只要密碼錯誤一次，箱子裏的東西就會自焚。
他一定要看看，春羨文守護的是什麼東西。
“帶回去，讓保管室的人打開。”
“是！”
隨從扛着半人高的箱子走了。
霍真冬也該回去休養了，畢竟發動了這樣一場閃電戰，雖然對對方是一次徹底打擊，對進攻方也是智力與耐性的考驗。
剛剛轉身，他看到廢墟中有東西在閃。
撥開灰燼，他把那東西拿起來，神色大變。
那是一團細如蛛絲的線，極其稀有又極強昂貴，是名為“飛刃”的超強度納米線。
線的打結方法他只在一個地方看到過，就是森紗的手腕上！
這麼說來，在冬家進攻的時候，森紗也在這裏？！
他握緊了線。
不可能的！
森紗明明在富田！他一直派人盯着，每天都彙報……
想到這裏，他慌裏慌張拿出了手機，幾乎失態的撥打電話。
昨天還能通信的電話，今天只剩一片忙音。
他不死心，一邊繼續通話，一邊命人聯絡二線，也就是第二層監視，二線的人倒是很快回話，說一線那人昨天彙報完工作就聯繫不上了，正在派人去核查。
不一會兒，霍真冬的電話打通了，他剛說了句“喂”，電話那頭就傳來二線抱歉的聲音：“對不起，霍司，一線已經死亡。”
霍真冬的心都涼了：“立刻去確認森紗的位置！”
“是！”
放下電話后，他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的閃光，冷汗從頭上背上冒出來，又被帶着焦土氣味的風吹涼。
如果進攻的時候，森紗在這裏，那她現在……在哪兒？
頭重腳輕的離開現場，霍真冬坐在車上又接了個電話。
依然是二線，在對面焦急的彙報：“霍司，森紗昨天就乘坐飛往第一基地的飛機離開富田了，如今下落不明！”
霍真冬扶着頭，感覺全身的力氣都被掏空：“知道了……”
自欺欺人沒有用。
他轟炸城市的時候，她就在這裏。
霍真冬不信森紗會坐以待斃，她不會窩窩囊囊的死在這裏。
一定是跟着春家的人一塊兒逃了。
可她好端端的，來這裏幹什麼？
他就一眼沒看住，就一眼！
難道，她已經知道那件事了……
霍真冬竭力穩住情緒，下了新的命令：“讓偵查隊繼續追擊春家殘軍，發現后首先摧毀他們的對空防禦系統。”
此起彼伏的領命聲消停后，霍真冬坐在車裏，感覺心裏空蕩到人都要飄起來了。
如果森紗知道了，他要如何面對她？
她最恨欺騙，但他騙了她一次又一次。
他不想的。
但是為了早日達到目的，他只能不擇手段。
他，也是，有苦衷的。
與此同時，崛越區野戰醫院。
森紗因為心臟驟停進了手術室，好不容易才撿回一條命。
她的身體在極短時間內急劇惡化，醫生髮現她的腫瘤在以十倍於常人的速度擴散，現在癌細胞已經遍佈全身，就算奇迹也救不了她了。
春寒夜完全沒料到她會生病，他急得說話都不連貫了：“怎麼會這樣，不該是這樣，一切才剛開始……森紗你不要嚇我……”
森紗戴着呼吸面罩，醒來后倒是非常平靜。
她蒼白着臉，對春寒夜的驚慌無動於衷，只是靜靜的看着天花板。
她能感覺到，不止是腿，連身體都不聽大腦指揮了。
她成了一個廢人。
春寒夜讓醫生給她用最好的治療最好的葯，他大概是真的愛她，在這種資源短缺的時候，還往一個廢人身上下這麼重的本。
森紗回想兩人認識的過程，有點驚訝的發現，她好像從第一面就在討厭這個人，一直覺得他城府深沉，笑得居心叵測，一看就不是好人。
可他一直在討好她。
她以為的傭兵團一案，可能都跟他沒有關係。
明明恨不得他死。
他卻總是不知死活的湊上來。
這個人……
是不是缺心眼兒啊。
森紗忍不住笑起來。
但現在，笑對她來說也是一種負擔。
察覺到了她的表情，春寒夜很驚訝：“森紗？”
森紗終於把目光投向了他：“方……方慕……”
“你想見方慕遼是不是？”春寒夜一把抓住她的手，“我去找，現在就去！”
方慕遼好找，他聯通了六個基地的通訊，知道第一基地發生了什麼，也在剛剛知道，森紗下落不明。
霍真冬的人直接找到這裏來了。
方慕遼硬着頭皮看着他們：“我真不知道她去哪裏了！要是知道，我還會在這兒等着你們來抓我嗎……啊，該死，我都說了，我什麼也不知道！”
二線知道他和森紗關係好，打定主意在這兒盯着他，看他去哪兒找森紗。
方慕遼也着急。
這幾個傢伙一看就是練家子，把他圍在家裏，就算他想找森紗也摸不到筆記本啊！
這時，外頭有人敲門：“小方書記！庫存算好了嗎？今天就要出貨了！”
二線的人看着方慕遼。
方慕遼只好站起來，在槍口下打開房門：“額——就你事多，我不是早就算好了嗎，啊，微型倉庫早叫你去出貨了，閑的來問我……”
話音未落，方慕遼被一股大力拽出房門，二線的人大吃一驚，立即拎槍追出來，卻被門外站着的一排槍口轟倒了。
槍口中間夾着一個戰戰兢兢的小出納，看到房內的人被打死後，他兩腿一軟，跌倒在地。
方慕遼剛剛脫險，就立馬衝進房間打開筆記本，噼里啪啦的一通計算后，扭頭看着進房的持槍者們。
他抹了一把頭上的冷汗，說道：“她確實在崛越區，我跟你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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