腺體有損的和親太子(十二)
裴玉質分明已睏倦了,連眼帘都已不由自主地闔上了,卻又陡生不安。
是以,他用四肢將素和熙抱緊了些。
裴玉質此舉導致自己與裴玉質的身體全無縫隙,裴玉質甜美的腺體近在咫尺,逼得素和熙不得不輕輕地推了推裴玉質:“玉質,你且鬆開些。”
“為何?”裴玉質抬眼凝視着素和熙。
由於燭火被素和熙熄滅了,這卧房內一片昏晦,使得裴玉質瞧不清素和熙的神情,在不安的驅使之下,他反而將素和熙抱得更緊了些。
“鬆開。”素和熙稍稍用了些力氣。
裴玉質猶如溺水之人抱着浮木一般,搖首道:“不鬆開。”
“鬆開。”素和熙原本溫和的語氣變得嚴厲了。
裴玉質矢口拒絕:“就不鬆開。”
素和熙一施力,當即掙開了裴玉質的束縛。
即便他傷了腺體,一身的武藝尚在,而裴玉質卻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地坤。
“孤……”裴玉質又覺委屈,又覺害怕,藉著零星銀輝,小心翼翼地窺着素和熙。
素和熙其實根本不相信他,素和熙認為是他對裴瓊文下了毒,素和熙已不想與他親近了。
“孤當真並未對二皇弟下毒。”多說無益,或許從頭至尾素和熙從未相信過他分毫,素和熙所給予他的溫柔不過是虛以為蛇而已,那個對他冷言冷語,欲要掐死他的素和熙才是這個世界真正的素和熙。
他頓覺心灰意冷,也是,像他這樣除了修仙,什麼都不會的蠢材,談何拯救師兄?
不對,他其實連修仙都不會,不然,他便不會被澹臺鈺、方見明以及樊紹玩弄於鼓掌之中,全無反抗的餘地;不然,他的修為便不會遠遜於師兄;不然,他便不會連累師兄被肢解了。
這一切全數是他過於弱小的過錯。
“對不住。”他下得床榻,“孤不會再抱子熙了。”
素和熙一把扣住裴玉質的手腕子,問道:“你要去何處?”
裴玉質答道:“孤去軟榻上歇息,子熙便在這床榻上歇息吧。”
素和熙嘆了口氣:“你認為孤懷疑你對裴瓊文下了毒,你便要去軟榻上歇息么?你不是邀孤與你同床共眠么?”
裴玉質不答反問:“子熙害怕孤了吧?子熙是否在想孤或許亦會對子熙下毒?”
“孤並未害怕你,孤亦不曾想過你或許會對孤下毒。”素和熙乃是練武之人,目力上佳,能清楚地看見裴玉質目中淋漓的水光,即使他無法全然相信裴玉質,裴玉質這副模樣仍是教他心疼了。
“鬆開。”裴玉質恍若未聞,直欲將自己的手腕子從素和熙掌中抽出來。
“不鬆開。”自己與裴玉質的立場轉換了,不久前是自己要裴玉質鬆開,而現下是裴玉質要自己鬆開。
裴玉質疑惑地道:“為何不鬆開?”
“為何要鬆開?”素和熙柔聲道,“你這般立着,難受么?”
傷口尚未長好,被素和熙一問,裴玉質方才感知到痛楚。
但他擅長忍痛,面色如常地道:“子熙既然不願被孤抱着睡,為何不鬆開?”
素和熙坦白地道:“孤並非不願被你抱着睡,而是你抱得太緊了些。”
裴玉質追問道:“孤為何不可抱得太緊?”
“你終究是地坤,而孤終究是天乾。”素和熙見裴玉質一派天真,完全不懂他之所言,遂將裴玉質的手放於一處,“你可懂了?”
“此處為何長大了些?是這褻褲不合身么?”裴玉質問罷,方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素和熙的意思,他面色漲紅,抿了抿唇瓣,“是因為孤抱得太緊了么?”
素和熙頷首道:“對,你抱得太緊了,所以孤才要你鬆開些。”
“對不住。”裴玉質陡然想起素和熙曾嗤笑他不知應該如何伺候天乾,並明確地告訴了他答案。
於是,他垂下了首去,先是用唇瓣蹭了蹭,而後張口含住了。
並不如何痛苦。
因為他知曉這乃是師兄之物。
素和熙猝不及防,啞聲道:“吐出來。”
裴玉質即刻乖巧地吐了出來,忐忑地道:“孤有何處做得不好?”
“不必如此。”素和熙揉了揉裴玉質的髮絲,將裴玉質抱上床榻,而自己則下了床榻。
裴玉質揪着素和熙的后襟道:“子熙要去何處?”
素和熙回首望着裴玉質道:“孤將自己處理妥當了便回來。”
將自己處理妥當了?用手么?
裴玉質毛遂自薦地道:“子熙不喜孤以口侍之,孤便以手侍之如何?”
“你無須勉強自己。”並非不喜,而是捨不得。
那時,素和熙懷着將裴玉質羞辱一番的惡意,才提出要裴玉質以口侍之。
“孤並未勉強自己。”裴玉質認真地道,“容孤以手侍之如何?”
素和熙委實抗拒不了這一誘人的要求,復又上了床榻。
裴玉質抿緊了雙唇,面容嚴肅,他未曾這般對自己做過,更未曾這般對旁人做過,自是慎之又慎。
於他而言,此事的難度與研讀宗門的秘籍相當。
他生怕傷着師兄,問道:“子熙,孤未曾對自己做過,不知如何做方能取悅子熙,子熙教教孤可好?”
未曾對自己做過?這裴玉質早已及冠了,怎會未曾對自己做過?
素和熙滿腹疑竇,未答,繼而抓了裴玉質的手。
裴玉質好奇地道:“無需將褻褲褪去么?”
素和熙唯恐控制不住自己,如何能將褻褲褪去?
他搖了搖首,情不自禁地以唇瓣摩挲着裴玉質的腺體。
這腺體曾被他好生肆虐過,而今已恢復了原本的模樣。
裴玉質不由失神了,將額頭抵於素和熙心口,大口大口地吐息着。
良久,他被素和熙推開了。
他恍惚地望向素和熙,卻見素和熙正在擦拭他粘膩的掌心。
這便是師兄的……
一點都不噁心。
素和熙為裴玉質將掌心擦拭乾凈,繼而下得床榻,端了盞茶水來:“玉質,漱口。”
“漱口?”裴玉質不明所以。
素和熙解釋道:“你適才含過臟物,自該漱口。”
“臟物?”裴玉質須臾才反應過來,正色道,“子熙不臟。”
素和熙頓生歡喜:“臟,漱口吧。”
裴玉質堅持道:“不臟,不漱口。”
“漱口吧。”素和熙將茶盞送至裴玉質唇邊。
裴玉質偏過了首去,倘若他漱口了,會讓素和熙錯以為他撒謊了。
素和熙威脅道:“你不漱口,孤便要吻你了。”
見裴玉質不接受他的威脅,他放下茶盞,抬指挑起了裴玉質的下頜,湊近了裴玉質的耳畔道:“玉質莫非想被孤親吻?”
裴玉質並不想被素和熙親吻,不過他早已被素和熙親吻過了,再親吻一回亦無妨。
一時間,素和熙不知該將裴玉質如何是好。
裴玉質應該如其所表現得一般純潔無垢吧?
如若裴玉質所作所為皆是做戲,他卻瞧不出些許端倪,不是裴玉質太過厲害了,便是他太過愚蠢了。
他的唇瓣從裴玉質的耳畔磨蹭至裴玉質的唇角,而後,他猛地直起身來,將茶盞塞入裴玉質手中,肅然道:“漱口吧。”
“好吧。”裴玉質申明道,“子熙切記,是子熙非要孤漱口,孤才漱口的,孤並不認為子熙那物乃是臟物。”
素和熙頷首道:“孤記下了。”
裴玉質乖巧地漱過口,又見素和熙端了一盆熱水來。
素和熙抓了裴玉質的手,將其拭凈后,才道:“孤去擦拭一番,馬上便回來。”
擦拭一番?
片晌,裴玉質才遲鈍地意識到素和熙要擦拭何處。
素和熙將自己擦拭了一番,換上乾淨的褻褲,方才回到裴玉質身畔。
裴玉質伸手圈住了素和熙的腰身:“子熙,你回來了呀。”
素和熙失笑道:“你這語氣如同孤遠行回來了似的。”
裴玉質亦笑了笑:“孤怕子熙又懷疑孤了,不回來了。”
“抱歉,孤不會再懷疑你了。”萬一裴玉質當真是蛇蠍美人,素和熙亦酣然受之。
他上得床榻,讓裴玉質枕於他左臂之上,其後吻了吻裴玉質的發頂:“玉質,寐善。”
“寐善。”這一回,裴玉質並未將素和熙抱得太緊。
他並不討厭以口侍之,亦不討厭以手侍之,只是覺得羞恥。
由於裴玉質與素和熙被慶平帝禁足了,倆人在宮中又無眼線,自然不知裴瓊文究竟如何了?兇手又是否已落網了?
倆人左右無事,不是各自看書,便是對弈、品茗,教裴玉質錯覺得自己又回到了問情宗。
被禁足后第五日,即四月十九,裴玉質正與師兄對弈,端望着四肢健全的師兄,發起了怔來。
素和熙落下一子,催促道:“玉質,該當由你落子了。”
裴玉質回過神來,胡亂地落下一子,又問素和熙:“子熙,你不想待在這吟月吧?你有何打算?”
素和熙扯謊道:“孤尚無打算。”
“子熙,孤勢單力薄,要奪得皇位怕是難於登天,故而,孤無法給予子熙自由,孤連讓子熙不着女裝都做不到。”裴玉質望住了素和熙,“子熙,你若是要走,能否將孤帶走?”
素和熙愕然地道:“你為何想隨孤走?”
裴玉質不解地道:“孤與子熙已成親了,孤想隨子熙走為何需要理由?”
難不成裴玉質是在試探自己?
裴玉質乃是這吟月的皇長子,儘管不受寵,亦是皇長子,衣食無憂。
而裴玉質一旦隨他走,便意味着裴玉質放棄了皇權的庇佑,將任由他擺佈。
素和熙思忖着,又覺自己不該多想。
少時,他不置可否地道:“孤目前尚無打算,到時候再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