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被驅逐的皇子
聶雨彤知道,事到如今,一定要讓三皇子活着,自己才能替聶家翻案。否則將來六皇子上位,不會放過她。
“王覓,我讓你辦的事,辦好了嗎?”
“小姐放心,小的已經按照您的吩咐,把黃管家一家,還有您要的那些管事,婆子,全都買下來了,安置在別苑裏,只等您吩咐。”
聶雨彤沉吟稍許,道:“你告訴他們,按照我的吩咐分散隱匿,好好活着,有朝一日,我們會回來的。”
王覓聽的狐疑:“小姐,咱們要去哪裏?”
聶雨彤看向北面:“自然是去遼城。”
女主隨後閉上了眼睛,難得有空閑的時間,意識進入到空間中仔細研究着。
天剛剛擦亮,一輛囚車就出了北門。
日子進入寒冬,已經有下雪的兆頭。
夏侯淳透過囚車看一眼遠方,面無表情。少年曾經稚嫩陽光的臉上,早已沒了青澀,眼裏唯剩無盡的冷漠與深沉。
“快走吧,這趟活辛苦,咱們走的慢了,恐怕來不及回來過年。”侍衛催促趕車把式,抱怨起來。
這一次差使,押送皇子去遼城,誰都知道,不是好事。
皇子謀反,連個送行打點的人都沒有,侍衛們沒有油水撈,連帶對着皇子也不太尊敬,明知他身上有傷,又穿的單薄,卻懶得去管。
皇帝八成盼着他凍死在路上呢!
他們走了一天路,夏侯淳就生生在寒風裏凍了一路,到了夜裏,他已經唇色發紫,臉色慘白。
一個侍衛見他這模樣,心裏生出惡意。什麼皇子貴人,一朝落難,還不是要被他們收拾。
這般想着,心裏冷笑,趁着沒人注意,侍衛拿着冰冷的饅頭走過去。
“殿下,餓嗎?”
夏侯淳抬一下眼皮,看着侍衛不懷好意的臉,沒說話。
夏侯淳生的眉清目秀,俊美非凡,往日裏,這樣的貴人自己敢都不敢想,可他快死了,既然如此,自己何不趁此機會,快活快活。
沒錯,這侍衛是個斷袖,從見到夏侯淳的第一眼,就起了心思。
見他不搭理自己,侍衛也不惱,蹲下來,把饅頭往他面前湊了湊。
“殿下,此去遼城,路還長着呢,再怎麼樣,也不能賭氣不是。”侍衛帶着誘惑的眼神,把饅頭遞給他。
夏侯淳慢慢抬手,接過饅頭,可侍衛趁機拉住他的手,不懷好意的摸了一下。
夏侯淳眼光暗沉,彷彿沒有察覺,侍衛見他沒有反抗,心裏越發得意,稍稍走開,暗中留意他的反應。
見他細嚼慢咽,吃了饅頭,笑得更加放肆了。只等夜深,自己就能快活快活。
一想到高高在上的皇子要被自己壓在身下,侍衛難掩心裏激動,主動承擔守夜的責任。
夜色越發深了,其他人都睡着,那個侍衛悄悄靠近夏侯淳,試探叫了幾聲:“殿下?殿下?”
夏侯淳沒有動靜,侍衛得意,這葯果然好使。
侍衛伸手,拉扯夏侯淳的衣服。
誰知才把人翻過來,就被夏侯淳用鐐銬勒住喉嚨。
侍衛嚇的要命,抓着鐐銬,扯着氣求饒:“殿下饒命,殿下饒命。”
“說,誰讓你來的。”夏侯淳惡狠狠質問。
侍衛哪裏敢承認,忙狡辯道:“小的只是擔心殿下,過來看看,沒誰讓我來。”
夏侯淳力度加大,侍衛被勒的翻白眼,尖銳細弱的嗓音終於求饒:“是皇貴妃,她命令小的,不僅要污了您的清白,還要讓你死在路上。殿下饒命,小的只是聽命行事,都是皇貴妃下的命令啊。”
想到往昔皇貴妃那溫柔美麗的臉,夏侯淳就覺得,母後跟自己真是眼瞎。自己把她當親人,當姨母,母親視她為最好的閨蜜,結果,她就是這樣回報他們的?
夏侯淳微微鬆開鐐銬,讓他得以喘息,繼續問道:“陛下知道此事嗎?”
“這....這小的如何知曉!”侍衛小心翼翼,夏侯淳卻冷笑,手下一用力,侍衛便受不住,斷氣斃命。
夏侯淳這才喘氣,咳嗽連連。
他的傷還沒好,又吹了一日冷風,此時早已高燒。
可他不能倒下!
仇人還活着,母親與舅舅一家,慘死在眼前,他不能就這樣死了。
夏侯淳甩甩頭,用力站起來,開始脫侍衛的衣服。
好歹是棉衣,自己還能保暖。
可當他剛脫下對方的衣服,一道冰冷的聲音便在身後響起。
“三殿下,你身為待罪之身,居然妄想逃離,簡直有負皇恩!”
不知何時站在他身後的林侍衛面無表情,手裏的劍高高舉起。
夏侯淳閉眼,等待死亡降臨。
“嗖!”一道暗箭從不遠處射來,直直射穿林侍衛的眉心。
其他侍衛慌張,拔劍反擊,可對方更快,一陣箭雨過後,所有的侍衛都斃命了。
夏侯淳驚異:“誰?”
“是我,殿下。”聶雨彤穿着夜行衣出現,拿着厚厚的棉衣,先給他披上。“殿下受苦了,雨彤來遲。”
夏侯淳眼裏水光閃閃,很快隱匿掉。他難以置信,眼前來救自己的,竟然會是一向柔柔弱弱的表姐。
“表姐,你怎麼會在這?”
聶雨彤笑笑:“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你先跟我走。”
破廟內。
王嬤嬤已經熬好熱湯,看見他們回來,立刻端上熱湯。
“殿下快喝,你有傷在身,不能再病了。”聶雨彤從空間中搜尋到抗病毒的葯放到湯里,讓大夫給夏侯淳把脈看傷。
夏侯淳喝着熱湯,心裏總算覺得暖。連日來的惶恐不安,終於消散些許。
“表姐怎麼會出現在這,莫非是鎮安侯他.....”
“殿下可別提那狼心狗肺的一家子,要不是小姐當機立斷,帶着咱們破門而出,只怕現在咱們都被鎮安侯一家害死了。”王嬤嬤不屑抱怨鎮安侯,夏侯淳只覺苦澀。
“是我天真了,如今朝中,誰還敢替咱們說話?”
所有人都沉默下來,不敢接他的話,聶雨彤一邊給他上藥,一邊笑了:“怎麼,殿下怕了?”
夏侯淳抬頭看她,只見她毫無畏懼,淡定從容,哪裏有從前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