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太監。
“小桂子,我的眼睛是不是瞎了?”
海大富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但也並沒有過多的崩潰以及出乎意料,反倒是接受的很自然。
“我早知道那葯不能多吃,可是這不吃也不行。”
韋小寶在旁聽着,心想:說多,錯多,便裝作啞巴的樣子。
“那個小子死了嗎?”
海大富說著又問到了一個人,那小子?韋小寶一聽就明白,這是指她,便又裝作那小桂子的聲音。
“公公,那小子已經被我一刀捅死了。”
海大富聞言,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便緩緩的。
“可憐他年紀小小的,也算是公公我害了他,你去到裏面,把我的藥瓶拿過來。”
這話獃著幾分憐憫,聽着這話,韋小寶心中忍不住冷哼道:人死了你在這兒做什麼菩薩心腸?若真是個菩薩心腸,你就不要開頭要殺了我呀,現在也不過是貓哭耗子假慈悲。
在聽到要拿葯,心裏不由得慌了一下,便故作緊張到。
“公公,哪瓶葯來着?今天發生太多事了,我現在腦子還暈暈乎乎的。”
海大富聞言皺了皺眉,然後沉默了一會兒。
“你能殺了那小子,還以為你是個有膽色的,怎麼殺個人就慌成這樣了。”
說完,好像也不太在意的樣子,便說出來要找的那瓶化屍水的樣子和位置。
韋小寶心中一邊罵著海大富說的那句殺個人算不了什麼大事,心中道:剛才還在那假惺惺的裝菩薩,現在又說殺個人不是什麼大事,這老烏龜還真是夠毒的。
心中雖然不停的罵著海烏龜,老烏龜,老鱉孫子,但還是乖乖的老實的把那找的那瓶葯拿了過來。
韋小寶着海大富的命令,把那瓶葯往小桂子的屍體上一撒,瞬間,一陣毛骨悚然的滋滋聲,那屍體然後就化成了一灘血水。
看到韋小寶心裏發寒,手都不自覺抖了幾下,但又強撐着冷靜,警告自己,萬萬不能在那老烏龜面前露了破綻,否則下一個被化成血水的就是她韋小寶了。
待躺到了小桂子的那張床上,韋小寶心中本以為自己會睡不着,但她竟然睡得很快,第二天要不是海大富的聲音把她叫醒,她還真會睡到日上三竿呢。
聽到那海老烏龜的聲音,韋小寶心中不停的罵著該死,也不知道,這海老烏龜又要想辦法折騰,她只盼着毛大哥能快點把她韋小寶救出去。
“小桂子,拿上你的錢,去賭吧。”
在海大富說出來要小桂子拿着那幾百兩銀子去和另一群小太監視為去賭博的時候,為什麼要聽到腦子裏一陣陣發懵,這是什麼神仙地方?要做的事,居然是賭錢?!
那她能留在這裏一輩子,兩輩子,三輩子都可以。
但又心覺天底下沒有這麼好的餡餅掉在她頭上。
“賭錢?小,小桂子昨天被嚇到了,這公公又是什麼意思啊?”
這話剛說完,韋小寶就等着海大夫的追問,畢竟一個孩子被嚇了下,暫時忘記一些是可以,但要說是全忘了,那可就過分了,估計這海大富心裏就要問她了。
但沒想到海大富面不改色的給她解釋道。
“我說了,你去找那群人賭錢,輸了來我這裏要,贏了就繼續,如果有溫家兄弟找你借錢,你就要把錢借給他們,借多少都行。”
這話雖然簡單,但其中藏着的玄機可就多了,這海老烏龜的目的估計也不是叫她韋小寶真的去賭錢,主要目的還是那對姓溫的兄弟上面,這可就跟她揚州那邊放高利貸有的一拼了,這明顯是叫人家拿他的手軟,帶到關鍵的時候在一舉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韋小寶默默記下了溫家兄弟這個名字,這對兄弟被老烏龜盯上可以是倒了八輩子霉,但又想到自己的處境也未必有多好。
晃了晃腦袋決定不想這麼多了,拿了錢便和在門外等她的小太監一起走了。
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本就男女莫測,若是長得白凈些的可不就分不出來嗎?再加上這小公公到底是去了勢的男孩子,這表現起來與其說更像普通男孩子,倒不如說更像是女孩子。
且韋小寶認認真真給自己戴的那頂小帽子,扎了個死死的結,不放心又打了一個,生怕這帽子掉了出來,露出她那一頭秀髮。
本來一直是低着頭跟着那群那個小太監來到賭錢的地方,結果剛開啟沒多久,到底還是被人認了出來,但韋小寶且就自然洒脫的告訴他們小桂子死了,這總管呢就為了安慰海公公,就給她也取名了小桂子,頂替之前的。
最後大家可千萬不要在海公公面前提起舊的小桂子,以免他老人家傷心。
眾人本就與之前救的小桂子,不太相熟,也沒有多深的感情,再加上這宮裏人來人往的,那小子除了出手大方,並沒有過多的好處值得人惦記着,於是便也就接受了這個說法。
韋小寶自然有一手出色的賭劑,這這些賭劑包含了出老千的下流方法,皆是揚州那三教九流的地界兒,尤其是妓院裏面專門坑客人錢用的招數。
豈是這些在宮裏面混的太監能夠對與之對抗的。
但韋小寶念着的,如果是第一次就把他們贏了個乾淨,那以後他們八成是不會與她一起賭了,這就先讓他們幾把。
便故作運氣不好的樣子,連連的輸了對方几把,又把握好足夠的分寸,在最後幾把贏了個夠本,若是不仔細算起來反倒是韋小寶好像輸了一大筆一樣。
眾人連連約好了,明天一定要再來幾把,好像佔了天大的便宜似的,韋小寶表面上感嘆自己運氣不好,內心卻忍不住想到。
這個地方的人可真夠好騙的,要是這樣的貨色進了窯子,既不是把褲子都要輸乾淨了。
但是又看見那穿着太監服的幾個人,心中又想道:他們,就算是想進也沒得進。
日子就這樣,過幾天,過幾天過去,韋小寶的確是賭的得心應手,也依照約定借錢給那溫家兄弟,但也不妨借錢給那些手頭上有困難的人,比如什麼老吳老王之類的,雖然這話說出去一定會被海老烏龜那傢伙批評,但是花的又不是她韋小寶的錢,這叫江湖救急。
一次回海大富那老公公地方的時候,突然聞到了一股糕點的香味。
恰恰就是韋小寶最喜歡吃的桂花糕。
二話不說便閃身進了那個有點昏暗的大房子裏面,左看右看,果然在案桌上看到了擺放整整齊齊的糕點。
韋小寶很高興的想要伸手,突然想到,若是在這裏光明正大的吃,未免不好,便把其中一個裝着桂花糕的盤子揣拿了起來,然後閃身躲進了桌子底下吃。
這桌子底下既能夠阻擋視線,萬一有什麼突發情況也能夠以不變應萬變,實在是非常好的地方。
剛吃了一口那桂花糕,韋小寶便心中暗暗驚訝。
雖說麗春院的地方是個窯子,但姑娘美不美,點心好不好吃,酒好不好喝也是客似雲來的秘訣之一,杭州最好吃的東西不應該在那些小巷子裏找,恰恰應該在那些窯子裏面找。
而她在揚州吃過的桂花糕竟沒有一塊是比得上這一塊的,可見這地方一定是全天下最大最好的妓院,否則怎麼做的出這麼好吃的桂花糕。
韋小寶心中一邊理所當然的想着,一邊把這塊桂花糕完完整整的消滅掉,在吃到第三塊的時候,突然聽到了腳步聲。
聽腳步未必是個大人,應該是個年紀差不多的小子,走到了桌子前面,而桌子底下的韋小寶被嚇得有些不敢喘氣,然後便聽到上面輕微的聲音,那少年好像也在吃糕點。
韋小寶透過桌布的縫隙。看到了一雙做工精緻,用料看起來也是極好的小靴子。
心中便明白了,這個傢伙估摸着也是個小太監,過來與她一樣都是來偷吃糕點的,只不過這人實在是膽子大,明目張胆的就過來吃了,連個桌子都不知道躲一下。
到底是年輕不懂事,呵,若是被什麼大人給抓住了,指不定啊就要20大板70大板的伺候了。
想到這裏韋小寶心中有些不平,憑什麼都是小太監,雖然說她是個假的,但為什麼她就要躲在桌子底下吃,而桌子旁邊那個人就可以光明正大,膽子倒是挺大。
但還沒想出個所以然來,那小子好像就吃飽了一樣跑到一旁對皮偶子開始打了起來。
韋小寶輕輕掀開桌布的一角,偷偷觀察那小子,年紀看起來的確與她差不多大,好像長得比她高一些,看起來也比她壯一些,只不過這打起來實在是有些狠,也不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欺負了他,叫他這麼生氣。
韋小寶在這裏多日實在是沒見過,與她差不多一般年紀的小太監,就算平日見到了,也不常與她一起玩,這個人倒是個有意思的,而且好像有點傻乎乎的樣子,不如就和他玩玩?
想到這裏,韋小寶便一把掀開桌布,從桌子底下爬了出來,那少年彷彿被從桌子底下突然冒出了個小太監,嚇了一大跳。
“打這個有什麼好玩的,你不如跟我打打試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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