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狂人
方平沖他揮揮手,他彎腰拿起茶几上的帽子和槍,往肩上一挎,戴好帽子,隨即靠腳立正,沖武文濤敬了個禮后,轉身離去。
武文濤目送鐵蛋開門而去后,欣悅地微笑道:“這是一個非常適合當一輩子兵的人。”
“那是,他這種性格,除了當兵什麼都干不好,可惜呀!”
方平悵惋地嘆息道:“他探親返回部隊的途中,因見義勇為,失手打死了三個攔路搶劫一個女中學生的小混混,公安部門起訴他防衛過當,部隊為了給公安部門一個交待,只好讓他退役,回家他適應不了社會,連換好了幾個工作,要不是我遇上了他,只怕他現在還在建築工地耗費他那寶貴的青春。”
“伯樂哇!鋼蛋。”武文濤笑呵呵地道:“我發現你很會發掘人才的,不如這樣吧,等這件事辦完后,我向徐指揮官提議,給你換個崗位,好讓你專門為組織物色並招攬優質的兵員,如何?”
“我才不幹呢。“方平搖搖頭,嘟嘴道:”我在這裏統管着手下三十個弟兄,自由自在的,不是很好嗎?”
這時,何遠飛推門進來,左邊腋下夾着一台筆記本電腦,右手拿着一隻裝着綠色液體的試管。
“化驗出是什麼毒藥了嗎?”武文濤關切地問道。
坐下來,把筆記本電腦放在茶几上,何遠飛右手搖晃着試管里的綠色液體,道:“我化驗過了,這種毒不是山埃,而是一種從野生植物里提煉出來的巨毒,而這種植物只生長在南非洲扎伊德原始森林裏。”
“哦!”武文濤詫異地道:“南非洲扎伊德?莫不會跟近幾年惡名昭著的恐怖組織非洲狂人有關?”
“對,非洲狂人,這幫反華恐怖分子的幕後老闆。”何遠飛非常肯定地道:“戴維斯,這傢伙近兩年在非洲活動得很猖獗,半年前,他的恐怖組織煽動扎伊德南部的宗教狂熱分子,對扎伊德政府軍發動了戰爭,佔領了扎伊德南部的兩個省,自稱建立了新的扎伊德國,自任了總統,想不到這個到處惹事生非,唯恐天下不亂的狂徒,竟然把茅頭對準了咱們華人群體。”
“媽的。”武文濤劍眉刷的聳立起來,雙目中迸射出憤怒的火星,咯地一咬牙,忿忿地道:“我們華夏子孫不是好惹的,這回要讓他付出十倍的代價。”
“我們中國軍人不是吃素的。”方平也眼紅脖子粗,氣狠狠地道:“讓他們來吧,保證讓他們有來無回。”
“先息怒吧!兩位。”何遠飛向悲憤填膺的武文濤和方平壓兩壓左手,然後扳開筆記本電腦顯示屏,道:“來看一下機場爆炸的視頻資料吧。”
調出那天機場恐怖襲擊的視頻,他把筆記本電腦屏幕轉向武文濤,“你仔細觀察吧!襲擊歐陽會長的恐怖分子的牙齒。”
武文濤湊近屏幕跟前,視頻的畫面非常清晰,那個灰西裝恐怖分子拽拉着與他拷在一起歐陽會長,張大嘴巴狂笑着,露出兩排白牙,上排左邊隱隱約約看得見有一顆金牙。
他趕緊一點暫停圖標,讓畫面定格,然後放大那恐怖分子的嘴巴部位,注視着那顆金牙,沉聲道:“果然是一群敢死隊,抱定了必死的決心,看來我們這次是遇上狠主了。”
“他們不怕死,我們更不怕死。”方平豪氣大發,激動又激憤地道:“我倒要見識一下,這世上還有沒有比咱們解放軍戰士更不怕死的貨色。”
武文濤雙手托腮,耷拉着眼皮,思慮片刻后,坐直身體,望着何遠飛,正色地道:“眼下我們要想辦法搜索並破譯出非洲狂人從扎伊德發來的密碼。”
“這個,我馬上聯繫我在國際刑警總部和在安哥達軍方情報部門工作的朋友,請他們幫忙。”
“好。”武文濤轉過頭,伸右手啪地一拍方平的肩膀,“馬上通知你手下其他的弟兄,叫他們今晚就去聯絡點集合,我有任務要向他們分派。”
匕首敢死隊的秘密基地,廳堂內,大隊長丹瑞布朗坐在堂上的沙發上面,套着黑色絲光長筒襪的左大腿擱在右大腿上,穿着黑色油亮高跟鞋的右腳一搖一盪的,她的身子和臉側向右邊,一把小尖刀在右手掌心裏呼呼的轉動着,在大廳的雪亮燈光映射下,寒光閃閃,森然無比。
堂下,匕首隊員們整齊列隊,左邊兩行橫隊,右邊兩行橫隊,如刀削一般,各人神色冷峻,形容悍厲。
得得得,嗒嗒嗒,數雙皮靴踢踏地板發出雜亂而又驟急的響聲。
坐在丹瑞布瑞左側沙發上的黃玫瑰心中一動,循聲望去,只見廳堂左側的兩扇黑挑木門被人推開了,兩個高頭大馬,腿粗胳膊壯的匕首隊員人人背着一支M16A1自動步槍,將一個身材瘦小的匕首隊員雙手反剪到背後,押着進入廳堂內,後面跟着兩個同樣體魄魁岸,全副武裝的匕首隊員,以同樣的方式押着一個身材矮胖的匕首隊員,她立時明白了,被押的兩個匕首隊員一定是逃兵,丹瑞布朗要當眾處置他們兩人,以儆效尤。
兩個逃兵被他們的同伴推推搡搡地押到堂下,往丹瑞布朗跟前一推,四個負責押解的匕首隊員退後幾步,各人從背後拽過M16A1步槍,喀喀的上膛后,槍口對準他們兩人的後腦勺。
右手掌心內的小尖刀突然停止轉動,丹瑞布朗轉過身,棱芒暴射的兩隻三角眼,像兩把電炬,迫照在那兩個逃兵臉上,面對恁地狠惡凶暴的目光,他們倆不期然地連打幾個寒噤,各人瞳孔收縮,臉上露出悚懼之色。
“你們是從哪裏混進來的姦細?誰派你們來刺探我匕首敢死隊的?”丹瑞布朗厲聲問道,看起來,她懷疑這兩個逃兵是國際刑警或者美國中情局安插進她匕首敢隊員的卧底密探。
“我們不是姦細。”那個矮胖的逃兵坦率地回答。
“不是姦細?”丹瑞布朗的兩隻碧藍的眼珠子左轉右傾幾下,厲聲問道:“那你們為什麼要逃走?難道你們不知道我匕首敢死隊的戒律,逃離組織是要被處死的嗎?”
黃玫瑰把目光投注在那矮胖逃兵的臉龐上,注意着他此刻的神情變化,她還真有些懷疑那兩個逃兵是潛伏在匕首敢死隊的龍騎士卧底,因為那兩人企圖從匕首敢死隊逃走,極有可能是把他們刺探到的情報送出去。
只見那矮胖逃兵面對丹瑞布朗的逼問,雖然一時語塞,一雙眼睛卻沒有胡亂打轉,臉上的表情只是有些惶悚,並沒有絲毫慌張,不像是在說謊。
她立馬將目光轉向另一個瘦小的逃兵,眼神驚恐,面色煞白,如臨末日一樣,更不像是龍騎士訓練出來的戰士,因為龍騎士雇傭兵組織延攬人才的首要標準概括起來就三個字:不怕死。
不用,眼前那兩個傢伙之所以妄圖逃離匕首敢死隊,原因只有兩個,忍受不住鐵的戒律,怕死。
丹瑞布朗望着兩個滿臉悚懼的逃兵,碧藍的眼珠子轉了兩轉,猩紅的嘴唇左一撇,右一歪,露出几絲陰毒狡詐的笑意,陰惻惻地道:“現在我給你們一個機會。“
她轉頭瞥了一眼左側的黃玫瑰,”如果你們能夠打贏她,就不用死。”
兩個逃兵齊齊一怔,隨即又齊齊將目光聚集到黃玫瑰身上,黃玫瑰眉毛陡然繃緊,晶亮的眸子往右側一斜,瞥見丹瑞布朗臉上皮笑肉不笑陰狠笑容,她心裏咯噔了一下,知道這個母狼是什麼居心了,無非是要借她的手處死那兩個逃兵,殺一儆百,乘機再試探她一下,看看她是不是真的心毒手辣,好陰詐的用心!
那矮胖逃兵冷哼了一聲,鼻尖扭兩扭,用怨憤的,不服氣的目光望着丹瑞布朗,抗聲道:“你叫我們跟她打,不是明擺着要讓我們死嗎?”
臉上浮動着陰狠的微笑,丹瑞布朗雙手拊掌啪啪的兩下響。
雙手伸到雙腿外側,松本鏘鏘地抽出兩把寒光閃閃的日本武士短刀,在手裏刷刷的轉兩圈,旋即掄手拋向那兩個逃兵,他雙手重新背到背後,目光森然地注視着那兩個逃兵。
梆梆的兩下響,兩把短刀落到兩個逃兵跟前,刀尖扎入地板,刀柄一陣晃晃悠悠。
“你們拿刀跟她打,只要她身上一見血,就算你們贏了,就不用死。”丹瑞布朗陰惻惻地說完,碧藍的眼珠子霍地一瞪,射出比刀鋒還要銳利,比寒風還要冷凜的棱芒,聲色俱厲地道:“如果不打的話,你們就馬上死。”
兩個逃兵一聽如此強硬,如此恐怖的言語,各人激靈靈地連打幾個哆嗦,他們心裏很清楚,這個如母狼般陰狠毒辣的大隊長是鐵定要他們死的了,既然沒有迴旋的餘地,橫豎都是個死,不如像條漢子一點,放手一搏,興許還有一線生機。
矮胖逃兵瞅瞅跟前刀柄微微顫晃的兩把短刀,左胳膊一碰身旁那個瘦小逃兵,兩人面覷一下,相互使使眼色,迅即各人踏前兩步,彎腰伸右手拔出插在地板上的短刀。
他們身後的四個匕首隊員齊刷刷地垂槍口,退到一旁,騰出場地來。
丹瑞布朗轉頭望向黃玫瑰,用命令的口吻道:“副隊長,讓這兩個叛徒嘗嘗你的厲害。”
黃玫瑰一怔,離座起身,慢慢地向那兩個逃兵欺過去,隨着她一步一步地逼近,兩個將死的可憐蟲下意識地朝後退着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