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北部灣附近的戰鬥警報
特派員王延秋半躺在自己的床鋪上,他正在翻看着一本關於海洋生物的圖書,潛艇起航了2天以來,他一直靠看這些書打發無聊的時間。
海航飛行員墜落的那一天,就是王延秋在指揮部做最後的指揮。他最近一直在調查美國情報船在加里曼丹島以北200海里左右的一片海域進行意圖不明的調查活動,他原來判斷極有可能是美方的一艘潛艇在那一帶出了事,所以他們在範圍不大的區域偷偷進行着打撈活動,用的還都是假冒的民船。他來到海航基地時,原本希望有一架雙座的飛機可以載他到1700公裡外的現場上空去看一下,但是那些飛機航程都不足,最後只得讓一架單坐的偵察型飛機起飛,去勉強的看一下,經過一次空中加油,那架07號飛機才到達了那片海域,結果在他接管指揮后的2分鐘內,飛機神秘的失蹤了。
飛行員墜毀前,報告過附近有對空雷達開機,所以他認為這一帶還是有美國海軍在活動,其實,就在不遠處的印度洋上,美澳的一次代號為“西南氣旋”的演習一直在進行,似乎是故意監視着某些方向,上級認為在情況不明的狀況下派出艦隊有些不妥,另外一點問題是飛機墜落位置有可能在邊界以外,這一點並不是很確定,所以決心先用潛艇進行調查;沒想到剛做出這個決定,飛行員的求救信號奇迹般的出現了,測量后顯示,發出信號的地點就在飛機墜毀的洋麵上,很多人相信這是飛行員被扣押的一個信號,但這種解釋似乎又不太合情理。空軍已經派出了多批次的飛機到達那裏,其中包括一架可以停留在海面上,最大航程超過4500公里的的大型水上飛機,但是,都沒有找到飛行員和發射源。這些問題也一直困擾着他。
“特派員,食堂正在開飯,你是不是想來看看?”牆上的通話器響了起來,打斷了特派員的沉思,那是艇長的聲音。王延秋擬定的人員名單將副艇長以及副政委留在了岸上,他自己住進了副艇長的艙室,所以這間艙室的牆上有通話器。
“我馬上就來。”王延秋回答道,他對艇上的伙食沒有期待,因為他把所有的廚師都留在了岸上;原因是這項任務需要保密,參與的人越少越好。
王延秋站起身來,穿上軍裝準備出門,整艘艇上穿正式軍裝的就只有他一個,大部分人都穿着作訓服或者乾脆是褲衩背心,於是他走到哪兒都會顯得有些莊重過頭;他猜想艇上有儲備的服裝,想着向艇長要一套作訓服,免得自己太扎眼。剛走到艙門口,他發現地板正在向一側快速側傾斜,同時聽到了隔艙牆壁上的某些管道里有水流的聲音;他打開門探出頭去,外面的過道里空無一人,但是牆上的一個紅色的警報燈正在無聲地閃爍着。
“怎麼回事?”他知道眼下肯定不是去食堂的時候,於是扶着牆朝指揮艙走去,到指揮艙門口,聽到裏面有人說話。
“方位160,低速物體,推進方式不明,距離不明。”
“是鯨魚?”是鄭強的聲音。
“不能排除。”聲納兵報告道,
“也可能是越南的636級。”聲納兵補充道。
“它在低速漂航?”
“不像,不過航速一直穩定。”
“也許在進行通氣管航行。”鄭強說道。
“聽我口令,右滿舵。”鄭強說著話,用手抓住了潛望鏡。王延秋立刻察覺到了這個動作,趕緊也抓住了一旁的一根管道,幾乎同時,他就感覺到了地板在急速地朝一側轉動起來。
過了大約30秒。
“15度前傾,下潛到90米。側舷子陣部門注意監聽,測距。電子航跡分析顯示到指揮艙電子海圖上,夏勤你聽着,我還要手工航跡測算,要快。”
“政委,你接替夏勤隨時和輪機聯絡,航速保持在10左右,必要時減少二迴路蒸汽壓力來控制轉速,現在冷卻泵的動靜有些大。”鄭強看了一眼震動監測數值說道。
“是不是讓反應堆控制室部分升起堆芯控制棒?”政委問道,沒有副艇長在場,他必須付起這個責任——經常提醒一下艇長。
“還沒有必要,減少蒸汽壓力就行了,之後的動作,隨時需要加速,我需要堆芯溫度保持恆定。”
“明白。”
“好,舵手聽我口令,左舵,動作要緩慢,我需要一個大轉彎。”
“左舵4。”信舵兵回復着口令。
就這樣過了約1分鐘。
“好了。修正回原航向,動作要緩慢。”鄭強手扶着攻擊潛望鏡再次命令道,然後他一言不發等着目標航跡演算的結果。
“初步建立接觸,向對方位仍為160,航向185,深度大致25,聲音很小,電子分析認為距離至少在60鏈以上”首先是側舷聲納兵報告道,這是一次電子航跡分析的報告,從這次轉向動作后的航跡分析來看情況還是很不明朗。
“就是說無法完成準確測距?”
“聲音太輕,目前只能確定距離很遠,無法準確測距。”
“該死。”鄭強罵了一句,這意味着自己無法先敵開火,對鄭強而言即使是一次偶然的接觸,他也要佔據主動位置。
“艇長,我建議改變深度,尋找新的水聲通道。”一側的聲納兵摘下耳機,向艇長建議道。
“不必,我們可以減低速度等着它,它的航向和我們基本一致。”
“我們是不是被它發現了?”政委在一旁問道。
“未必,它停留在潛望鏡深度上,似乎不像是追蹤,可能是我們先找到了它。”
王延秋感覺到了這裏氣氛的緊張,也許他把聲納部門的人減少的太多了,手工完成的航跡計算的工作變得有些緩慢,大約每3到4分鐘才有一次新的報告。夏勤的手工演算也無法確定具體距離,不過他能把距離限定在60鏈至90鏈之間,而對方始終不緊不慢地在409的側後方航行。
“我覺得目標有些特殊。”夏勤伏在海圖桌旁說道,他同時還在寬大的桌沿上用鉛筆和尺測算新的航跡。
“說說你的看法。”鄭強問道,很長時間以來他一直在觀察這個年輕人,在年度的見習軍官考核報告上,鄭強給了夏勤全優;這意味着,一兩年以後,夏勤很可能被提升為另一艘潛艇的副艇長,當然,這個報告夏勤本人看不到。
“目標性質很怪,聲音特徵不明,之所以建立接觸仍然距離不明,要我說,要麼它使用了特殊的推進方式,要麼它……它特別長,象一群魚。”
“王特派員。”鄭強突然回過頭來看他。
“怎麼了?”
“這一帶有特殊推進的潛艇嗎?”鄭強問道,似乎在考他一樣.
“據我所知沒有,越南的636艇上並沒有斯特林發動機,所以沒有什麼潛在的特殊推進方式的潛艇,他們與俄國的交易我們都掌握所有的細節,我肯定整個東盟目前還沒有這樣的潛艇。”
“現在它搶到有利陣位了,如果它知道的話。”鄭強說話的樣子,像是在嚇唬自己的艇員和客人。指揮艙陷入了短暫的平靜,沒有人再說一句話。
“報告,它在加速,航速超過了10節。”終於有人打破了這可怕的沉默。
“它同時改變深度了,下潛了,接觸脫離了。”聲納兵接着報告道。
“一定潛的很深了,完全聽不到了。”
“要是有拖曳聲納就好了。”不知道誰嘀咕了一句,鄭強沒有回應,只是朝着特派員的方向投去了一瞥。王延秋知道正是自己帶來的方案把那個安放拖曳聲納的導流罩給破壞了,所以他現在識相地一言不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