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點火煽風人心亂
這世上很多人儘管看上去庸庸碌碌，可是內心深處都隱約覺得自己是與眾不同的，總覺得自己與別人有那麼些許不同。每個人都是具有個性的，就是因為這獨特的個性讓他們覺得自己可以做出一番獨特的大事業，只是時機未到，沒有一個很好的機會。
所以在我們的生活中，在我們的身邊有很多人都渴望着什麼奇迹的發生，渴望能從此一展胸襟抱負、得以享受大好人生。
這種心態其實也很正常，就算是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普通人人也是獨一無二的，世上就沒有完全相同的兩個人。
但大多數人的際遇都是類似的，至於有什麼結果，不在於自己想怎樣、而在於現實都做了什麼。有些人空有遠大的抱負，但是在實際生活中卻是一個毫無動作的空想家，即使自己有一個周密而完善的計劃，但卻遲遲邁不出現實中的第一步，那這些就只能是空談。
很多人只是渴望奇迹或者餡餅掉在自己的頭上，卻不想自己的所作所為能否配得上掉下來的餡餅，也不會去想自己能否有資格吃這塊餡餅。他們只會覺得這就是屬於自己的奇迹，這就是屬於自己的饋贈。
江農在這次課程結束后，仍然悄悄地朝着黑眼睛靠過去，這次他學聰明了，把聲音壓得只有自己二人能聽到。
他知道這間房子裏或許有着不少耳朵和眼睛在盯着自己，或者說盯着這裏的每個人，他必須得小心行事。畫龍畫虎難畫骨，知人知面不知心，如今這個情況別說對別人提防一分，就是對於黑眼睛這個人，江農都不能完完全全的信任。
“這是怎麼回事？為什麼這裏還有這種......課程？他們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黑眼睛冷笑了一聲，“這些就是讓你從內心服從新人類改造計劃，你瞧瞧今天有多少人內心已經動搖了，這是智人的一種洗腦手段，軟刀子殺人！”
“但是確實好像很有用啊，效果的確不錯，我那個年代也有這種歪門邪道的東西，即使過了這麼多年仍然存在，說明這個方法雖然老了一些，但是對於一些人來說還是很有效果的。”江農覺得黑眼睛似乎對那什麼智人意見很大，只是這些人的確聰明，應該說是足夠狡猾。
這種模式雖然不懷好意，但是能想出這個洗腦課程的人也算是下足了功夫，着實動了幾分歪腦筋。想要一個人真正的折服，不需要用很多暴力的手段，殺人誅心的方法才是毀滅一個人最好的方式。
“哼，人心叵測，無知的人們太多，他們不知道改造意味着什麼......都怪莫輕塵那個王八蛋！想出這種引人走上歪路的鬼法子！”
黑眼睛一想起那些人眼中的熾熱和期待就氣不打一處來，想起那個始作俑者就恨得牙痒痒。這個方法讓改造進程的速度快上了許多，比起原來一味的使用暴力的方法，這種懷柔手段讓越來越多的人自願加入智人，改造的成功率也大大提高了，這也使得莫輕塵的地位一升再升。
江農聽了這個名字一愣，好像在哪裏聽過這個名字，他想了想在記憶里搜尋着，對了！老頭兒的那個徒弟，竟然是那個年輕人，他的腦海里記起那個又臭屁又拽拽的年輕人模樣。他竟然能想出這種方法來，真不知道是從哪裏學到的。
“你怎麼看這裏的那些人？”黑眼睛提起另一個話題，指了指玻璃外的那些守衛，意思是這個組織的人。
“我不了解他們，也不了解這個世界。”江農皺了皺眉頭繼續說道，“不過根據我的觀察，那些人應該是一群......徹頭徹尾的騙子，他們引導着眾人的思維，告訴他們怎麼怎麼做是應該的，實際上是給人遞刀，目的和動機都不單純！我總覺得事情似乎並不是這樣，他們還有很多話隱藏起來沒有說。”
黑眼睛聽了這話笑得甚是開心，“不錯不錯，雖然你說這話是為了迎合我，但是我也看出來你和他們不是一類人，你也蠻機靈的，不過在這裏以後可要小心了，現在只是剛剛開始，以後有咱們的好日子受。”
等過了幾天江農才知道黑眼睛的話是什麼意思，也佩服那莫輕塵的確是個人才，他竟然將傳銷組織的那一套東西幾乎原搬照抄的複製了過來，在這個異樣的“班級”里開展着自己的“宏圖大業”。
現在已經不僅僅是每天有導師來講課，那些守衛人員時不時將一些人抓出去，讓他們聯繫自己的家人或朋友，將那些親朋好友一道騙進來，以合法的名義使他們來到這裏。
以親戚互騙的方式將正常人騙進來，這比直接抓人進來安全了許多，更容易掩人耳目，也不容易讓國會那邊引起太大的注意，畢竟這種類似的事情也有很多，但是一般都是讓警署定義為經濟犯罪，哪裏會想到背後還有一個如此龐大的組織，在後面默默的運營着。
不知情的外人來到這裏，又怎麼能抵擋住那些傢伙的武器和威脅，只好跟江農他們一樣淪為階下囚，再這樣進行惡性循環，為這個組織增添新鮮的血液，不費吹灰之力，越來越多的人來到這裏，他們的隊伍也越來越壯大。
一周時間很快過去了，就算心智堅定的江農也是有些吃不消這樣的精神攻勢，房間裏已經少了幾乎快一半的人，他們或許已經成為了那些人所說的新人類，也許有的已經被強行改造，這些江農都無從得知。
這個房子裏淪陷的速度比江農想像的還要快一些，他還是低估了人們骨子裏面的渴望，對於新生活的渴望，對於財富和權力的渴望......
那些剩下的人們也是人心惶惶，不少人的內心已經徹底的土崩瓦解，只剩下一絲絲理智在支撐，然而應該也就是這兩天投降的事兒了。
這些人中也不乏有狂熱的新人類擁護者，他們的作用比那些導師的作用更加可怕，這些人混在人群中遊說着那些猶豫不決或是有抵抗情緒的人們，這些人就像是扎在毛衣里的刺，挑不出來也清不幹凈，只會越陷越深，讓每個人的心中都惴惴不安。
他們在日常的對話言談中宣揚新人類的優勢，不斷地煽動人們的情緒，可謂是殺人誅心。莫輕塵的確是下棋的高手，這樣的辦法都想的出來也做的下去，步步為營算計着這裏的每一個人。
江農聽那些被傳喚出去又回來的人們議論，這個組織的信息網異常龐大，對於這裏每個人的信息都了如指掌，並且記錄在冊。他們要的就是掌握住每一個人的一切，讓他們在成為新人類后，依然被牢牢的掌控着，讓他們得以更好的為組織作出貢獻。
甚至恐怖到某人幾月幾日在哪裏吃飯，點了什麼什麼食物都一清二楚。而一個人的家庭住址，人際關係，一切屬於自己也屬於網絡的秘密在他們眼中都好似不設防一般透明。
這是何等恐怖和龐大的組織，江農在心裏暗自咋舌。看來互聯網和雲數據的信息已經被破解了，所有公民的信息都被這個組織牢牢地抓在手心裏，這個組織不知道有多少人活躍於現在這個世界，江農為自己的未來擔憂着，難道有一天整個地球上居住的人都不再是人類了嗎？
他也聽黑眼睛說過，這個勢力的能量不僅僅存在於互聯網，他們所改造和培養的新人類潛伏在人類之中，每個行業每個職位每個地方，都遍佈着這個組織的眼睛和耳朵，它甚至監控着整個世界，伺機而動又蓄勢待發，不知在籌謀些什麼。
黑眼睛的眼睛裏充滿了血絲，這時叫他紅眼睛都不為過，江農知道他每天在幹什麼，也知道他這樣在智人組織的眼皮子下這麼做無異於玩火。
“智人組織”這個名字是黑眼睛告訴江農的，江農很識相地從來不主動詢問黑眼睛任何問題，即使他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想搞明白。
很多基本的概念黑眼睛偶爾會主動對他說起，江農只能將這些信息慢慢拼湊起來，逐漸完善自己所知道的當今世界，雖然這種擠牙膏式的信息獲取實在讓人難受。
可江農就將這些當做自己生活的一種樂趣，每天仔細注意黑眼睛對自己說的話，再從中找出有用的名詞和信息提取出來，在腦海中形成這個世界，這是個很緩慢但很有意思的過程。
他知道黑眼睛仍然不太信任自己，就像自己仍然不能完全信任他一樣，只是自己的態度和所作所為暫時打消了黑眼睛的警惕和一些顧慮，讓他卸下了一絲防備，江農不想去揣摩他是怎麼想的，只想做好自己的事......雖然他好像並沒有什麼事可做。
黑眼睛在私底下也是找一些猶豫不決地人們談話，每次這個時候他總是迴避着江農，遠遠地江農只能看見黑眼睛的嘴巴在動卻聽不到一點聲音，這也許是他的一種訣竅？
江農從那些人的反應能猜到黑眼睛說了些什麼，只是不敢確定，只知道那些話一定是與智人組織對立的。
智人們想給這裏的人們建立起新的世界觀，挑逗起人們的慾望。而黑眼睛則是慢慢地瓦解着他們的計劃和動作，將那些不正確的價值觀和世界觀消融掉，堅守着作為人類的底線。
江農心裏也有感覺，這個黑眼睛並不簡單，他似乎知道不少事，又似乎對智人組織成見極深，但他好像暫時對自己來說還算是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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