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節 嵩山
第二天日上三桿之時,越青才走出了房門,就看到了獨孤易長和獨孤念紫正在練劍,兩人雖是兄妹似乎劍法並不相同,不過確實都是極為精妙的劍招。
數十招過後,獨孤念紫終被獨孤易長挑飛長劍,可她卻說:“哥哥,你這幾招對付我的子午劍法那是沒什麼,那嵩山掌門可是遠勝過我,哥哥此劍法未必能及得上。”
“那是當然,那嵩山快慢十九劍,外九內十,不是這一套子午劍法那麼簡單,我到不了意成劍至的地步,就算知道了他那十九劍的破法,也很難對付。說到底,還是出劍度。”
越青叫道:“獨孤大哥。”
獨孤易長轉頭一看,笑道:“越姑娘,你身體好些了了嗎?”
“身體倒是沒什麼不適。”
獨孤易長問道:“那麼姑娘有什麼方面抱恙呢?”
越青笑道:“什麼方面都不抱恙,獨孤大哥誤會我的意思啦。”
獨孤易長也是哈哈陪笑,“不知姑娘家住……”說到這裏有想到越青說過自己沒有家,又改口道“不知姑娘有何親人?”
越青想了一會兒,搖搖頭道:“想不起來了,不知有沒有。”
獨孤易長驚道:“姑娘莫不是失憶了?”
“我……失憶了?”越青又開始忽悠了,一個晚上過去了,她已經可以對獨孤易長說謊了,越青覺得這可能是因為那約法三章。
只要涉及到可能會泄密的部分,她應該不會反對我撒個小謊吧?
獨孤易長愁道:“那該如何是好?我們應該把越姑娘送去何處?”
越青可憐兮兮地道:“獨孤大哥那麼不願意看到我嗎?”
獨孤易長連忙拜拜手道:“不是不是,只是我兄妹二人此趟要往嵩山去,姑娘若是跟着,只怕有所不便。”
越青奇道:“獨孤大哥是要去與嵩山派的人比武嗎?有何不便?”
獨孤易長略有驚異,“姑娘如何得知?”
越青笑了:“方才獨孤大哥和念紫妹妹的話我都聽見了呢,你們的劍法很精妙啊。”
“姑娘也懂劍法?”
“哈哈,我也不知道,只是看得懂而已。”
獨孤易長突然叫道:“對了,姑娘不妨試試使一套劍法,說不定能看出姑娘師從何人。”
越青點點頭,從獨孤易長那接過長劍,手擺動兩下,舞了兩個劍花,跟着便慢慢舞起一套“達摩劍法”,只是她越舞兄妹兩臉色越差,二十招,之後獨孤念紫終是忍不住,長劍出鞘,幾個挑撥架開越青手中的長劍,架在越青頸間。
便在同時獨孤易長大叫一聲:“妹妹住手!”
獨孤念紫盯着越青道:“你究竟是誰?為何會使這達摩劍法?”
越青害怕地搖搖頭,“我也不知道。”
獨孤易長從獨孤念紫手中奪下長劍,道:“妹妹你幹什麼啊!”
獨孤念紫指着越青道:“一個女子怎麼可能會達摩劍法?”
獨孤易長道:“那你也不用這樣激動啊,再說,達摩劍法你不是也會嗎?”
“我……我們自然不同,那少林與嵩山派一向交好,你此番挑戰嵩山派,這就出現了一個會七十二絕技的女子,難道是巧合?”
“照你這麼說,難不成是一個月前我向嵩山挑戰之後,他們便拜託少林找了一個女子,然後用一個月時間教會她達摩劍法,再派來監視我?”
獨孤念紫停了也覺得此事荒誕,且漏洞百出,便也無話可說。
獨孤易長轉身對越青道:“越姑娘,方才舍妹有些激動了,請姑娘不要介意,在下特此賠罪了。只是姑娘這劍法乃是少林派的達摩劍法,絕不會傳於女子,即便是俗家弟子,也不會被傳授,更不會傳於後人,姑娘可否好好回憶回憶,究竟是如何習得?”
越青點點頭。
獨孤易長道:“既然姑娘與此事可能有關,就與我二人同上嵩山吧,說不定能找到什麼關於姑娘身世的線索。”
越青又點點頭。
獨孤易長問道:“姑娘可會騎馬?是否要租一馬車?”
“我應該會吧,可是去試試。”
三人走出客棧,獨孤易長牽來馬,越青騎上,來回奔了兩步,獨孤易長點頭道:“不錯不錯。”
三人又買了一匹馬,一人一騎,朝着嵩山而去,至於那隻雕么,不宜趕路,就留在臨安了。
嵩山之下,獨孤易長向一個嵩山門人遞過拜帖,不多時,山上走下一年輕人,對獨孤易長抱了一個拳道:“在下嵩山彭掌門座下二弟子呂常青,這位便是黃河絕劍獨孤易長嗎?”
獨孤易長也抱拳:“原來是人稱嵩陽游龍的呂常青,在下正是獨孤易長,噢,在下來引見一下。”
說完介紹了獨孤念紫和越青兩人。
呂常青道:“家師已然等候多時了,獨孤少俠請。”
三人跟着呂常青上了嵩山,越青腦中閃過嵩山掌門的資料,嵩山新晉掌門人稱“劍過群山”彭無味,年僅四十,這人啊……
三人上來,見到嵩山掌門早就等在那了。
“這位便是黃河絕劍獨孤易長?果真是英雄出少年!”
獨孤易長抱拳:“哪裏哪裏,前輩才是呢,晚輩這些年走了很多門派,見過的各派掌門中數前輩最年輕了。”
“呵呵,我嵩山派各位前輩高人都在潛心武學,留下這個掌門之位,只有我這個天資愚鈍,學武不精的人來當了,少俠長途跋涉,我嵩山派豈能占這個便宜,不如少俠先行休息,明日再談比武之事?”
越青看彭無味的表情不似作假,獨孤易長可是來挑戰的,這麼客氣,這嵩山派也太和諧了吧?還是我數年不來中原,中原武林的風氣變了?
獨孤易長點頭道:“那就打擾了。”
三人便到了嵩山客房住下。
收拾好行李后,越青來到獨孤易長房間,看到獨孤念紫也在。
“越姑娘,你怎麼來了?”
越青說道:“我有些事不明白,獨孤大哥能不能教教我啊?”
獨孤易長奇怪道:“姑娘有何事不解啊?”
“我很奇怪啊,為什麼那個嵩山掌門對我們那麼客氣啊?”
獨孤易長嘆了一口氣:“他越是客氣,我越是擔心明天的決鬥啊。”
越青想了想,突然想到了什麼,“獨孤大哥是不是常常找人比劍啊?是不是勝多敗少呢?”
獨孤念紫正色道:“越姐姐,我現在向你正式介紹一下,你面前的這位少俠人稱黃河絕劍,劍法絕,河朔稱雄,這些年來連挑神拳,三才,恆山,鐵掌等多個門派掌門。”
越青恍然,原來如此啊,這個年代嵩山派還不出名,看來那個彭無味自認武功必勝於獨孤易長,想藉此出名而已。
獨孤易長道:“待會兒他們或許會有人來叫我們用飯,我們就別去了,反正是帶了乾糧的。”
獨孤念紫道:“這樣不好吧,他們畢竟是一個門派。”
果然,話正說到此處,便有人來敲房門,開門一看,是一位嵩山弟子,那人說道:“掌門有請三位前去用飯。”
獨孤易長道:“這就不必了,幫我們謝謝彭掌門,就說他的好意我們心領了。”
那人道:“掌門還說了,他只是想借用飯的時間與三位見個面,不一定真的要吃什麼的,請三位儘管放心。”
獨孤念紫和越青看向獨孤易長,獨孤易長點點頭,三人便跟着那嵩山弟子一起去“用飯”了。
飯桌之上,除了相互介紹之外,只有談論諸多門派武功。
獨孤易長道:“我所知的諸多門派中,大多山上門派都以劍法為長,而平原門派,多善拳掌,不知是巧合還是有些什麼原因。”
彭無味道:“不盡然吧,遠的不說,就說那少林,不也是掌法指法多於劍法?”
獨孤易長道:“佛家講究慈悲為懷,不以兵刃禦敵也是緣出於此。”
這時飯桌之上一個中年人話了,“用拳腳殺人與用刀劍殺人有何不同?這些個寺廟的慈悲之心不過是坐坐樣子罷了。”這人是彭無味的師兄燕無邊,當年他因由被少林大力金剛指所傷,終生不能用左臂使武,因此對佛家的慈悲之說不屑一顧。
“師兄!”彭無味低喝了一聲。嵩山派與少林派世代交好,許多事上還是依仗少林的,今日有外人在,彭無味自然要喝止這個師兄說下去了。
“我又沒說是少林寺,天下寺廟何等之多,你便當我說的是那天龍寺好了。”
說到此處,獨孤念紫臉上露出不悅之色,剛想開口說話,突覺兄長的手搭上了自己的肩膀,轉頭一看,見哥哥對自己使了個眼色,當下會意,就站起身來,怒氣沖沖地離開了。
獨孤易長陪笑道:“當真不好意思,舍妹乃是信佛之人,讓大家掃興了,在下去說說她,這便告辭了。”說完起身抱拳,不等彭無味回禮也走了。
越青總不好繼續坐在那裏吧,也起身抱了一拳,“告辭。”也離開了。
越青追趕上兩人,卻聽見哥哥對妹妹說:“我的好妹妹,你的戲演得太好了。”
妹妹答道:“誰說我在演戲了?我是真的生氣了,他竟然……”
哥哥哈哈笑笑。
越青也笑道:“你們兄妹兩配合得不錯啊,真有默契。”說到這,心中竟泛起一股酸酸的感覺。
獨孤易長道:“便看明日峻極峰上我能否贏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