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節 越青

第二節 越青

我能感覺到自己,但是不能控制自己,這是夢的典型特徵,我在做夢么?

眼前這些羊是我的嗎?好像很聽話的樣子,我明明不太喜歡羊這種動物,為什麼看到它們心頭會有一種甜蜜感呢?

突然遠處飛來一個白影,白公公來了,咦?我怎麼知道它的名字?

只見它手持一根竹棒,我也握緊手中的竹棒,飛身而上,與它戰在一起。

奇怪的是明明白公公動的很快,我卻能把它的動作看得一清二楚,甚至還覺得有點像慢動作播放。

我與它相互以精妙的劍招互攻,這一招一式我明明覺得很精妙,但又有一種很自然,很隨意,彷彿是本能的感覺。

大概是小半炷香的時辰,我們已經打到十萬招開外,這沒什麼啊,但為什麼腦海里卻有另一個聲音在告訴我自己這很不尋常呢?

突然場景一轉,我看到了一具羊的屍體,或者說是“兩片”羊,我抬起頭,又看到八名劍士,其中一個伸劍來挑我的腰帶,我隨手就刺了他手腕和眼睛各一下。

接着我又用一模一樣的方法搞定了七個劍士,他們的動作又笨又慢,怎麼敢那麼胡來?我這麼想,可是似乎又有一個聲音在告訴我其實他們用的都是最上乘的劍法。

這時那個叫范蠡的男人走過來,他說要賠我的羊,他是好人?還是在討好我呢?

我覺得他是好人。

我蹲下來,捧着那隻羊,叫着它的名字,心頭莫名地湧上一陣悲傷。

范蠡對我真好,他不但不吃我的羊,還把它的身子縫好,然後埋了,後來他還說要給我米,讓我不用賣羊了。

范蠡叫我帶他去找白公公,他對我這麼好,我當然要帶他去了,所以我就帶他去放羊。

邊放羊,他邊給我講故事,他講了一個好美好美的人,那人叫湘妃。

范蠡說那人眼睛比溪水還要清澈,只是不知有沒有魚在裏頭游,那人皮膚此白雲還要柔和,只是不知有沒有鳥兒在裏頭飛,那人的嘴唇比鮮花還玩嬌嫩,我想范蠡一定是見過那人。

我拔了范蠡的一根鬍子玩,玩了一會兒,白公公就來了,我又和它打到一起,它今天好凶,好幾次都要殺范蠡,范蠡對我那麼好,我當然生氣了,就把它的手打斷了,它說再也不來找我了。

後來范蠡就叫我和他的士兵動手,第一天我打贏了,沒意思,第二天我有贏了,真沒意思,第三天我還是贏了,好無聊啊,不過范蠡對我這麼好,他要我打,就算我覺得無聊,我也要打。

可是打完之後,我卻聽那些士兵說,范蠡有一個愛人,叫西施,我問那些士兵什麼叫愛人,士兵說就是對她很好很好的人,我又問有沒有對我那麼好,士兵說對愛人要比對所有人都要好。

我好生氣,范蠡對那人比對我還要好,我去問媽媽為什麼,媽媽說那是因她比我要漂亮,我問什麼叫漂亮,媽媽說漂亮就是眼睛要亮,皮膚要軟,嘴唇要嫩。

我很生氣,就走了,我要去看看那些漂亮的人,我跟她們比皮膚,比眼睛,比嘴巴,我現我比大部分都要漂亮,但是也有比我漂亮的。

後來我想到一個辦法,我只要殺了西施,范蠡就只能對我好了。

再後來,越國打贏了吳國,范蠡也見到了西施,我就要在范蠡面前殺了西施。我高聲喊着:“范蠡!叫你的西施出來,我要殺了她!”

范蠡叫了很多人來保護他們,不過這些人都是范蠡的部下,所以我不殺他們,只是挑落了他們的兵器。

我終於看到了西施,我一棒刺向她,單是刺到半路,我就停了下來,因為我看清了她的臉。

美。

無數的感情湧上心頭,失望、沮喪、驚奇、羨慕、崇拜、甚至還有迷戀和愛慕,她比范蠡說的更美。

我離開了,我要去找找白公公,白公公曾經告訴我有事可以去找它,雖然上次我傷了它,但它應該會原諒我。

我在一座山上找到了它,它一見到我就跑,它一跑我就追,不一會兒就追上了它。

我問它怎麼才能變得像西施那樣漂亮。

它起先什麼都不肯說,但看它的表情我就知道他一定有辦法,於是我就拚命地問它。

最後它同意幫我,叫我跟着它。

白公公帶我來到了一片紫晶林,它指着一塊巨大的紫晶,告訴我要把這塊紫晶橫向切開。

可是石頭很硬,我們怎麼都切不開,後來白公公找來一把大劍,這把劍比一般的劍重了很多,上面還有很奇怪的氣息在流動。

我們就用這把劍砍那塊紫晶,一劍下去終於砍出了一點切口,砍了好久,直到那把劍上的氣息消耗的差不多了,紫晶才被切開。

白公公告訴我只要坐到切口上,一段時間后就會變得比西施還要美。

白公公從不騙我。

我坐了上去。

它叫我全身放鬆,我就全身放鬆,很快,我就感覺不能動了,就彷彿被沙子淹沒了一般,不,比那更厲害,就彷彿被冰凍住了一般。

我感覺白公公一直在看着我。

然後我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季青坐了起來,她開始整理剛才得到的信息,恩,現在阿青確實比西施要美,西施已經連骨頭都沒了,阿青的美貌卻會永遠保持下去。

季青想如果自己是范蠡,自己會接受西施還是阿青呢?如果自己不能永恆的話,自己也會選擇西施吧?

想到范蠡,季青又感到一陣悸動。

季青打量着自己的所在,這是一間很普通的客棧房間的格局,窗外並無亮光,想是已經是入夜。季青四下看了看,自己的行李放在桌上,那面具還在裏面,竹棒立在牆邊,再看看自己的衣服,竟是被換過了,也不知是誰幹的。

季青站起身來,走出房門,竟看到門外庭院中有一人在擦拭着自己的劍,季青一看那人相貌,心跳陡然加。

“范……范蠡?”季青顫抖着問,雖然她拚命運轉真氣想使自己鎮定下來,但絲毫不起作用。

“姑娘醒了?不過姑娘想是認錯了人了,在下獨孤易長,不是什麼范離。”那人見到季青走出屋外,便收劍入鞘。

季青顫抖着道:“大概……應該……是我認錯了……”

獨孤易長道:“姑娘哪裏人?是否要在下將姑娘送回家去?”

季青稍稍平靜了下來,可是一句話都說不出,平時信手捻來的連篇謊話似乎都說不出口。

是她,是她在阻止我騙他……真是個不懂事的小女孩,就算相愛,女方騙騙男方也是很正常的啊?

季青最終取了折衷的辦法,她道:“我是吳人,但我沒有家……”

獨孤易長愣了一下,低聲道:“對不起。”

就在這時突然傳來一個女聲:“正……易長哥哥!咦?這個姐姐醒了?”竟是一個長相可愛的花季少女。

“噢,在下來引見一下,這位是舍妹,獨孤念紫,這位是……哈哈,看我多糊塗啊,還未請教姑娘芳名?”獨孤易長笑道。

“我……我姓越,叫越青……”

獨孤易長有些擔心地道:“姑娘似乎還不太清醒,要不要叫大夫?”

季青搖搖頭,“讓我靜一下。”說完就走回房間,關上門,想想不妥,又打開門,丟下一句“兩位先睡吧,我休息一會兒就好。”又關上門。

獨孤易長覺得這個小姑娘很有意思,笑了笑,卻感覺一道目光盯着自己,一看竟是這個多年不見,近日才過來與自己相會的妹妹,她的目光眾帶着笑意,他大概能猜到獨孤念紫要說什麼。

獨孤念紫嘿嘿笑道:“石頭般的哥哥動情了?”

“我哪裏石頭般了?只是小時候機會不多而已,現在嘛,早就是海闊憑魚躍嘍。”

獨孤念紫:“這麼說哥哥已經有一大片**了?”

獨孤易長長嘆了一口氣:“不是不能,而是不想啊,我還沒琢磨出天下最強的劍法,不管**多少人,那都是以後的事。”

“哥哥你還是娶了你的劍吧!”獨孤念紫有些生氣,“還說自己不是石頭般,我看你就是石頭般,就是那,磨劍的石頭!”

“別啊,我的好妹妹,你到底要我怎麼樣嘛?”獨孤易長很是無奈。

“去追啊,我都看出來了,越姐姐對你有意思,你若是再不追,真對不起爹給你這張俊臉。”

季青不理門外兩人說什麼話,只是躺在床上暗自思量該怎麼辦,她可以明顯感覺到自己的身體動情了,這倒沒什麼,關鍵是如果自己的靈魂也動情了,那就悲劇了。

季青想了一個晚上,最終下了一個決定,她可以,也必須放任自己的身體去愛一次,因為自己有時間,而獨孤易長總會死的。

但是她也和自己約法三章,其一就是這個愛只允許生在精深層面,其二是不能暴露自己年齡的秘密,最最重要的就是不能暴露逍遙派。

要是不這麼做,季青真的怕自己的身體會罷工,要是要變成“身魔”甚至是“心魔”就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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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礙金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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