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兇手(三)

第一百零六章 兇手(三)

此時,夜深人靜,只有遠處偶爾會傳來幾聲犬吠聲,此外再無別的聲響。

司寇躲在客棧後面的廢棄園子中,忍受着蚊蟲的叮咬,心裏卻在想着那公子到底有沒有捉住兇手,還是自己信錯了人,或許那公子真的就是兇手……

胡思亂想了一陣,司寇還是沉着氣,再接着等下去,要是到了天明的時候,再不見動靜的話,只好去把那公子暫時捉了去,免得有人說閑話。

敖澤躲藏在樹上,看着那店小二進了院子旁邊的雜物間,跟一個不知什麼人嘀嘀咕咕了一陣,從他們的話語中,便能聽出來,他們果然是與金三爺的被害,有很大的關係,最起碼在謀算着金三爺此次行商賺下來的金葉子。

只是,敖澤仍是不明白,剛才那店小二為何要進金三爺的房間裏,裝作打掃衛生的樣子,是在探查有沒有埋伏,還是有別的目的?還好剛才沒有默然闖進去,要不然就真的打草驚蛇了。

等了好一陣,聽不見那雜物間再有什麼動靜,敖澤想要靠近那雜物間,看看裏面到底出了什麼事,剛要下去時,卻聽到有人從裏面開了房門,敖澤便又趕緊藏好了身子,凝神看去。

一個人影推開房門,那人矇著面,向外看了好一陣,然後悄悄走了出來,來到客房下面,扔出撓鉤掛在金三爺房間的窗戶上,然後就順着繩子,向上爬去,中間一點兒聲音都沒有發出,看來真是小心翼翼的。

敖澤卻是不解,有那店小二在,直接從房門進去就行了,為何還要如此麻煩,從窗戶中進去?!

只見那人影順着繩子爬到窗戶的窗檯下面,然後死死挽住繩子,並不進到房間裏去。

敖澤手中暗暗地扣住石子,仔細向那人影看去,一時間也不知道那人要做什麼,待有什麼一場,便要擲出石子,將那人擊倒在地。

那人又向四周看了一陣,見沒有動靜,便開始扣下窗檯下面的磚塊,總共扣下兩塊磚塊,露出兩個黑魆魆的洞來。然後,那人便將手放進那洞中,掏出幾十片金燦燦的金葉子來。

敖澤這才明白過來,白天時那人為何要跳窗而離去,原來是為了藏這金葉子,放在這裏,還真是不容易被人發現,司寇雖然搜查了金三爺的房間,也只是在裏面搜查,誰又能想到,金葉子就藏在窗戶外面。

而且看那些金葉子的重量,恐怕得有二三十斤,放在身上雖然不算重,但是走起路來不免要叮噹作響,此時還未到深秋,人們的衣服還不算厚重,帶着這麼多金葉子走路,還會影響動作的,怪不得要將金葉子藏在這裏。

等那人取完金葉子,正要順着繩子爬下來的時候,敖澤突然發出號炮,將整個院子都照得通亮。

那人看到這情況,嚇得連忙要就開繩子,就向下滑去,就在這時,海棠木靈伸出枝蔓,纏在那人手上。那人明明已經鬆開了繩子,可是卻滑不下去,心中駭然,不禁向四周看去,不知道是誰在搞鬼,可是又不敢呼喊出來,只能抽出短刀,就向纏在手腕上的枝蔓砍去。

司寇在草叢中被咬了好一陣,身上奇癢難耐,心想自己怎麼就找了這麼一個地方藏身,早知道就在房頂候着了。這時,忽然看到客棧院子中號炮響起,連忙起身,連身上的泥土都來不及怕打一下,連忙躍上客房,跳進院子裏。

那店小二在聽到響聲,看到院子中一片光亮,心道,不好,這事肯定是敗露了。伏在地上等亮光暗去,便在地上順着牆角爬着,想要離開這客棧。

敖澤看那店小二想要溜去,立刻擲出手中的石子,擊在手腕和腿彎處,一下子便將其擊得疼痛不已,躺在地上不住滾動着,可仍是咬緊了牙關,不敢發出半點兒聲響。

司寇跳進院子中,正好看到一個人掛在金三爺房間的窗戶下,連忙喝道:“好大膽的賊子。”

那人向手上的枝蔓砍了幾刀,可是砍斷了一根,卻又有另一根纏了過來,心中焦急不已,心道,這到底是是什麼東西,莫非真的是見鬼了,此時聽到有人在下面喊叫,心中更是焦急不已,更是連連向著手腕上的枝蔓砍去。

海棠木靈笑了一下,覺着玩得夠了,便鬆開了枝蔓。

那人手上沒了束縛,立刻便墜在地上,打了一個滾,卸下下墜之力,站起身來,就向身後砍去。

司寇見那人竟是如此兇悍,立刻取出判官筆架在那人短刀之上,只聽砰地一聲響,兵刃間激起的火花,將四周照得明亮起來。

“好大膽的賊子,殺了人還想跑?!”司寇喝道,舉起判官筆,就向那人攻去。

那人哼了一聲,道:“有本事就捉了我。”手中短刀揮動起來,竟是如一張網一般,向著司寇罩去。

司寇也是不弱,一支判官筆刺入刀網之中,另一支判官筆立刻緊跟着就向那人面門刺去。

那人立刻抽回短刀,看向刺向自己的判官筆,心想,此刻不能戀戰,得趕緊離開這裏。

敖澤在樹上看着那人刀法竟是不弱,心裏也很想知道這人是誰,立刻抬手就向其擲出一枚石子。石子無聲無息,瞬間便到了那人近旁。

那人正想着儘快離開這裏,哪裏防備一旁還有人盯着自己,更沒有防備正有一枚石子向自己襲來,正被那石子擊中肩頭,手中短刀頓時脫手而出,掉在地上。

司寇見那人短刀掉地,手中判官筆立刻砸下,正中那人胸口,然後飛起一腳將那人踹倒在地,走上前一步,判官筆立刻抵在那人喉嚨上,道:“我倒要看看你是誰?!”說著,伸手就去揭開那人頭上的面罩。

眼看面罩就要被揭開,那人也是不管不顧,雙手推出,向司寇攻去。司寇哼了一聲,判官筆立刻砸在那人手上,只聽啪地一聲,竟將那人的臂骨給砸斷了。那人疼痛不已,身子蜷縮起來,在地上滾動着。

司寇趁機揭下那人頭上的面罩,藉著星光看去,竟然真是那麥可思,不禁驚呼了一聲:“竟然真的是你。”

那麥可思無可辯駁,冷笑一聲,道:“就是我。”

敖澤這時從樹上跳了下來,將那店小二也掂了過來,向司寇大人道:“這小子是幫凶,一併交給司寇大人了。”

司寇是萬沒想到此事竟是兩人所為,給兩人戴上了鐐銬,省得他們逃走了,這時,守在外面的捕快敲開客棧的門,也都擠了過來,看到地上的兩個人,都紛紛讚歎道:“大哥就是厲害,一下子就捉到了兇手。”

司寇卻是不好意思地笑笑,指着敖澤道:“對虧這位公子幫忙。”

幾個捕快又道:“可曾問了賊人為何殺人?!”

這時,客棧中的眾人都已經別吵醒,要麼在客房裏開了窗子,朝院中看着,要麼乾脆就走了過來,站在院子中看着。

當看到敖澤也在一旁的時候,便都紛紛議論起來:“這小子不是兇手么,怎麼還在這裏?”

“我就不相信那小子會殺人,看這情況,地上的那兩人才是兇手。”

“地上的那兩個人看着甚是眼熟,又是什麼人?”

…………

司寇從那麥可思身上搜出許多金葉子,擺放在一旁,問道:“看來你就是兇手了,白天的時候,覺着你是金三爺的伴當,不會殺害金三爺,儘管你有些可疑,但是沒有足夠的證據,也就沒有為難你,沒想到你就是殺害金三爺的兇手。”

麥可思道:“我沒有殺害金三爺。”

司寇皺了一下眉頭,道:“不是你又是誰?你身上的這些金葉子又是怎麼回事?”

麥可思冷聲道:“這是我這麼多年跟着金三爺,應得的報酬。”

司寇看了一眼麥可思,踢了一旁的店小二一腳,問道:“金三爺與你又有什麼冤讎,你要幫助那小子殺害金三爺。”

那店小二此時戰戰兢兢,嚇得渾身直哆嗦,道:“是麥可思讓我做的,這一切都是麥可思讓我做的。”

司寇抖了抖手中的判官筆,道:“他讓你做了什麼?”

那店小二支吾着,道:“讓我刺了金三爺一刀。”

司寇又問道:“刺在哪裏了?”

那店小二也不隱瞞,又道:“麥可思讓我假裝送東西進來,待金三爺轉過身後,便在他背上刺了一刀。”

司寇道:“不對,我們查驗過傷口,致命傷是從前面刺入的。”

那店小二道:“金三爺倒地后,就被麥可思給按住了,那一刀是後來又補上去的。”

敖澤聽了一陣,心道,怪不得當時金三爺要指着自己,原來是想指自己身後的店小二,便問道:“我進去的時候,明明看到金三爺還有氣息,怎麼看到我進去就斷了氣?”

那店小二又道:“那的確是有些讓人意外,本來我們是確定金三爺已經死了,才去叫人的。不過,看到金三爺突然活了過來,我也非常害怕,便向公子背後走去,可能金三爺是覺着我要對公子不利,心裏緊張,便又死了過去。”

司寇道:“你們為什麼要殺害金三爺?”

此時,麥可思瞪了那店小二一眼,自己道:“那是因為他該死,這些年我隨他東奔西走,也算是陪他出生入死了,可是賺了錢,卻沒有我的份,我自然是感到不公平。到這裏后,那金三爺更是說自己今後不再跑商了,讓我也去另謀生路。聽了這話,我便求金三爺給一些生活費用,可是金三爺卻只給了一百多兩銀子就想打發我,他賺了那麼多錢,卻只用這麼一點銀子就想打發我,我自然是不願的,所以我就想殺了他,拿回屬於自己的錢財。”

司寇又問道:“那為什麼要找店小二同謀?”

麥可思接着道:“我們跑商回來,經常會住在這家店裏,所以我與店小二比較熟悉,我許諾給他一大筆錢財,他自然就願意幫我了,他也幫我出了主意,怎麼把銀子藏在窗戶下的牆裏面,怎麼引開別人的注意……”

敖澤又問道:“為何找上我做你們的替罪羊?”

麥可思道:“我們也沒想找公子做替罪羊,只是公子住在隔壁,這是個巧合,只是沒想到公子這麼警覺,在我跳窗的時候,竟被你發現了,還擊傷了我。”

敖澤冷笑了一下,心道,原來自己住錯了房間。

聽到這裏,這客棧中的眾人總算是明白是怎麼一回事了,然後便又各懷心思地回了房間。

司寇捉到了殺害金三爺的兇手,也算鬆了一口氣,這可以給全鎮的百姓一個交代了,這也是自己的職責所在。至於殺人兇手麥可思和那店小二,無論他們有什麼理由,但是他們到底是殺了人,總要接受制裁的……

向敖澤道了謝,便同一眾捕快,押解着麥可思與那店小二,向衙門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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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水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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