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余情未了
剛出門呂鴻禮便長出了一口氣,“果然是外面好受一點。”他回頭笑着看着安青狄,“不和那些刻板的人說話,在哪裏都好。”
安青狄回頭看了一眼營帳,突然意識到此時楚天弘是隻身一人與呂鴻軒待在一起,腳步便忍不住停了下來。
聽見自己身後的腳步聲停了,呂鴻禮回過頭不解的問道:“安公子有什麼事情嗎?”
楚天弘很有可能有生命危險,安青狄冒了一背的冷汗,再看向呂鴻禮眼神全然不復剛剛的和善,“你是故意的?”
呂鴻禮不過愣了一瞬,隨即便反應了過來,輕笑一聲,反問道:“安公子怎麼會這麼認為?”他故意朝營帳的方向看了一眼,搖了搖頭道:“如果呂鴻軒真的願意,有你沒你結果都一樣。”
“他不敢這麼做,楚天佑一定會殺了他。”
作為曾經的將軍之子,安青狄這些年受盡了折磨,也懂得了以前不懂得委曲求全圓滑圓潤,可是骨子裏到底是將門熱血,逼急了眼底也會冒出幾分殺意。
這份殺意震懾一般人還可以,呂鴻禮可完全不吃這一套。
教室沒有看見安青狄眼底的敵意一樣,他慢慢悠悠的轉身,慢慢悠悠的開口,“所以所以呂鴻軒也不會殺他,安公子也不必如此在意。”
“……”明明是順着安青狄的話說卻讓他更加生氣。
兩個一言不發的人走了很久,最後終於到了呂鴻禮曾經的府邸。
呂鴻禮在院子裏繞來繞去,走到了楚冬菱的房間,打開裏面的柜子箱子,仔細的挑選東西。
在旁邊袖手旁觀的安青狄冷眼看着他,“想不到你還真的是過來拿東西。”
“這些都是菱兒喜歡的東西,如果我不幫她保存好,她以後會傷心的。”呂鴻禮說著從裏面挑出一副耳墜,琉璃質地晶瑩剔透,光材質就能看的出來是價值連城。呂鴻禮仔細的打量了一下這副耳墜,然後點了點頭,放進了自己的袖子裏。剩下的東西也是精挑細選,但挑的都不是最貴重的。
最可惡的是呂鴻禮手上不停,嘴上也不停,不停地給安青狄講楚冬菱這段時間裏在呂國的生活。
安青狄的目光在對方的絮絮叨叨當中忍不住沉了幾分,“看起來你對長樂公主真的是很關心。”
“那是當然,她是我的妻子,我自然是要關心她。”
這句話怎麼聽起來這麼刺耳?安青狄上前一步,故意擋住了呂鴻禮面前的光,居高臨下的看着這個人,“別忘了你和長樂公主的婚約是假的。”
眼前突然暗了下來,呂鴻禮手上的動作停了一下,頭也不抬的回答:“假的又如何?只要我關心她,就算是假的又如何?我只不過是表達我對她的關心,不是她的丈夫又如何?”
如果不是處境困難,安青狄真想把面前這個人痛打一頓。他冷冷的笑道:“能將自己所愛之人親手奉出,三皇子的關心可謂是不同凡人啊。”
這句話說的敵意十足,呂鴻禮聽完果然是變了臉色。不過倒不是因為安青狄諷刺他偽善,而是因為他提起的這件事。
楚冬菱因為想讓周舒閎救出呂鴻禮所以答應跟隨他三年,呂鴻禮聽說這件事之後心情是複雜的,一方面他慶幸自己在楚冬菱心裏有這麼重要的地位,另一方面也在懷疑楚冬菱對周舒閎余情未了。
自己從未與女孩子交往過,可是也不證明他自己傻。和楚冬菱相處這麼長的時間,他很清楚對方並沒有對他動心,但是他不清楚楚冬菱對周舒閎的感情有多深,所以才願意放手賭一把。
可惜沒想到這場賭還不知道是贏是輸,周舒閎就帶着賭注跑到了周國。
手裏握着一個精緻的鐲子,鐲子纖細精巧,幾乎要被呂鴻禮捏到變形。
在他看來周舒閎就是一個小人,他稍稍放手不過是為了給楚冬菱一個選擇的餘地,讓她明白除了周舒閎旁邊還有其他人,可惜還沒等他達到目的,周舒閎就來了一招釜底抽薪。如果不是呂鴻軒強行扣押了自己,他真要殺到周國去,親自把楚冬菱帶回來。
呂鴻禮越想越氣,此時也覺得呂鴻軒的行為也別有深意,他和周舒閎是同盟關係,自然是一丘之貉都不是什麼好鳥。
見面前的人臉色變了又變,安青狄忍不住輕笑一聲,“怎麼?說到三皇子的痛處了?”
呂鴻禮垂下眼瞼,擋住了眼底的情緒,聲音淡淡的回道:“沒什麼。”
“什麼?”營帳裏面的呂氏兄妹同時發出了這個疑問。
面對着兩張吃驚的臉,楚天弘眯了眯眼睛,覺得還是有必要幫楚冬菱挽回一點名聲,所以他加重語氣,認真的重複了一遍自己剛剛說的話,“長樂公主與三皇子的婚約並不是真的。”
“怎麼可能!”這次率先發聲的是月萱公主,她一臉驚疑的看着楚天弘,緊接着便看了自己哥哥一眼,呂鴻軒眉頭緊皺不知道在想什麼。
“這件事大可以去問三皇子,這是他親口告訴我的。”楚天弘心裏沒有一點壓力,反正他沒有答應過呂鴻禮並不會把這件事泄露出去,而且雖然他們兩人的婚約是假的,但是耐不住許多人認為是真的,以訛傳訛,以後對楚冬菱的名聲也會有所影響。現在說出來,雖然看起來像是一場鬧劇,但是絕對對楚冬菱有利。
楚天弘偏頭笑眯眯的看向月萱公主,開口問道:“公主怎麼一副懷疑怎麼樣,難道這還有什麼疑問嗎?”
“你們這是欺君之罪。”月萱公主的心神還沒有寧靜下來,一時間想不到好的措辭,竟然扯了一個老套的借口。
這個借口出來,直接把楚天弘逗笑了,說什麼欺君之罪,那他們兄妹二人還是叛賊逆臣呢。
他搖了搖頭,一副忍俊不禁,“公主真是說笑了,如今的呂國,君不君臣不臣,哪來的欺君之罪?”
顧不上楚天弘的調侃,月萱公主此時此刻的心情很是複雜,原本周舒閎執意要帶走楚冬菱,她並沒有太多擔心,只是因為楚冬菱是呂鴻禮的妻子,是一個有夫之婦,只要周舒閎還想沾染周國皇位,就斷然不能娶一個嫁過人的女人,要知道在皇室,面子比天都大,正是因為很清楚這一點,所以她才有恃無恐。
可是楚天弘簡簡單單一句話,就把她最後的憑藉被打破了,月萱公主一下子慌了神,總覺得周舒閎也知道這件事情,他們之所以這麼快離開呂國,就是為了躲開他們,在周國雙宿雙飛。
那如此一來自己所做的這一切又是為了什麼?這麼久的努力難道就要付出東流?
月萱公主的心有點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話,只能把目光投向自己的哥哥。可是旁邊哥哥的情況並不比她好很多,呂鴻軒臉上一片蒼白,目光飄遠,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事情。
“戰王殿下這又是怎麼了?”楚天弘偏着頭看着面前的兩個人,總覺得這兄妹二人很是奇怪,為什麼聽到楚冬菱與呂鴻禮的婚約是假的之後反應這麼大?難不成這裏面與他們有什麼利益糾葛?
因為並不是呂國人,楚天弘在這方面想的並不是很透徹。當然他更不清楚就是因為這個假婚約,讓呂氏兄妹徹底錯過了自己的心儀之人,而且以後再也沒有機會靠近他們。
最過遺憾莫過於失之交臂視而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