禍國妖后

禍國妖后

鬧哄哄的一個上午就這樣過去了。

午後,獨孤若水去拜訪大長公主。

到了大長公主的會客廳中,還能聽見遠處傳來薛紀呼天搶地的咒罵聲,獨孤若水假裝沒聽見,恭恭敬敬對大長公主行了禮。

大長公主苦笑道:“薛家出了這樣的事,也就你這個孩子有心,還記掛着我,肯抽時間來看我。”

獨孤若水讓秋羽、秋蟬把禮物交到大長公主侍女手中,臉上滿是恰到好處的恭敬、同情和悲憤:“若水從早上聽說這件事,就一直記掛着大長公主,正好父親派人出來,與我說陛下態度堅決,父親他們百般求情,陛下都不肯收回成命。若水這趟來,也幫不上大長公主什麼忙,只能與大長公主聊聊天,好讓大長公主不至於難過罷了。若是有別的什麼地方能幫上忙,若水一定去辦。”

獨孤若水聲音柔和甜美,長得清甜可人,讓大長公主心情好了不少。反倒是姜玿華那種明艷張揚的長相,讓她看着就心火沸騰,恨不得把她們姐妹倆的臉都刮花了!

“你這孩子,真是大祁最好的姑娘。陛下怎麼能對你說那樣的話!不過就是個賤婢宮人給先帝生的野種么?”說的是唐見淵懷疑獨孤若水派人給靜王下毒,並判定她“德行有虧”的事。

獨孤若水立刻紅了眼眶,細聲細氣道:“大長公主不必為了我動怒,事情都過去了,陛下關心手足,盛怒之下判斷失誤也是有的。”

“好孩子,你總是處處替人着想!可惜如今我兒失了爵位,我空有大長公主食邑,你和陛下的事,我恐怕幫不上忙了。”大長公主幹枯的手顫抖着,嘴唇也顫抖起來,眼睛紅紅的,裏面裝的不是淚水,是恨。

“這次的事,父親和我都覺得是有人故意陷害侯爺。”獨孤若水往前膝行幾步,來到大長公主面前,“大長公主可還記得,方才在馬車中說話的那個女子?”

大長公主眯着眼皮耷拉的雙眼想了想:“我只顧着要留住陛下,那個聲音,我卻沒有聽清楚……對了,就是那個人!那個女人毀了我的計劃,毀了我兒!”

“當時若水正好經過朱雀大道,可惜被金吾衛攔着,不然必定會與大長公主一起向陛下求情的。若水不放心大長公主,就一直看着,我聽着,車中那人似乎是太後娘娘……”

“是她!”大長公主耷拉的眼皮拉了上去,老眼中驟然放出精光,“是那個毒婦!妖女!是她害我兒!全天下也只有她敢!”

“若水派人進宮打聽了,姑母說,太後娘娘和陛下兩夜未歸,想來是太後娘娘從鎮國公府出來后,在街上拋頭露面,遇上了侯爺。太後娘娘那相貌您是知道的,進宮前多少郎君爭破頭也要娶她!她處心積慮一番設計,讓侯爺入了圈套,又勾陛下過去,說侯爺輕薄她。不知陛下是礙於先帝情面還是什麼……”她故意在這裏頓了頓,讓大長公主遐想連篇。

大長公主果然遐想連篇起來,恨得渾身哆嗦:“好一個妖女!不知廉恥!”

“總之陛下就是信了太後娘娘的話,所以要降罪侯爺,給侯爺安了這麼個罪名!”

獨孤若水說完這一番話,大長公主已經全然不顧自己兒子是否真的做過強搶百姓、霸佔民宅的事了,滿心恨的都是太后。

“那妖女!今日害了我兒,明日還會害誰!她是要把唐家江山都禍害了嗎!”大長公主抖着聲音吼起來,“不,我不能讓妖女禍害蒼生!”

失去理智的大長公主想要起身。

獨孤若水忙又紅了眼眶,帶着哭腔說:“大長公主莫要衝動!陛下已經處置了侯爺,定不肯收回成命的!大長公主進了宮與陛下理論,也只是白白受氣罷了!”

大長公主這才冷靜下來,緩緩坐回去,沉默半晌,忽然雙眼放光,陰冷地笑起來:“是,陛下給不了我兒公正,那就讓天下人懲罰那妖女!若水,我要去拜訪你父親,這事還需要你父親出些力。”

獨孤若水恭敬地把她扶起來,溫柔地說:“莫說獨孤家與大長公主同氣連枝,就是不相干的兩家,出了這麼大的冤案,我父親也不會坐視不管。”

大長公主又收拾一番,讓阿夏準備了些禮,顫巍巍扶着獨孤若水往外走。

正好院裏薛紀抓着沈夫人的頭髮在暴打她,兒子薛檢覺得吵鬧,有些不耐煩,要往外趕。

獨孤若水與薛檢打了個照面。

若在以前,萬花叢中過的薛檢絕不會被那張清秀的臉吸引,可今日家中遭變,他見着個女人就想抓來發泄心中的欲.望,正好撞上獨孤若水,不知怎麼,覺得她美極了。

獨孤若水很享受他痴迷的眼神,面上卻落落大方,緩緩行了個女子平輩禮,道:“薛公子。”

大長公主見孫子這副模樣,早把他的心思猜透,說:“你父親想不開,和你母親鬧,快去勸一勸!”

薛檢忙應下了,一路跑出去,還不忘回頭看獨孤若水。

獨孤若水扶着大長公主上馬車,就回到自己車上,兩輛馬車一起往顯國公府趕去,兩人各自心懷鬼胎。

獨孤若水覺着,大長公主家與太后結下這麼大的梁子,以薛檢的性格,一定也會對太后懷恨在心,既然他對自己有意,不如好好利用,把姜家剷除了,好報往日的舊仇!

大長公主則謀划著,唐見淵既然說獨孤若水德行有虧,就不可能會娶她,不如讓寶貝孫兒娶了她。以前兒子是侯爺,孫兒要什麼樣的姑娘沒有,所以不拘着孫兒出去玩,如今不一樣了,該給他挑一個媳婦,還得是他喜歡的。照方才的情形看來,獨孤若水就很好。

大長公主來到獨孤家,因為兩家在同一個坊,宵禁后也不影響她回家,所以等到獨孤崇義回來,一起用了晚飯,商量起對付太后的事。

獨孤崇義對“妖后”兩個字甚是滿意,大義凜然地說:“陛下礙於先帝情面,必定不會對太后動手!不如我們幫陛下一把,便是為民除害!”

於是一拍手,一排黑衣蒙面武士出現在廊下。

獨孤崇義低聲道:“去各地出現災荒的地方,散佈一些歌謠。”

**

鳳儀宮中,即將被視為“狐妖附身”的姜玿華拗不過靜王,親自去膳房下廚,作為兩日不見的安慰,做了一桌子紅的綠的各種菜。

靜王猴急地坐在案幾邊,偷偷用手撿自己盤子裏的菜吃。

姜玿華見了說:“等你皇兄過來,又要訓你不守規矩了!”

靜王看了案几上的碗盤一眼:“這是我的,這是母后的,這個真是皇兄的?咦,母后怎麼知道皇兄會來?”

姜玿華笑而不語,這還用說么,唐見淵知道靜王如今是個小饞貓,自己回宮,小饞貓會纏着自己做好吃的!

而唐見淵是個大饞蟲,肯定會以看望靜王為由晃悠過來,實際上是來吃自己做的菜,畢竟自己師承四海酒樓的大廚,做的菜色香味俱全,比尚食局做的那些清淡菜肴美味多了!

果然,唐見淵在暮色中走來。

姜玿華與他同時落座,兩人面對面,靜王在她身邊坐着。

靜王接連不停地往嘴裏塞菜,扭頭對姜玿華說:“皇兄真的來了!”

姜玿華笑着嗔他:“食不言。”

“寢不語!”靜王說著,脖子一縮,用小手捂住嘴巴。

唐見淵見姜玿華料到自己會來蹭晚膳,掩住尷尬說:“朕與母后商量靜王讀書之事。”

兩人先不動筷,商量起來。姜玿華想推薦父親這一派的人,奈何這邊武將居多,偶有學識淵博的,脾氣急躁。唐見淵那邊提了幾個人,都被姜玿華一一打下。

一個是靜王的兄長,一個是撫養他的太后,都是他至關重要的人,卻剛好是在政見上敵對的兩方,誰也不讓誰。

兩人相互盯了許久,最後異口同聲提出一個名字:“魏行之。”

魏行之是當代大儒,又精通書畫,早就在家頤養天年,不屬於任何一派,來教導靜王很不錯。

“朕明日就派人去請魏先生。”

姜玿華道:“不如等陛下過了誕辰宴再說。最近京中熱鬧,靜王沒心思讀書,先讓他玩厭倦了,好收心讀書。”

說著看向靜王,問:“靜王說好不好?”

“好!”小傢伙鄭重其事地點點頭。

“就這麼定了。”唐見淵說。

姜玿華剛拿起筷子就頭大了:“靜王,又挑食啦!”

“菠菜,吃不下!”說著,靜王做了個要嘔吐的動作,繼續吃盤中僅剩的兩粒玉米。

姜玿華無言以對,不知道該怎麼幫他改了挑食的毛病。

唐見淵一本正經道:“只吃某樣東西,靜王就會變成那樣東西。”

靜王小手一抖,筷子落了地,他獃獃看着唐見淵:“我會變成玉米?”

唐見淵嚴肅地點頭。

靜王滿臉悲傷,眼看要哭出來。

姜玿華忙打圓場:“如果靜王什麼都吃的話,就不會變成玉米啦!”

靜王堅強地拿起筷子,噘着嘴去夾菠菜。

唐見淵望着姜玿華,還是她哄孩子有一套。

不知道以後兩人有了孩子,會是怎樣的光景。

他不由心情大好,嘴角帶了笑意。

“不!不對!”靜王忽然說,“我只有吃人,才能是個人!”

姜玿華嗆了一下,忍不住咳起來。

“母后!”唐見淵下意識倒了水放入她手中,又伸出手去想要幫她順氣,看見飛鸞和靈犀過來,忙放下手。

“母后……”靜王用小手給她拍着背。

唐見淵看向靜王:“食不言,寢不語。”

靜王意識到自己闖了禍,委屈地說:“是……”

姜玿華平靜下來,說:“好了,沒事了。”

三人繼續吃着飯,彷彿親密無間的一家三口。

唐見淵盼着成家的想法更強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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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兩章更新,答應小可愛們的甜~

謝謝小可愛們澆灌營養液!作者菌目前還沒摸索出來在哪裏看澆灌的人,好蠢,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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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劇場:

反派們:她就是個火鍋妖后!

姜玿華:對,老娘還是麻辣鍋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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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小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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