勾在了一起

勾在了一起

“太後娘娘,不要慌!”兩名宮人底氣不足,只能拼了命拉住不淡定的姜玿華。

已經來不及了,唐見淵的馬車追了上來,與她的並駕齊驅。

夜風吹起兩人的車簾,姜玿華不敢出聲,扭頭看過去,就見年輕的帝王在車中閉目養神,剛毅俊美的側影一閃而過。

唐見淵的車趕到了前面去。

虛驚一場,姜玿華欲哭無淚。回到鳳儀宮,她抖着腿進門,目光放空,傻傻地笑。

不是說當今陛下目光毒辣,什麼異常都躲不過他的雙眼么?

還不是被自己騙過了?

自己真是……太厲害了……太厲害了,呵呵呵……

她眼前一黑,癱倒了下去,臉上還帶着傻氣的笑。

“太後娘娘!”靈犀和飛鸞大驚。

在宴會上霸氣側漏的二小姐,居然、被嚇暈了!

一陣風過去,姜玿華已經被一名女武士橫抱起來,放在了紫檀木床上。

靈犀和飛鸞上前去,一邊開始給姜玿華梳洗,一邊道:“朱雀,你們先去用飯吧。”

名叫朱雀的女武士默默退了出去,燦爛的燭光中,看見姜玿華的雪膚紅唇。

**

唐見淵回到寢宮九宸殿,想起方才太后吃梅干時一閃而過的表情,和種種奇怪的跡象。

幾日不見,太后的變化也太大了些。

他屏退崔守疆和師奉恩,握起拳,用拇指指腹摩挲食指,道:“天鷹。”

大殿裏不見人影,只能聽見聲音:“陛下,天鷹在。”

“去守着鎮國公府。”

“監視鎮國公?”

“不。”

“世子?”

唐見淵沉默片刻,道:“太后的兩位兄長和……她的妹妹。有異常便來稟報。”

天鷹把任務派給屬下們時,大家都不解,監視位高權重的世子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帶上那兩位不成器的公子小姐?

**

出了麟德殿,獨孤太妃帶着昊陽公主,在一眾追隨者的前呼後擁下往自己宮裏走去。

她越想越不對勁,索性上前問最年長的鄭太妃:“鄭太妃,你有沒有覺得太后和往常不大一樣?”

鄭太妃緩緩轉着手中一串星月菩提念珠,溫聲道:“我不曾發現太後有何異常。”於是帶着女兒長平公主離去了。

獨孤太妃冷笑道:“看她那怕事的樣子,要說她沒看出來,我是不信的!”

其餘太妃點點頭。

昊陽公主道:“壽王兄沒了,她只剩長平姐姐一個,可不是要日日吃齋念佛,讓佛祖保佑她們母女平安度日么?”

**

第二日一早,姜玿華又是被叫醒的。她被兩人扶着坐起來,困得直打哈欠。

“昨晚我是怎麼就寢的?我怎麼不記得了?”她迷迷糊糊問。

飛鸞嘴快,差點就說出實情。

靈犀忙用眼神阻止她,笑道:“太後娘娘昨日睏倦,自然是記不清如何就寢的。娘娘就寢前還看了會兒書呢。”

姜玿華頭重腳輕地站起來,入宮后自己太過緊張,記不得昨晚的事也是有可能的,便昂首挺胸道:“那就好……我就知道我不至於被嚇暈過去……”

靈犀與飛鸞忍着笑對視一眼,默默給她洗漱。

用完了早膳,姜玿華精神抖擻。

靈犀把玉落等宮人撥了出去,對姜玿華道:“二小姐,容婢子多嘴一句,其實昨晚,二小姐與太後娘娘的言行有很多不一樣。”

姜玿華一怔,道:“可我不知道那種情況姐姐會怎麼應對。”

“太后的言語分寸我們也掌握不來。不如二小姐就用眼神震懾人,這是太後娘娘最常用的辦法。”

“眼神?你們教我。”

靈犀和飛鸞有些為難,太后的眼神她們見過無數次,可是很難模仿。她們勉為其難地學了起來,只學出三分像。

“我懂了,是不是這樣?”姜玿華瞪起眼睛,一雙好看的鳳眼睜得溜圓,腮幫子鼓鼓的,活像一隻要嚇唬敵人的河豚!

饒是靈犀沉穩,也忍不住“噗嗤”笑出聲來。

姜玿華經歷了昨晚的驚慌,開始沉下心認真學起姐姐的舉止來,姐姐如何走路、如何跪坐,喝茶時用什麼手勢,什麼時候該用何種表情……

**

四日後,唐見淵要去帝都北郊秋獵。

姜玿華已經適應了宮中生活,還把姐姐的舉止神態學了七八分像。聽說父母和兄長們都要去參加秋獵,姜玿華便也跟着去了。

八月二十,秋高氣爽。碧空籠蓋着恢弘的宮殿,廣場上儀仗隊已經就緒,冠蓋如雲、旌旗飛揚。儀仗隊后是天子車駕,再後方是姜玿華、各位太妃、公主以及無數官員的車馬。

車隊浩浩蕩蕩出了城,前有儀仗隊開路,樂聲震天,帝都肅然。

不一會兒,唐見淵讓師奉恩去傳話,說要帶太後去皇陵拜祭先帝。

姜玿華隱約覺得不安,可這時候不能認慫,否則又會讓人覺得可疑。

後面的人沒有發現兩輛馬車脫離了隊伍,繼續前行。

來到皇陵前,唐見淵讓兩人的隨從們都遠遠站着,與姜玿華簡單地拜祭了大祁的帝王們。

他忽然說:“中秋那日,父皇託夢告訴朕,父皇想見母后。朕帶母後下去。”

說著,地宮大門隆隆開啟,露出一條彷彿沒有盡頭的黑暗甬道。

雙手無力地在大袖中握了握,姜玿華想,父母口中的君子,一定不會對自己動手,再說臨陣脫逃不是姐姐的作風!

這麼想着,她鄭重地點頭,與唐見淵並肩進入了地宮。

靈犀和飛鸞有些焦急,怕姜玿華露怯。

朱雀、青鳥兩位女武士想要追上前,被崔守疆等侍衛攔住了。

雙方沒有動上手,可眼神早已交鋒了無數個回合。

地宮裏的兩人走完甬道,穿過前室與中室,終於來到寬闊無比的后室。

不愧是帝王的陵墓,極盡奢華。長明燈燈火煌煌,柱子、斗拱上用珠寶嵌滿彩畫,圓形天頂畫著星辰,腳下地磚則是山河大地。正中央一人高的白玉石台基上放置着七重棺槨。

姜玿華被這天地之勢壓得喘不過氣來,強作鎮定,在蒲團前跪下。

“父皇說,想讓母后多陪他幾日。”身後傳來唐見淵冷漠徹骨的聲音。

姜玿華才知道大事不妙,唐見淵想讓自己殉葬!

一回頭,他已轉身往外走去。

姜玿華再也顧不得太后威儀,起身去追他,卻被一旁衝出來的陵衛們攔住了。

“唐見淵!你回來!”姜玿華想要掙脫陵衛的阻攔。掙不開,她拔下一支步搖,朝唐見淵的頭砸了過去,“回來!”

他生得高大,步搖砸在他背上,“嘩啦”作響,不偏不倚卡在了他腰間的蹀躞帶上。

“姓唐的王八蛋!王八蛋!”她怒吼着,想激怒唐見淵趕回來,這樣她才有希望跟着他離開!

唐見淵不為所動。

用這樣陰毒的辦法對付一個十七歲的姑娘,不是他所願,可如果不這樣,兵權就永遠奪不回來,大祁的邊疆就永不得安寧!

更何況他沒想讓太后殉葬,不過是將她在這裏關幾日,衣食都不虧着她。對外稱太后思念先帝,一頭碰死在了地宮,自己就可以按計劃行事。

等處理完鎮國公府,他就將她放出來,從此她不用一生困在後宮,與自己作對。

而鎮國公府仍會保留爵位,只不過失了掌兵之權。

兵權分散,是王朝的隱患。

“唐見淵!”姜玿華眼看他即將走出后室,自己生還的希望渺茫,脆聲喊道,“好,我這就把你的孝行稟報先帝!”

說完,她忽然轉身,往高台沖了過去!

“太後娘娘!”陵衛們大驚,唐見淵早就對他們下過令,不能讓太后死在這,可眾人一時竟回不過神來攔她!

唐見淵怔住。

這聲音不對!姜瓊華不會如此失態!

這個自己處心積慮想要對付的人,竟果真換了人?

他想也不想,猛然轉身沖了過去!

她不能死!

如果是姜瓊華,他會將她拉住;可這是姜玿華!

他急得推了陵衛一把,借了力,沖在她前面擋住了高台!

“咚”地一聲,有些沉悶,頭上也不太痛,可姜玿華還是撞得眼冒金星。

低着頭看見地上一雙黑色鹿皮靴,顯然是男人的腳。

她驚魂未定,自己並不是真的打算撞死在這裏,而是篤定了他不會讓自己死,否則在自己辱罵他時他大可以讓陵衛殺了自己!

所以她決定賭一把,用尋死來把他留下。

只要他回來,就有希望!哪怕自己山窮水盡無計可施,也要抱着他的腿離開這裏!

這招太過兇險,她有些后怕,顫抖着扶住被撞痛的脖子,搖搖晃晃準備抬頭。

“嘶——”頭頂傳來刺痛,發簪勾住了唐見淵胸口的刺繡,扯痛了她。

“別動。”唐見淵冷着臉,低頭看她烏黑髮髻下雪白細弱的一段脖頸,彷彿一碰就能折斷。

陵衛們看着分不開的兩人,面面相覷,用眼神交流:“老大,怎麼辦?”

“裝作看不見,撤!”

“不不不,還是去幫忙比較好!”

“那就上!”

陵衛們小心翼翼過去。

唐見淵給了他們一個凌厲的眼神,讓他們不許上前。他從蹀躞帶上取下匕首。

“做什麼?!別、別、別亂來!”姜玿華以為他要殺自己,伸手推他胸口,忍着痛努力抬頭,把他衣服上的金線勾了出來。

唐見淵知道她痛,上前一步,她卻急着後退,越扯越痛。她的頭髮不能割,他索性割斷了金線,一把拉住踉蹌後退的少女。

腦袋終於得了自由,姜玿華站定,猛地抬頭,在對上他深沉鷹目的一瞬間,再次失了理智,鬼使神差地冷笑道:“我的兒,你還是怕我向先帝告狀的!乖滴很!”

就差伸手去拍皇帝的臉了。頭上的發簪翹得老高老高,滑稽又可愛。

陵衛們含淚惋惜:太后……怕是活不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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坑人一時爽,追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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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小太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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