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鬼

撞鬼

場邊,教練冷着臉把這群正處於中二期的小兔崽子狠狠教訓一頓后,開始評價今天的訓練。

“……不得不承認今天的比賽,有些同學表現得還算可以。”懷特看了一眼鄭雲龍和離他有一段距離的阿雲嘎,甚至還賞給了金哲永一個眼神。

卡爾和特林斯等人不屑地嗤了一聲,儘管很小聲,卻仍被懷特捕捉到了。

“不要仗着你們是正式隊員就為所欲為!”懷特順手抄起訓練記錄冊拍了下卡爾的肩膀,“下次再在訓練時打架鬥毆,我就要直接叫家長了,聽見沒有!”

“聽見了。”白人男生們不情不願地回答。

“好了,都給我去冷靜冷靜!”一聲哨響,教練終於喊了解散。

人群稀稀拉拉散開。

離開球場之前,以卡爾為首的那幫白人男生還不忘狠狠地斜他們一眼。費達嚇得瑟縮了一下,丹尼爾也沒比他好多少,臉色難看得像吃了什麼髒東西,直接躲到了一邊。

“你們怎麼這麼慫啊!費達你也是,被說兩句就站着不動了,要是我就衝上去把他那張臭嘴給撕了!”金哲永看不慣兩人畏畏縮縮的樣子,手舞足蹈地“激勵”他們,結果不小心扯動身上淤青的地方,痛得嚎了一聲,像個刺蝟一樣蜷縮起來,哼哼唧唧地倒進鄭雲龍懷裏。

鄭雲龍邊走邊想着什麼,被他一撞才回過神:“怎麼樣?”

“還行,就是剛才為了攔他們差點把我這老腰給折了。”金哲永愁眉苦臉、哼哼唧唧,“麻煩你送我去校醫院,我還想搶救一下。”

鄭雲龍嘴角抽搐了幾下,把他扔給了丹尼爾。

***

操場的另一頭。

“收收你的眼神吧,你看上去像是要把他吃了。”樹蔭下,托馬斯輕飄地在阿雲嘎耳邊留下這麼句話。

他和阿雲嘎一樣,踢了這麼久的球身上也不見一點兒汗,甚至髮型都沒亂。只是那張本就有些蒼白的臉看上去更白了。

“Lone!”

丹尼爾攙着金哲永離開了。菲歐娜朝着獨自站在操場上的鄭雲龍跑了過來。她一路笑着,臉頰上浮起淡淡的紅暈,碧藍色的眼睛漾着水波,看起來比往常任何時候都要美麗。

球場邊零星走過幾個男生,見了這幅景象都吹起口哨。鄭雲龍卻毫無所覺,轉過頭來沒什麼精神地看着她。

“你的手受傷了。”菲歐娜心疼地說道,“我坐在看台上就發現了,你怎麼一聲不吭,不疼嗎?”

聽她這麼說了,鄭雲龍這才想起手上的傷口,血還在一點點往外冒。剛才不覺得,現在忽然火辣辣的疼起來。

他還沒來得及說什麼,那隻受傷的手被菲歐娜牽住,她不由分說從包里翻出一張大號創可貼。

“我跟你說哦,我們選新隊長了……那個叫茱莉亞的之前騙了大家,她的金髮是染的,今天教練特別生氣,所以她變成前隊長了,真是活該……”

她語氣裏帶着厭惡和幸災樂禍,動作卻很溫柔,低着頭的時候長發垂到頰邊,襯着精緻小巧的五官,看起來美極了。鄭雲龍看着她,卻莫名的不知該說些什麼。

按理來說他應該心動的。

“那個……其實沒什麼事,一會兒就好了。”鄭雲龍剛要抽出手,視線一轉,正對上不遠處阿雲嘎的視線。

他不知什麼時候又出現了,臉上又恢復往日那種溫柔帶笑的表情。

累積了一天的煩悶又回來了,夾雜着對阿雲嘎陰晴不定的不滿。鄭雲龍準備還他一個背影,卻聽見身後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一頭金色捲髮的啦啦隊隊員越過鄭雲龍和菲歐娜,一路小跑到阿雲嘎面前,仰頭看着他。

又自作多情了。

鄭雲龍越發不爽地扯了扯嘴角,低下頭去任菲歐娜把創可貼貼在傷口上,細細撫平。

“瓊斯佈置的作業下周就該交了……你不覺得我們作為情侶應該第一個完成嗎?”菲歐娜貼完創可貼,並沒鬆開他,反而像攀住了他的肩膀,在他耳邊低語。

“嗯。”

“那,你覺得情侶主頁怎麼樣?我覺得做出來肯定會很吸引人。”菲歐娜扳過他的身子,看着他的眼睛問道。

她真的很美,況且這要求正當到鄭雲龍沒理由拒絕,尤其是,那個人就在不遠處。

他笑着說了聲好。

他對菲歐娜沒什麼感覺,一定是因為兩人之間交流的還不夠多,看來要從今天開始嘗試着多和她相處。

“可我覺得我們雖然是男女朋友,彼此之間還不是很了解。”她踮腳貼近他,把聲音放低,充滿暗示意味地道:“明天晚上有空嗎?我知道一家影咖,我想,更了解你……”

鄭雲龍沒察覺到她話中的深意,笑得越發溫柔:“好啊。”

他任她圈着胳膊,在灰沉沉的天幕下向自己無限靠近……

足球場外,與他背道而馳一段距離的阿雲嘎突然停下了腳步。

“怎麼了?”身邊的女生走了兩步發現人沒跟上來,這才折返。見他盯着的好像是菲歐娜離去的方向,警惕地皺起了眉,“他倆在一起好幾個月了吧,據我所知處得還不錯。”

阿雲嘎眉心微蹙,好容易壓下的渴望又翻湧起來,還帶着絲幾不可察、近乎嫉妒的感情。

他安慰自己這不過是感官被放大的緣故,轉身看似若無其事的樣子笑道:“抱歉,剛才走神了,你能再說一遍明晚的安排嗎?”

“好、好的!”他的笑容迷人得不像話,女生立刻就把那點嫉妒和猜疑拋到了腦後,急匆匆說道,“是這樣,明晚有個派對活動,就在……”

派對。

聽到這兩個字的阿雲嘎輕舔了一下嘴唇,舌尖泛起甜美的血腥味,和少年唇齒間清新的味道。

鄭雲龍應該經常吃薄荷糖,唇畔總帶着股香甜氣息,和他冷冷的外表毫不相符。

“我的休息時間到了!”菲歐娜在即將碰到鄭雲龍嘴唇的時候離開了,沖他俏皮地一笑,“對了你聽見了嗎,我現在是啦啦隊隊長了。”

“恭喜。”鄭雲龍微笑着送走了她。

然後抬手碰了碰自己的嘴唇。

怎麼會覺得香水味沒有檸檬草香好聞呢?真是完蛋。但他沒來得及細想,手機就響了。

是May發來的信息,內容非常簡潔。

——我今晚不回家,統治者要三種起司,你記得幫我帶回去。

鄭雲龍嘆了口氣。

——喂,你不回家我可不買了啊。

然而手機的那一端,May已讀不回。

行吧,又被吃定了。

送走菲歐娜的鄭雲龍,頭戴着耳機、提着要幫May帶回家的起司走在路上。穿過那條平時會跟金哲永一起走的密林,這條路一向沒什麼人走,但是條回家的捷徑。

難得的放學路上只有他一個人,少了金哲永這個人形噪音製造機,甚至覺得連溫度都低了不少。

今天的天氣本就不好,此時天色漸暗,在密林層層疊疊的遮擋之下,這條路已然暗如黑夜。

戴着耳機的鄭雲龍調大了耳機音量,他並沒發現,四周白霧漸起,幾隻烏鴉盤旋着落在附近的枝丫上,發出幾聲凄涼的呼喊。

不遠處一道黑影略過,挾來一陣陰風,鄭雲龍就算再遲鈍也感覺到不對勁,他摘下耳機,只聽見右側的樹林響起“沙沙”的聲音,在陰冷的密林之下直擊他的耳膜。

鄭雲龍一驚,緊接着就看見一道濃黑的身影在林間閃過。

什麼人?!

令人毛骨悚然的詭異感襲來,他不敢多想,更不敢回頭看,他想逃離,可人就像是被釘在原地,無法動彈。

那絕不可能是個人的影子,人類怎麼可能在半秒內移動這麼大段距離呢?鄭雲龍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復已經不受控制的心跳。

那影子卻模模糊糊地在不遠處停下了,伴隨着幾聲□□碰撞的聲響,它似乎是將什麼東西壓在地上。

鄭雲龍看見它趴在地上扭動着身軀,從姿態中能看出大概很愉悅,卻讓人不由得汗毛倒豎。

它身下壓着的應該是個活物,剛才還在奮力掙扎,但沒一會兒就奄奄一息,無力地垂下了四肢。

鄭雲龍終於明白自己看到了什麼,也許是恐懼到了極點,他終於邁出腳步試圖逃離。

然而鞋底與枯枝的接觸,製造出了催命般的聲響。

“咔”的一聲,驚動了樹上的群鴉,它們凄厲的喊叫聲在頭頂盤旋。緊接着,趴在地上的那東西抬起了頭。

在漸濃的霧氣中,鄭雲龍看見了一張臉。

一張人類的臉,卻沾滿鮮血、表情猙獰。它邪笑一聲,鬆開身下的獵物,朝鄭雲龍飛撲過來——

烏鴉聞見殺戮的味道,興奮地唱起喪歌。鄭雲龍本能地後退,腳腕卻不聽使喚地扭了一下,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下一秒,那傢伙滴血的尖牙就能碰到鄭雲龍的喉管。少年被逼上絕境,只能閉上眼睛,無謂地用手擋住臉。

求生的慾望在這一刻爆發,他不想死,卻毫無反抗之力,恐懼到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和血液疾速衝過血管的聲音。

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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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e Is My Sin[雲次方同人 吸血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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