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鼓鼓 漁翁利

氣鼓鼓 漁翁利

“山槐如此衝動,這就是去千里送命!就為了一個女人連命都不要了?還口口聲聲自己不為情所動!放屁!”田威踢起長.槍,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樣子。

祁琬搖了搖頭,不自知的感情往往是最要命的,後知後覺總是會錯過很多,希望山槐付出能夠有所得,不要像曾經的自己。

“攔不下嗎?”

一低沉嗓音自二人身後傳出,祁琬震驚,回頭果不其然見到了迎風而立的南霽庸,雖然面目蒼白,卻不掩其傲骨風姿。

來來往往的將士們見到南霽庸,俱是歡呼不已,然而下一刻就見到他們的監軍大人跳起來拽着南中郎將的臂膀就往營帳里拖,“難道你也想上馬去救雲雪郡主?”

祁琬邊拖邊質問,南霽庸一個踉蹌有些眼冒金星,“你怎麼氣鼓鼓的?像只跳跳魚。”

“你才像跳跳魚!而且是心裏沒數瀕死掙扎的跳跳魚。”祁琬把南霽庸摁到床榻上,掀起被子直接呼在了他臉上。

南霽庸喘了口氣,悶悶道:“即使不瀕死也要被你悶得瀕死了。”

“每次受傷就像傷的是別人的身體,就不能好好休養嗎?”祁琬也不知道自己這股無名火從哪裏來,但是一看到南霽庸強撐她就很生氣。

南霽庸有一瞬間的噤若寒蟬,下一刻卻嘴角上揚,笑的陽光明媚,“你這是在無比擔心我嗎。”

“擔心就擔心,怎麼還加個‘無比’?”祁琬煩悶,更不想與他說笑,蹙眉道,“你不覺得這件事情很怪異嗎?南鶴陽竟然不出兵增援,那可是雲雪郡主,他肯定設了陷阱存了壞水。”

“不管陷阱與否,山槐一探便知。”南霽庸掀起被角倚在軟枕上,轉眸盯上祁琬,“你的身份還有誰人知曉?”

冷不丁轉了個大彎問上這種問題,祁琬張了張嘴,忍不住老老實實回道:“除了你與盛璆那個混蛋,無人知曉。”

南霽庸的眉眼含上了笑意,兩者比較起來顯然自己更討公主歡心,最起碼沒有用上‘混蛋’二字,他舉起右手做了個發誓的手勢,“放心,我絕不會告訴別人。”

祁琬腦子裏轟然雷鳴,瞬間反應過來,“不對,我不是,我能有什麼身份?”“嗯,知道,你不是。”南霽庸點了點頭,嘴角卻依然噙着笑意。

“你這是知道的表情嗎?”祁琬氣急。

“我當然是知道的表情了。”南霽庸又非常乖巧的點了點頭。

祁琬訝異側頭,又無奈又好笑,她還從未見過南霽庸如此乖巧模樣,哼了聲,沒好氣問道:“雲雪被困這事,你要作何決策?”

“讓田威先行打探,如若真是被困,我便去營救山槐。”

“營救山槐?”祁琬訝然,“你怎麼是去營救山槐呢?”

南霽庸靜靜道:“因為他必會拼了命去救雲雪郡主,我自然不能讓他搭上命,那是我兄弟。”

“你重傷未愈,又怎能帶兵?”

“無礙。”南霽庸拍了拍自己的腿,故作輕鬆道,“中了一箭而已,我還能衝鋒陷陣,我必須立於搖旗吶喊的將士之前,除非我倒下。”

祁琬走上前,抬手就去拍包紮好的傷口,“啪”一聲猝不及防,緊接着是南霽庸齜牙咧嘴倒吸涼氣的聲音,“你是要謀害主將嗎?”

“還知道疼啊?我以為不疼呢。”祁琬撣了撣衣袖,隨意道,“不就中了一箭而已嘛。”

“……”

“如果你想去衝鋒陷陣,我不介意現在再□□兩箭,省得上了戰場浪費戎狄的箭矢。”祁琬好整以暇的盯視着南霽庸,“主將大人,您覺得如何?”

南霽庸斂眉側眸,雖說外面數九寒冬,但他感覺外面所有的雪加起來都沒有他此刻所在的處境寒冷,祁琬那星光熠熠的眸子似是夾雜着凜冽西北風,吹得他渾身顫慄。

“倒也沒必要浪費咱自己的箭矢……”南霽庸訕訕一笑。

“知道節儉就好。”祁琬轉過身去吹熄了燭火,清朗聲音在黑暗裏響起,“你今夜且安心休息,田威那邊我自會去吩咐。”

黑暗裏,祁琬摸摸索索往外走,南霽庸望着她的背影,輕笑出聲,“既然這麼擔心,不若你留下來陪我罷。”

祁琬的身子一怔,隨即抓起一隻茶碗扔了過去,皺眉斥道:“這是你該逾矩說出的話嗎?”

既然知道是安楚公主,還發出如此邀約,莫不是活膩了?

“少懷不知在哪裏逾了矩,監軍大人這就動了火?”南霽庸聲音輕淺,語調上揚,總有那麼几絲打趣意味。

祁琬憤憤哼了聲,這是變着法的在揶揄她,便頭也不回地往營帳外摸索去,撂話道:“再張嘴我就讓田威把你拖進雪窩裏去!”

翌日天剛放亮,田威就帶兵先行前往東梁城,祁琬已經全部叮囑,除了打探消息便是協助山槐,萬不可冒失前進。

南霽庸在祁琬的強行勒令下,又卧床休息了兩日,每日按時吃飯睡覺,少吃兩口都會被祁琬翻上兩個大白眼,少喝一口水,都會被祁琬甩臉色。

第三日田威派親隨返回軍營,將打探的消息送到了祁琬與南霽庸耳中,原來南鶴陽決策失誤,讓戎狄搶先一步佔了棲山峽谷,同時雲雪郡主與部分將士全部被困峽谷中,南鶴陽退回東梁城后,確實可以增援兵士前去營救,但是他想讓南霽庸出手,他不想損耗自己天龍營的兵士,他只想漁翁得利。

祁琬聽完來人稟報,沉吟許久,抬頭正對上南霽庸側過來的眼眸,兩人相視一笑,互相明了,“南鶴陽只怕不只想要漁翁得利,他還想在得利后順便將你解決了。”

南霽庸挑眉,“他這算盤打得不錯。”

“可惜他算錯了,他沒有想到山槐一馬當先已衝去了棲山峽谷。”祁琬曲着手指輕扣着桌面,“你作何打算?”

南霽庸抬頭望了望刺目的陽光,雙眼微眯,靜靜道:“我想取代漁翁。”

祁琬瞬間瞭然,“你早該如此做了,南鶴陽那廝就是草包,隱忍了這麼些年,也該是你鋒芒畢露的時候了。”

南霽庸轉頭望着祁琬,他訝異於這份自然的默契,眼前這個人竟然懂他所有的想法。

單庭在一旁卻憋得抓耳撓腮,“取代漁翁是什麼意思?我怎麼聽不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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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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