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出關
我和方詩雅毀了那九個古鼎,朱克己的魂魄便被釋放出來。不想他倉皇逃竄的時候,卻進入了白色野駱駝的體內,讓人啼笑皆非。
聽着朱克己的咒罵,我是又好笑又好氣,說道:“你就老實待在刑天體內吧,當一頭駱駝有什麼不好?我可告訴你,被你的魂魄附體的乃是國家一級保護動物,比你金貴多啦!”
方詩雅從石室中爬上來,弄清楚狀況以後,也笑得前仰後合。
不過刑天靈性十足,附在它體內的只是一縷殘魂,故而它大部分意識還在,除了不時傳來朱克己的喊叫咒罵以外,跟往常沒多大區別。
我們並不擔心刑天會逃跑掉,反正朱克己的殘魂微弱至極,壓根就無法操控刑天的意識和身體。
老煙槍此次臨走的時候,見刑天陪伴着我們,就特意給它留下了很多草料。方詩雅打開裝着草料的袋子,說道:“刑天,該吃東西啦!”
刑天打着響鼻,吃得津津有味。朱克己卻又罵了起來:“我不吃草料,我要吃肉,我要喝酒,你們不能虐待我!”
“駱駝就吃草料!”我扔下一句話,懶得跟他胡攪蠻纏,跳進了石室中。
那九個古鼎消失得一乾二淨,一點痕迹都沒有留下來。我心中的一塊巨石終於落了地,對方詩雅說道:“明教神器從這個世界上消失了,歷經幾千年,所有一切都結束啦!”
方詩雅點點頭說:“沒了明教神器,大明王和明教聖女也就沒必要存在了吧?白帆,我們以後終於可以過上平凡之人過的平凡日子了!”
我拉了拉方詩雅的手,低下頭細細在地上搜尋起來,想看一看無面怪的臉皮還有沒有殘留下來的。
方詩雅立即就明白了我的心思,說道:“剛才你前去追朱克己魂魄的時候,我就仔細看過了,你放心,無面怪的臉皮完全被毀掉了,連一點渣滓都不剩。”
“這樣就好,無面怪禍國殃民,十惡不赦,就該永遠在無間地獄裏沉淪,永世不得超生!”我想起無面怪以往做過的事情,心裏還充滿了憤恨之情,轉而說道,“詩雅,你記得今天幾號嗎?記住這個日子,以後都要好好地慶祝一番,為了明教神器的毀滅,為了我們這幾年的痛苦日子畫上了句號,也為了從此天下太平!”
“老煙槍走的那一天,是十一月二十八號,他們離開了十二天,今天正好是十二月十號。”方詩雅記得很明白。
十二月十號,這是一個普通的日子,但又是一個偉大而特殊的日子!
從此以後,每到了這一天,我們都要舉行隆重的慶祝,甚至比過年還要熱鬧。
按照先前的約定,老煙槍等人至少還得等十多天以後才會運送補給過來,可現在我和方詩雅大事已畢,已經沒有必要繼續等下去了。
我察看了一番剩下的補給之物,發現還有很多沒有開封,足以夠我們支撐二十多天。
聽見刑天的嘶鳴聲,我忽而心血來潮地說:“詩雅,不如我們帶上充足的食物和水,然後騎着刑天自行離開吧,不必等老煙槍他們來接應我們了。”
“這個主意不錯,我們能早些離開沙漠,也免得老煙槍等人再受辛苦。刑天腿腳如風,日行百里不在話下。我想要是順利的話,我們用不了三天,就能回到阿克蘇縣城了,到時候還能給眾人一個大大的驚喜。”方詩雅贊成我的提議,她非常興奮,眼裏閃動着亮光。
主意已定,我和方詩雅便立即着手準備。太重的東西帶不走,只能留在此處,我們帶夠了五天的補給,爬出了石室。
站在帳篷之外,舉目望去,兩座聖墓山破敗不堪,不復當初的氣象。血太陽消失以後,真正的太陽出現在空中,在寒冬里,它的光芒很是黯淡。
連綿不絕的沙丘起伏着湧向遠方,塔克拉瑪干沙漠中萬籟俱靜,荒無人煙,誰能想得到,當初這個地方曾經發生過多少驚心動魄的事情?
“人真是奇怪,先前覺得在這裏吃了很多苦,等要離開的時候,卻有些不舍。”方詩雅扭頭看向四周,似乎要將眼前的一切深深地烙印在腦海里。
我被她的話給觸動了,附和道:“是啊,我倆在這裏度過了將近一年半的時光,只有我們相依為命,回想起來,還真是一段難得的幸福日子啊!”
“人生能有這樣一段經歷,死而無憾了!”方詩雅含情脈脈地看着我,而後撲到了我的懷裏。
我們佇立良久,最後享受着二人獨處的美好時光,心中頗為不舍。
最後,我們招呼着刑天,一步一步離開了聖墓山。頭頂上陰雲翻湧,四周風聲呼嘯,腳下沙子飛舞,這景象疏闊而寂寥。
走出一兩里之後,我們騎上了刑天,吆喝着讓它飛奔起來,朝着和田河方向奔去。
刑天當真了得,它四蹄如飛,在沙漠中飛奔如履平地,竟比乘坐汽車還要快速和舒服。
朱克己卻咒罵道:“你們兩個挨千刀的,快壓死老子啦!快停下來啊,你們要累死老子不成嗎?”
我和方詩雅哈哈大笑起來,哪裏顧得上朱克己的慘叫,只管催促刑天加快步伐。冷風便一陣陣從我們耳旁呼嘯過去,轉瞬之間,我們已經行出了好幾里。
“詩雅,我們就像武俠小說中遺世獨立的俠客,在沙漠裏閉關修鍊,現在到了出關的時候啦!”我從身後抱住方詩雅,激動地喊道。
深夜時分,我們就來到了和田河邊,將就着睡了一夜,第二天便繼續趕路。
等我們回到阿克蘇縣城,找到老煙槍等人租下來的院落,敲開門時,開門的手下睜大眼睛愣怔了,就像看到了兩個孤魂野鬼似的。
那手下愣了半晌,忽而發出一聲尖叫,急急忙忙往回跑去,嘴裏喊道:“回來啦,大明王和聖女回來啦!”
老煙槍等人紛紛從屋子裏奔了出來,他們起初難以置信,探頭探腦地往門外看。過了片刻,他們卻都爆發出歡呼聲,迫不及待地擁了過來。
老煙槍一把抱住我,拍着我的背喊道:“直娘賊,白帆同志,這是怎麼回事啊?你們怎麼自己走出了沙漠?”
阿尼提老大哥大概被人們的歡呼聲給驚動了,跌跌撞撞擠過來,伸着兩手摸索着問道:“是不是小兄弟回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