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激戰

第十章 激戰

“啵啵啵,呲呲……”黑色的河水被熾熱的靈氣快速蒸發,露出了藏在其中的一群細長的白色小魚。

白色小魚在觸及蓮花的瞬息之間,其細長的身軀快速膨脹,直至細長的身軀脹裂,身體中漆黑的河水帶着凍結成冰塊的內臟噴涌而出。

隨着蓮花向鯥靠近,脹裂的白色小魚越來越多,四周地面上冒着白氣的白色魚肉碎塊越來越多,而熾熱的蓮花溫度逐漸降低,蓮花的花瓣越來越少,旋轉的速度更是逐步減慢。

站在樹梢上的白衣女子,一臉“平淡”地看着那蓮花的花蕊,眼神中有着一絲不屑,似乎並不認為這在常人眼裏宛如豺狼虎豹的魚群,會讓現在的場面有所改變。

但柳麟並不這樣認為,只因為他在魚群從河流中躍出之時,發現這魚群里只有三種魚,文鰩魚,文魮魚以及十分稀有的文魚。

文鰩魚,狀如鯉魚,魚身而鳥翼,蒼文而白首赤喙,可翱翔於天際,不可長久,食肉而群居,喙觸及血肉,可使其狂亂而力竭,隨後食之。其音如鸞雞,其味酸甘,食之而狂。

文魮魚,其狀如銚(古代一種形似矛的兵器),鳥首而魚翼魚尾,常與文鰩魚狩獵。音如磬石之聲,其味鮮美,食之修為大增,但不可長久,損害肉身,有失潛能。

文魚,狀如鯉魚,魚身而雞羽,文鰩魚之異類也。少有成年,倘若成年,口鼻觸及羽絨即會狂亂。成年時會長出雞足,隨後即可於陸地活動一段時間。此魚也是罕見的可修行的魚類之一。

而地上散落的魚肉,皆是文魮魚之肉,無一是文鰩魚或文魚,抵抗蓮花襲來之勢的,仍然是只有文魮魚,顯然,文鰩魚和文魮魚全都集中鯥身旁,不知正在做着什麼。

而鯥的眼球中,血紅的細絲正不斷地爬向瞳孔,已經爬到瞳孔之中的血絲也在不斷粗壯,逐漸的將它的眼球化作兩顆血球。

鯥眼中更是變得一片血紅,但有那麼一個地方,有着一個雪白的身影,並沒有任何一條的血絲,可侵入這個地方。

白衣女子看着蓮花一寸一寸地向鯥靠近,蒼白的臉龐多了一分紅潤,她知道,這代表着那看似龐大的魚群並不能改變這必輸的局勢,哪怕一點也不能。因為她知道這蓮花最強的地方不是外側熾熱的花瓣,而是藏在其中,比黑河水更加寒冷的蓮子。

可她不知道的是,鯥的腹部原本並不顯眼的光芒,正逐漸變得耀眼,本來平坦的腹部也逐漸隆起,四周的靈氣也不斷地通過它那粗獷而又急促的呼吸向腹部聚攏。

就在蓮花花瓣全部消失的一剎那,四周赤紅的光芒被湛藍色的光芒掩蓋,蓮子暴露在剎那間冷卻下來的空氣中,四周的河水頓時化作冰霜。

柳麟看到化作冰霜的河水中,竟出現了一具與地面上的屍體完全不一樣的魚屍,那是魚群中文鰩魚的屍體,那是第一條文鰩魚的屍體,但不會是最後一條。

令柳麟感到最為怪異的是,魚群中最為活躍,最為狂躁的文魚竟然沒有出現在冰霜之中。

可就在柳麟思索的時候,鯥忽然朝着白衣女子猛地張大嘴,霎時,鯥肚中的靈氣聚集在它那有人頭大小的嘴前,凝聚成一團蔚藍色的光球。

隨着蔚藍色光球快速凝聚,光球開始旋轉起來,處於鯥四周的河水中所含有的靈氣也隨着光球的旋轉不斷地被吸附,朝着光球匯聚,寒冷的河水也隨之躁動,不時發出“啵啵”聲。

白衣女子臉色依舊,她雖說看到鯥使出了它那一族的原始寶術,也看到了它身旁的河水開始有點躁動不安,不斷地冒出氣泡,但她覺得就這一個還屬於幼年期的鯥,並不能發揮其全部威力。

而與其同來的“巨石”皺着眉頭半跪在鹿蜀背上,看着鯥,似乎有些許疑惑,他半蹲在地上腿部肌肉緊繃雙手自然下垂,彷彿只要鯥有任何異樣的舉動,他都會跟之前一樣,以自己強悍的實力,用進攻的方式去保護她。

但柳麟卻從生機的變化中,看到了不一樣的情況,藏匿在河水之中的文魚竟主動引爆獸核,那是承載着妖獸所有修為的地方,也是妖獸可以修行的根本,更是修行后妖獸唯一的致命弱點。

只見文魚引爆獸核后,獸核中所含有的靈力隨着河水中的靈氣向光球匯聚,引爆獸核所造成的聲響配合著本已躁動的河水,讓這一切發生的無比自然。

隨着鯥的原始寶術成型,漆黑的河水變回一團清水,又隨着文魚的自爆,清水化作一團血水,夾雜着一絲白色湧向蓮子。

血水在蓮子三寸前化作一片硃紅色的冰渣,隨着蓮子不斷地推進,冰渣化為一片血霧,遮住了所有人的視線。但卻遮不住柳麟的生機感應,他隱約間感應到一小團有些虛弱的生機,在鯥的生機中出現,並離開了鯥的身體,進入到一個沒有生機的地方便迅速隱藏了自身的生機。

幾息后,血霧中散發出耀眼的光芒,併發出一聲巨響,血痕累累的鯥從血霧中飛出,背上還帶着兩條文魚的遺骨,重重地墜落到了河岸邊。

蔚藍色的光球從血霧中衝出,光球的體積快速地膨脹,樹梢上的白衣映成藍色,蒼白的嘴唇上多了一抹淡藍色。

白衣女子面對近在咫尺的光球,默然地閉上了眼睛,她自知自己此時的狀態,根本不可能抵抗眼前這顆蔚藍色體型堪比鯥的光球的威力。

“轟”一聲巨響,響徹雲端。響聲響起處揚起一片塵土,塵土飛揚處正是鹿蜀旁邊的土地上。

“轟”一聲未消,一聲又起,此時聲音響起的地方正是距離鹿蜀十數尺遠的樹樁側邊,樹樁上多出一個橢圓形的印記,大樹也應聲倒下。

隨後一息間,接連響起三聲巨響,每一聲巨響響起的地方都在相鄰的兩棵大樹上,每一聲響起的地方都比上一處高出數尺。

緊跟着,一道赤紅色冒着白氣的身影擋在了白衣女子身前。

“金鐘罩,起!”那道身影雙手交叉放在胸前,隨着他的一聲爆喝,周身的靈氣圍繞着他的身體形成一個金色大鐘。

“砰”藍色的光球與金色的大鐘碰撞在一起,發出一聲巨響,衝擊波將兩側的樹木颳倒,男子的上衣也因此破碎,露出肌肉虯扎的上半身,就連巨石多了一道深痕,原本光芒四射的大鐘變得暗淡無光,藍色的光球發出的光芒卻變得更加刺眼。

“快走!”男子落在一枝樹枝上,藍色光球似乎有了靈智朝着他飛來。強忍着涌動的鮮血,臉頰兩側爬上了一抹不健康的紅暈,雙手沾上嘴邊的鮮血,斷斷續續地在雙臂上畫著一些奇異的符文。

“可你…”“你這樣能幹什麼!走!”女子無奈,強忍着身體與心靈的痛楚,緩慢地從樹梢爬下。

“戰紋,起!”“力紋,起!”“金紋,起!”男子每在手臂上畫完一對符文便喊出一句。當男子畫完三對符文之時,籠罩着他的大鐘發出一聲“砰”,便轟然破碎化作漫天靈氣。

一息間,大鐘化作的靈氣被藍色光球全數吸收讓它的體型再增大些許。隨着藍色光球的不斷逼近,男子來不及繼續在雙臂上塗畫符文,直接將嘴裏含着的一顆藥丸咬碎,伴着口中的鮮血吞了進去。

隨後,男子全身赤紅,雙臂上的符文發出刺眼的金色光芒,男子雙腿一蹬,數十米高的大樹在剎那間被截去半截,男子徑直地沖向了那顆巨大的藍色光球。

“文魚!給小爺出來!”男子爆喝着,他的雙拳快速交替着砸在了光球上,但也僅僅只是將光球向前推進的趨勢減弱少許,但男子也並沒有後退半步。

怎麼會!柳麟容色微變,那男子居然看到了自己也沒看見的東西,但他的臉色很快就恢復正常,畢竟假如男子能看見自己看到的事情,再稍加推測,不難得出這個結論。

但如果他一開始就知道這一切,那他為什麼要等到現在?難道是他知道那條文魚相比於普通的文魚更為特殊!

“砰”“嘁”就在此時,藍色的光球被男子擊退,並快速的朝着柳麟飛來,與此同時,男子從空中墜下,雙臂上的符文散去,身體上的赤紅色褪去,取而代之的卻不是他本來棕黑的膚色,而是冒着白氣而又黢黑的皮膚。

白衣女子撲向墜落的男子,用力地抱住了他,雙手緩慢地向他輸着靈氣,想要幫他療傷,臉頰兩側流出了兩行晶瑩的淚水,淚水中映出了朝着柳麟飛去並且還在不斷加速的蔚藍色光球。

柳麟抬起手,數根柳枝從手邊抽出,捲成一個圓盾,另一隻手緩緩抽出掛着腰間的破鐵劍,腳邊的柳枝化作靈力,收回體內,靜待光球飛到近前。

忽然,一個塗滿泥土頭上頂着一團雜草的人以雷霆之勢從河邊的一棵大樹樹榦旁衝出,停在河流與光球之間,拔出腰間的鐵劍朝着光球衝來的方向橫劍劈去。

“鏗”鐵劍劈中光球的剎那,竟發出了鐵器相碰的聲音,那人的身體也不由得地向後滑去,在地上留下兩道划痕。

“嘣”就在鐵劍與光球僵持之時,一塊鐵片從兩者相觸的位置飛出,隨後鐵劍在光球如狼似虎的沖勢下土崩瓦解,那人趕緊朝斜後方退去,卻不慎跳進了河中。

那人臉色蒼白地浮出水面,深黑色的頭髮上多了一絲霜白,身上的泥土被寒冷的河水沖洗乾淨,露出了他那清秀的面容。

柳麟咋一看,那清秀的面容竟有一絲熟悉,但他顧不得深思,光球便已經到了另一側河岸,向他襲來。

即便光球因為不斷加速,已經讓自己的體量小了許多,但柳麟也不敢有一絲輕視它的念頭,畢竟裏面可是還有一條與書籍記載不一樣的文魚。

柳麟略加思索后,將破劍收回腰間,一手舉起柳盾,也顧不得其他的事情,從草叢中徑直衝向光球。

不過一息,柳盾與光球碰撞在一起,卻沒有發出任何聲響,只見數根柳枝從柳盾的幾個位置抽出,困住了光球,這讓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觀察到光球在觸及柳盾之時,體量再次縮小。

有些柳枝在觸及光球之時,就被光球強大的殺傷力化回靈氣,可即使是這樣,柳枝還是前仆後繼地湧向光球,將它困在一個由柳枝組成的藤球之中,翠綠的藤球上細小的縫隙中散發出了淡藍色的光芒。

柳麟的臉上不可思議地出現了一絲蒼白,但他毫無察覺。他抽出腰間的破劍,握住破劍的手將自身的靈氣不斷地灌輸進去。

破劍那原本灰白中帶着星星點點的深紅色的劍身,竟散發出翠綠的光芒。劍身上竟顯現出了早已缺失的劍鋒(劍尖)。一個蒼翠的劍鋒,與灰白色的劍身顯得那麼的格格不入。

隨着柳麟不斷往破劍注入靈氣,他的臉色變得無比蒼白,這讓他那本來白皙的臉顯得格外蒼白無力,光球也因此將藤球噬出一個大洞。

柳麟不再多等,舉盾的手收至胸前,將光球扯到身前,反手將破劍從被光球噬出的洞刺入,出乎所有人預料的是破劍刺入的無比順利,徑直從另一側刺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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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定大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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