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匣子
“公子莫要害怕。”秦大護院撫摸着李吾的腦袋,然後繼續言道:“殺害你娘親的那些人,秦伯敢斷定,他們就是來自京城之內,可具體是什麼人秦伯也不清楚,既然是為了這醫書而來,想必是與京城太醫院的哪位高管有所關聯。”
“老爺,也就是你爹爹,現如今他生死不明,可我卻沒能護住你的安危。”
“是我秦遲無能啊。”
“秦……秦伯就快不行了,將來的路必須要靠你自己堅持走下去。”
“記住,將來要成為一名醫者,而且是像你爹一樣的上醫,因為只有這樣你才夠資格進到太醫院,找出殺害你娘親以及害李府上下的幕後兇手。”
秦大護院喘了口氣。
“這……這枚玉佩,是當年老爺出門之時交與秦某的信物,如果有一天李府遭遇不測,便去京城找玉佩的主人。”
李吾接過玉佩,看着信物上的圖案泣不成聲,他緊緊地攥在手中,然後又繼續說道:“秦伯,你,你不要死啊!”
就在此時,那些黑衣人騎着快馬出現在這兩人的視線。
“大人。”其中一名黑衣人言道:“你看老傢伙好像是不行了。”
帶頭黑衣人,只見他拔出大刀那麼一擲,秦大護院便被刀刃穿透了胸膛。
“秦伯……”
李吾大聲喊道,秦大護院用兩指口哨那麼一吹,馬兒便瘋狂地跑了起來。
秦大護院自腰間,取出十枚飛鏢對準趕至而來不遠處的黑衣人一擲。
隨着。
幾聲慘叫之後,七死兩傷……
“飯桶,你居然還有臉回來,簡直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京城,某大人府邸的書房內。
戴面具的傢伙,此刻正用手指着跪在地上的黑衣人怒罵道。
從眼神可以看出,黑衣人對這位神秘的面具人極為恭敬。
甚至,流露出一絲懼怕。
“不過好在,你還算聰明,讓手下將李御醫給帶了回來。”
“否則……”面具人將話留了幾分。
黑衣人心底一愣,雙手趕緊趴在地上然後向面具人磕頭求饒。
“屬下知罪,不過這件事情,也是事出有因,沒想到秦遲竟在這時候回府。”
“這老傢伙武功高強,他一人殺了我十幾名手下,連我也被他所傷。”黑衣人嚇得趕緊解釋道,看那身材,還有說話的語氣貌似是闖進李府的帶頭黑衣人。
“秦遲,竟然是他。”聽到此處,面具人心裏咯噔一下,繼續言道:“如此說來這事倒也怪不得你,那秦遲老兒不是一般的護院,你吃虧也實屬正常。”
帶頭黑衣人,他聽到面具人這樣講撲通的心臟總算是平靜了些許。
只不過,該交代的還是得如實跟面具人稟明,若是有一絲隱瞞,往後被知曉了那還怎麼得了,於是他壯着膽子對面具人言道:“稟報主子,那秦遲已被我一刀結果了性命,可是……”
“可是什麼?”面具人走近帶頭黑衣人的跟前繼續言道:“說,我不殺你。”
帶頭黑衣人言語有些顧慮,因為他等的就是這句饒命的話。
“可是李御醫的兒子沒能抓到,不過請主子放心,屬下親眼見那孩子隨着馬車一塊墜下了懸崖,絕無一絲生機。”
面具人本來還想把帶頭黑衣人再給罵一頓,但是想了想覺得也是,從懸崖上摔下去就算還剩口氣,恐怕也得讓山裏的老虎、野狼或者別的什麼給吃掉。
“算了,只不過一個孩子而已,暫時不用理會。”面具人看了眼還跪在地上的帶頭黑衣人,然後繼續說道:“既然你已經儘力了那還跪着幹嘛,趕緊起來吧!”
帶頭黑衣人站了起來,那兩腿似乎還有些微微發抖,不知是不是因為跪得太久的緣故,又或者是讓尿給憋着了。
說罷,面具人坐回背後靠着一扇牆的座椅上,從身邊的暗格里取出來一個黑色的木質匣子,也不知道裝的什麼。
帶頭黑衣人,眼睛緊盯着那件神秘的東西,他似乎對此十分好奇,可也不敢將心中的那點好奇,直接表達出來。
“這不過只是開始,接下來一切按照計劃行事,切記要隱藏好自己的身份。”
“行了,沒別的事你下去吧。”面具人一邊撫摸着黑匣子,然後一邊言道。
“是,屬下告退。”
帶頭黑衣人心想,自己沒有辦好這趟差事,日後行事恐怕得更加謹慎些。
面具人見手下離開,他將黑匣子放進原來的位置,緊接着又從座椅上按下了一道類似機關的按鈕。
“轟——轟,轟隆隆。”
只見,那面具人的座椅,背靠的竟是一道石壁做的暗門,在緩緩轉動着。
密室的門被打開,這裏並不是什麼內置書房,或是雜物間。
沿着石質台階往下走,便能看見長廊的盡頭有一道由鐵打造的門,中間是一條長廊,地面佈滿了方形的線格。
面具人走至台階的最後一階,在他的左右側,石柱上各自立着一盞燭燈。
靠近左邊的那盞,緊接着他將燭燈旋轉了兩圈后,又轉動了半圈的樣子。
“轟隆”一聲。
鐵門在機關的控制下,由右側向左側推進,又出現了一間黑暗的密室。
將石柱上的燭燈取下來,面具人手掌着燈,腳踩着格子。只見他先是隔着一個走一步,來至中間的位置。
然後。
則是隔着一個走兩步。
當他進入到密室以後,那扇鐵門又自動關上了。
藉著燭光看這間密室,從整體結構上觀察不難確定是一座地下牢籠。
面具人,用燭火點燃旁邊的火壇后這座牢籠頓時照得明亮了。
在這裏關押着十幾個“犯人”。
“嗯——嗯,嗯……”其中,一位身上還穿着官服的老頭雙手使勁地拽着鐵欄。
這個人面色憔悴,頭髮散亂,渾身上下髒兮兮的模樣,他就像是個瘋子般的人一樣在發狂,似乎是不能言語。
“你這個魔鬼。”另一名則是穿着死囚的衣物,但這個人可以說話,他的眼神里充滿了怨恨,朝着走過來的面具人繼續大聲嚷着:“你,你不得好死!”
面具人在他跟前止住了腳步,然後自腰間掏出一顆藥丸,蹲下身子將其塞入了那人的嘴中,言道:“想不到你這老東西還能開口說話,看來藥量還不夠。”
接下來,那人便開始翻了白眼,他用雙手緊緊掐住自己的喉嚨,嘴巴一張一合但就是發不出聲音。
片刻后口吐白沫,瞪大的眼珠子有些凸出來,躺在地上兩腿那麼蹬了幾下就再沒有了動靜,看起來他已經死了。
“只吃一顆,沒有藥效,給你吃兩顆吧你又受不了。”面具人站起身來,哼了一聲之後他繼續言道:“你個賤骨頭,臨死都還要搭我一顆上好的藥丸。”
再往前走那是間單獨的牢房,相對於別的牢籠而言,這間則是比較乾淨。
而且,四周還有牆壁隔着,應該是特意給分了區域。
面具人自衣袖取出一枚鑰匙,打開牢門之後便直接走了進去。
在這間牢房裏面,則關着一位年歲已過半百之人,整個人看上去倒也還算是井井有條的模樣,如此看來相較其他牢籠裏面的人,待遇似乎要好上一些。
那人席地而坐,此刻貌似是在閉目養神的樣子,在他的面前則是放置了一張案台,上面擺了些吃的,而且這些食物還挺豐盛,有烤鴨有紅燒牛肉,有茶水也有清香美酒,還有舒適的床鋪。
不過,飯菜一口沒動。
“怎麼,你還是如此固執嗎?”面具人對那人言道,顯得畢恭畢敬的樣子。
“哼,既然你敢來見老夫,卻又不敢以真面目示人,乃小人行徑。”那人睜開眼睛然後撇了一眼面具人言道。
“也罷。”
只見,他緩緩地摘下面具言道。
“咳——咳咳……”半百之人,他看着面前那熟悉的面容驚言道:“原來是你!”
九年之後。
峰華山附近的一座小村落,可以看到十七八歲貌美的女子。
岸邊女子,她們在洗着衣物,說說笑笑的樣子。
一條小溪,溪水很是清澈。
有魚。
“你們快看,嵐姐姐家的那個華生又在犯傻了。”其中一位女子嬉笑言道。
“快看,就在那兒!”
一位女子她手指着對岸的一位少年繼續言道:“不如讓我們猜一下,傻小子這會兒正在幹嘛呢。”
瞧熱鬧永遠不嫌事多,兩人就這麼調侃着便引來了其餘人的圍觀。
“害,你說傻子還能幹嘛,自然是在幹什麼傻事兒唄。”又一位女子言道。
“呵——呵,呵呵……”
這些女子們樂個不停,也不知到底在樂呵些什麼,若是按照女子的話來講就是純粹覺得好笑唄。
這個,不需要理由的。
“草兒啊,你好可憐。”那名叫華生的少年手裏捧着一株藥草,然後用手在輕輕地擦拭掉葉子上被黏到了的泥土。
這是一株會長豆豆的藥草,其名為番瀉葉,又名為泡竹葉,主要是用於治療結腸病,一味猛葯,一般用量不大。
華生的眼角有些濕潤,看上去在這之前似乎是流過眼淚,神情很是悲痛。
“嗚,嗚嗚……”擦拭乾凈了葉子之後他小心翼翼地將藥草放在了地上。
他之所以會如此謹慎,或許是因為害怕太過用力會把藥草給弄折了吧。
華生從身側拿起把小鏟子,只半刻鐘的時間,便在地上刨出了一個淺坑。
“草兒,你說話啊,到底是誰竟如此殘忍地將你給拔了出來。”華生將那藥草拾了起來,緊接着又輕輕放進了淺坑。
手捧着剛被刨出的泥土,一點點撒在了藥草上,直到完全將其覆蓋了。
“你怎麼就死了呢。”華生說著一行眼淚便濕潤了眼眶,他最後捧上些許泥土並壘成了一堆,然後繼續言道:“草兒啊你就安息吧,你可怨不得別人,如果要怪的話也只能怪你自己的命不好。”
“你就安心的去吧,只要有空我就會回來看看你,來給你澆水,施肥,等到來年開春之後,你又會是一株好草。”
華生在土堆上插了根枯木枝,緊接着他又跪在土堆前磕了幾個響頭,站起身擦乾眼淚,然後說道:“一路走好!”
收拾好鏟子,他蹲在土堆前似乎還有些戀戀不捨,眼裏忍不住淚水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