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57 章
就像之前設想的那樣,遼國無條件投降之後,周邊的部落再無敢與宋軍一戰的,紛紛宣佈投降。
遼國上京,城門處已經插上了大宋的旗幟。城內百姓的生活受影響不大,連遼帝都沒想到,宋軍入城之後竟然沒有行他們想像中的燒殺搶掠之事。而是宣佈開倉放糧,以安民心。
百姓們領到糧食的時候,全體都蒙了。等聽到騎着大馬的宋人翻譯說的話,這才放下了心來。大體的意思是,遼帝燒殺搶掠了宋人的國民,於是人家報仇來了。但是冤有頭,債有主。只找軍隊和遼帝報仇,同百姓無關。
遼國民風剽悍,部落間相互吞併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現在的遼國朝廷也是吞併了無數部落後,才登基稱帝的。經過翻譯的一通解釋,遼民忽然就“豁然開朗”了。
只是他們的部落被宋打敗,即將被吞併了而已。而宋軍一向愛護子民,沒見人家願意為了給民眾討回公道而千里奔襲嗎。且城門處的戰鬥情況之慘烈,那是看得到的。對上宋軍的“神器”,遼軍引以為傲的勇士根本不堪一擊,連人家衣角都沒碰到,就盡數倒地了。
見慣了部落廝殺吞併的遼民忽然想到,歸順了這般強大的宋國,今後豈不是不會被別人欺負了。
……
看着眼前的情報,安寧滿意的點頭:“就是這樣,把這個想法傳達下去,再讓那些個歸順的部落放人出去遊說,碰見實在冥頑不靈的再報上來剿滅。”
齊源揮手:“已經這麼交代下去了,也囑咐了,需要剿滅的部族必須呈報上來細細核查。”
安寧點頭:“安撫遼民,再讓人慢慢引導他們交易。以後可以直接從燕雲送訂單過來,這樣對大家都好。遼民習慣放牧,那就用他們的牛、馬、羊來換糧食。”
齊源太了解她了:“烤的、燉的、涮的,連吃三頓羊肉了,還沒吃夠?”
安寧看天:“我不是剛收了三千隻羊,這可是戰利品,比尋常羊肉更好吃。你不也吃得可開心了。”
齊源臉色僵硬,長長的嘆了口氣。
安寧對遼國百姓政策十分溫和,但對遼國皇室可完全不一樣。宋軍入駐遼國皇宮后,被打擊透了的遼帝很有俘虜自覺地,把皇室十三到十七歲的美貌姑娘送給了燕王面前“伺候”。
好巧不巧,那日蘇夢枕正跟安寧彙報俘虜的情況,很正經很官方的那種彙報。看着面前的三十名遼國皇室少女,安寧的臉直接就黑了。偷眼看一下蘇夢枕,他也正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
壞了!“媳婦”吃醋了。這是燕王殿下的第一反應,趕緊清清嗓子,大義凜然的表示不收。
看熱鬧不嫌事大的齊源趁機發話:“殿下若是不收,可叫遼王如何心安?”
遼帝跪拜在地,連連表示不敢稱王。那些女孩子,膽小些的已經哭得直打顫了。若不能入燕王帳中,那等待她們的很可能是“犒賞軍隊”的下場。服侍一個人和服侍幾萬人,誰都知道該怎麼選。何況她們進殿時偷眼看過,燕王殿下很年輕,且比她們見過生得最好的勇士還要英俊……
安寧狠狠瞪了齊源一眼,正色對遼帝道:“我軍中□□乃是大忌,威嚇女子使其就範也是一樣。本王絕不會帶頭收用的,遼王若是有心,換幾頭羊來讓我們打打牙祭便是。”
齊源心裏飄過兩個大字:吃貨!
這件事的後續是,燕王殿下“獻身”安撫了“媳婦”。而大膽的“紅袖王妃”也老不客氣的受用了,趁着興緻,好生在某王的屁屁上拍了幾巴掌,那手感,絕了!
眼見着安寧就是在走神,齊源咳嗽一聲將她拉回來繼續說正事。“遼國已破,你的仇算是報了,下一步怎麼打算?”
安寧長出一口氣:“押送遼帝回京,讓阿磐封個爵位給他,留在京城養着,做個震懾就是。”
齊源挺意外:“西邊是西夏,東北是金,不打?”
安寧露出一個稱得上是“奸詐”的笑,“打是打,不過得換個方式打。遼國強弩之末,我覺得哪怕咱們不打,過幾年他們自己也撐不住。但是西夏多年積富,國力還很強。金國更是崛起的飛快。對這種國家,自是要斟酌一二。”
齊源捏捏下巴,“和金國的首輪談判已經結束了,接下來等他們的使臣回國再回來就可以接着談第二輪。你的‘斟酌’就是想多抓點俘虜,狠坑一筆,榨乾人家的國庫再打吧。”
安寧給齊源一個“你好厲害”的眼神,“既然與金的談判正在進行,那咱們就去西夏抓人吧。”
齊源狐疑道:“只是因為正在同金和談就去打西夏?不是因為覬覦人家的巫醫和用毒高手,想招募來給你研究‘鶴頂藍’?”
安寧看天:“那啥……一箭雙鵰嘛,多好多方便。”
齊源好似不經意的問道:“西夏有什麼好東西?”
“氂牛、枸杞、沙棘、葡萄、大棗、野菌子……呃……”
齊源斜眼看她,這回直接說出來:“吃貨。”
安寧訕笑:“一箭多雕,多雕嘛,多好。”
齊源扶額。心中卻是暖意融融。這傢伙就是有這本事,能在你心裏剛生出些許敬意的時候就親手打破。
讓齊源感到溫暖的是,很久之前,兩人都還是小兵的時候,安寧就曾經說過:我想做元帥,卻不想做“德高望重”的元帥。好好的“人”,非往“神”上奔,那多沒意思。
當時齊源還笑話她,說好像她當過神似的。但一路走過來,不管她是小兵還是燕王,在所有親兵心中,她確實都親切又真實,穩穩的是個“人”。把家國大義的想法和作為隱藏在嬉笑胡鬧里,多年來,初心不變,她還是那個她……
……
宋京城。
神侯府里,無情面無表情的看着下人們卸車。
嚴魂靈彙報道:“有毛皮、毛料、藥材、香料、珠寶,我看過了,都是頂頂級的好東西。那大毛的皮子,對着太陽一照就顯出一圈光暈來,真是長見識了。還有一車冰鎮着運過來的鮮果,已經洗凈送往各處了,小樓也送去了,公子回去記得嘗嘗。”
無情點頭,又指着正在卸車的一些光禿禿連根帶土的植物,“這是什麼?”
嚴魂靈道:“這個付了帖子,說是各地的新鮮瓜果菜蔬,大宋沒有的,連根帶土刨回來讓種種,看養不養得活。”
無情目光軟軟的:“真是什麼時候都不忘了吃。”
嚴魂靈和尋常下人不同,更類似於府中的客卿,和大家也是玩笑慣了的。此時不贊同道:“這不也沒忘了給府里送來,讓大家一起吃嗎。再說了,民以食為天,吃有什麼不好。”
無情咳嗽一聲:“我又沒說不好。”
嚴魂靈含笑看無情,自打認下安寧,這位清風明月一般的大公子也終於落入凡塵,鮮活起來了。
正閑聊,追命一陣風似的跑過來:“我看看我看看,萋萋給捎什麼好東西了?”
嚴魂靈笑着把手上的冊子塞過去:“吃的、穿的、用的都有,都是好東西。”
追命接過記錄的冊子翻着:“葡萄乾、枸杞干、氂牛肉乾、羔羊皮、青稞酒……這是……”低聲問無情,“打西夏了?”
軍報要送到朝中,總是會晚些的。且現在普通的勝利已經不再送捷報進京,不然實在太浪費資源,看架勢估計得等徹底打下西夏王庭才能收到軍報了。
無情對追命點點頭,在大宋境內可以常送信回來。到了別國,就不那麼方便了。“上次來信,還是在說遼國俘虜進京的事,看現在這架勢,估計用不了多久,就該說西夏俘虜了。”
追命“嘿”了一聲,“真過癮!”心裏算了算,“照這個架勢,冷起來時就該回來了吧。”
無情這回直接掛了暖暖的笑意:“應該能回來過年。”
追命拎起酒葫蘆喝了幾口:“這個年,一定過得舒坦。”眼睛動一動,“等萋萋回來了,‘司天監’是不是就該算出適宜官家迎娶皇后的日子了?”
“司天監”上書,說太上皇之前給官家選定迎娶正妻的日子不夠貴重,不足承擔大宋皇后的氣運,於是請旨更改日期。至於改成哪日,還沒算出來。
官家允之,一邊厚賞皇後母家以示安撫,一邊催促“司天監”趕緊測算出迎娶日期。
無情抬眼看追命:“怎麼,着急了?”
已經說好了,趙榛迎娶橫波之日,無情和靈鷲拜堂。追命這做師弟的,自然要在無情之後辦才是。不同於無情和靈鷲之間還有那麼點別彆扭扭,追命和舒動人是水到渠成,正經拜託諸葛先生去跟舒無戲提了親的。
舒無戲一心想補償這個大女兒,在問過了她的意思之後,挺痛快的就許了。倒是把追命叫去喝了頓酒,也給舒夫人看看。舒無戲本想像世間岳父一般,走過場威脅一下未來女婿,讓他知道如果虧待了女兒的下場。但是喝酒聊起來就發現完全沒必要,追命本人多年相思,一朝得了機會,直把舒動人當女神一般恨不得供起來疼。
更有說服力的是,舒動人現在明面上的身份可是安寧的侍女,誰敢虧待她的人。
於是這頓“威脅”最終變成了翁婿兩人稱兄道弟的對飲,什麼輩分不輩分的,喝起酒來全亂套了。其實追命的人品舒無戲哪有不知道的,女兒在逃出那個地方之後還能有這樣的好歸宿,作為父親,他只有高興的。這門親事,就這麼定下來了。
……
無情看看追命:“那些俗禮不守也罷,你和舒姑娘也熬了這許多年,早些辦事吧。”
追命擺手:“怎麼也得等萋萋回來,動人說成親時還要給萋萋行禮呢。”忽然換了一副八卦的表情,“二師兄和老四這趟出去,貌似收穫頗豐啊。”
無情微笑:“甚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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