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戰

備戰

清晨的青葉林,空氣中潤含着一股清新的濕氣,草木之中也藉蘊着陣陣的露水香。

此時河邊,元洪正揮舞鋤頭,和沈月打在一起。二人你來我往斗的激烈。元洪手持鋤頭橫甩豎劈,憑藉勢大力沉的長斧招式,想要將沈月逼退開去。

可沈月雖僅單劍,但面對長兵招法,應對的從容隨心,絲毫不因兵刃短而顯半點頹劣之勢,反而越打越緊,每一手都是進招。

元洪邊打邊退,十幾合后已是左支右絀,一個不留神左脅大開,被沈月瞧准,踏前一步用劍身“啪”一下擊中。頓時疼的元洪齜牙咧嘴,蹲下身一個勁的揉着肋骨。

“明兒就要上台比賽了,一早叫你出來陪我練練招,你卻心不在焉的,想什麼呢?”沈月輕拭汗水,走到旁邊拿起水袋輕酌了幾口。

“練不練的也沒啥區別,周琳琅肯定不是你對手。”元洪有些不好意思的站起身,說道:“我估摸着,最多一百個回合,你鐵定勝出。她的真羅劍法一共十五式套路,每招也就八九個變化,算下來也不過兩百招,何況以她的火候,未必全都學通了。所以呀,說不定連一百個回合都用不了你就能拿下她。”

沈月笑着搖搖頭:“行啦,別說好聽的了。你還沒答我呢,怎麼一早上像有心事似的,是不是和葉長春吵架了。”

元洪頓時顯得有些靦腆:“我和長春已經有些日子未私下交談了,估摸着是周琳琅怕我從她哪兒問出什麼關於決賽的情況來,不許她見我。”

“過分,這事也管的着,她以為她是誰呀。”沈月忿忿喝了口水道。

“不過你猜的不錯,的確有件事頗為古怪,令我有些分神。。。”元洪執起鋤頭,看着沈月道:“今早我一起身,發現我這把混鐵鋤頭立在牆根,被擦拭得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的。。。”

“那不挺好嗎?”沈月笑道:“我也會經常擦拭雪璃的,難不成你希望自己的兵器瞧着又臟又舊才好。”

元洪皺着眉頭道:“沒那麼簡單,我覺得昨夜有人動過我的鋤頭,不管用來做了什麼,在放回前都將它擦乾淨了。顯然。。顯然是不想我發現它被用過。只不過還是被我一眼瞧了出來。”

沈月聽他這般說,也起了好奇心,她伸手接過鋤頭看了看,用手掂掂分量頗重,除此之外似乎並無特異之處。放到鼻子下聞聞,似乎也沒啥異味,笑道:“雖然經你一說確實有些怪異,但只要沒血腥味,說明不是借兇殺人就行了,嗨,別多想啦。”

元洪拿回鋤頭,點頭道:“我和你想的一樣。早上仔細聞了半天,實在猜不出怎麼回事。可是吧,這事發生的時間點,令我總覺得似乎和明天的決戰有啥聯繫。希望只是我多慮了。”

二人正說著,就看到卓世奇遠遠跑來,喊道:“沈月,可找到你了。快回去,老宮主要見你。”

沈月趕忙收拾東西,在河邊洗了把臉,趕回了天武宮。

來到秋溟閣外的時候,見到周琳琅正等在門外。她看到沈月,冷哼一聲:“你怎麼也來了?”沈月懶得搭理她,沒有說話。

周琳琅又道:“明兒就是決賽了,苦等這麼久,終於能與你分個高下,可準備好了?”

沈月淡淡道:“你聽起來很有信心嘛。”

周琳琅似乎想到什麼高興之事,嘿的笑了出來:“明兒你就知道了。”

“你們都來了”,就見施敬良自秋溟閣走出。

沈月問:“施叔叔,老宮主現在裏面嗎?”

“是呀,他老人家與傅門主就應對玄冥教一事,已談了一早上。你們進去吧。”施敬良向旁讓開。

二人剛一進門,就聽到傅明姝的聲音:“雖然楚風身死,實乃我長樂門之殤。但好在最終未能令魔教得逞,也算邀天之倖。只是此事想來頗為僥倖,若不是那個假扮楚風的姦細自己漏了馬腳,結果如何令人不敢細思。”

卓飛華道:“魔教歹人行止不端,無論用什麼詭計,最終都必不會成功的。”

“卓總管說的是。。”傅明姝道:“不過。此事也令明姝有些好奇。魔教半路截殺我信使,行此偷梁換柱之舉,必是處心積慮有備而來。貴派是如何發覺有異呢?又是誰將那偽裝姦細擒住的?”

“是我。。”沈月說著走上前道:“是學生用劍刺傷了他的腿,將其擒住的。”傅明姝回頭看到沈月,不由眼睛一亮。顯然認出她就是前幾日衝上台的少女。

這時旁邊周琳琅有些不樂意了,她趕忙插嘴道:“其實還不就因為那傢伙偷看女學徒洗澡,這才自己漏了餡兒,倒不是被誰發現的。”她可不能讓沈月出風頭,在老宮主面前把自己比下去。

“哦?”傅明姝道:“這人身為暗諜,卻去偷看少女洗澡,玄冥教怎會派這樣的人來。”

“嗨,他是被人領着一起去的,否則連那浴池子都找不到。。。”周琳琅趕忙答道,可算有表現的機會了。卻猛聽到卓飛華在旁使勁咳嗽了一聲,周琳琅一下住了嘴。

傅明姝笑着道:“哦,原來如此。我倒很好奇,是誰帶他去的?這人可不簡單呀,等於是救了長樂門和天武宮一劫,也是天武宮中的人嗎?”

周琳琅看看陸長生和卓飛華,又看看傅明姝,才嚅囁着說道:“就。。就是那個糟白浪。”

傅明姝聽罷先是一愣,接着撲哧笑出來,“早該想到,除了他。。。”驀地反應過來,住口不再說。

卓飛華顯得有些尷尬,畢竟說出去,是自己宮中的人帶着外人偷窺女學徒,雖然最後因禍得福發現了姦細,但這事怎麼說都不好聽。

反觀陸長生卻哈哈一笑,毫不在意,招手道:“好啦,你倆快見過了傅門主。”原來陸長生特地安排二人到此,就是為了讓她們給傅明姝留個眼緣,以備日後往來。要知道能與長樂門門主面對面交談的機會,可是不容易得到的。

沈月和周琳琅趕緊上前,雖然傅明姝看起來比二女大不了幾歲,但武林規矩講究身份輩分。她倆並排頜首拜下,行了晚輩禮。

“她二人便是明日參加演武賽決戰的學徒。。。”接着卓飛華將沈月和周琳琅分別介紹。

傅明姝一聽,才知眼前兩少女來頭都不小,一個是御劍沈家的千金,一個是嶺南周家的小姐,不由大讚:“還得說是名家高弟呢。老宮主,明姝說句話,您別生氣。看來如今的武林吶,可是我們女子更強盛些呢?”陸長生呵呵點頭大笑。

“這次匆匆而來,卻恰好躬逢盛事,明姝當真有幸。。”傅明姝說著將頸中一竄項鏈解下,當中掛着枚玉牌,那玉牌並無特異,只是上面雕刻着個樂字。

“可惜來得急,也沒準備什麼禮物,就將此牌相贈吧。”傅明姝說:“將來無論你們誰拿着這牌子,天下長樂門徒皆須以貴客禮待之。”

沈月和周琳琅一聽皆是精神一振。要知道對她倆來說,尋常金銀珠寶反倒沒什麼。而這牌子則不同,那相當是長樂門門主的令符一樣。若是得之,將來無論行走江湖,亦或是合縱連橫,都等於多了一道護身符和保障,可說珍貴之極。對於沈周二女而言,自然都亟欲得之後快,皆想看來明天這架有的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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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武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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