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腦封閉術(二)往事
他一定不是認真的。
朵拉盯着眼前的門板，驚恐地想。她是不是應該再掙扎一下？
和哈利一起上大腦封閉術？她，絕對，不可以。
如果被斯內普教授窺探到腦海里的思想，接下來會面對什麼樣可怕的局面，她完全不敢想像。
朵拉猶豫地咬着唇，在門口神遊了半天。最後決定還是回去找鄧布利多問個清楚。
“我想你在旁邊，哈利不會有太大壓力。“
回想起鄧布利多帶着憔悴的神色解釋。朵拉那時候沒有忍心告訴老校長真相，但實際上，鑒於他們現在惡化的關係，她在了哈利才會有很大的壓力。
然而現實沒有給她任何返回的機會。
隨着“咔噠“的聲音，她面前的門就這麼被猝不及防地打開了。
斯內普板着一張臉，帶着一頭油膩的黑髮出現在門口。一雙精亮的如同黑甲蟲一般的眼睛牢牢定住了朵拉，讓她動彈不得。
“進來。“他勉強擠出一絲冷笑說。
朵拉覺得自己糾結徘徊了那麼久都被看透了。她灰溜溜地跟着他走了進去。
教職工辦公室光線昏暗。原本放桌子的地方被整理出來一片空地。哈利坐在中間的椅子上。聽到響動轉過頭。
朵拉和那雙綠幽幽的眸子對視了一眼。毫不意外地看見了一絲意外和抗拒。
他表現的敵意太過明顯，斯內普很難不休息到。他眯起雙眼來回看着兩個令他頭疼的格蘭芬多，從鼻子裏發出一聲冷哼。
他揮了揮魔杖。一把椅子憑空出現在朵拉身後。重重落在地上，發出吱呀的呻·吟聲，散發著木頭霉味。
朵拉一面默默慶幸自己沒有潔癖，一面盡量保持着面無表情的狀態坐了下來。
“好了，我不想多說廢話。“斯內普大步走到他們前面，身後是無數瓶瓶罐罐，他冷着臉和他們大眼瞪小眼。
“鄧布利多吩咐我要教導你們兩個人大腦封閉術。每個星期三的晚上。“看上去他巴不得他們都滾得遠遠的。
“為什麼鄧布利多讓你來教我什麼……大腦封閉術？“哈利質問道。
“叫我先生，或者教授。波特。“斯內普冷冷地道。
“……是，先生。所以這究竟是為什麼……“他固執地瞪着斯內普的眼睛。
“我看不出回答這個問題的意義。如果鄧布利多這麼說，你就得這麼做。反正一切都為了你的小命。“他不耐煩地說道。很明顯想讓哈利趕緊閉嘴好趕緊開始課程。
“那麼他為什麼又讓你來教我？“哈利生氣地說。
“因為我是大腦封閉術的專家！波特！“斯內普惱火地道。“而黑魔王最善於攝神取念！所以為了你的小命！閉上嘴巴仔細聽！“
辦公室突然間陷入了壓抑的沉默。兩個人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齊刷刷地看向了旁邊一直默不作聲的女孩。灼人的視線讓她坐立難安。
“啊。我差點忘了。這裏有一個最了解他的人。“
斯內普輕聲道。朵拉看着他眼裏湧現出來的無法掩飾的憎恨，突然一陣頭疼。她恨不得拍自己兩巴掌。
——是莉莉的死。她早該意識到斯內普知道她的身份后，一直都表現得異常……冷漠的原因是什麼了。
這和從前針對令人討厭的格蘭芬多得魔葯教授不同。這是真正的橫亘在中間無法跨越的仇恨。
“如果你有什麼疑問，就該去問她。波特。“斯內普轉開視線，冷靜地道。
她果然不應該答應來上課的。朵拉艱難地想。
哈利嘴唇抿得緊緊的。圓框眼鏡后的綠眼睛逐漸瀰漫上陰霾。他剋制地攥緊了拳頭。
“好了，可以開始了。“斯內普突然跨上一步，目光緊緊逼住哈利的視線。“拿起你的魔杖！攝神取念！“
哈利根本來不及反應。他茫然地睜大了失去焦距的雙眼。手裏的魔杖已經掉在了地上。
朵拉驚訝地看着椅子翻倒在地上，他狼狽地跪倒，雙手抱住頭。斯內普全神貫注地看着他，彷彿在考核他的反應，又彷彿在看着某些她看不見的畫面。
“夠了。“她看着哈利痛苦地皺緊眉頭。忍不住從椅子上站起身。“停下來……教授！“
斯內普猛地看了她一眼。被她的聲音震得片刻分神。朵拉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沒控制住放出了黑魔法的氣息。她連忙穩住魔力波動，讓它們逐漸歸攏。
哈利趁着短暫的一秒掙脫了束縛，他撐着地面大口喘氣，半晌才爬起來。恨恨地盯着斯內普。張了張嘴，最後又閉上了。
斯內普沒再理會他的敵意，而是轉向了朵拉。“看來繼承人您已經等不及了。“他諷刺地道。
“難不成您有什麼要隱瞞您的父親嗎？“
朵拉直視着他的雙眼。哈利那邊傳來了響亮的，椅子又一次翻倒的聲音。她視線都沒有任何偏轉。
“當然沒有。事實上，鄧布利多教授讓我學這個我也在納悶兒呢。“
“希望您准許。“斯內普嘴角似乎在抽動。他後退了一步，剛好隱沒在陰影里。讓她看不清神色，但那剋制不住的語氣還是讓朵拉感到不安。
她拿起魔杖做好準備。
“攝神取念！“
朵拉感覺到周圍的環境漸漸離自己遠去——她還是低估了攝魂取念的力量，又或者是斯內普本來就用了與對哈利不同的力道。
她的眼前被放大的電影屏幕佔滿了。
她第一次睜開眼，伏地魔以納吉尼的形態出現在她身邊，緊接着……
畫面突然劇烈地波動起來。朵拉能聽見斯內普痛苦的怒吼。但她完全不知道外界發生了什麼。
她只能眼睜睜地看着畫面突然開始轉變。一個面相熟悉的小男孩出現在眼前，一雙大大的眼睛帶着一絲青黑。而他的背後，女孩兒在大笑着喊他的名字，頭髮如同火焰一般熾烈明亮，那雙眼睛……那雙眼睛像極了哈利。帶着森林的幽微，帶着她初次看見時感受到的驚艷。
“西弗勒斯！“她笑着。舉起手。“看這朵花！“花瓣開合著飛舞到男孩身邊。他憔悴的臉色突然就綻放了光彩。
這是莉莉。
朵拉惆悵地觀看着眼前的畫面，這完全就和她很久很久以前在電影院看哭的回憶畫面一摸一樣啊。
突然間，一陣刺痛扎入了她的腦海。朵拉痛得尖叫了一聲，感覺到自己的膝蓋重重地磕碰到地板。她即時睜開眼睛，這才防止了直接臉着地的慘劇。
“怎麼回事？“她茫然地抬起頭，看着周圍搖擺的環境趨於穩定。
斯內普教授就跪在她身前，頭髮凌亂地垂在眼前，一隻手緊緊握住了自己的手臂。雙眼卻死死盯住了朵拉。
朵拉突然感覺到一陣強烈的不安。出問題了嗎？剛剛那段記憶……
“教授……“哈利的聲音在旁邊響起。聽上去也很震驚。
“閉嘴。“他突然吼道。周圍頓時安靜下來，只剩下斯內普粗重的喘息聲。他奇怪地抽着氣，素來緊繃的嘴角一直在抽動着。彷彿在忍耐這某種痛楚。
“黑魔王下了禁制。“斯內普開口道。“我完全看不到你的思想。“
哈利脫口而出。“什麼？“不知道為什麼，他的聲音顯得如此憤懣。裏面的恨意讓朵拉忍不住看了他一眼。
“我本應該，看不到，任何你的思想。“斯內普一字一頓，又重複了一遍。甚至將手臂攥得更緊了。
朵拉睜大了眼睛。她明白了過來。
“波特，你先出去。“他似乎終於冷靜了下來。站起身開口趕人。
“但是鄧布利多……“
“我不管他說了什麼！“斯內普猛地轉過身。衝著哈利怒吼道。
朵拉沒有回頭。但是片刻的沉默后，她能聽見腳步聲響起，門被打開，又被重重地摔上。
現在辦公室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朵拉在斯內普的示意下重新坐在那把椅子上。
剛剛那段記憶不是斯內普的。當然就是她的。
而斯內普說自己完全看不到她的思想，可他一定看到了那一段。說明禁制對那段記憶沒有任何效果。
因為那是她前世的記憶。
朵拉沉默地面對着此刻坐在她對面。隔着一張辦公桌，卻顯得咄咄逼人的斯萊特林院長。
斯內普敲了敲桌子。微微前傾，臉上的肌肉在顫抖，他激動又狂怒地看着那雙沉靜的黑琉璃般的眼睛。
“現在，告訴我，為什麼你會有那段記憶！“
那雙黑眸逐漸渲染上血色，但是斯內普沒有任何退縮。他瞪着朵拉，即便黑魔標記在魔壓下灼燒般的疼。
“這，對我沒用！快告訴我！“他的眼球甚至向外微凸。似乎差一點就會陷入瘋狂。
對斯內普來說，那段時光，是絕對私密的，是他心裏不死的救贖，也是刻骨的痛苦和仇恨的根源。
現在，這個禁區突然被侵入。窺探到別人有這段記憶，比被別人窺探到更加可怕而殘忍。
她該怎麼解釋？
“我……“朵拉猶豫不決地垂着眼。似乎在糾結。然而手已經悄悄縮進了袍子裏。
手指默默旋轉着食指的戒指，指腹硌到了堅硬的石頭。她狠狠地摁了下去。
不遠處的地下寢室。
“這麼晚了，怎麼還聯繫你？“布雷斯伸着懶腰，嫌棄地看着他手上發出尖哨聲音的戒指。
德拉科皺緊眉頭，一般而言，這個戒指只會縮緊以示聯繫，只有緊急情況才會發出尖銳的哨音。
“我先出去一會兒。別動我的論文。“他隨意地往穿着睡衣的身上套了件外袍，警告地瞪了正在假笑的布雷斯一眼。
“知道啦。“布雷斯笑着說。“趕緊去找她吧。沒準只是想你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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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拉：Draco快來救我！你教父我頂不住！！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