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份

“怎麼回事？“朵拉問道。“你最好實話告訴我。“

陰暗的教職工辦公室里，麥克尼爾目光沉沉地坐在長方形桌子後面。他面前擺着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髏頭，形狀像是某種動物。還有各式各樣的魔法書籍，看着像和黑魔法有關，至少在朵拉眼裏十分可疑。

“是那小子先動手的，小姐。“麥克尼爾不情願地嘶啞着嗓子道。他眼裏還帶着怒火。

“如果那個米勒娃沒有那麼快趕到，我樂意給他點苦頭嘗嘗。“他惡狠狠地道。

“在學校里不能施展黑魔法。“朵拉反手給門設了一個隔音咒語。轉頭警告麥克尼爾。“另外，對其他教授放尊重一點。“

食死徒還想反駁。朵拉集中精神盯住他，眸里反射出紅芒。

“……是。小姐。“麥克尼爾被迫服從地低下頭。

“我需要知道前因後果。“朵拉鬆了口氣坐到他對面。敲着桌子威脅地道。“他為什麼要攻擊你？“

“是這樣。“麥克尼爾開口解釋。“我聽到那個小子在禮堂上和那個紅髮小子，還有那個泥……“他在朵拉威逼的眼神下吞掉了后兩個字。“他們在討論主人復活的事情。我覺得……我有必要警告他一下。“

“然後呢？“朵拉追問。

“我告訴他讓他小心點，說他父母給的教訓足夠他記一輩子了。“麥克尼爾說完后憤憤地閉上嘴。

然後哈利失控了。

朵拉在腹中默默地替他的敘述補充了後續。

“別再去挑釁波特了。“她冷冷地說。“如果暴露了會引來什麼麻煩你心裏清楚。別落了把柄。“

麥克尼爾沉默地低頭。朵拉當他是聽從了自己的話。她站起身準備離開，尋思着一會兒如果碰到老師就說自己是因為作業不合格所以被叫了過來。

“小姐，恕屬下無禮。不過您和波特來往似乎過於密切。“

麥克尼爾突然叫住了她。

朵拉停頓了一下轉過身。“這只是偽裝。“她說道。眼神冰冷地看向食死徒。

“下次別有類似多餘的想法。“

*

辦公室門被重重地關上。

麥克尼爾神色陰晴不定。或許是他的錯覺，但是小姐的威壓似乎在修鍊加強。

她比假期里，更加成熟。更適應了上位者的位置。

或許自己可以選擇聽令於朵拉。就像她之前說的，等到她繼承了黑魔王的位置。

——站對的人將得到豐厚的回饋。

**

麥克尼爾的事件無疑給朵拉敲響了警鐘。

霍格沃茨突然多了一雙眼睛。她得警惕起來，不論和誰交往都需要萬分小心。

朵拉匆匆地趕向變形術教室。眼前突然閃過了熟悉的影子。

是赫敏，她剛剛送哈利去醫療室回來。看到她時，女孩揮手打招呼，表現和往常一樣沒有什麼不同。

這讓朵拉放鬆了不少。

“哈利情況怎麼樣？“她迎上赫敏問道。

“沒有大礙。“赫敏看上去有些疲倦。眼底帶着一圈青黑，似乎昨晚也沒睡好覺。“他的戰鬥能力還是很強的。“

朵拉勉強露出一絲微笑。“他最近情緒似乎一直很暴躁。“她試探性地道。“你和羅恩……“

“我擔心的不是這個……“赫敏打斷她。她有些焦慮地抓了抓頭髮。嘆息着：“朵拉，你知道哈利最近一直有針對你嗎？“

朵拉張了張嘴，確不知道該說什麼。她有模糊的感覺，但是並不是很確信。

“他不信任你。“赫敏苦澀地道。“不止這些，我覺得他有點生你的氣。“

“哦。“朵拉鬆開抓住赫敏的袖子。“嗯，這是……正常的。我的身份擺在這裏。“她儘力心平氣和地說。然而發現自己控制不住翻湧的情緒。

赫敏看着朵拉。“我很抱歉。“

朵拉本能地不想面對她的目光。“沒關係。真的。“她含混地說。

“但我相信你。“赫敏抓住她的手。“羅恩我不知道，但是至少我完全信任你。“

朵拉看着她着急真誠的眼神。陡然覺得心裏的陰霾消逝了大半。

哈利不信任她是一方面，這學期她可能註定要和他們疏遠。考慮到麥克尼爾還有她目前正在做的事——在食死徒中間樹立威信。

然而赫敏願意相信她，這會方便很多。

“如果你願意相信我的話。“朵拉認真地看着她。

“我知道哈利最近情緒不穩定，但你和羅恩千萬別離開他。一定要陪伴在他左右。“

“這個就算你不說我們也會這麼做。“赫敏無奈地道。

“還有。“朵拉攥緊她的手。“如果他有什麼不正常的舉動，一定要告訴我。“

***

即使朵拉警告過麥克尼爾別再挑釁哈利。但是她阻止不了這個小心眼兒的食死徒濫用職權針對哈利。

“真可憐啊。“貝莎感嘆道。“又被關禁閉了。“

朵拉無奈地看着麥克尼爾隔着講桌和哈利對視。兩個人的仇恨值都快接近哈利和斯內普的了。

下課鈴一響。

朵拉如釋重負地起身，收拾好書包和貝莎一起匆匆離開教室。

她們準備到禮堂吃午飯。

不湊巧的是哈利三人就在他們後面。最近她和他們鬧矛盾在格蘭芬多已經人盡皆知。

“麥克尼爾明顯在針對你……難不成和斯內普一樣的心理？“

“羅恩，別說了……“

朵拉覺得如芒在背。她不由地加快了腳步。

後面一陣騷亂。朵拉沒回頭，她聽見羅恩憤怒地咒罵了一聲，似乎有人把他的書包撞掉了。

“抱歉，韋斯里。“

懶洋洋的聲音拖着腔調響起。朵拉還沒來的及轉頭，她的指尖已經碰到了另一個人的。

一個小東西悄悄塞進手心。朵拉熟練地將手收進袖子裏。馬爾福和她擦肩而過，他們的視線似乎無意地碰撞了一下，又瞬間轉開。

朵拉低頭咳嗽着，隱晦地看着對方消失在前面的拐彎處。

“拜託別欲蓋彌彰了。“貝莎面無表情地道。“你嘴角的笑意都壓不住了好吧？“

“是嗎？“朵拉轉轉眼珠。“但是其他人都沒發現啊。“

貝莎：“呵。“

朵拉笑嘻嘻地挽住她的手臂，低頭看了眼手心的紙條。短短几秒已經被她揉搓得有些發毛。

“什麼消息？“

“老樣子。“朵拉回答。

“你們才隔了兩天吧。“

“已經兩天了。“朵拉伸手比出一個二。“德拉科還想每天晚上都……“

“告訴他‘做夢‘。“貝莎翻了翻眼睛。一把攬住了自家的大白菜，鏗鏘有力地道。

*

禮堂。

安吉麗娜嗓門突然拔高，嚇得朵拉把一個小羊排生生地撕成了兩半。

“你說哈利又被關禁閉了！“

“可憐人吶。“弗雷德搖頭感嘆。

“那天正好是魁地奇選拔賽！“黑皮膚的漂亮姑娘看上去快抓狂了。她噌地一下子站起來，氣勢洶洶地走向了長桌另一邊。

“真同情哈利。“貝莎幸災樂禍地道。

朵拉專心撕扯自己的羊排。一想到原著中魁地奇比賽沒有因為烏姆里奇被取消，她就油然而生一股巨大的滿足感。

魁地奇有利於幫助哈利緩解情緒。她默默思考着。

“下午有什麼安排嗎？“貝莎問道。

“去圖書館。“朵拉含混不清地回答。她正竭盡全力咬合著肥羊肉。

貝莎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斯萊特林桌子那邊，結果被朵拉硬灌了一大口苦瓜汁。

**

朵拉抱着書來到圖書館的時候，不出所料地看到了顯眼的淡金色頭髮。

他垂眼看着眼前的書。修長的手指夾着羽毛筆把玩着。

“來了。“

德拉科眼皮不抬。聽見椅子摩擦的聲音低聲道。

朵拉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怎麼在圖書館？“

德拉科抬起眼好笑地看着她。“放心，這個時間沒多少人，更別說格蘭芬多了。“

朵拉怒瞪着他。賭氣地在桌子下面踢了他一腳。

德拉科輕輕嘶了一聲。“很疼的。“他抱怨道。

圖書館裏安安靜靜。放眼望去大部分都是拉文克勞。難得空出一個沒有課的空閑時間，“正常人“基本都選擇好好享受。

朵拉有點頹廢地趴在桌子上。沒寫幾個字就被對面的人吸引了目光。等到她反應過來，已經沉溺於眼前的風景了。

德拉科睫毛長得如同女孩兒一樣。很少看見過他這麼安靜地做功課的時候，寧靜的神色反而襯托地他更加俊美。

暗綠的袍子袖口挽到胳膊肘。露出的半截手臂白皙而帶着隱隱的青筋，從手腕延伸到指骨，線條鋒利而流暢。

德拉科突然停下筆。朵拉回過神來，她眼尖地看見了他紅得可疑的耳垂。

這反而讓她臉頰一下子充血，如同火山噴發一般。

盯得有點久。還被發現了。

朵拉站起身。“我去拿幾本書。“

她匆匆地逃離偷窺翻車現場。感覺到心跳逐漸平靜下來才鬆了口氣。

要坐在德拉科對面寫論文真是太難了。

朵拉靠着圖書架子緩緩坐下來。腦海里徘徊着剛剛的景象。她覺得自己需要緩緩。

——她得找一個六根清靜的地方把魔法史幹完。

*

接下來一段時間沒有任何人打擾。朵拉終於能把自己的魔法史論文卡到最後幾個單詞。

已經過了很久了。或許德拉科已經走了。

她這麼想。心裏還有點遺憾。

朵拉靠着書架坐在地面上，身側突然傳來腳步聲。

她抬起頭，看到了熟悉的身影。德拉科神色如常地和她對視。“我也來拿幾本書。“他淡淡地道。

朵拉一本正經地點點頭，還往旁邊挪了挪位置。

德拉科站在她旁邊，挪動着腳步。慢慢地彎下腰，最後直接屈膝蹲了下來。

朵拉心跳頓了一下，開始怦怦地狂跳。

德拉科神態自若地傾身靠近，伸出手臂環過她的身體，從她背後抽出了一本《高級魔法基本技巧》。

一定是故意的。朵拉肯定地想。雙頰慢慢地發燙。

——因為他突然低下頭，蜻蜓點水般親了一下她的唇。

朵拉渾身僵硬地看着他抽身。

“噓。“德拉科看着似乎馬上就要跳起來的朵拉，連忙伸出食指貼住雙唇。勾起嘴角笑了笑，帶着一點惡作劇的得逞的得意。

朵拉默默地用羊皮紙遮住臉。耳畔傳來了更清晰的輕笑聲。

溫柔而甜蜜。

*

第二天早晨。

朵拉很晚才從四柱床上爬起來。這一天是周末，她暫且還不用擔心自己會遲到。

諾克斯給她送來了來自伏地魔的第一封信。

朵拉打開窗戶放它進來。伏地魔的信一如既往地短小。只是簡單地敘述了他目前的情況，並且叮囑她時刻記得自己的身份。

“我一直都記得。現在更清楚。“

朵拉對着信紙喃喃地道。她一揮魔杖，信紙就被一團禁火吞噬。只留下了零星火星，被她掃除了痕迹。

寢室門被敲響了。讓朵拉意外的是，居然是赫敏。

她看上去有些緊張和糾結。眉頭緊緊地絞在一起。

“他們在進行選拔的訓練。“赫敏深吸了一口氣說道，“你願意來看看嗎？“

朵拉沉默地看着赫敏閃閃發光的眼神。她沒辦法將拒絕的話說出口，她知道赫敏的用意。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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補作業太難了……(Ｔ▽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