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糜稽開念了。在經過鄭重的家庭會議后，決定由專門的老師教授糜稽念的使用，雖然伊爾迷表達了一次不滿，但因為伊爾迷的教授表達能力太過微妙而被駁回，最多只能旁聽。
糜稽開念后就被要求開始接觸念，從基礎的知識到基礎訓練，每天都累得恨不得癱在床上一動不動狀死屍。糜稽對自己一時衝動造成的提前進入訓練生涯表示萬分後悔，自己美好的同年白白少了接近一年的時光，還能好了嗎！
大概是糜稽的怨氣指數太高，伊爾迷想着糜稽好歹是弟弟兼所有物（地位變化跟做過山車一樣），為了安慰他，伊爾迷表示等糜稽到四歲開始訓練的時候會給他買電腦。
從來都只能看家裏的接線員們使用電腦的糜稽立即有了動力。他看過很多有關電腦的書，對電腦的探索欲一直不低，只是家裏一直覺得糜稽還太小不該使用電腦。伊爾迷以糜稽主教練的身份表示自己的承諾絕對有效，於是糜稽欣然接受並開啟了漫長的學念之旅。
基礎訓練之餘還會給受傷的伊爾迷治療以實踐，之餘其他傷患，家長們在最初研究過糜稽的能力程度后就不再找糜稽幫忙了，大概是覺得壓榨可憐的小糜稽良心過不去，之餘其他例如受傷的出任務的僕人，他們都是去家裏的醫療區域解決的，伊爾迷才不會讓糜稽把念浪費在外人身上，現在這樣獨佔糜稽能力的感覺非常好。
就這麼看着糜稽一步步長大，直到他四歲，伊爾迷正式獲得主教練身份。
糜稽覺得大哥的形象徹底崩塌了。
平常的伊爾迷總是表現得很溫和，家教良好的言行舉止配上出色的容貌一直讓糜稽對他非常嚮往尊敬，即使是面癱也能說出情感豐富的話語讓伊爾迷能嚇哭孩子的面癱臉和無神雙眼都生動柔和不少。而當伊爾迷開始刑訊的時候，同樣是面癱加空洞雙眼，同樣是情感豐富的語氣，但語氣變成陰森的不僅能嚇哭小孩還能嚇死小孩好嗎！尤其一邊說那些恐怖的話還一邊各種刑具加身，糜稽都快對大哥產生心理陰影了！如果不是事後及時的心理疏導以及訓練以外的時候伊爾迷依舊是平常的好大哥形象，糜稽毫不懷疑自己會很願意回一年前把那個多事的自己拍死。
全天刑訊訓練的日子結束后是格鬥訓練與刑訊的結合玩法，糜稽的生活變得更加黑暗了。將手化作爪的功夫沒那麼好掌握，雖然伊爾迷天賦好得過分，10歲就能雙手變化，攻擊力超群，糜稽卻連一隻手都搞不定，骨骼的改變比起想像中要難太多了。
時光飛逝，小糜稽因為對戰鬥方面天賦一般而比起伊爾迷當年晚上一年才從課程畢業，已經7歲的糜稽在結束訓練的那天把自己關在房間裏睡了整整一天，起床后立即抱着終於又大把時間擺弄的電腦四不撒手，只在晚飯必須出門的時候離開房間。
對此，家裏並不着急。
家裏去年新添了一對雙胞胎，其中就有一個白髮的孩子，已經被預定是未來的家主了，反正糜稽的天賦確實不盡人意，不算弱小卻比起伊爾迷差太多，所以家裏的重點早就放在白髮的奇犽身上了。
但這並不代表糜稽就不用接任務了。在糜稽初成宅業的第二個月，伊爾迷強勢闖入糜稽的房間，把人拖出來二話不說就帶去出任務。
這是糜稽第一次殺人。在伊爾迷將比較強的傢伙都幹掉后，示意一直躲在陰影里裝透明的糜稽動手。勉勉強強達到標準的肢曲貓爪伸出來，尖利的指甲刺入一個正在逃跑保安的后心，短小的手沒法想伊爾迷一樣將人穿膛而過，只在身體內部捏爆了心臟。
“哦！”嫌棄的聲音配上嫌棄的表情，糜稽立即把手抽出來到處甩。
“我討厭這麼做。”糜稽皺着臉，在伊爾迷疑惑的目光下低着頭，“手上感覺好噁心。”
“習慣就好了。”
“哦。”
“好了，回去了。”伊爾迷單手攬住糜稽，把人按在懷裏，飛速跑離兇案現場。
糜稽的動態視力繼承到了家裏的優良基因，在伊爾迷跑動的時候甚至無聊到數擦身而過的小蟲子。
“要是能做出很小的遙控飛行炸彈的話，我就不用非要捏人心臟了吧。”
“很排斥？”伊爾迷歪頭。他第一次捏人心臟的時候可沒想那麼多。
“不算啦，只是能靠遠程的話就不用這麼……哦，我回去一定要好好洗個澡，太噁心了！”
“嗯，不排斥殺人就行。”伊爾迷點點頭。這次出任務前席巴有交代過他觀察糜稽的反應，如果對奪人性命有排斥感一定要上報，之後會有針對性的心理課程。不過看現在這樣應該是不需要課程了，果然糜稽很省事呢。
回家之後，糜稽與伊爾迷意外地發現有人站在家門口迎接，而且人數還不少。
“哦，糜稽！”基裘的電子眼一閃一閃，配合她感動莫名的表情，一時讓糜稽不知如何反應。不過他很快就被分散了注意力，因為他那兩個粉糰子一樣的雙胞胎弟弟已經跑過來了。糜稽蹲下，一手一個攬住兩個糰子，小糰子們也撲在糜稽身上“哥哥”“哥哥”地撒嬌，聲音軟糯糯地讓成為了二哥的糜稽各種如至天堂，滿臉傻笑。
“第一次出任務感覺怎麼樣？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嗎？開心嗎？如果覺得有點奇怪的話千萬要告訴媽媽，媽媽回去給你安排課程的bulabula……”
“媽媽，”伊爾迷幫忙碌的糜稽回答了，“糜稽沒有任何負擔。”
“哦！那就好！”基裘很高興，合起的扇子抵在下唇上，“終於成為一名揍敵客了啊，即使天賦一般。”基裘很是滿意糜稽的成長，轉向伊爾迷：“伊爾迷也辛苦了呢，一直帶着糜稽。伊爾迷果然是個好哥哥，也是個成功的揍敵客，糜稽在你手上成長得非常好呢。”
伊爾迷點頭，附和基裘的誇獎，而後把某個享受奶香小糰子的傢伙拎起來：“糜稽，該去訓練了。”
“哎？！”糜稽瞬間塌下臉，“不是說好回來就可以自由活動了嗎？”
“你的手段還不夠高明，需要繼續訓練。”伊爾迷強硬的口氣不容糜稽反駁，他還順帶掃了眼失去二哥懷抱的兩隻糰子，成功讓兩隻糰子抱在一起抖了抖，而後再次狀視線移到糜稽身上，直視他的眼睛，“明年開始你就要獨立行動了，在那之前，必須做到不會被外人殺死的程度。”
“是，大哥。”糜稽蔫嗒嗒地被放下，乖乖跟着伊爾迷朝地下訓練場而去，走之前好不忘跟基裘與兩隻糰子告別，兩隻糰子又是害怕又是擔心地望了糜稽的背影一會兒，才被基裘一手一個帶走。
“媽媽，二哥要去做什麼？”亞路嘉小聲地。
“去成為更加合格的揍敵客了。”基裘很是愉快地回答，“我們去吃下午茶吧，今天有慕斯蛋糕和巧克力塔哦。”
“哇！那我們快點快點！”被甜食勾走魂的奇犽立即忘記了自家大哥二哥，一門心思撲在甜食上。而亞路嘉不愧和奇犽是雙胞胎，即使天生比起奇犽心思細膩一些，此時也被甜食帶跑，忘記了前一刻自己還在為之擔憂的糜稽。
至於糜稽那邊，伊爾迷並不着急，此時的他們正以普通人走路的速度朝地下室走去。
“大哥你就是嫉妒我。”糜稽委屈巴巴，“因為奇犽跟亞路嘉只喜歡纏着我，所以你嫉妒了！”大哥這個弟控晚期的傢伙，絕對是嫉妒！
然而走在前面只留給糜稽一個高大背影的伊爾迷並沒有回答他，只是似乎在思考一樣微微向左側歪頭。
“說實話，大哥你的眼睛挺嚇人的，當然我是看習慣了不害怕，可奇犽他們還不習慣。”糜稽無辜攤手，“你又老是嚇他們，做出一些，呃，不友善的事，他們會怕你也是沒辦法的啊。”雖然伊爾迷光是站在那裏不說話只盯着人看就讓人很有壓力。
“我不是在嚇他們哦。”伊爾迷微微回過頭，漆黑的眼睛一如既往地空洞，“只是不收斂。因為他們不會因為這樣就受傷。”
“嗯？”糜稽有些不大懂。
伊爾迷抬頭想了想，突然停下，轉身正對糜稽：“因為你從出生后沒多久就被判斷出天賦以及身體強度的不足，所以爸爸要求對你溫和收斂些，免得不小心碰壞。”
“……”糜稽發誓這絕不可能是他老爸的原話，他雖然天賦不咋地……但也不至於一碰就壞啊喂！當他是蛋撻上的脆皮嗎？！
“但是奇犽和亞路嘉的天賦都非常好，身體強度達到家裏少有的天才程度，就不用一直收斂了。”伊爾迷的聲音聽起來是既輕鬆又愉快，“這樣就不用那麼辛苦地控制力量了。”伊爾迷忽然看向糜稽的頭頂：“每次都怕不小心把糜稽按到地里呢。”
“……”至今一次都沒種到土裏真是謝謝手下留情了！
“好了，走吧。”伊爾迷找糜稽擺手，轉身繼續領路。
在大致了解伊爾迷的區別對待原因后，糜稽稍微有點慶幸，至少自己不是被大哥嚇大的，有一個陰影沒那麼重的童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