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一十六章 信件
用過朝食,戚映歡牽着回青在院子裏散步。
早晨的空氣帶着幾分涼爽,院子裏有一株桂花含苞待放,蔥綠叢中嫩黃色的花苞結滿了枝頭,微風中花苞迎風招展。空氣中飄來淡淡的幽香,配合起清冷的空氣,讓人心神寧靜。
不多時回青打破了安靜的氣氛,小傢伙纏着戚映歡討要桂枝。
戚映歡實在拿他沒辦法,只好抱起回青小小的身軀面相面向桂花樹。
戚映歡指着桂花樹道:“那你挑一枝吧,回頭我讓知夏給你找個花瓶養着。”
回青高興地說:“最喜歡娘了!”
“都說這套對我不起作用了。”嘴上雖然這麼說,但戚映歡嘴角間的笑意卻十分明顯。
知夏安靜地站在一旁偷偷打量着母子二人,不由低下頭暗笑。
回青自討沒趣地癟了癟嘴,等回到地面后他又打起了小主意。
他仰着頭,稚嫩的臉上掛着純良無害的表情:“娘,我要吃桂花月餅。”
戚映歡睨兒子一眼,馬上看透了他的心思。
去年中秋,戚映歡試着做了桂花月餅,當時回青年紀還小,吃不了不消化的食物,戚映歡便沒有把月餅分給他,小傢伙不高興了好一陣,沒想到一塊月餅居然讓他記了整整一年。
戚映歡又好笑又好氣,她彎下腰,颳了刮回青的小鼻子:“小饞貓,整天就想着吃吃喝喝,早晚有一天會變成小胖墩。”
小傢伙果然還是更像謝喻舟一些,她對甜食可沒這麼大的執念,難道謝喻舟小時候也是這樣嗎?下次找機會向謝母打聽看看。
回青不高興地反駁道:“我不胖!”
接着又撒嬌道:“娘做嘛。”
戚映歡微微訝異,小傢伙居然連撒嬌都用上了,看來對桂花月餅的執念不是一般的大。然而戚映歡不是無底線寵愛孩子的母親,她完全不想讓回青認為只要撒嬌就能達成目的。
所以即便心軟,她也沒有答應下來。
“不行哦,月餅對小孩子來說不好克化,萬一拉肚子了怎麼辦?”戚映歡言辭拒絕。
回青聞言,馬上急了,用肉乎乎的小手扯了扯戚映歡的袖子,一雙圓溜溜的眼睛裏閃着祈求的目光:“娘做嘛,就吃一口。”
桂花做的月餅實在太香了,到底是什麼味道?他太想知道的了,一定是比蜂蜜更加甜蜜的味道!作為甜食黨回青心癢難耐。
戚映歡差點在他的眼神攻勢下破功。
這白白嫩嫩的小臉頰,這撲扇撲扇的小眼神,這微微皺起的小鼻子。
要命!誰家的孩子能有這麼可愛!戚映歡差點就化身傻瓜媽媽,答應了小傢伙的要求,但理智告訴她,不能被回青套路了,家裏已經有一個時常套路她的男人,她要是連眼前的誘惑都抵擋不了,以後家裏還能有她的地位嗎?
戚映歡深吸一口氣,咽下妥協的話:“不行哦。”
回青鼓了鼓臉頰,眼神在一瞬間失去了高光。
唉,吃個月餅怎麼就這麼難呢?為什麼爹想吃什麼就能吃到?
果然是娘對自己的愛不夠吧。他以前就聽爹說過,爹和娘是真愛,他只是個意外,看來爹不是騙他啊。
回青嘆了一口氣,作為爹娘的孩子,他真是太難了。
幸好戚映歡不知道回青再想什麼,不然謝喻舟今天一定逃不過睡書房的命運。真是的,都和小孩子說什麼胡話呢!
戚映歡聽着三歲小孩的嘆氣聲,簡直苦笑不得,小孩子的執念真是可怕。
戚映歡不免有些心軟。
知夏跟了戚映歡這麼多年,自然十分了解戚映歡,此時戚映歡需要一個台階,這正是她該為主子排憂解難的時機,於是知夏道:“小姐,再過幾日就是中秋,讓小少爺嘗兩口應應景也好,就吃一點應該不打緊。”
回青原本灰敗的眼神霎時亮了,親親熱熱地喊了一聲:“知夏姑姑。”
戚映歡心底的為難了消失,她瞥向回青興奮的小臉,不由嘆了一口氣:“真是敗給你們了。好吧,好吧,但你不準多吃,知道嗎?”
聽到戚映歡答應,回青高興地原地蹦躂了一下:“我保證!”
戚映歡終於忍不住笑了。
這時回青抬起騰出空無一物左手,對知夏說:“姑姑,拉手。”
他稚嫩的臉龐掛着純潔無垢的笑容,這樣的笑容好似能讓人忘卻一切煩惱。
知夏原本端着的表情變得十分溫柔,她低着頭握住回青的小手:“好的,小少爺。”
桂花樹下,綠葉成蔭,微風徐徐。
戚映歡牽着回青的另一隻手,看着兩人的互動,她不自覺朝挑了一下眉毛。
不多時,戚映歡語氣中多了幾分調侃:“看來家裏最寵溺回青的人是知夏啊,只要回青一撒嬌,知夏就幫着他說話,我這個小姐也得往後排。”
明明知道戚映歡是在開玩笑,但知夏還是很緊張,立刻搖頭說:“不是的,小姐。知夏生是小姐的人死是小姐的鬼,絕對沒有人能越過小姐!”
看知夏一副信誓旦旦的表情,戚映歡終於破功,她笑着說:“好啦,好啦,都這麼多年了,知夏還是一如既往的一本正經,我只是開個玩笑而已,什麼生什麼死,別說這麼嚴重的話。”
聞言,知夏緊繃的肌肉慢慢鬆弛了下來,她露出不好意思的笑容。
而被兩個大人忽略回青,無聲地嘆了一口氣。原來他不僅對爹娘來講是一個意外,對知夏姑姑來講他也是一個意外,作為一個三歲的小孩,他實在太難了。
戚映歡和知夏完全沒發現回青愁眉苦臉的小表情,兩人一路聊着中秋節要準備的東西。
剛走到花廳門口,吳若愚匆匆跑了過來。
“夫人,方才有人送了一封信來府中。”
“哦,送信的人有說什麼嗎?”戚映歡接過信件,下意識問道。
“沒有,只說是給老夫人的信。”吳若愚道。
給謝母的信?
戚映歡愣了一下,誰會給謝母送信?
沒過多久,信件轉交到了謝母手中,謝母也是一頭霧水。
等拆了信,逐字逐句通讀一遍后,謝母踉蹌了一下,一副快要暈過去的樣子。
戚映歡手忙腳亂地扶住謝母:“娘,出什麼事了嗎?”
謝母抬頭時表情只剩慌亂,她哆嗦着唇瓣對戚映歡道:“信上說胡大夫得了重病,已經一個月沒下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