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整治改革（一）

葉不凡這些時日都一門心思撲在軍隊訓練上，根本沒有顧及農業民生問題。一路走來，葉飛越走越心驚，除了城郊附近差不多農田都種上了莊稼，越遠離城市越是荒涼。說來也怪，曲陽縣城在西晉初年，戶三萬四千餘，以每戶五人計算約有十七八萬人口，但是現在卻不足萬戶。曲陽城更甚不足兩千戶。

說十室九空有點離譜，與現在的一個小鎮相比還略有不足。劉淵自登基以來，西北方大片地區都已佔並，唯有并州有劉琨誓死抵抗，雖然劉淵一時間無法打垮劉琨，但是仍時不時的派出騎兵襲擾并州，曲陽位置極其重要，是晉陽的北部屏障，更是首當其衝，其地區更是損失慘重。老百姓被迫無奈，紛紛聞井離鄉，逃離家園。

自從八王大亂以來，百姓們惶惶不可終日。在絕大多數人的心目中，胡人亂軍就如同地獄惡鬼般可怕，關於胡人亂軍的種種傳言使百姓們毛骨悚然。百姓們異常擔心這些惡鬼會闖進他們居住的家園。因此，所有人都渴望着大晉王師勝利的消息，但事與願違，晉軍主力在八王之亂后損失殆盡，其他諸將大多數擁兵自重，其中雖然不乏有志之士，但是每次與胡人作戰都是輸多勝少。在這段時間裏，每個人的臉上都能看見深深的憂色，每個人都不願意多說話不願意出門。

葉不凡知道劉淵死於公元310年，也就是明年，永嘉四年（310）七月，劉淵病重，以陳王劉歡樂為太宰，長樂王劉詳為太傅，楚王劉聰為大司馬、大單于。不久病卒，歷位六年。葉不凡只所以幫助劉琨，並非出自像徐潤所言，什麼匡複晉室，什麼民族大義。其實葉不凡才對晉朝沒有什麼感情。最多的倒是解救百姓於水火之中。

中國經過東漢末到黃巾起義，再到諸候爭霸，后三國鼎立，最後到西晉皇朝的建立，中原已經經過了近百年的戰火，人民流離失所，田園荒蕪，天下困苦，或許司馬黃帝建立的晉國在短期內消除了大戰亂，海內一統又使天下太平，海內大安，武帝以天下無事，馬放南山，刀槍入庫，大撤州郡兵。

可是西晉只是一個短暫的黃金和平期，這一切猶如曇花一現，隨之淹沒在漫長的戰亂中。內憂外患，天災人禍不斷，劉淵本是高度漢化的匈奴人，甚是清楚百姓的力量，於公元304年定都山西離石，很短的時間內召集的部眾五萬人。

葉不凡雖然不清楚晉代這個時期的歷史，但是他終究是一個出色的現代軍人。歷史上最強盛的民族或國家，往往為落後的蠻族所滅。中國歷史上北宋被金所滅，而南宋卻又被元蒙所滅。就連強悍一時的大明皇朝也被滿清所滅。別的不說，當時滿清二十萬八旗勇士入關，僅僅二十萬人，卻讓一百多萬大明皇朝軍隊瞬間崩潰。拋開當時朝廷腐敗不說，只是不得不多說，那是因為許多漢人太識實務。

這令許多歷史學家困惑，他們在經濟和政治的圈子裏轉悠，試圖發掘那些偉大民族衰落的軌跡。葉不凡知道那是因為一個顯而易見的事實是，文明比較發達的一方，也擁有比較強大的殺傷武器，但結果多半是文明比較落後的一方毀滅了對手，如希臘、埃及、印度、巴比倫、迦太基、東西羅馬以及中國覆亡於蠻族的那些各個朝代等，當然經濟和政治方面的衰落和腐朽總歸是伴隨着一個末落帝國的象徵，但是還是可以肯定一點，最主要的還是對手的軍事學術更先進一些。

換句話說，就是蠻族的軍隊，是以騎兵為主體、以機動作戰為前提指導作戰的。反過來，那些文明古國的軍隊，卻主要是以步兵為主體，雖有少量騎兵也是厚甲重刃，以火力或者說是殺傷力制勝學說指導作戰的。上述現象的發生絕非偶然，事實上，這就是農業民族（大陸民族）和商業民族（海洋民族）面對游牧民族（內陸民族）時所必然出現的情形，游牧民族從小在馬背上長大，這使得騎兵成為這些民族軍事力量的主角，而在火槍發明以前，騎兵的衝擊力和機動性都是步兵所遠遠不能比擬的，最出色的例子當然是蒙古騎兵。

葉不凡暗嘆人生無常，本來他只是一個純粹的軍人，從來不過問政治問題，他不忠於任何人，只是忠於中國，在他眼裏沒有什麼是非對錯，犯我中華者，雖遠必誅。他知道政治都是虛偽的，但是軍人只是實實在在的，總不能因為自己受到了不公平待遇，或許上層腐敗而棄暗投明，而倒戈相向。

軍人應該和政治完全分開，因為那些單純的軍人很容易受到政治家的欺騙，從而成為別人的槍手。

現在葉不凡陰差陽錯穿越到了晉朝，這個多災多難的時刻，保境安民的責任又落在了他的身上，他不想看着自己的同胞在敵人的屠刀下流盡最後一滴血，晉朝滅亡雖然是必然的，皇朝更替總會有人因此而死去，但是十室九空，是他萬萬不想看到的結果。

葉不凡在自己身上，看到了未來的希望，只要自己不放棄，憑自己那一千七百多年的知識，叱吒風雲不在話下，看到那些自以為是的讀書人，還有那些識實務的漢奸，他內心就崩出火花，發誓定要屠盡那些漢奸，驅逐靼虜，匡複華夏。葉不凡心想我還是一個堂堂二十一世紀的現代軍人，要是連那些蠻族都鬥不過，可以拿麵條上吊自殺了。

不過目前的以葉不凡的實力，別說去逐鹿中原，就是最其碼的自保都尚且做不到。所以眼前他必須進行一系列改革，否則必敗。首先他要解決的是軍人士氣問題，然後以戰養戰，逐漸擴充自己的實力。雖然現在其麾下五千餘眾將士，雖然對自己夠忠心，但是因為他還是晉朝并州刺史帳下車騎校尉，所謂名正言順，必須改變這一觀點。

次日，葉不凡集合所有人馬，俗話說，人數過萬，無邊無沿，雖然葉不凡只是五千人馬，從聲勢上也夠駭人的了。看着下面黑壓壓在大片人，葉不凡心裏太激動了。雖然葉不凡在前世也是一個軍人，軍銜至上校，但是他只是特種兵，執行的也是特種作戰，黑衫特種兵大隊滿員也不過三百來人，況且還包括了非戰鬥編員。屬於他指揮的一線戰鬥員也不過。三個中隊,每全中隊84人。五千與三百人相比是什麼概念？

葉不凡看着靜靜矗立的眾軍士，心裏多少有點感慨。

葉不凡大聲的向眾軍士喝問道：“你們可知你們為什麼打仗？”

下面已經開始議論紛紛，說什麼的都有，大都以發財當官為主。他們畢竟是窮苦出身，也難怪他們想法如此。

葉不凡深吸了一口氣，大聲吼道：“為什麼要打仗，我們不是為了圖什麼爭霸天下，而是為了你們，為了你們的妻兒老小，現在的朝廷腐敗無能，任視外面的蠻子欺凌我們的老百姓，也任由朝廷的貪官欺詐我們辛苦的血汗錢，為了這些我們要反朝廷，不錯反朝廷是要付出代價的，我們中可能有人會死，知道犧牲什麼意思嘛，就是為了別人，為了大家，讓自己去死，但不是平凡的死，而是為了大家，老百姓的利益去死，有的人死得輕如鴻毛，有的死得重如泰山，為大家大局而犧牲就叫死得重如泰山，即使將來我死了，以後我們的老百姓也會說，這人很不錯，他是為我們而死的，死得值得，可以流芳百世，而有些人只顧自己，日後死永遠沒人記住他，就像一片羽毛一樣輕。那現在我問你們，你們願不願意為了自己，為自己的妻兒老小，為自己將來的位極人臣，為以後的流芳百世，為天下的老百姓謀福而犧牲自己。”葉不凡說得慷慨激昂，說到後來，自己差點頂不住了。

眾人一下被現場的氣氛所染，所有人都大聲叫道：“我們願意，願意為自己爭取功名，願意為民族和將軍犧牲。”

其實葉不凡只是裨將，類似乎現在校官，但是被人們稱為將軍，葉不凡心裏也是滿舒服的。千穿萬穿唯有馬屁不穿。葉不凡也沒想到他們會叫出為自己而死的這句話，除了先前那跟隨葉不凡一起偷襲平陽，夜襲石勒軍的那二百多人，像杜曾，賈順和李善等人，讓他們為葉不凡去死，估計連眼都不會眨一下。但是那些軍中的中低層軍官，還有那些隊長也都叫了出來，他們也奇怪自己為什麼會跟着大家一起叫，其實他們也是由衷想說出來，表明心意。

而孟恩聽到剛才葉不凡的話更是感動，尤其是那句“死得輕如鴻毛，或重於泰山”這句，孟恩雖然忠於晉朝，但是由於葉不凡的開解，他已經明白了死忠於一個腐朽的王朝是多麼愚蠢的事。孟恩也想建功立業，也想功成名就，想死重於泰山，本來他已對晉朝死心，可偏偏自己遇上一位這樣的明主，年紀輕輕就能說出如此一番話來，可不是一般人，雖有點毛燥，可史上哪位明君沒有缺點的，正因為有缺點，他們才需要像自己這樣的人來輔佐，漸漸的隨話出口，孟恩等人已決定誓死追隨葉不凡左右，相信一定能創造自己的未來。

當然打鐵還要趁熱，葉不凡還在尾尾而談，講了許多教育他們思想的話題，以開導他們對自己的效忠。他們最終成為了葉不凡逐鹿中原的血刃精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