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進攻
大片的機械鋪層開來,直接的將原本的荒漠給鋪成了大片的矽晶堡壘。
順帶的,江年又把人工子宮給研發了出來。
大片的,冰冷的矽晶堡壘之中,一個又一個的新生兒從人工子宮之中出來,然後在晶鑽支撐下的保姆型機械人的撫養之下成長,學習,然後工作。
抄答案需要一定的時間,在這段時間之內,整個自由之領像是暴風雨前夕寧靜之夜。
風波在平靜之下孕育着。
也在這個蜜月時期,大家都還在埋頭髮展。
抄答案的人正艱難的探索,研究,實踐着從江年哪裏抄到的答案,培養信徒。
並拿着實驗數據,回去拉動更大的資源投入,加強軍備,準備大戰。
自由之領是一塊大大蛋糕,這點周邊所有人都知道。
大家都在等刀子出現,能吃蛋糕的時候。
而現在,刀子儼然的已經出現了,對局勢稍有研判的人都知道,馬上就要打仗了。
而寫答案的人,則是在靠着強大的算力,在矽晶堡壘之中,栽培着新生的幼苗茁壯成長。
人是一種環境生物,營造出來了環境,自然而然的,就製造出來想要的人。
在人口工廠之中,大量的人出生,成長,學習,通過網絡,參與進到社區之中,在信息,數據編織的繭房之中被改造着三觀。
高效的溝通方式,能夠祛除人的愚昧,能夠進一步強化人的智慧。
但同時也能進一步的扭曲人的思想,讓人沉浸在信息繭房之中,不可自拔。
而在此前傳教的經驗之中來看,想要收穫一個真正的信徒,需要的是一個具有獨立思考能力,能夠完全理解教義,但又同時,被教義所完全扭曲,變得狂熱。
要達成這一些環境,對信徒的要求,事實上是頗為嚴苛的。
以至於,在此前江年所見到過的環境之中,大部分的普通人,都只是能被稱作為材料。
供養真正信徒生長出來的材料。
當然,那是自由散養情況下的一些境況。
經過一些調控和研究,江年很快的,就通過晶鑽算力,對數據的分析,開挖出來了一套很不錯的信徒培養流程。
首先的,篩選基因。
或者說是篩選遺傳信息素。
他起初試圖嘗試過基因編撰,想要造出來純粹的,由缸中大腦組成的信仰工廠。
但失敗了,他的知識並不足以編撰這個世界的基因。
也不足以完成缸中大腦工廠的構建。
同時,交合似乎在這個世界,具備有某種特殊的,類似於儀軌一般的意義。
這讓他直接從起始製造胚胎的工業十分乾脆的破產了。
不過,幸好的,在完成了整體環境構造,信息編織能力之後,傳播一些,讓大家都能快樂的思想倒是很容易,設置幾個樂園,切斷居民其他的獲取性資源的渠道。
他們很自然的就會順從的走進樂園之中。
而樂園之中,看似是他們自己選擇對象,但事實上,大部分都是由江年用算法操控。
居民們在他的算法之中,自由的戀愛,自由的交合,然後自由的分手。
樂園顧名思義,只是用來找樂子的地方。
家庭這種東西,樞機之心之中,大部分的居民都已經將其拋棄掉了。
因為太麻煩了。
自由的戀愛,自由的享受,然後自由的把凝造出來的胚胎交給撫育系統,不很自由么。
何必要去累死累活的去組建家庭,去將自己捆死在一棵樹上。
寂寞了,直接在樂園系統之中,發起匹配申請就是。
短暫的快樂,然後把麻煩丟給系統,厭倦了,便直接的去找下一段快樂。
單純的享受快樂,拋卻麻煩。
只要把這種模式當成正確,那麼快樂也會隨之而來,並不且不會有任何的錯誤,愧疚。
在這扭曲的環境之中,居民收穫了快樂,江年收穫了優質的新生兒。
雖然基因的編撰出現了問題,但通過數據匹配,優質的新生兒產出率依舊不錯。
當然,肯定不能夠做到最優。
但只要能夠保證到一定的優質新生兒出產,便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畢竟才剛剛起步。
等數據和知識進一步積累,總是能夠做的更好。
而優質的新生兒出來,兩百到三百個編成一個社區,配給十幾個成年撫育者。
一開始,江年是使用保姆型機械人的。
但機械人雖然大部分情況下都能夠保證新生兒成長起來,但培育質量不佳。
畢竟是死的。
那這東西來培養新生兒,培養出來的,總是少了一些生氣。
思維總是會顯得有些冷漠,呆板。
相反,用人的話,就是是素質差一些,但也多少的能夠給這些新生兒帶來一些生氣。
當然,這些撫育者事實上,主要的任務就是陪這些孩子玩。
大部分的工作,還是由機器來完成。
裏面包括飲食配置,作息調控,身體情況監測,全是有機器負責。
在這過程之中,當這些新生兒長大一些,到兩三歲,知道一些事情了,便會開始進行一些啟智教育,這一步主要是完成對這些孩子性格的馴化。
在江年收集到的打量數據之中,安靜,沉穩性格的人,在成為真正信徒上有優勢。
所以,江年直接的在幼兒階段,就對這些苗圃進行馴化。
當然,也並不是全都強制化馴化。
一個環境之中,如果全都是同一種性格,很容易的就形成土壤板結的境況。
所以,一些孩子,出於天性,本能的向著抗拒馴化方向進發的步伐,江年並不會太過阻止。
雖然樞機之心基本的認知便是,數據能夠決定一切。
數據就是一切。
但作為始作俑者,他卻始終的保持着清醒。
他知道,這句話根本就是個騙局。
完全的數據或許是能夠掌控絕大部分狀況,但一方面並沒有誰能夠有掌控所有數據的能力,第二,就算是掌握了所有的數據,也不能決定一切。
世界自有他的運行定律存在。
維繫性格的多樣化,但以沉穩性格型為主,在江年看來就足夠了。
並不需要做到最好,而是需要留有一些餘地。
這樣才有繼續優化的空間。
不至於土壤板結。
等孩子長到五六歲,能夠有一些自主意識了,便開始投放到學校和寄宿家庭之中。
學校學習,傳授知識,而家庭主要是完成一種觀念侵染。
學校教授的知識畢竟是死的,還需要這些傢伙在實際的環境之中去經受侵染。
去更加耳聞目染,這是個世界的真實。
當然,這種寄宿本身上,就是一種搭夥過日子。
被寄宿者對孩子並沒有什麼監督,撫養的責任和權利,這些孩子理論上都是自由民。
一切樞機之心的居民,生來就是自由的。
這一點體現在各個方面。
也因為彼此自由,所有權利和責任自然是不存在,這寄宿制也只是提供一個環境。
讓這些孩子能夠接受到更加複雜,更加多遠的環境侵染的過程。
本質上,在江年看來,將布匹放到漆料之中染色沒什麼區別。
也經過這個過程,等這些孩子長到十三四歲,便算是一個完全合格的樞機之心公民了。
需要自力更生了。
學習,工作,然後努力賺錢,為了學習更多的知識,做更多的工作,賺更多的錢,而努力着,一直的在這努力之中,耗盡自己的一生。
在樞機之心的文化範圍之內,雖然日子很是勞累,但卻沒人會覺得不對。
努力工作,然後獲取更好的生活,似乎完全的沒問題。
當然,事實上,也沒有任何的問題。
因為人活着本來就沒有意義。
他們所組成的文明,完全就是在江年操縱下用來收割信仰的工具文明。
或者也可以被稱之為虛假的文明。
這文明的存在完全的沒有任何方向,沒有任何壓力,沒有任何的凝聚力。
他只是單純的活着。
文明本身並沒有什麼意義,但信仰凝聚之下,得出的魂石卻是個好東西。
在塔克北漠蟄伏了二十餘年,江年順利的通過矽晶堡壘之中的樞機文明,產出的魂石,晉陞到了大魔法師三段的程度,同時也完成了整個魂石產出工業鏈的搭建。
二十年的時間,矽晶堡壘之中的人口不斷的膨脹,爆炸之下,已然的超過了千萬。
而這已然的,達到了北漠的承受上限。
北漠之中大片的荒漠被改造,但這地方各種資源,總體是有限的。
就算是再開發,也總有觸碰到上限的。
他雖然靠着晶鑽和法術,能夠做到無中生有,最大限度壓榨這裏環境資源的程度。
但終究還是有極限的。
而且二十年過去,自由之領已經打的亂成一鍋粥了。
大片的好地方都已經被瓜分完畢。
整個自由之領的環境已經被那些人扭曲,污染的差不多了,也到了可以收割的時候了。
不過江年的收割和正常教會擴張的收割,並不太一樣。
他完全的不在意那些潛在信徒的損失。
大量的由矽晶組成的超廉價戰爭機械蟲不斷的從塔克北漠的矽晶堡壘之中湧出。
首先遭殃的就是米斯特城。
經過二十年的發展,米斯特城已然的擴充了數倍,同時,地盤也已經向著自由之領水土更加豐茂,人口更加稠密的內陸地區進發去了。
在正午時分,大片的機械蟲出來,直接的就打爆了米斯特城的普通守衛兵。
這東西像是蜘蛛,一共有十三條機械腿,然後上面搭載了一個信號接收裝置,太陽能陽電子炮台,整個構建十分簡陋,但破壞力卻一點都不弱。
直接一發陽電子束,就能將一個穿着鎧甲的壯年士兵給報廢。
不過,在面對城中駐守着的超凡者時,卻有些吃癟。
米斯特因為已經失去了原有的試驗田地位,加上環境資源稟賦並不好,所以裏面駐守着的超凡者由聖魔導,變成了一個用來卡住江年動向的大法師。
不過戰鬥力依舊不差。
靠着城中的法師塔,直接的一個精準制導,附上一個裂解術,再有一個模板化施法。
直接的,一發法術,便將江年放出去的上萬機械蟲給報廢了。
反手的,這傢伙又給江年用作法師塔的矽晶堡壘所在,放了一發隕石墜落。
不過那由法術凝造出來的熔漿炮彈,直接的就被江年隔空給打成灰燼。
初次交手,算是米斯特城這邊猝不及防,吃了點小虧。
但事情肯定不會就這樣結束。
被打滅了一萬機械蟲,對於江年來說,完全的不痛不癢,鋪天蓋地的機械蟲不斷的從基地之中湧現出來,向著米斯特城蜂擁而去。
米斯特城駐守着的大法師格拉看着這些湧現過來的奇怪造物,心中有些大感麻煩。
因為沒見過,所以沒辦法用清場技能,精準清除。
而裂解術雖然效果很好,但法術模型,和法力消耗,都不是一個小數目。
連續的放了幾套技能,他的法力儲備直接的消耗掉了兩成。
但一番試探下來,那些古怪的玩意像是源源不斷一般,不斷的湧現,而對面卻始終的輕描淡寫的將他放過去的攻伐手段抵擋,然後沒了動靜,的更多底細,卻始終沒有探查出來。
不能這樣耗下去,格拉清楚的意識到了這點。
念頭稍稍轉動,他終於的放棄了繼續清除那些古怪造物,而是開始吟唱起來了大裂解術咒文,靠着法師塔的力量,描繪着法術模型。
打算給對方來一發狠得。
早就已經潛入到了米斯特城的江年,仔細的觀看着局勢。
在米斯特城中法師塔停下清除機械蟲之時,他就意識到了,裏面的人在憋大招。
也是在這個時候,他終於釋放了他一直在憋着的七環法術,死亡凝視。
一道漆黑的瞳孔在江年跟前浮現,目光凝視所在,那法師塔上的法術護罩直接的崩潰掉了。
像是自然死亡一般,無聲息的衰朽,然後崩潰。
這法師塔作為曾經有聖魔導待過,駐紮過的存在,根本就不是當初江年入侵過的那圖林,粗製濫造的貨色,就算是此刻的江年,想要侵入進去,也需要花上一些力氣。
而如果不能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或許,裏面的各種材料,資料,就和他沒關係了。
也是在法師塔法術護罩出事的第一時間,格拉便察覺到了。
但大裂解術並不是什麼簡單的術式,這是一個九環法術,原本是需要聖魔導才能使用的強大法術,他能夠使用,完全就是因為這個法師塔之中有聖魔導的遺留,並對他開放了權限的緣故。
此刻他就像是小孩開飛機,面對着大片的儀錶盤,根本不敢亂動,只能按操作走。
生怕稍有意外,直接的墜機身亡。
腦袋裏面閃過千百念頭,但勉強的維繫着鎮定。
但很快的,他就鎮定不下來了,因為江年很明顯的是有備而來的。
動手之後,迅速的就侵入到了法師塔的核心部位,然後走到了還在吟唱的格拉跟前。
格拉面色大變,而江年卻是動作輕快,面色沉穩,毫不停頓的走到了他跟前。
然後乾脆利落的一把抓住了他的脖子,一把將這傢伙身上自帶的那些法術護罩掐滅,將其掐死了,然後下一瞬間,人便渙散成了一團黑色法術煙霧,消失在了原處。
大裂解術被打斷之後,威能泄漏,暴走了。
江年雖然不知道對方在施展的是什麼法術,但是也是早有預料。
在進塔之前,便在原地留下了一個相位旅行的法術坐標,一察覺到不對,便直接施法撤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