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 章

肖譽坐在房間裏，手上拿着一隻毛筆，跟前擺着一張宣紙，在那冥思苦想，只是紙上只有寥寥幾個字。慕斯寒走進來，就見他一副苦惱的樣子，有些心疼的問他，“怎麼了，有什麼苦惱的嗎？”

肖譽看了他一眼，無力道“沒，我在想怎麼把我的醫館裝修好。”

“那譽兒想如何裝修，我幫忙想，是否會出其不意的收穫呢。”

“切，我一現代人沒想到的，你能想得到。如果是若離，那還可能，可惜他出不了宮。唉”肖譽嘆了口氣，慕斯寒還想說什麼，這時，門外傳來了一個聲音。

“我說我今天怎麼老打噴嚏，原來是有人想我了。”說曹操，曹操到。肖譽歡喜的看着來人，但慕斯寒不高興了。

“若離，你怎麼來了，也不叫人通知一聲，你看，我什麼都沒準備。”肖譽拉着來人坐下。

“我是來給你送東西的，你看”若離拿出他帶來的東西，向肖譽炫耀。

“哇！這不是我要做的手術刀嗎？怎麼這麼快就做好了。”肖譽拿過東西驚喜道。

“小兒科啦”若離顯得很開心。

“還有，你怎麼過來了，皇帝知道嗎？”肖譽終於發現重點，詢問若離。

“哦，我微服私訪。”看着若離心虛的眼神，傻瓜都知道他是偷溜出宮的。

“譽兒不用搭理他，沒過多久，皇上就會過來接的”慕斯寒顯然很清楚這一對。

“剛剛你們在議論我什麼。”若離一臉你們是不是在說我壞話的表情。

“本來在想你，你就來了。你幫我想想，我的醫館要怎麼裝修好。”肖譽拉着若離坐下，大有長談的可能。

“原來是這個啊，那你就找對人了。我在這方面是最在行的。”

“你不是對你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在行嗎”所以說，吃醋的男人惹不起。

“我的才能是你們都知道的嗎。你們不知道的還多着呢，哼……”若離也不是那麼好惹的。

“好了好了，我們要商量事情，你就不要打亂了，該幹嘛幹嘛去吧。”肖譽把慕斯寒往外推。

“譽兒，難道你就忍心留下我孤零零一個人而跟這傢伙單獨相處。”慕斯寒企圖留下來。

“你可以找老王爺下棋去啊。”若離跟慕斯寒死杠到底。“對啊，你找老王爺去吧，我們說的你也不懂。”肖譽贊同若離的說法。

“但是，父王出去找棋友了沒在”慕斯寒可憐兮兮。

“咦！我來時還撞見他了。老王爺還跟我說，都沒人陪他下棋呢”若離毫不留情的揭穿他。

“混蛋，有你這樣對待自己的結拜大哥的嗎”慕斯寒氣的吐血。

“譽譽，我大哥叫我幫他說慌騙你呢，你說我該怎麼辦好呢，真頭疼。”若離右手食指點頭，顯得好像萬分苦惱。

慕斯寒只覺自己好想把這妖孽捏扁。

“譽兒，讓我留下來吧，我保證不說話，好不好。”慕斯寒期待的看着他，就在肖譽即將心軟答應的時候。

慕斯寒的護衛參見他“王爺，各個區域管事把賬本送來了，您要去看看嗎？”

“哎喲，既然王爺有事要做，那就去忙吧。”若離幸災樂禍了

“恩，你既然忙，你就去忙吧。”肖譽繼續推他。

慕斯寒被推出門口，看着緩緩合上的門，轉身就走。臨走時對剛剛來稟報的護衛說“明天收拾行囊，去大漠養馬去。”

“是”護衛無條件服從，雖然不知道王爺為什麼要突然間想養馬。

肖譽把門合上后，坐到若離身邊，打開他自己畫的簡易版芳菲館的平面圖。

“你看，這是間兩層樓的樓閣，大約有500平方的面積”

“恩，雖然不能與現代醫院相比，但在這裏還是可以的。”

“你看，我打算把二樓的房間全空出來改成住院部，一樓就弄間手術室，和診室”

“恩，二樓有幾間房”若離問他

“大概有十二間吧”肖譽想了想

“那太少了吧，以你的現代醫術，將來肯定會打出名堂，這十二間有點少。”

“那能怎樣。”

若離想了一下，“要不把上面房間打通了，改成普通病房，就可以加很多張病床，只留兩三間給特殊病人用，怎樣。”

“可以是可以，只是怕到時候，那些勛貴會不願意與平民一間病房啊。”肖譽稍微有點擔憂。

“放心，那些人最惜命的，想要活命，哪裏會顧忌這些。而且，到時叫我家那位，親手提幾個字，看誰還敢來搗亂。”若離認為完全沒問題。

“那也可以，果然找你沒錯。”肖譽很開心。

“那當然。”若離很得意。

於是，兩人從中午談到晚上，期間，皇帝派了三次來請人，各種軟硬兼施的辦法用盡了，才把若離給請回去，真是辛苦了那些太監們了。

肖譽直到月亮高升才回到卧室，見慕斯寒已經坐在床邊等他，“還沒睡啊。”

“你都沒回來，我怎敢先睡呢。”滿屋子一股子酸味。

肖譽鼻子嗅嗅的聞到慕斯寒身邊“呦，哪裏飄來的一股子陳年老醋的酸味啊。”還用手捏住鼻子，好像味道好重。

慕斯寒把人攬進懷裏“我就是不爽，你今天冷落我一天了。”

“我在忙嘛，你知道的，在這裏，只有若離可以幫到我，可以給我有用的建議。”肖譽安慰他

“我知道，但我想儘可能的幫你，而不是靠別人。那會顯得我很沒用，對自己愛人起不了幫助。”慕斯寒很開失落。

“誰說的，下面的活就靠你了，裝修醫館啊，購買物資和人力，這些都要你來做，可有異議。”

“沒有，沒有，我保證出色完成任務。”慕斯寒重新復活。

“下面還有個最重要的任務，為我的醫館命名吧。”

“啊，這麼重要的任務要給我嗎？”

“不要啊，那我找若離去。”肖譽故意逗逗他。

“別別別，我就說說。”慕斯寒真急了，都聽不出肖譽話里的笑意。

“叫什麼好呢……………”慕斯寒一邊冥思苦想

“叫寒譽或譽寒醫館怎樣。”

“你想討打是嗎。”

“我覺得還可以嘛，那就叫。。。。叫德馨醫館如何。”

“德馨醫館，德馨醫館，這個名字還過的去，就是有點大眾化了。好吧，就叫這個名字好了。”

“你看，我幫了你這麼多，你是不是應該給我點什麼獎勵一下。”慕斯寒身上的酸味散了后，有開始討福利了。

肖譽怎麼還會不清楚他“想要獎勵啊，可以。”慕斯寒一聽，猴急的抱住肖譽往床上躺。

“你幹什麼，我有說現在就給獎勵嗎”肖譽推開他，重新坐起來。“等你完成任務了，再來找我要吧。”

“譽兒，你就忍心這樣對我。”慕斯寒怎肯讓到嘴邊的肥肉給溜了。

“我現在就想吃肉。”然後不給肖譽機會反抗，直接開吃了。

“喂喂喂……”肖譽又一次被吃干抹凈了。

第二天，肖譽揉揉酸痛的腰監督着醫館的裝修進程，在心裏把慕斯寒罵了一萬遍。肖譽看着樓閣里的工人在那乒呤乓啷的敲敲打打，想像着完成後的醫館，內心充滿了興奮和期待。

一個月後，震耳的鞭炮聲和鑼鼓的喧囂聲，在德馨醫館門前響起，面貌煥然一新的德馨醫館開張了。

慕斯寒請來的舞獅隊在醫館門前賣力舞動着，吸引了許多老百姓在門口觀望，肖譽站在門口中央，示意鑼鼓隊先停下來，“各位鄉親父老，本人肖譽，是一個遊走四方的郎中，見過不少疑難雜症，也有點真本事。如今，打算在這京城裏闖出一方天地，希望各位鄉親多多光照”肖譽按照之前和慕斯寒商量好的說了一遍。

許多百姓持半信半疑的態度，認為肖譽這麼年輕，應該沒有什麼過人的本事，都持觀望的態度。

“今天是本館開店第一天，全場五折優惠，另贈送清熱解毒藥劑一包。”肖譽拋下誘餌，很快，有幾個百姓心動了，主動進店。其他百姓見有人進去，也跟風的走進去。

百姓們進去后一看，跟平時所見到的醫館有很大的不同。只見二樓上打通了很多房間，空曠的空間裏只擺了一張張的床，一樓就比較普通，左邊是抓藥的銀台，右邊是郎中平時看診的地方，裏面還有幾間關閉着的房間。

“你說，我咋沒見過這樣的醫館呢。”百姓甲對百姓乙說

“噓，你沒聽他說，他之前是四處奔波的游郎中嗎？可能這是其他地方的特色呢。”百姓乙悄悄回答他。

“哦………”百姓甲恍然大悟。

“胡說，我經常跟商隊到處跑，在外地也沒見過這種醫館。”這時百姓丙插嘴，甲乙兩人崇拜的看着他。

“我說肖大夫，你這醫館可跟別人的不一樣啊。”一位胖胖的富商說到。

“眾人也發現了我這的不同之處吧，我這上面的床鋪是給一些比較嚴重的病人用的，這樣病人就不用奔波勞碌，從而影響病情的。”肖譽向大家解釋。

眾人也覺得肖譽言之有理，但某些人不滿意了，那位胖富商憤怒了“你的意思是，我這大老爺有可能要跟這些賤民一起住。”

這位富商的話立即激起民憤，可沒人敢說什麼，因為大家都知道他是這京城一霸，專門欺壓百姓，無惡不作，何況妹妹還是五王爺的寵姬，所謂民不與官斗，更沒人敢出聲了。

“這位老爺，在我眼裏，生命是不分貴賤的。”肖譽有點不滿。

富商還想說什麼，但一聲尖利的聲音傳來“聖旨到……”

眾人奇怪一家剛開的醫館怎會驚動到皇帝呢，當然肖譽是知道，這肯定是若離的傑作。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德馨醫館改革創新，提高了本朝醫藥水平，朕倍感歡喜，特賜朕親筆題寫牌匾一幅，以資鼓勵，欽此。”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肖譽跪拜接旨

“抬上來。肖大夫，這是萬歲爺親筆題的字，您收下吧。”老太監讓人把扁拿上來。

“有勞公公了，留下來喝口茶水吧。”肖譽遞上小費后說。

“不了，咱家宮裏還有事呢。”老太監收錢後退下。

“那肖某就不挽留了”

“肖大夫，看看皇上給你題了什麼字吧。”老太監走後，百姓甲期待道，那富商早就躲到角落裏了，哪還敢往肖譽面前湊。

肖譽來到蓋着明黃綢布的牌匾前，掀起黃布。只見板底是黑色的牌匾上，龍飛鳳舞地寫着”天下第一家”幾個大字，還蓋着當朝皇帝的玉璽，眾人驚呆了，有的滿臉羨慕，有的滿臉崇敬，也有的滿臉嫉恨……

晚上，肖譽一身疲憊的回到王府，把慕斯寒心疼的都不准他再去醫館了。慕斯寒在床上親手為肖譽揉肩膀“怎樣，力度還可以吧。”“嗯，再用力點。”肖譽一臉享受。

“你看你，幹什麼要自己看診，讓那些老大夫看就好了，不然我請他們吃乾飯嗎。”慕斯寒勸他。

“今天是真的很忙，那幾名老大夫都忙暈了，而且我不實踐怎會有進步，松下來的話還會把知識荒廢，技術生疏，多不划算。”肖譽對此不贊同。

“那你看你，把自己折騰成什麼樣，不知道我會心疼嗎。”

“知道了，下次我會注意的。”

“讓你不讓我去參加開店典禮，活該。”

“我才不要，會讓人以為我是靠你關係，沒真材實料的”

“靠我有什麼不好，我還不想讓人以為，我慕王府養不起人了呢，要靠王妃在外拋頭露面的打拚。”

“那才好，才能顯示出，你是一個清廉的王爺。”

“是無能王爺才對”慕斯寒低聲回答。

“可以了，歇息吧，明天還要到醫館。”說完，躺下，蓋被子，一氣呵成。

慕斯寒沒說什麼，底頭親親他的額頭，幫他拉好被子，也跟着躺下了。

幾天後的德馨醫館，肖譽無聊的坐在診台前，側身單手撐着臉頰看對面幾名老大夫聚在一起研究肖譽教給他們的縫紉術。自從他們見過肖譽用縫紉術將本地蔡捕頭，那隻被搶匪砍的血肉模糊的右手給縫合后，他們對肖譽只有無限的崇拜，無論肖譽教給他們什麼，他們都當成至寶。

肖譽好笑的看着幾位老大夫拿着繡花針在對一隻拔光毛的死雞，仔仔細細的進行縫補，就好像一位大姑娘在妞呢的繡花。

“肖大夫，還好您在，這是我家婆娘給你頓的雞湯，您嘗嘗，可鮮了。”蔡捕頭一進來就見肖譽在，趕緊把手上的沙煲拿出來，放在肖譽面前。現在，肖譽可是他們全家的救命恩人，如果當時沒有肖譽，他那條胳膊可就廢了，這對他們家來說可是一大打擊。家裏有老母，稚兒，嬌妻，如果他廢了，家裏重擔就落在嬌妻身上，這讓一個嬌弱的女人如何承受的了。所以，他們一家人就差把肖譽當活菩薩給供起來了。

“呦，蔡大哥，你怎麼又拿東西過來了，我都說不用了，你怎麼老不聽。”肖譽無奈道。

“肖大夫，您收下吧，這是內子的一片心意啊。”蔡捕頭把沙煲往肖譽方向推了推。

“蔡大哥，你還是拿回去吧，我想我最近是吃不了雞了。”說完示意蔡捕頭往老大夫們，那邊看看。

蔡捕頭隨肖譽示意的看過去。只見老大夫們擺弄的那隻雞，已經被補的千瘡百孔，雞頭對着他們這邊，死不瞑目的看着他們，好像在述說人類的慘無人道，它好不甘心啊。蔡捕頭渾身一抖，還好當時是肖大夫幫他縫合，如果是這幫人，那後果就………蔡捕頭趕緊搖掉腦子裏的畫面，不敢再去想。

“所以你還是把雞湯拿回去吧，給家裏人補補，小牛還小，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多給他補點營養正好，給我就浪費了。”肖譽趁機把雞湯推回去。

“那好吧，下次我再送其他東西過來。唉！回去又得被婆娘罵了。”蔡捕頭把沙煲拿回去，打算下次再送。見過那隻雞的慘狀后，他也喝不下去。

晚上用晚膳時，慕斯寒已經知道醫館發生的事了，他看着肖譽喝雞湯喝的賊歡，大惑不解“你不是說你再也喝不下雞湯嗎？這是什麼意思。”他指指肖譽的碗。

肖譽無所謂道“那只是讓蔡大哥把雞湯拿回去的借口，我怎麼會要他的東西，他那點銀子要養活一家子人，容易么。再說了，那點程度的東西就想嚇到我，想當初，我在解刨台，對着被解刨得看見內髒的屍體都吃的下飯。”

慕斯寒放下筷子，這下是他吃不下飯了。在場的丫鬟，小廝個個臉色發青，腦子一直在喊“不要想了”，但就是會自動播放肖譽說的那畫面。終於有丫鬟忍不住，放下東西跑去外面吐了，然後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跑出去，估計在場的人以後都不敢碰那些腸啊，心啊，肝啊之類的吧，連慕斯寒也罕見的提前回房，沒等肖譽。

“小樣兒，跟我斗，古代人承受力就是差，唉。。。。”肖譽笑笑的低頭繼續喝着雞湯，沒當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