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晚上20點,電影院。
喬良捧着爆米花哈哈大笑,爆米花都抖掉了!
她本來想買一部鬼片,然後藉著膽小順勢抱住陸與來個小鳥人依人,可惜天不作美她沒買到票,她就買了一部最近大熱的動漫,這電影太逗了!
陸與回頭瞟過來一眼,伸手想捏一顆爆米花——
“幹什麼!”
喬良以為是色狼,她凶了一臉甩手打掉了陸與的手——
……
電影正好放到靜音的地方,氣氛前所未有的凝固。
好尷尬,喬良面紅耳赤,她把他給忘了!她急忙把爆米花可樂塞給他,撿起丟了一地的淑女笑:“都給你,可好吃了。”
陸與也沒有客氣,動作優雅地捏起一顆爆米花。
喬良眼角往下偷瞄他,看到他伸手拿爆米花,她兩隻眼睛緊盯着大屏幕立刻也伸手,果然摸到了他的手揩到了油。
她急忙縮手,裝作害羞,小聲道歉:“不好意思啊。”
陸與一笑,雲淡風輕的模樣,“沒事。”
攻略上說摸三次就行了,摸多了容易引起反感,二次時間不能太短,容易引起對方察覺顯得過於心急。
喬良一直在計算時間,一場電影看下來她演的無比的辛苦,精疲力竭。
電影演完了,喬良跟在陸與後面走,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女追男是隔層紗,隔的是鐵紗吧!
電影院人流量大,出去的時候人擠人,喬良被撞了一下往後退,陸與扶住她的腰,低下頭,一雙眼睛藏星納海一般,他問:“沒事嗎?”
“沒事……”
“人有點多。”
陸與牽着喬良的手往外走。
到了廳里,陸與鬆開手笑一笑說:“不好意思,剛才人太擠了。”
“……沒事。”
喬良臉上有點熱,她皮膚雪白,紅的非常明顯,她急忙掏出手機看時間藉機掩飾,都22點多了,她吃了一驚,“10點多了,我們回去吧。”
出了電影院,喬良拿手機準備打車,陸與拿走了她的手機,微微一笑說:“我送你。”
那不就知道她住哪了,萬一他是個包藏禍心的壞人呢,喬良拿回手機笑着說:“不用了,我家太遠,我自己打車就行。”
“我去開車,你等我一下。”
陸與去開車,喬良撇嘴,在心裏打了個叉叉,他有點霸道啊,果然人不可貌相。
陸與去開了車回來,他的車是一輛奔馳,不是很貴,幾十萬吧,喬良鬆了口氣,他說過上次陳楠刮的跑車是他客戶的,他家境一般,小康而已,喬良才敢追的,他要是太有錢她哪敢追。
“你家住在哪?”
陸與問,喬良別開頭,眼珠子一轉,報了個地鐵站的地址給他。
到了地鐵站,喬良下了車,陸與落下車窗,溫柔地叮囑:“路上注意安全,天晚了,趕緊回家吧。”
“知道了。”
喬良一轉頭,臉就擰了。
他也沒再約她下次見面,連微信都沒有加她,唉,約會失敗,喬良有點喪氣,她真覺着追人太麻煩了,尤其陸與這樣的帥哥,肯定見多了美女,眼光那樣高肯定不好追。
好不甘心吶,喬良一咬牙跑回去,她扒着人家的車窗戶紅了臉,說:“我忘記加你微信了。”
陸與微微低頭,抿着嘴笑,他嗯了一聲,點開二維碼讓她掃,加了微信,他隨即將座上的錢包遞過去,“你的錢包掉了。”
“啊?什麼時候掉的?”
喬良一點印象都沒有,她把錢包塞回包里,揮了揮手離開。
費正回老家了,星期天的早上,陳楠出去亂逛了一圈,隨便在路邊吃了一碗餛飩便回了家。
她在玄關換鞋,看到玄關擺了一雙女式皮鞋,她心往下沉,一瞬間心上像壓了塊石頭!
陳楠走進屋,徐容蘭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她急忙起身,露出微笑:“楠楠回來了,快來。”她五十多歲,生得秀雅溫柔。
陳楠擠出一個笑,她現在見到徐容蘭就像老鼠見到貓到一樣,不是徐容蘭可怕,是徐容蘭對她太好,讓她很在壓力。
“阿姨,您來了。”
陳楠坐下來,徐容蘭買了許多水果,她拿了一個桔子剝了皮,將桔子上的絲挑的乾乾淨淨給陳楠。
陳楠急忙雙手接了,惶恐地點頭:“謝謝阿姨。”
桔子很甜,陳楠卻吃不出什麼味道,她吃了一瓣就拿着去廚房找費正。
費正正在做菜,瞧見她,他溫柔地一笑,推了下鼻樑上的眼鏡說:“回來了,就剩下一個湯了,馬上就好了,我就知道我一不在你就要跑外面亂吃。”
陳楠掰了一瓣桔子塞他嘴裏,氣得罵:“你媽怎麼會來?你故意的是不是!”
費正急忙吞了桔子,笑眯眯:“不是,她想你了,她要來我沒攔住。”
陳楠環着手臂在廚房裏煩躁的走來走去,費正把火關小,他摟住陳楠的腰笑着講:“你幹嘛這麼緊張?我媽又不是惡人。”
“別每次都來這一套!”
陳楠發火,他每次都這樣先斬後奏!然後就擺出這副溫柔的樣子,讓她有火發不出!只能憋着!
費正親親她的臉頰,把話題轉開:“湯快好了,你去盛飯。”
在飯桌上吃飯,徐容蘭把魚肚子夾到小盤子裏,剔了肉上的魚刺,把純肉夾給陳楠。
陳楠急忙道歉,她埋着頭吃飯,快要透不氣來。
徐容蘭給陳楠添滿了湯,數落費正:“不知道你怎麼照顧楠楠的,怎麼還是這麼瘦?楠楠,下周我再來給你帶一隻草雞,給你熬雞湯,阿姨的廚藝可比小正好多了。”
陳楠笑一笑,埋頭扒飯,飯是什麼味,她全然吃不出來。
徐容蘭抬頭看過來一眼,她露出笑容,夾了一塊牛肉給費正,溫溫柔柔地說:“小正,我昨天去你表弟家出禮,說是你表妹也快要結婚了,25歲,正當好的年紀。”
費正笑一笑,陳楠捧着碗,臉快埋到碗裏,又來了……
徐容蘭見他們都不說話,她把碗放下來,臉色溫柔中透着幾分嚴厲:“小正,你也30了,你們給我一個準信,到底什麼時候能結婚?”
費正挑着米飯不講話,徐容蘭看向陳楠,臉色越發柔和:“楠楠,我知道你們這一代人和我們想法不同,注重生活空間,阿姨和你叔叔也不是老古董,我們懂,你放心,你們結婚以後會和現在一樣,我和你叔叔不會來打擾你們。”
“阿姨……”
陳楠捏緊筷子,她把碗放下,她快不能呼吸了,她決定坦白:“其實我跟費正當初就說好了——”
“楠楠!”
費正急忙截住她的話,他夾了一塊牛肉給她,臉都白了,陳楠抿緊嘴唇,眉心擰出了褶子。
徐容蘭不明所以,探詢地看他們:“當初說什麼?怎麼了?”
陳楠咬着下嘴唇,一狠心,捏緊手說:“當初我們跟費正交往的時候講好了,我們要丁克,不結婚不生孩子。”
徐容蘭呆望着她,突然撲哧一笑。
陳楠鬆了口氣,徐容蘭揮手笑得臉發紅:“你這孩子,還跟我開這種玩笑。”
陳楠心又往下墜,她強笑,然後絞緊雙手,認真地說:“阿姨,是真的。”
徐容蘭臉色慢慢地變了,她眼神變得犀利,她望向費正:“是真的?”
費正埋頭吃飯,不敢搭話。
屋子裏安靜的讓人透不過氣來,費正嘴裏含着飯,也停止了咀嚼,徐容蘭胸口急促地鼓動幾下,她露出笑容,優雅地拿起餐巾擦凈嘴說:“小正,你爸晚飯還沒有着落呢,我答應他要早回去,這等楠楠耽誤了,我得先回了。”
“阿姨。”
陳楠急忙起身,徐容蘭笑一笑,拿起包說:“楠楠,外面下雨了,天有點冷你別出去了,讓費正送我,要好好吃飯啊。”
費送正徐容蘭出門。
陳楠扶着門,在玄關呆站了一會兒,她失魂落魄地走回餐桌前扶着椅子坐下,她渾身一陣發軟。
徐容蘭很失望吧,她看不到和費正的未來,她過不了自己心裏的那道坎,她不可能結婚,最終不是她妥協就是費正妥協,陳楠閉上眼睛,她感受到了絕望。
外面下雨了,雨下的不打,徐容蘭出了門步伐立刻變快,費正急忙打開傘追上去,“媽!”
走到路燈下,徐容蘭回身,她盯着費正,臉色嚴厲,她問:“楠楠說的是不是真的?”
費正低下頭,他不敢直視徐容蘭的眼睛,輕不可微地嗯了一聲。
徐容蘭抿了一下嘴唇問他:“你打算怎麼辦?”
費正抬起頭,朝她苦澀的一笑,小聲說:“我會勸好她的。”
徐容蘭忽然抬手摸他的臉頰,眼圈紅透了,她輕聲說:“難怪我一直感覺到你有心事,小正,媽不是不開明的父母,我再給你半年時候,到今年過年之前,如果她還不願意結婚,那你們就分手。”
費正一下慌了,慌忙說:“媽,您不是很喜歡她嗎?”
徐容蘭摸他的頭髮,眼淚忽然掉下來:“我喜歡她,討好她,是因為她是你女朋友,因為你是我兒子。”
聽到‘討好’兩個字,費正心裏一酸,他抱住徐容蘭,閉上眼睛聲音沙啞:“媽,對不想您。”
徐容蘭摸着他的背,輕聲說:“孩子,沒有誰是離了誰不能過的。”
送走了徐容蘭,費正心情沉重,這種沉重,不僅是半年的期限,還有對徐容蘭的愧疚。
回到家,他坐在餐桌前,陳楠也呆坐着,心情沉重,費正別開頭,聲音罕見的嚴厲:“你不該跟我媽講實話。”
“呵……”
陳楠苦笑一聲,歪在椅子上悵然若失,“能瞞一輩子嗎?長痛不如短痛,這樣大家都利落了。”
費正猛地抬頭,他不敢置信地盯着陳楠,失聲叫:“你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什麼叫都利落?你知不知道我媽高血壓不能受刺激!”
他吼了出來!陳楠嚇了一跳,她心突突跳,一面委屈一面焦躁,心裏的火也憋不住了,“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一直是你在拖拖拖!有什麼不能說的?不結婚的人多的是!見不得人了嗎?這個也說那個也說有病吧她們!”
“我媽對你那麼好,你說她有病!”
費正聲音從牙縫裏擠出來,他臉色發青。
陳楠臉發白,她倔強嘴硬:“當初是我們說好的,一起丁克,我沒錯!”
費正深呼吸,身子戰慄不止,他半晌才擠出一句話:“陳楠,你沒有心。”
費正拿了包,青着臉直接離了家。
陳楠沒有追,她就坐在餐桌旁邊,昂着頭,不屈的樣子,門怦地關上,她的眼淚直接掉了下來,她猛地回頭去看門,壓着哭腔喊:“有種你永遠別回來!我不稀罕!”
A市有個龍吟山,山很高,風景秀麗,每個周末都有很多人來爬山運動。
下了點小雨,天又熱的要能曬掉人一層皮,喬良全向包裹的嚴實,她怕黑了她這一身雪白的肌膚,她打着傘站在樹蔭下。
她約了陸與,陸與挑了爬龍吟山,喬良被曬的頭暈眼花導致心靈扭曲,她現在就感覺陸與是故意挑這個來爬山,和她約會只是順帶的。
她來早了,喬良看手錶,離約會時間還有半個小時,她從包里拿出手機接電話。
“良良。”
陳楠喊了她一下,一下嚎出來!
喬良嚇了一跳:“怎麼了?”
……
喬良把包甩到背上,拔腿就往山坡下跑!
“到底怎麼了?”
喬良進門問,她這一路飛車,陳楠在電話里跟她說不想話了!
陳楠眼皮腫着,不知道哭了多久,她開了門便像丟了魂似的往回走,喬良急忙關上門。
陳楠歪到沙發上,喬良搬了張椅子坐下,急忙的握住她的手,焦急地問:“到底怎麼了,你別嚇我啊!”
陳楠扯着嘴角朝她笑一下,比哭還難看,她彎腰過去趴在喬良膝上,喬良摸她頭髮,陳楠閉上眼睛,痛苦地折了眉心:“良良,我可能,要失去費正了。”
喬良手一頓,她壓下腰下巴壓在陳楠的發上,她輕聲問:“又因為結婚的事吵架了?”
陳楠閉上眼睛,眼淚橫流過鼻樑,她呼吸戰慄,壓抑着哭腔說:“其實我知道,他不會為我妥協,他最終會離開我的。”
“……”
“良良,我不怪他,是我有病,是我們有病,真愛一個人,會想結婚的,他愛我才會想跟我結婚的,是我愛他不夠深,可是我還是愛他。”
陳楠嘴唇發抖,哭出聲來,她抓着喬良的手臂,哭着講:“良良,我真的愛他,我不想分手,所以我才焦躁,一天一天拖着。”
喬良摸着她的頭髮,眼圈發脹,她柔聲說:“別怕,我一直在,不管費正對你好不好,我一直都在,不好,你就回來,我養你,我陪你,楠楠,別怕。”
說著說著,她也哭了,陳楠抓着她的手臂,從喉嚨里滾出一道撕心的哭聲。
喬良抱着她,啞着嗓音低聲哄她:“別怕,真的。”
哄了很久,陳楠才去睡,她精疲力竭,喬良坐在床邊守着她。
陳楠在外面能說會道,乾的銷售有一副好口才,人人都以為她洒脫開朗,除了喬良,沒有人知道她有抑鬱症,連費正都不知道。
抬手壓了下被角,喬良暗暗嘆氣,她走到窗前把窗戶簾拉嚴實,她倚在窗前,閉上了眼睛,她決定給費正打個電話,跟他提一下陳盼盼的事。
那是陳楠的心結,就是因為這個妹妹,陳楠才會胯掉。
喬良去客廳找手機,把包翻了一遍沒有打到手機,她皺了下眉毛,她在山上還拿的,看來是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