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相較於瑞德照顧普特，格林恩更加信心體貼，小到衣服上的一個褶皺，適合普特入口的水溫，格林恩的耐心很足。若是用一個形象來形容，瑞德像是英武與孩子兄弟般成長的父親；格林恩則像是無微不至的媽媽。
布萊克有時候看他實在太細心呵護也會生起些許吃味，他與他相識多年，可沒見格林恩這般照顧，更何況兩人還有段時間幾乎是劍拔弩張。
“您在看什麼？”
普特仰着頭詢問Dr.蘭諾，這個格外漂亮的師父。
這個問題，他每個師父都問過一遍，得到的答案也不盡相同。
瑞德看着這個他曾收養又拋棄的少年，“我的故鄉，我的家人，我的戰友。”
奧芮傑戴着拳套，一邊揮向沙袋，一邊回答他：“那裏有我的夢想，我的追逐。”
耶利安撩了撩發，用破損的筆在紙張上寫着字，姿態優雅，筆鋒蒼勁，“那裏有我的敵人，我的恥辱與光榮。”
格林恩撫摸着依舊光鮮的軍裝以及被摩挲得分外光滑的徽章，“我的信仰，我的家。”
青彥倒是不在意：“這裏很好，那裏也不錯，只是器材比這裏更充分些，實驗也能更完美得進行。”
Dr.蘭諾收回了目光，拍了拍普特的腦袋：“我在看外面。”
“外面？”普特問他，“外面有什麼？”
Dr.蘭諾輕笑了一下，“有自由。”
“什麼是自由？”普特是第一次聽到這個詞語，可他並不明白這個它的意思。
“自由啊，是你可以決定自己去不去做一件事情。”
在普特似懂非懂的目光中，他彎了一下嘴角，“我只是不喜歡身不由己的感覺。”
Dr.蘭諾的笑容和說到自由時的光一下子映到了普特的眼睛裏。
“自由，很美。”普特呢喃着，下意識便跟着Dr.蘭諾一起笑，他咧着嘴露着牙齒，彎着眼睛，笑得天真又可愛。
Dr.蘭諾撫了撫眼角，同樣笑意溫和，他說，“你應該會喜歡外面。”
普特問：“為什麼？”琉璃紫的瞳映着霞光，折射出斑斕的光彩。
“你在好奇，在渴望。”Dr.蘭諾抬起他尖尖的下巴，直視他的眼睛深處：“你的心底有一個小獸，伸着腦袋謹小慎微地向外窺視。”
“可我知道，儘管羽翼未豐，他的獠牙卻尖銳寒光凜冽。”
“告訴我，你想去外面嗎？”
“藍師父。我想。”普特回視，目光依舊乾淨，澄澈。
也許是布萊克的安慰起到了作用；也許是普特的笑容太過明媚燦爛，格林恩的情緒好轉。
他伸手戳了戳普特的小酒窩，眉眼溫柔，肯定地開口，“普特會熟悉我們的。”
我們。
布萊克喉頭微動，他咀嚼着這個詞彙，目光專註地看着格林恩，頷首，“嗯，會的。”
他不討厭這個孩子，當然也不談不上喜歡，但格林恩喜歡。
那麼他並不在意將普特納入自己的羽翼之下，布萊克的手臂托着普特，另一隻手自然地從格林恩的腦袋上滑到肩膀上，伸手一撈便把格林恩帶了過來，格林恩一個踉蹌幾乎臉貼着臉和普特擠在了一塊兒，格林恩剛把手搭上布萊克的手臂站好就聽見布萊克說，“走吧，吃飯，快糊了。”
“你怎麼老是這個說法，”格林恩無語地反駁，“而且本來就是糊狀的好不好。”
布萊克眉梢微挑，臉上是慣常的倦怠懶散的痞笑，“哦，那就是快結塊了，普特可吃不了硬的。”
“哎，哎，就你會說。”格林恩一噎，繼而冷俊不禁，溫聲哄普特，“小普特，我們吃飯飯了。”
對着普特，語氣都幼稚膩歪得很。
布萊克餘光留意着格林恩，訕然一笑。若是耶利安在這必回用那雙藍得通透的眸中似笑非笑地看這兩人打情罵俏，布萊克這高傲的黑心豹子也只在格林恩面前才不是冷血的食肉動物罷了。
吃飯的時候普特自然是被格林恩接了過去，布萊克是沒有他那麼細心耐性的，若是他喂，沒兩勺便也就不耐煩了。
普特的好奇心重，喜歡抓東西，雖然小勺子一次舀不了多少，可已經抓得穩當。
但格林恩很喜歡投喂，看着普特張着嘴巴露出幾顆小乳牙，小腦袋跟着他的勺子一搖一晃格外有趣，這是他溫柔面容下的惡趣味。
而這一點，布萊克已經看穿。
“喏，張嘴。”
正把勺子送到普特嘴邊的格林恩獃滯地看着遞到眼前的勺子，詫異地看向坐在對面的布萊克。
布萊克依舊一張凶臉，只是將勺子又送近了些，幾乎碰到格林恩的唇上，一挑眉示意他看懷裏的普特，“普特正看着你呢，好榜樣，嗯？”
尾音上揚，那雙金色的瞳里，惡趣味再明顯不過。
格林恩一低頭，普特張着嘴巴，小小的眉頭微皺，好像在疑惑他為什麼不張嘴？然後啊嗚一口咬住了格林遞來的勺子，然後肉肉的小胳膊拍了拍格林恩抱着他的手臂，鼓着腮又仰着臉看向格林恩，圓溜溜的眼睛好似在說話：看，像我這樣。
格林恩訕訕，便張嘴去接飯，布萊克又抬手略高了些，沒吃到。
真是，格林恩將手放到了布萊克的腰側，暗暗使勁。
布萊克神色不變，拿着勺子又送近了些，只是，這次倒是沒有再抬高。
格林恩張嘴吃了，也拿開了摳在布萊克腰上的手指。
布萊克咧了咧嘴，舌尖抵着下顎，暗自揉了揉腰側，手勁真大。
普特是有午睡的習慣的，小臉一團紅暈，睡得可香甜了，而困意是會傳染的，陪着普特作息的格林恩也養成了午睡的習慣。
只剩下布萊克聽着那一大一小兩道綿長安穩的呼吸聲打了個哈欠。
他撐着腦袋趴在桌子上，漫不經心地翻看着格林恩的筆記，都是通過這些日子觀察到的東西，瑣碎雜亂事無巨細。
格林恩常說自己不夠聰明，處事笨拙。
布萊克另一隻手把玩着徽章，
相較於瑞德照顧普特，格林恩更加信心體貼，小到衣服上的一個褶皺，適合普特入口的水溫，格林恩的耐心很足。若是用一個形象來形容，瑞德像是英武與孩子兄弟般成長的父親；格林恩則像是無微不至的媽媽。
布萊克有時候看他實在太細心呵護也會生起些許吃味，他與他相識多年，可沒見格林恩這般照顧，更何況兩人還有段時間幾乎是劍拔弩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