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釜底抽薪
李魚來到蔣家大院門口。
鐵柵門緊閉,偌大的花園裏,拴着兩條大狼狗。
大狼狗突然爬起來,兇猛的狂吠不止。
門房大伯拿着蒲扇,從門房出來。走到大門後面,掀開一塊鐵皮,“誰啊?”
李魚就站在門房大伯的視線內,門房卻東張西望,好似沒看到李魚一般。
門房看了幾眼外面,轉頭看了兩眼叫喚的大狼狗,脖子一縮,驚悚的朝地面呸了一口唾沫,呵斥大狼狗別叫。
大狼狗根本不聽話,朝着外面叫的更凶了。
門房大伯又朝外面看了一眼,什麼也沒瞧見,背脊發麻的找東西喂起了大狼狗。
大狼狗根本不吃,依舊朝着大門狂吠。
重生前,李魚洗碗打破了一個盤子,蔣大小姐讓人把他關進狗屋。他被這兩條狗,抓的渾身是傷。現在想想都還疼。
李魚兩眼一動,狂叫的兩條狗突然不叫了,倒在地上瞪了幾下腿,不動了。
門房大伯驚駭的看着突然倒地的大狼狗,喊了兩聲大郎,二郎,兩條大狼狗一點反應也沒有。
門房小心翼翼的過去,碰了一下狼狗,屁滾尿流的大喊:“來人啊,快來人啊……”
蔣家紛亂了起來。
李魚找院牆低矮的地方,翻進院牆。
在幾個傭工面前,大搖大擺的走進三層洋樓。
輕車熟路的來到二樓。
蔣老爺穿着華麗的睡袍,迎面和李魚在樓梯上插肩而過,卻一點感覺也沒有。
“爹,出什麼事了?”
蔣大小姐打開閨房的門。
長發披肩,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容貌,帶着幾分倦意。
就算李魚重生前見過多次蔣大小姐剛睡醒的模樣,依然被驚艷到了。
蔣老爺在樓梯上回頭,“沒什麼事,時辰不早了,去睡吧。”
蔣大小姐答應一聲,又回了房間。
在她開門,出門,關門的當口,從未有陌生男子踏入的閨房,多了一個不速之客。
寬敞的房間,佈置精美。
充斥着一股少女特有的芳香。
李魚打量着熟悉又陌生的房間。重生前,就算他入贅了,也是睡地板,沒碰過蔣大小姐一根頭髮。
始終堅信兩人都成親了,精誠所至金石為開,他一定會守得雲開見月明。可惜現實在他心窩子上狠狠的捅了一刀。
蔣大小姐躺在床上,總感覺房裏有個人。
輾轉反側的打開燈,四處看了幾眼,什麼異常也沒有。
再次關上燈。
房間陷入一片黑暗,黑暗能讓人的感知變得更敏銳。
過了一會,蔣大小姐感覺有雙眼睛盯着她。
仿若實質的目光在她身上來回遊移。
蔣大小姐受驚的坐起來,啪的一聲,再次打開燈。
還是什麼也沒有!
“最近跟一些故弄玄虛的人接觸多了,我也變得疑神疑鬼了。”
蔣大小姐拍了拍心口。
突然,床頭燈的按鈕響了一聲,燈滅了。
蔣大小姐受驚正要驚呼出聲。
一隻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這一刻,蔣大小姐清楚的感覺到了一個人。
恐懼的劇烈掙扎。
就她那點力氣,在李魚面前,跟嬰兒差不多。
李魚並不着急幹什麼,就是不讓蔣大小姐喊,不讓她的掙扎鬧出動靜。
掙扎了有十幾分鐘,蔣大小姐累了,害怕又無助的流起了眼淚。
李魚試探性的鬆手,蔣大小姐剛要喊,李魚拿掌刀在蔣大小姐脖子上抹了一下。
受到無聲的威脅,蔣大小姐聰明的立刻閉上了嘴巴。
這個男的看不見,喊又有什麼用?
度秒如年的過了一會,蔣大小姐恐慌的試探,“你……你……你是誰?”
李魚沒出聲,一頭鑽進被單。
蔣大小姐受驚的想要跑,李魚把人拽回來。
蔣大小姐渾身僵直的不敢動了,清晰的感覺到了旁邊一個人的身高,氣息,溫度,麻衣的粗糙。詭異的就是看不到人。
李魚佔了些手頭便宜,也沒幹別的什麼。
因為蟒雀命不能強迫,在蟒雀不同意的情況下,蟒雀會反撲啄他的命格。
命格受損最直觀的反應就是運氣變差,倒霉透頂。
反正來日方長,不着急。
……
天色微亮。
李魚抽出被蔣大小姐壓着的胳膊。
蔣大小姐睡的很淺,渾身都疼的睜開眼,又立刻閉上了美眸。
她感覺旁邊的人爬起來,身邊一下變空了。
又過了一會,響起了房門被輕輕帶上的聲音。
蔣大小姐流着眼淚,看着空蕩蕩的房間,“你……你是誰?”
李魚看到蔣大小姐哭,有種奇怪的快樂。他還是沒說話,揣着一件白色的絲綢肚兜,離開了蔣家。
上午,新式學堂掛牌。
縣裏鄉紳,富賈,名流齊聚一堂。
蔣大小姐和陳大少爺做為一群莘莘學子的代表,在台上主持典禮。
台下一群打扮新潮的年輕人,看着台上郎才女貌的兩人,不時掌聲雷動。
李魚吃着一根糖葫蘆,慢悠悠的走進會場。
台上正說話的蔣大小姐看到李魚,看到他身上的麻布衣服,突然一愣,停下了說話。
陳大少爺趕緊接詞,帶過了這一幕。
揭匾,掛牌儀式結束,陳大少爺見蔣大小姐不時走神,逮住機會關心,“蔣同學,聽說你之前生病了,身體還沒恢復嗎?”
“謝謝!”
蔣大小姐打了聲招呼,徑直走向角落的李魚。
換成李魚重生前,蔣大小姐和陳大少爺就是在這相熟,郎有情,妾有意,勾搭到了一起。
如今蔣大小姐一心惦記着晚上的事,哪有心思注意陳大少爺。
不得不說,李魚這招釜底抽薪,真狠。
蔣大小姐走到李魚跟前,根據李魚的身高,氣息,更加懷疑晚上跑到她房間的人是李魚了,只是無法完全確定,“我給你發了邀請函,你怎麼這麼晚才來?”
李魚嚼着糖葫蘆,左右看了幾眼,“你是在跟我說話嗎?”
就在這時,陳大少爺走了過來,“朋友你好,在下陳定邦。”
英俊瀟洒,風度偏偏的陳大少爺跑到面前來,仇人見面分外眼紅。
李魚一根糖葫蘆扔過去。
陳定邦不單到省城求過學,是高材生,還從小拜李老爺子為師,身手遠超一般的練家子。
躲開糖葫蘆,陳定邦臉色難看的問:“你我素不相識,不知這是何意?”
其實他認識李魚,只是李魚過去性格軟弱,麻衣家傳也只學了一些皮毛,他不屑接觸。沒有接觸過,自然就不認識!這個廢物既然敢砸他?要不是這麼多人在場,要保持形象,他已經動手了。
“替你爹試試你的身手。”
李魚瞅了不遠處的陳老爺一眼。
陳定邦怒從心起,眼冒寒光,“我怕你試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