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新婚之夜
大雨滂沱,從早上一直持續到掌燈時分,這樣的天氣在洛鐸國並不多見。
暗黑的天幕時不時劈出幾道張牙舞爪的閃電,閃電一次一次把天幕撕裂又癒合。
閃電和大雨彷彿是較上了勁,大雨長吟,閃電狂歡,你方作罷我登場,不亦樂乎。
晟王府前廳里的宴席還在繼續,前來道喜的賓客觥籌交錯,談笑風生,今天的宴席是為洛鐸王朝的大皇子洛之塵成親準備的。
有些人並不想來,他們不想巴結一個沒有前途的皇子,但是礙於皇室的面子,不得不來。
有些人為藉著這個喜宴,跟自己的同僚們把酒言歡,臉皮在酒勁的熏灼下變得比平時厚了幾倍,那些平日裏不好張口的事情這個時候打着哈哈也就說了出來。
喜宴成了他們的交易場,不知又談成了多少勾當,多少人榮華富貴,多少人奔赴黃泉,世間的事就是這樣,總有那麼一部分靠吸食另一部分人的血肉存活。
后廳張燈結綵的長廊上,一道又一道的閃電中映照出一個搖搖晃晃的身影。
身影輕車熟路地來到貼着大紅喜字的門前,帶着幾分急切的渴望推門闖了進去。
“啊……”
還沒等屋裏人的眼神在來人的身上落穩,這個黑暗中闖入的身影就一個挪步閃到屋裏人的面前,手起掌落,屋裏人應聲而倒。
處理完這個不算障礙的障礙,身影的目光投向了拉着紅紗帳的喜床,紅紗帳里,喜床上,有他心愛的人。
身影在原地定了定身子,緩緩地走向紅紗帳,鄭重其事,彷彿今晚洞房花燭夜的新郎就是他。
來到紅紗帳前,身影伸出手,慢慢地撩起擋在他和新娘之間的那層看得見的障礙,但是身影知道,看得見的障礙可以除卻,看不見的障礙卻永遠地讓他不能光明正大地得到她。
今天她這一嫁,身上便永遠打上了是他皇嫂的印記。
她身着鳳冠霞帔慵懶的斜靠在綉着龍鳳呈祥的喜被上,圓潤的臉蛋比十年前在狩獵大賽上剛見時更加白嫩,慢慢脫去了當年的孩子氣,增添了些女人的柔美和裊娜。
十年的時間,她已經出落得楚楚動人。
他緩緩伸出手,灼熱的掌心慢慢靠上她向外側睡的臉頰,小小的臉蛋就被他寬大的掌心覆蓋住了,顯得她更加嬌小可人。
“為什麼你成了皇兄的王妃,為什麼不能再多等我一個月。”
身影喃喃自語,眼中的悲傷在酒氣的催發下瀰漫了周身。
搖曳的燭光影影綽綽地舞動着,像一個妖嬈的鬼怪,一下一下地往上跳竄,就像他心裏的那個念頭,一點兒一點兒生髮膨脹。
他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唯有緊緊地把她抱在懷裏,放肆地佔有,才能解他的十年相思。
他欺身上床,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的身上,着急地摸索着吻上她巴掌大的小臉和白皙的脖頸,雙手着急忙慌地要除掉他和她身上的衣物,他恨不得馬上與她融為一體,十年的相思急需找尋一個發泄的出口。
身影自顧自地忙活着,身影下睡着的人卻已經被擾了夢,嚶嚀一聲醒了過來,杏眼微睜,朱唇輕啟,幽幽突出一口蘭氣。
她在紅燭的映照下,面若桃花,清眸流盼,身上帶了點深閨大院大家閨秀特有的孱弱,讓人不由得心生憐愛。
感受到被壓迫的窒息感,藍兮使勁挪了挪身子,這一挪更惹火了壓在她上面的人。
“別動”,一個低啞的嗓音極盡溫柔地說道。
藍兮這才注意到,自己身體上面還有個男人趴着,看起來還挺忙活。
藍兮揉了揉朦朧的睡眼,定了定神,努力看清趴在自己身上這個男人,輪廓分明,明目皓齒,唇角似笑非笑,很是好看,一頭長發糾纏在藍兮的肩上,身上着黑色寬袍,寬袍袖子上有着精緻的金色刺繡,似龍非龍,似蛟非蛟。
男子一開口說話,一股酒香氣撲鼻而來,藍兮竟被熏得有幾分微醉。
微醉中藍兮依稀記起,她方才明明在自己的卧室里睡覺,外面雷雨交加,閃電一道接着一道。
睡夢中藍兮忽然想起來陽台上的窗子還沒有關,便睡眼朦朧地起身關窗子。
剛走到陽台上,一個閃電就打了過來,再醒來,竟然在一個古代男子的身子底下。
藍兮瞪着迷茫的雙眼向四周望去,想看看自己到底是在哪兒,是被人綁架還是遇到了入室盜竊。
藍兮透過被撩起的紅紗帳,往遠處看過去,是雕着精緻花紋,刷着紫檀色亮漆的高大木門,寬敞的房間正中間一張大圓桌,圓桌上面擺着一對粗壯的紅色蠟燭,還有幾個華貴的高腳琉璃果盤和一對碧綠透澈的玉盅,再加上這床上的大紅紗帳,藍兮想到了什麼。
收回眼光的時候,藍兮注意到窗戶上貼着大紅的雙喜字,心裏那個念頭更加肯定了,這就是婚房,還是古風的婚房。
“這是在拍電視劇嗎,可是房間裏並沒有攝像機,攝影師,一切拍電視劇用的物件這裏都沒有!不會是看過的無數穿越故事今天真實地發生在了我身上吧?!”藍兮覺得腦子不夠用了。
“藍兮,藍兮,……”
藍兮只顧着驚訝和懵懂,竟一時忘記了還有個男人趴在自己身上。
看看自己身上穿着的綉着金絲鳳凰的大紅喜服,再看看身上這個男人的穿着,雖然一眼就能看得出衣着華貴,但並不像是結婚的禮服。
自己應該是今晚成親的新娘子,但身上趴着的這個男人並不是新郎,何況,如果他是新郎的話又何必如此猴急呢。
“你是誰?”他叫自己藍兮,如果真是穿越,那這個身體原本的主人應該就是藍兮了,但是他是誰。
“藍兮,你不記得本王了?你不記得十年前狩獵大賽上我抱過你的?”
“十年前?!十年前的事情誰能記得!”
失望的眼神一閃而過,又很快消失不見了。
“你不記得也正常,畢竟那時候你還小。”
“藍兮,我是之眧。”
這個男人的聲音低啞又帶有磁性,特別是他刻意溫柔地耳邊呢喃,藍兮不得不承認他的聲音很是悅耳,讓人聽了會禁不住心裏痒痒的,但是藍兮此時沒有那個心情去感受。
藍兮有那麼一片刻的愣神。看來真是穿越無疑了。
“哦,是你啊,那你能不能起來說話。”
藍兮根本不知道這個自稱之眧的男人是誰,在她二十多年的年華里她從來沒有認識過一個叫zhichao的人,男的,女的,都沒有。
但是這時候藍兮不能說不認識啊,畢竟人家十年前在什麼大賽上抱過自己的,不,更準備地說,是抱過這個身體以前的主人。
“藍兮,藍兮……”
真麻煩,這個男人又開始忙活起來了,男人的雙手覆蓋在她胸前不住地動作,男人濕熱的喘息竄進藍兮的耳窩裏,讓藍兮覺得胸口塞塞的喘不過氣來,真是討厭至極。
藍兮定了定神,深吸一口氣,然後用盡全身的力氣試圖推開男子。
藍兮看電視也明白,在古代女人要是不恪守婦道,很可能要付出生命的代價,比如浸豬籠。
自己成親之日就與別的男人曖昧不清,還搞到了床上,看這高門大戶的光景,想弄死自己應該是很容易的,自己可不想剛穿越就被人弄死了。
藍兮的腦子飛快地轉着,趁上面的人不注意,一個抬腳踢在了他的關鍵部位。
“啊!”上面的人吃痛忍不住叫了出來。
“你竟然敢傷本王!藍兮,你真任性,不愧是本王喜歡的女子。”那人齜牙咧嘴地強忍着。
身影吃痛之下,酒醒了一大半,但是得到眼前這個女人的心卻更加堅決了,他才不會管這個女人是不是自己的皇嫂,皇兄那個殘廢他並不放在眼裏。
一記出擊,沒有制止身上的人,反而刺激地他更加變本加厲。
剛才的溫柔變成了暴力的蹂躪,男人已經不再有什麼顧忌,只是一心想要馬上得到她。
藍兮奮力地反抗着,藍兮感覺到這個身體好像很是虛弱,無論怎麼努力,根本用不上勁,可惜了藍兮抽屜里躺着的那條跆拳道黑腰帶。
剛才趁身上男子不注意尚能偷襲成功,現在男子有了防備,更何況看樣子男子還是有功夫在身的,藍兮從被動變成了不能動。
藍兮身上的喜服已經被撕得七零八落,白皙的皮膚裸露在外面,身上被這個野蠻的男人蹂躪出一片一片的粉紅,裸露的脖頸上也沒有逃過,男子把藍兮的雙腿緊緊地禁錮在身子底下,騰出一隻手來抓住藍兮的雙手放在頭頂上,另一隻手在藍兮身上上下其手,襲擊着藍兮的起伏,牙齒啃咬在藍兮小巧的耳垂上。
男子的喘息聲,伴着藍兮輕喝聲,“放開我,放開我……”,讓整個房間瀰漫著一股旖旎香麗。
一定不能讓他得手,就算是真的穿越成親也不能這麼被人不明不白地非禮了。
穿越遇到的第一個人竟是個臭流氓,也真是走了狗屎運了,別人穿越都是當皇后,當王妃,嫁總裁,嫁帥哥,有人疼,有人愛,憑什麼她穿越就要被非禮,藍兮一邊誓死抵抗着,一邊開始惱火起來,這個男人就像狗皮膏藥一樣撕扯不開。
正在藍兮氣喘吁吁地作着無用的掙扎時,喜房虛掩的門“吱呀”一聲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