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0 章

第 120 章

被裴長卿的一句話就憋了回去,吳樂天的腳步抬起來猶豫了半天才落回原地,哼了一聲:“看在你今天成親的份上就不折騰你了,不過今天得說好了啊咱們不醉不歸。”

“吳樂天你這話說的就不對了。”不等裴長卿說話自己先開口了,李承澤抱着雙臂從後面晃出來邊搖頭便說道“你怎麼能讓我們的新郎官在新婚之夜喝醉了呢?來來來,今天這杯酒我跟你喝。”

看着眨眼間就鬧成一團的李承澤和吳樂天以及被迫參與進來的謝必安,裴長卿自己扭頭半是好笑半是無奈地笑了一聲,隨後推着陳萍萍來到最裏面的桌子旁坐下:“想吃什麼就吃,我特意囑咐他們要坐點清淡的。”

目光略掃過桌子上的吃食就知道這桌是裴長卿特意吩咐過的,陳萍萍用手心蹭了蹭無名指上的戒指,隨後又看了一眼周圍又笑又鬧的人群,小聲問道:“卿卿不用去敬酒嗎?”

“說白了到這兒吃飯就是為了能夠讓她們鬧騰鬧騰。”摸摸鼻子給陳萍萍盛了碗湯,裴長卿湊到他耳邊解釋道“畢竟這麼長時間以來大家其實都沒什麼可以放鬆的機會,我成親正好就是一個絕佳的放鬆的理由,為了今天這個晚宴抱月樓甚至都沒開門營業。”

聯想到平日裏抱月樓充斥着的都是歌舞聲以及女子的嬌聲細語,陳萍萍再看看現如今坐姿豪拿着煙斗放恨不得人手一壇酒的那些姑娘們,理解地點了點頭。

確實,現在這樣的場景要是讓外人看見了,估計抱月樓以後就可以直接關門大吉了。

肩膀突然一沉,李承澤的笑臉隨即出現在裴長卿的視野中:“忙着呢?”“說,怎麼了?”先是看了看李承澤紅潤的臉龐,裴長卿在確定對方沒有喝醉之後好脾氣地問道。

聽到這個回答笑眯眯地晃了晃自己杯中的酒液隨後一飲而盡,李承澤隨手把酒杯往旁邊一放,理所當然地說道:“過來給你唱個歌。”

“敬日月星辰,共鑒此生。允長相廝守,不離不棄。願平安順遂,共度此生。誓大地之上,你我同心。”

用一種只有裴長卿和陳萍萍還有自己三個人能聽到的聲音不緊不慢地哼出一段曲調,李承澤在最後一個尾音結束后滿意地站起身拍拍裴長卿的肩膀就要離開,卻被裴長卿一把抓住:“等等。”

結結實實的把李承澤抱了個滿懷,裴長卿隨後放開他笑着說了聲:“謝謝。”

裝作沒有看到裴長卿眼中的濕潤,李承澤隨後抄起自己的酒杯晃晃悠悠地準備往外走,還擺手說道:“走啦,你們小夫妻兩個人自己膩歪吧。”

看着李承澤迅速融入人群並且試圖在謝必安看不到的地方偷偷喝酒,裴長卿突然感覺自己的衣袖被人拉了兩下:“卿卿?”

“我在。”習慣性地半跪下來仰着頭看着陳萍萍,裴長卿眉眼溫柔地問道“怎麼了?”“剛剛二殿下……”微微低頭看着裴長卿臉上的笑容和掩飾的極好的微紅的眼眶,陳萍萍有些擔憂。

搖搖頭表示自己沒事,裴長卿隨後伸手摸了摸陳萍萍面前的碗地溫度,輕聲解釋道:“那是我們兩個人之間的一個約定,我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記得。”

知道裴長卿已經不想再說下去了,陳萍萍順從的端起自己面前的碗吹了吹,隨後舀起一勺湯用嘴唇試了試溫度後送到裴長卿的嘴邊:“張嘴。”

鎮定地把陳萍萍送到自己嘴邊的湯咽下去,裴長卿剛想說什麼,就感覺自己身邊刮過一陣風。

下意識地伸手一攔一抱,裴長卿回過神來的時候發現有某個小姑娘正眨着眼睛坐在自己懷裏:“安安?”

“嘿嘿,娘親么么么!”吧唧一口直接親在裴長卿的臉上,裴安笑的極為開心“娘親終於和阿爹成親啦!”

失笑着捏了捏裴安沾了好像是麵粉一樣的東西的鼻子,裴長卿隨後用手指把她臉上的麵粉都擦下去,問道:“你怎麼看着比我還要高興?”

臉上露出一個傻樂的表情,裴安轉頭看了看今□□着極為華美的陳萍萍,又看了看裴長卿的衣服,乾脆把臉埋在裴長卿的懷裏蹭了蹭,然後睜大了眼睛說道:“我當然高興呀!我都聽承澤舅舅說啦~娘親很早之前就想娶阿爹啦~只是阿爹讓娘親生氣了,所以娘親才不理阿爹。”

聽着小姑娘說的話還認真想了想,裴長卿摸摸下巴和陳萍萍對視了一眼,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你這麼一說,倒是也沒錯。”

說著,她轉頭看向陳萍萍略顯得意地一抬下巴:“聽見咱家閨女說什麼了沒?”“我以後都聽卿卿的。”略顯無奈地看着裴長卿和裴安,陳萍萍想了想后從懷裏摸出一顆裴安能吃的糖果放進小姑娘的手裏,哄道“能不能讓阿爹和你娘親待一會兒?”

看着裴安喜滋滋地一溜煙就鑽進了人群中,並且還左一個“漂亮姐姐”右一個“漂亮阿姨”哄得所有人都喜笑顏開,裴長卿頗為沉痛的默默地嘆了口氣:“所以說,原本一個靦腆的小姑娘什麼時候這麼會說話了?而且現在比我還會哄人。”

“這樣也很好不是嗎?”笑着握住裴長卿搭在輪椅扶手上的手,陳萍萍笑了笑說道“這樣至少咱們不用擔心她會不會因為容貌與他人不同這件事而自卑。”

一說到這件事話題變得有些沉重,裴長卿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這件衣服,突然身子一歪整個人倒在陳萍萍的肩膀上,輕聲說道:“死活草的事情我已經研究的差不多了,安安身上的屍毒現在就只是時間的問題了。”

停頓了一下,裴長卿握緊了陳萍萍的手接著說道:“明天我需要去跟范閑碰個頭,我之前托他找一找死活草的消息,他前幾天跟我說有消息了。”

“好。”一下一下地拍着裴長卿的手,陳萍萍想了想后藉著這個姿勢把湯碗拿過來一勺一勺的喂裴長卿吃飯“先吃飯好不好?”

“我自己吃,你也多少吃點。”看着被送到自己面前的湯勺沒有猶豫直接直起身撈過自己的碗筷,裴長卿低着頭有些含糊不清地說道“今天晚上可沒有宵夜吃。”

看着正埋頭吃飯恨不得連頭都不抬的裴長卿,陳萍萍剛一轉頭,就迎上了正拎着酒壺晃悠過來的吳樂天。

直接把自己手中的酒壺往陳萍萍面前一放,吳樂天笑嘻嘻地沖裴長卿打了個招呼,隨後沖陳萍萍往人群中一歪頭:“陳院長,喝酒不?”

“我們家心肝兒不能喝酒,以茶代酒行不?”得到吳樂天的暗示暫時放下碗筷,裴長卿笑眯眯地把自己半邊身子都壓在陳萍萍的肩膀上,看着吳樂天問道。

“當然可以。”笑着把手中的酒壺裏的酒都倒出來換成茶水,吳樂天沖兩人晃了晃自己手中的酒壺說道“我們這不是也正好和陳院長討個近乎增進增進感情嗎。”

沖吳樂天微微點了點頭示意他稍等,陳萍萍轉回身用手帕輕柔的把裴長卿嘴角的油漬擦去,溫溫和和地開口:“那我先去他們那邊,你慢慢吃。”

“去吧去吧。”重新端起碗筷來繼續吃飯,裴長卿語氣極為歡快“我這兒自己一個人吃也行。”

看着吳樂天把陳萍萍帶進人群中以茶代酒這樣敬酒,裴長卿緩緩放下自己手中根本沒吃一口的飯菜,呼出了一口顫抖的空氣。

隨意的用袖口擦了擦嘴角后把自己手中的碗和不知何時摸過來的李承澤手中的碗對調,裴長卿看了看熱鬧的人群,沖門口的方向偏了偏頭:“去那邊談。”

“所以到底是怎麼回事?”目光緊緊地盯着即使有妝容的掩蓋也無法無視的病容,李承澤藉著大廳內的歡聲笑語,壓低了嗓音問道。

臉上終於流露出了凄然的笑容,裴長卿低頭扯了扯自己身上的這身喜服,搖了搖頭:“我其實到現在都在想,我辦這場婚禮,到底有沒有必要。”

雖然一直被吳樂天,蘇拂衣等人拉着和聊天,陳萍萍的注意力卻一直都在裴長卿的身上,在看到她和李承澤一前一後離開了大廳的時候,他突然心底一沉,隨後轉頭示意陳伯跟上去聽聽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所以說你和謝必安打算什麼時候也來這麼一出?”抱着雙臂靠在牆上,裴長卿的臉上努力扯出一個笑容,搶在李承澤說話之前率先開口。

“……你的都還沒辦完為什麼現在又開始操心我?”面色一凝隨後哼了一聲反駁道,李承澤眼中充盈着濃濃的擔憂,無聲地沖門口的方向歪了歪頭。

扭頭狀似不經意地咳嗽了兩聲,裴長卿低笑着擺擺手:“這話不能這麼說,你看我這不是也快完事了嗎。要我說,這人嘛,這一輩子總得要有那麼點儀式感,不然的話多沒意思啊是不是?”

“我的建議就是你快閉嘴吧。”知道外面有人偷聽也不好明面上多說什麼,李承澤看着連咳嗽都咳嗽的細聲細氣的裴長卿嘆了口氣,雙手一舉表示投降“我和謝必安就算了,我倆都這麼多年過來了,沒必要折騰這些。”

把裴長卿和李承澤兩人的對話聽了個大概,陳伯又看了看都帶着笑意的兩人,沉默而疑惑地回到陳萍萍身邊低聲彙報着剛才兩人的對話。

總覺得似乎哪裏不太對勁,陳萍萍在聽完後轉頭盯着陳伯看了很久,隨即果斷轉頭對着慶帝叫了聲:“父親。”

“喲,女婿有事啊?”聽到這聲父親立刻走到陳萍萍身邊,慶帝彎下腰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樣子問道“說說,我能幫你什麼?”

臉上露出了一個溫溫和和的笑容,陳萍萍低聲詢問:“剛剛卿卿和二殿下出去了,他們……”

“就是在躥騰老二什麼時候給他和謝必安辦個像你們這樣的婚禮。”還沒回答就遭到了來自蘇拂衣從腰間的重重一擰,慶帝立刻老老實實的把兩人剛才對話中的後半段重點提煉出來複述了一遍,隨即又拍拍陳萍萍的肩膀以示安慰“兄妹倆嘛,有些悄悄話也正常。”

最終還是把自己的注意力收回來放在和其他人的交談上,陳萍萍的心底卻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裴長卿不對勁。

把這件事放在心底不露聲色,陳萍萍照舊和其他人以茶代酒地說著話,同時也看到一幫漂亮姑娘喝起酒來竟然比在場的男人們都兇猛,還順帶着嘲諷了一波沒她們能喝。

看着沒過一會兒李承澤和裴長卿再次一前一後地回來,陳萍萍用自己的餘光仔細地觀察了一番兩人的臉色,並沒有發現什麼端倪。

“成啦,別喝了。”

手中的酒杯突然被一隻手憑空奪走,陳萍萍抬頭看去的時候就看到了眉眼彎彎的裴長卿:“你回來了。”

笑着把吳樂天遞上來的酒杯一飲而盡,裴長卿一邊向所有人展示着空空如也的酒杯,一邊笑着後退一步說道:“我們倆就先走啦,心肝兒他睡覺不能太晚了,你們繼續?”

看着裴長卿和陳萍萍一副濃情蜜意的樣子,蘇拂衣一臉酸溜溜地擺了擺手:“去吧去吧,我們就不打攪你們了,嘖嘖嘖。”

對於蘇拂衣的調侃只是嘿嘿一笑,裴長卿在沖所有人都微微點頭致意之後腳步輕快地推着陳萍萍的輪椅帶着已經困得都打瞌睡的裴安回了房間。

第二天。

“卿卿,該起床了。”

迷迷瞪瞪地聽到有人在自己耳邊說話,裴長卿下意識地皺着眉頭翻了個身,順便把自己身上的被子拉高試圖阻擋聲音的傳入。

費力的從床上坐起來看着背對着自己的裴長卿無奈地笑了笑,陳萍萍隨後輕輕地推了兩下接着哄道:“卿卿該起床啦~今天不是還和別人約好了嗎?”

終於把自己的意識從睡夢中拔起來,裴長卿哼哼唧唧地轉回身做出一個伸手擁抱的動作把手搭在了陳萍萍的腿上,含含糊糊地說道:“不着急不着急,反正我跟他約的是中午,而且是直接去他府上。”

聽到這句話神情微微一凜,陳萍萍一邊小幅度地晃着裴長卿幫助她徹底清醒,一邊不贊同地搖了搖頭:“范閑本身現在就對你有敵意,這次再貿然去他府上,不妥。”

“不妥也沒別的辦法。”終於清醒過來,裴長卿一邊揉着眼睛一邊坐起身看了一眼仍舊睡的正香的裴安,壓低了自己的聲音“不約在他府里,我害怕又有事端。”

知道裴長卿的堅持,陳萍萍想了想后妥協地嘆了口氣:“那你把龍井帶上,這樣我也好放心。”

等着穿戴整齊后不緊不慢地吃了早飯,裴長卿在又考核了一遍裴安的功課後,終於出了門。

輕車熟路地繞過所有的暗探跟着送菜的車一起到了後門,裴長卿裝作是極為恭敬地樣子幫着把車上的菜運到廚房,這才緩緩直起身看向正幫着自己運菜的人笑了笑:“好久不見啊,范閑。”

同樣站起身看着裴長卿,范閑沉默地點點頭:“好久不見。”

環視了一圈周圍,裴長卿直接拍拍自己的衣服往地上一坐,隨後又拍了拍自己身邊的位置示意范閑也坐下來。

“你說的死活草我查到了。”看着裴長卿滿不在乎地坐在地上也不怕受風,范閑頗有些頭痛地揉了揉額角,隨後坐在了風口的位置“宮中的庫房裏有一棵。”

想了想后反應過來宮裏的這棵恐怕就是慶帝給自己帶的那棵,裴長卿不動聲色地眨了眨眼睛,沉聲問道:“這顆草,你能拿出來嗎?”

認真地想了想后猶豫地點點頭,范閑摸着下巴說道:“現如今庫房的鑰匙在那位王公公的手裏,要是想偷出來的話恐怕還有些難度。”

聽到這個有些陌生的名字皺了皺眉,裴長卿看了看散落在兩人身邊的蔬菜,隨口問道:“王公公?”

知道裴長卿對現在京城的事情不是太過於了解,范閑耐着性子解釋道:“對,是李承平新任命的一位大總管,聽說叫王琳。”

心底默默的給這位大總管的名字中間加了一個字,裴長卿面上裝作是有些猶豫地樣子抿了抿唇,內心卻在歡呼雀躍。

沉默地看着裴長卿掩藏在被染色的黑色頭髮下零星的幾根白髮,范閑深吸了一口氣后再緩緩吐出來,一隻手抬起來猶豫了很久之後又重新放下來,一句答應的話語哽在喉嚨里始終沒有說出口。

像是知道範閑的為難一樣,裴長卿平靜地笑了笑之後拍拍衣服站起身把剩下的蔬菜都擺放在架子上,隨即準備告辭:“好了,這件事情從你這裏就到此為止吧,剩下的事情我自己來解決,辛苦你了。”

“可是……”看着裴長卿抹了把額頭上的汗后就準備離開,范閑不知為何突然拉住了她的衣角,眼神發苦。

眼神中帶上了淡淡的笑意,裴長卿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現如今這身打扮,隨後後退一步和范閑拉開距離,聲音極為平靜:“現在以你的身份,再查下去沒有任何意義,所以不如你就此放手,若是之後出了什麼意外也不會查到你的頭上。”

看着裴長卿現如今極為陌生平和的那雙眼睛,范閑又低頭盯着自己抓着對方衣角的那隻手看了半晌,極為克制地鬆開了自己的手:“……好,我不會再查下去。”

把自己的手放回到自己的身側,范閑聽着外面傳來的腳步聲深吸了一口氣后緩緩開口:“你如果拿到了死活草,就離開吧,我們以後……就不要再見面了。”

最後這幾個字說的極為艱難,范閑在說完最後一個字的下一秒猛地扭開頭不敢去看裴長卿臉上的表情。

出乎意料的,裴長卿在聽到這句話后反而露出了一個輕鬆的笑容,隨後她上下打量了幾眼范閑,笑着說道:“這樣很好。”因為我想,我們恐怕再見一面之後,就不會再見了。

看着裴長卿轉身離去的背影,范閑張了張口像是想要說出什麼,但是最終還是沉默地停下想要追出去的腳步。

回到抱月樓直接去找了蘇拂衣,裴長卿開門見山地問道:“王凱林在宮裏?”

“……對,當時他一直留在宮裏。”聞言先是一愣后迅速反應過來,蘇拂衣問道“你找他?”

點點頭后坐下來,裴長卿接過蘇拂衣遞給自己的那杯熱茶捧在手裏,問道:“我應該怎麼聯繫他?”“他後天會回來述職。”看了一眼有些急切的裴長卿,蘇拂衣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要是着急的話,去皇宮的側門處把右面的燈籠點起來,他就知道了。”

沉思了幾秒後放下茶杯,裴長卿又問道:“那點了燈籠后,我在那兒等他?”“西街的那個小院。”盯着裴長卿的眼睛看了半晌,蘇拂衣隨後收回目光,提醒道“傍晚再去,他們那個時候換班。”

笑着點頭應下來,裴長卿還沒起身告辭就被蘇拂衣重新按了回去:“聊聊吧。”“聊,聊什麼?”茫然地看着臉色陰沉的蘇拂衣,裴長卿下意識地捏緊了自己手中的茶杯。

“聊一聊,昨天你和承澤兩個人聊的內容。”慶帝突然從帘子後走出來坐在裴長卿的另一邊,指節一下一下地敲擊着桌面“昨天的事我沒告訴陳萍萍,但是你現在得告訴我們兩個吧?”

看了看蘇拂衣又看了看慶帝,裴長卿低頭看着被自己捧在手裏已經有些變涼的茶杯,吞了吞口水沒有說話。

“昨天陳萍萍讓陳伯偷聽了你們兩個人之間的談話,不過你也算是反應很快沒有把想說的說出去。”微微低頭看着縮成一團想要逃避的裴長卿,慶帝難得硬着嗓音說道“昨天看在你成親的份上沒問你,今天正好你在,說說吧,怎麼回事。”

乾脆把已經涼了的茶杯放回到桌上,裴長卿攥着自己的衣袖抿着唇想了很久,最終還是結結巴巴地憋出一句:“也就,也就那麼回事……”

原本已經想好的借口在慶帝和蘇拂衣的雙重凝視下重新咽回到肚子裏,裴長卿老老實實地坐好抿着唇,猶豫了很久之後在吞吞吐吐地說道:“我確實……之前猶豫了很久到底要不要辦。”

在開口說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就放棄了掙扎,裴長卿盤腿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揉了揉額角,放下了自己臉上原本還帶着的淡淡的笑容,面容變得沉重而疲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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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慶余年]我自橫刀向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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