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4

2.14

“關於奧伯倫.詹金,你們知道什麼嗎?”邵楊岔開話題。

“我聽皮克曼先生說過幾句,他是女巫教團的一名巫師,曾給密大帶來很大麻煩,不過,皮克曼先生只提到了這些,沒有再說更多了。”查理說。

“這樣啊,誒,話說,地下酒吧的希爾斯先生是不是曾經說過他們要回來了之類的?”邵楊一拍腦門,,“沒錯,指的就是教團的人,希爾斯先生他們一定知道些什麼,我想我們應該…”

“去調查?”格蕾淡淡地說。

“…呃,不應該么?”邵楊一愣。

“邵楊,你剛醒來不到半天。”查理有些無奈地說。

“他將來一定是個工作狂。”格蕾吐槽道。

“可這很重要。”邵楊辯解道。

“我以為你有所長進了呢,邵楊。”格蕾嚴肅地說,“既然身處克系的世界,就不該把自己當成英雄,想着一個人就能解決所有問題。”

“是啊,邵楊。”查理也幫腔,“我想校方會有對策的,這可是密大。”

(但對手可能是奈亞!)

邵楊猶豫了一會,還是沒把有關奈亞的事情跟同伴們說出來,不過他還是小小地抱怨了一下,“我們身為密大的學生,多少也該做些什麼吧?”

“也許是。”格蕾說,“但你不僅是學生,你現在還是病人,需要休息。”

邵楊笑道,“我已經完全康復了,格蕾,你受的傷更嚴重吧?”

“不,身體上的創傷總有一天能夠痊癒,但精神上的就不一定了,請神術這樣的法術勢必會對施術者帶來反噬。邵楊,雖然你現在看上去很正常,但說不準精神里已經埋下了什麼隱患,這都需要非常細緻的檢查和修復。”

“嗯,邵楊,現在你就不要想這麼多了,好好休息吧。”查理也跟着說道。

“好吧,我知道了。”邵楊說道,雖然他還是有點心癢,但他也不想讓同伴們擔心,“我會乖乖住院的。”

“真的?”格蕾狐疑地問。

“真的,其實仔細想想,我們也幫不上什麼忙吧?畢竟我們才大一,對教團的調查什麼的,還是交給更專業的人士吧。”邵楊往床上一躺,有些鬱悶地說。

“你知道就好。”格蕾嘆了一口氣。

之後,三人又聊了一會兒天,邵楊還攛掇查理偷偷去買了一大堆油炸食品,在病房裏好好吃了一頓,(格蕾雖然沒有參與,但也沒有反對)。

和同伴們的交流,讓邵楊的心情放鬆了很多,(天塌了有個高的頂着,奈亞來了也有密大頂着,應該…沒什麼問題吧…),抱着這樣的期待,他好好睡了一晚。

————

“邵楊同學,看來你的精神狀態沒有問題,但這…很奇怪。”卡特教授皺眉道。

“呃,卡特教授,有什麼問題呀?”邵楊有些不安地問道,此刻他剛剛接受完一系列細緻到略顯繁瑣的心理檢測,來確保他的精神狀態。

“卡特,有什麼不對?”戴爾教授也在一邊疑惑地問。

“一般來說,使用請神術后精神上多少會留下印記,但他身上完全沒有…”卡特教授思索了一會,問道,“邵楊同學,你能把當時的情況再講一遍嗎?”

“好。”邵楊把事情的經過詳細複述了一遍,卡特教授還是愁眉不展,“從你的描述和現場的痕迹來看,應該是用了天聖幾何沒錯,但為什麼…”

“好了,卡特,也許這就是邵楊的天賦吧,看來他是名副其實的特殊入學。”戴爾教授拍了拍邵楊的肩膀,他的語氣里有些驕傲和高興的感覺。

“威廉…”卡特嘆了口氣,轉向邵楊,嚴肅地說,“邵楊同學,你應該記得我們的囑咐,有認真聽法術原理課吧?”

“呃…有的…我想是有的…”邵楊有些結巴地說。

“那麼你應該記得什麼是請神術?”

“是…是一種及其危險的法術…”

“而且,還是寫在不知名筆記的請神術…”

“抱歉,教授…我當時沒多想…”

“卡特,足夠了,這不是邵楊的問題,應該,說是我們的問題。”戴爾緩緩說道,“對不起,邵楊,身為你的指導老師,我失職了,我不該同意丹的計劃,讓你去當誘餌的。”

“呃,這個倒是沒關係啦,教授。”邵楊不好意思地說。

“不,我們原先以為萬無一失,但沒想到結果卻…還好你能成功使用天聖幾何,引來猶格的力量,不然那時,你必死無疑。”戴爾嚴肅地說。

“可是教授,如果筆記上是原先的遼丹之守,問題也不大吧?”

“遼丹之守只能讓你對獵犬隱形,但獵犬還是可以與你發生物理上的交互,如果它在沒找到目標的情況下發起攻擊,你很有可能會被波及,而維瑞之印的效力有限,更不能攔住發狂的獵犬,可以說在當時的情形下,天聖幾何是最佳的選擇。”戴爾說。

“…”邵楊猶豫了一會,問出了一直埋在心裏的問題,“教授,您認為這次中期考核發生的事件,會與奈亞拉托提普有關么?”

戴爾和卡特對視了一眼,表情十分複雜,過了片刻,戴爾教授開口道,“邵楊,說下你的推測。”

“我的推測嗎?…嗯…那個襲擊者,叫奧伯倫.詹金的,不是來自一個信奉奈亞的教團嗎?而且還在這次事件中動用了大型的請神術,引來了奈亞的力量,所以我想,他會不會是受了奈亞的指示,來殺我?因為他的攻擊,主要是衝著我來的吧?一開始他試圖束縛格蕾,可能是像控制格蕾做些什麼,但因為格蕾其實是伊斯人,所以他失敗了。之後,他又束縛了丹,讓他顯現出獵犬的本體來追殺我?

但我有點不明白,筆記上的法術…會不會也是奈亞改變的,祂將遼丹之守替換成了天聖幾何,是希望我有機會能夠活下來嗎?可是…可是這不是自相矛盾么?祂到底是希望我活着還是死掉?呃,說真的,這樣子真的很好玩么?”

邵楊說著,不免有些惱火起來。

“我想,你的猜測已經很接近真相了。”戴爾教授思索道,“奈亞本就是矛盾的代表,可能看着小螞蟻絕地求生正合祂的口味,不過,也不能完全肯定,把什麼事情的發生都推給奈亞。”

“可是不是祂會是誰呢?而且螞蟻有什麼好玩的?我從小到大都沒玩過螞蟻。”邵楊吐槽道。

“這只是個比喻,邵楊同學。”卡特教授說道,“我們無法揣測神祗的心理,甚至以現有的事例去推斷也是不行的,因為祂們的行事準則超乎我們的思維框架。”

“奈亞最近的一次大動作,你應該已經學過了,祂化身為安布羅斯.德克斯特,啟發了人類研製出□□,邵楊,你覺得這對人類而言,是福是禍?”戴爾教授問道。

“我不知道…我個人覺得利大於弊,但是既然是奈亞做的,祂應該沒那麼好心…?”邵楊猶豫地說。

“我和你抱有類似的看法,至少目前看來,核能的開發對人類還是有所裨益的。”戴爾嘆了口氣,“所以,奈亞的意圖其實很難理解,如果說祂是希望見到人類絕望,那麼到了現在,□□並沒有做到,不是么。回到你的問題,邵楊,奈亞在信中的說法是希望你能成為一名出色的調查員,所以我認為,這次事件也許是祂的一次考驗,祂希望能看到你在事件中展現出色的品質和能力,這樣才不會讓祂感到無趣,你無疑是做到了,邵楊。”

“…”

邵楊有些不知道說些什麼好,他忽然有了種自己被人當做笑話或是樂子的感覺,就比如說把貓扔進海里,如果它能游上來就鼓個掌叫個好,如果它被淹死了也沒什麼可惜的。

(我不就相當於被扔進了克系的世界嗎…而且,還沒法反抗…)

這樣的想法讓邵楊一時有了些無力感,他搖搖頭,把這消極的想法趕走,接着問道:“教授,請問歷史上被奈亞盯上的人…有善終的嗎?”

戴爾教授瞥了一眼卡特教授,猶豫道:“最近一個有記載的從奈亞手下逃脫的人,他…”

“倫道夫.卡特,我的叔祖父。”卡特教授平靜地說,“不過,沒有人知道他真正的結局,他大概已經脫離了人類吧,我並不認為這是善終。”

看到卡特教授的表情,邵楊知道不該繼續問下去了,他暫且記住倫道夫.卡特這個名字,又問:“教授,我還想問件事,關於奧伯倫.詹金,他回來了是嗎?”

“奧伯倫.詹金…”戴爾教授有些苦澀地說,“那是密大犯下的錯誤,在大約二十年前,密大還沒有正式成立克系的時候,他一個人找到了密大,希望密大能夠提供幫助。他說了自己的遭遇,很了不起…真的,那時候他才十幾歲,在經歷了克系的事件后還能夠保持那樣理智,清晰的思路,也許正因如此,才只有他一個人活下來了吧。

詹金希望來到密大學習,他想通過學習,來使人們免受那些不可名狀之物的侵擾。

密大拒絕了他,我們那時認為,讓一個經歷過事件的普通人繼續學習克系知識,只會加快他的瘋狂,是對他的摧殘,同時,因為敦威治事件的前例,當時密大對於外來者十分警惕,這也是拒絕的原因之一。

詹金當時什麼都沒說,非常乾脆地離開了。

我們以為他放棄了,然而,過來一兩個月,女巫教團對密大的學生髮起了襲擊,在襲擊者中,我們發現了詹金,他穿上了斗篷,戴上了面具,成為了教團的一員。

我們並不知道這一切是怎麼發生的,究竟是教團找到了他,還是他一開始就把教團當做了第二目標?又或者,有什麼力量在其中搭線?我們只知道,詹金是個法術上的天才,尤其擅長隱匿和束縛術,加入教團后,他的地位扶搖直上,在他的影響下,教團也發生了變化。

原本的教團是處於暗處的,隱秘活動的宗教團體,他們定期進行秘密的集會,內容大概是祈禱奈亞降臨之類的,其實很多時候,他們並沒有多少施法能力,所以造不成什麼實質上的傷害。

但是詹金加入后,變得不一樣了。

由於他的法術天賦,教團里流傳下來的古老秘籍一下子不再是只供教徒們誦讀的典籍,而成了貨真價實的能夠帶來災厄的武器。也許是法術侵蝕了他的心智,在他的帶領下,教團的行事…越來越瘋狂。

我的說法並不准確,大部分,或者說所有的教徒,他們的理智本就是缺失的,但那往往是一種自取滅亡的瘋狂,可詹金不同,他是有計劃的,冷靜地做着那些瘋狂的事情。

教團的活動越來越頻繁,甚至有轉向地上的趨勢,他們開始擴展成員,你也許不會相信,我們當時並沒有發現多少法術的痕迹,只是憑藉話術,詹金就誘惑了不少阿卡姆鎮民加入教團。

這其中,甚至還有密大的學生。

教團對於密大的襲擊一直在零散持續着,有一次,幾個密大的學生被抓走了,我們把他們救回來后,他們…變了…

一開始他們隱藏得很好,我們什麼都沒察覺到。直到他們試圖與教團裏應外合,從學校的展覽館偷走某樣東西,我們才發現,他們已經被洗腦成了教徒。

我們試圖讓那些學生恢復理性,但他們直接自盡,密大的高層因此震怒。

後來,發生了很多事,我們徹底清查了一遍密大的所有成員,這是個大工程,很不幸的…在密大內部,我們查出了一些教團的人,甚至有幾個高層人物…

這讓密大受到了很大的打擊,那些人,還沒等史都華動手,便和之前的學生一樣,集體自盡…我實在不願意回憶那時的場景。

在這之後,密大成立了克系,開始與教團抗衡,在密大的努力下,教團發展的趨勢得到了遏制。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了七年前,密大認為時機已到,聯合阿卡姆當局和幾個大勢力,對教團進行了全方位的清剿,那次清剿之後,我們一度相信,阿卡姆的女巫教團已經被逐出,即便有漏網之魚,也成不了氣候,可是…”

“可是沒想到,詹金回來了。”卡特教授的神情十分嚴峻,“他是最不該出現的人。”

“為什麼這麼說,教授?”邵楊問。

“因為,七年前的剿滅行動中,奧伯倫.詹金已經死去。”戴爾教授說道。

“什麼?但是那個襲擊者?難道他…他不是詹金?”邵楊驚訝地說。

“不知道,聽他們的描述,至少是個和詹金有相同外貌的人,從他使用的法術看來也是…”戴爾沉思道。

“奈亞把他復活了?他…他不是還用了奈亞的力量么?”邵楊有些緊張地說。

“…邵楊,我們現在掌握的線索太少了。”戴爾嘆息道,“詹金是怎麼死而復生的?他回到阿卡姆的目的又是什麼?這些我們都無從得知。”

“不過,你也無需太過擔心,邵楊同學。”卡特教授溫柔地說道,“我看你很緊張,請放心,至少有一段時間,他是做不出什麼了,那種大型的請神術,與天聖幾何不同,對身體和精神的傷害都極大,哪怕他是伊波恩再世,也需要靜養好幾個月才能恢復行動能力。”

“而在這個期間,我們會行動起來,再次聯合阿卡姆的各大勢力,既然我們能殺他一次,自然也能殺他第二次。包括你之前在飛機上遇到的事情,我們也已經開始調查,所以不必擔憂,邵楊,我們不會讓教團捲土重來的。”戴爾篤定地說。

“戴爾教授,卡特教授,請問有什麼我可以幫上忙的地方嗎?”邵楊問。

“也許等你三年級的時候,可以參與這樣危險的任務,現在你要做的就是好好學習。”戴爾拍了拍邵楊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

“我會的…我只是有點擔心,教授…呃…”邵楊有些不安地瞥了一眼戴爾教授,擔心自己的想法會讓人發笑,“您說,詹金會不會是沖我來的啊?我是說,他會不會知道了奈亞和我有過接觸,然後…”

戴爾並沒有笑,而是嚴肅地說,“並非沒有這種可能,但我想,他應該知道的並不詳細,也許只是感應到了你身上有奈亞的力量,所以想要攻擊你而已。如果他知道了奈亞給你的推薦信,應該會想辦法拉你進教團才對。畢竟對於信奉奈亞的女巫教團來說,像你這樣與奈亞有過直接接觸的人,可以稱作神眷者了。”

(我怎麼覺得自己的處境更糟糕了啊…)

“我個人認為,詹金的目的和以前一樣,想要奪取密大的某件東西。所以你不需要過度焦慮,邵楊同學。”卡特教授說道,“不過,你需要更加努力,教團之後很有可能繼續盯上你,所以,所有克系的課程,你都要認真學習。”

“嗯,我會的。”

“尤其是法術原理,不光要聽,還要會遵守,還好這次是有效的…”

“呃,這個…”

“超維幾何也要認真聽,邵楊,我聽吉爾曼教授說,你們班上只有匹斯里一個人能跟上進度…”

“戴爾教授,那是因為…”

“皮洛森教授們的課也要認真聽,邵楊同學,你後來的幾篇論文小皮洛森教授似乎不是特別滿意,你可能需要重寫…”

“卡特教授,您是怎麼知道…”

“邵楊,千萬不能鬆懈,克系課程都會是你保命的資本…”

“……”

邵楊默默地聽着兩位教授你一句我一句地說著話,他知道這是教授門對自己的關心,所以沒什麼不滿,只是耐心地聽着,好在他也沒聽多久,輕柔的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教導。

“卡特教授,我可以進來嗎?”

說話的聲音是同樣很輕的男聲,如果沒記錯,這個聲音是——

“你來了,約書亞,進來吧。”

推開門進來的是個白髮紅瞳的少年——約書亞.沃特雷。

————

“他的身上沒有超越者力量的殘留,而且,之前能感應到的奈亞的力量,如今也已消散。”約書亞只是站在那裏直直地看了邵楊一會兒,便得出了結論。

“…”邵楊看向戴爾教授,後者清了清嗓子,說:“既然沃特雷這麼說,那麼應該就沒問題了,沃特雷,關於你的事情,我不知道你願不願意告訴邵楊?”

“嗯,沒什麼好隱瞞的,邵楊,我可以說是猶格.索托斯的信徒,從某種程度上,是被祂眷顧的人。”約書亞淡然地說。

“啊…這樣嗎…這真是…”邵楊有點尷尬,不久前還在說邪神的信徒有多瘋狂,這會兒就來了一個,雖然之前也聽約書亞說過,但經歷了事件之後,果然,信徒什麼的,思維和正常人還是不一樣吧…

“對我保持懷疑是明智的做法,邵楊。”約書亞說,“不過請相信,我沒有喪失理智。”

“邵楊,雖然這麼說很奇怪,但是猶格.索托斯可以說是一位…比較仁慈的神祗。”戴爾教授說道。

“除了舊神之外,猶格是難得的有可能幫助人類的神祗,取悅祂之後,祂會回饋給人類知識,雖然祂往往不是有意的,但這些知識往往會帶來災難性的後果。不過猶格至少不會把你當零食,當玩具,或者把你吃了又吐,變成黏糊糊的東西。”卡特教授說道。

(喂,聽起來都很可怕啊!)邵楊腹誹道。

“超越者的知識對人類而言過於宏大,祂雖對人類並沒有善意,不過,也沒有什麼惡意,能成功引來超越者的力量,邵楊,看來你與祂也有很好的相性。”約書亞說。

“呃…是嘛。”邵楊訕訕地說。

“不過,你身上沒有超越者力量的殘留,這很奇怪。”約書亞也和卡特教授是一樣的反應。

“可能,是猶格比較友善?或者我比較走運?”邵楊試探着問。

約書亞不置可否,“超越者沒有什麼友善可言,雖然祂可以說是位仁慈的神祗,但被冒犯時,祂也不會毫無反應。”

(欸,怎麼突然說到這個了?)

“我想應該沒有人會主動去冒犯猶格,特別是我們克系的學生,雖然最好的態度是平心相對,但我們多少會對神祗保持基本的敬畏。”卡特教授說道。

“是的,大皮洛森以前經常調侃猶格,但自從他被電成了捲髮之後也收斂多了,不過他有口誤的習慣,祝他好運吧。”戴爾教授說道,接着又有些緊張地問邵楊,“邵楊,你應該沒有,不敬吧…”

“…呃,沒有,我當時,腦子都糊塗了,也沒什麼敬不敬的吧…”邵楊硬着頭皮說道,心想(只是在見了外表之後,在心裏有感而發應該沒什麼吧…我是說,一般人看到都會覺得很像啊…嗯…而且祂的信徒就在我還能說什麼…)

“我也覺得他沒有,不過,究竟為什麼會沒有留下力量呢?”約書亞一臉困惑。

“這也許可以作為一個日後的課題。”卡特教授思索道。

“請不要把我的學生當成小白鼠。”戴爾教授正色道,不過他的臉上帶着笑意,“我想,今天到這裏就可以了,邵楊,你應該已經累了吧。”

“欸?教授,其實我沒…好吧,卡特教授,我有些想回去休息了,不知道可不可以…”邵楊弱弱地說。

“約書亞,能請你把邵楊送回病房嗎?我和戴爾教授還有些話要談。”卡特教授說道,“邵楊同學,檢查還沒有結束,明天我們繼續。”

(呃,還來嗎?算了,心理檢查也不疼不累的,而且,我總覺得自己的心理狀態很需要檢查,欸…我是怎麼想來着?好像…有點忘了…)

邵楊下意識地摸了摸心口,不過,他還是什麼都沒想起來,於是他也沒再多想,向兩位老師道謝后,和約書亞一同走了出去。

————

一路上,邵楊不安地瞥了好幾眼約書亞。

(唉,我在害怕些什麼啊,明明連神話生物都不怎麼在意了,為什麼還要在意別人的信徒身份?)

想通之後,他開口向約書亞搭話,“欸…我還沒向你道謝呢,謝謝,約書亞。”

約書亞困惑地眨了眨眼。

“你提醒過我,離開密大會有危險,現在想來,應該是離開密大的時候,我身上殘留的力量被那個叫詹金的人發現了,所以才有了之後一系列變故。”邵楊感慨道。

“不用謝,邵楊,因為我的提示沒起作用,你還是出去了。”約書亞輕聲說。

“…”

邵楊無言以對,心說老約你肯定和格蕾很有共同語言。

(不過…說的也是…如果一開始,我就沒有那樣輕率的想法呢?一開始,我是覺得奈亞要搞事也沒什麼,才大搖大擺地出密大了吧?其實在知道自己身上有力量殘留的時候,就應該想辦法消去不是么?這是因為我的失誤…不對,現在不是後悔的時候,詹金在這之前就回到了阿卡姆,難道說他是把我當做了突破口…)

邵楊心裏想來想去,也沒個結果,看着一旁的約書亞,他忍不住發問:“約書亞,你是怎麼感應到力量殘留什麼的?”

“這是超越者的恩賜,我可以感知到一些…神祗的力量,有時候還能得到一些信息,但這些信息並不明確,所以抱歉,邵楊,要是那時候,我說得更清楚一點就好了。”約書亞說。

“呃,不不,是我得意忘形,不聽勸告。”邵楊連忙說道。

約書亞聽了之後,默默點了點頭。

(喂不要這麼老實地點頭啊!)

“對了,約書亞,安妮沒和你一起來嗎?”走了一會兒,邵楊又問,平時他們兩人都是形影不離的。

“沒有。”約書亞說,“卡特教授說最好保密,所以我就一個人來了,如果安妮知道了,又會罵我。”

說著約書亞嘆了口氣。

(這大概就是甜蜜的負擔吧…)

邵楊在心裏吐槽道,這時,他突然覺得有哪裏不對,他停住腳步,看向四周。

潔白的牆壁,乾淨的地面,這裏應該還是聖瑪麗醫院沒錯,但是這裏——

(這是哪兒啊?)

邵楊扭頭問道:“約書亞,我們這是走到哪裏來了?”

約書亞搖搖頭,坦然地說:“我不知道,我不認路,我以為你知道路,所以一直跟着你走。”

(…哈?老約我一直跟着你走的…啊,我的我的,我怎麼忘了這傢伙有路痴屬性!)

邵楊抓抓頭髮,尷尬地說:“呃,抱歉,我沒注意,我們好像迷路了…不過你放心,在醫院裏找到路應該不難。”

約書亞點了點頭,一副很信任他的樣子。

(不過,這裏到底是哪裏啊…)

邵楊只能確定這裏還是醫院,但附近沒有窗戶,走了一段路也沒有門室或者房間,他都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遇見鬼打牆了,約書亞倒是很淡定,一直默默地跟着邵楊走來走去。

走了大概五六分鐘,邵楊有些氣餒,他剛打算拿出手機聯繫別人,突然眼角瞥見一個人影。

(呼…太好了,總算碰見活人了!)

他和約書亞走向那人,只見那是個二十多歲的年輕男子,他穿着病號服,赤着腳,頭髮剃的很短,臉上有一道駭人的傷疤,破壞了他原本可以稱得上是俊朗的面容,他正倚靠在牆壁上,閉目養神。

邵楊走了過去,小心地問:“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那人聞聲睜開了眼,令邵楊吃驚的是,他的眼神空洞而渙散,他看了看約書亞,接着把目光鎖定了邵楊,雖然他的目光沒有焦點,但邵楊有種感覺——

(他正盯着我看!)

“呃,先生…”雖然心有疑慮,但邵楊還是上前問道,“請問你知不知道該怎麼…!”

還沒反應過來,邵楊便被一股猛勁掀翻在地,對方有意控制了力道,讓他的頭不至於磕在地上。

(日!怎麼又這麼容易被放倒。)

因為突然的襲擊,邵楊條件反射地閉上了眼,等他睜開眼時,他看到了一雙眼睛。

不同於之前的空洞無神,那人的眼神此時清明無比,透出銳利的鋒芒,這樣的反差讓邵楊吃驚地忘了叫喊。

也就過了幾秒鐘,那人被趕來的護士和約書亞從邵楊身上拉開,邵楊拍了拍衣服,神色複雜地站了起來。

那人很快被人帶走了,一旁的護士不停地向他們道歉,“啊,不好意思,這時候是他的放風時間,特護病房這裏平時沒有什麼人會來的,實在不好意思…”

“沒關係,我沒事,而且是我闖進來不好。”邵楊整理好心情,狀作不經意地問道,“請問剛才那人是怎麼了?癇病發作?”

“不是的。”護士嘆了口氣,“他叫簡森.德雷克,一個可憐人,具體我也不清楚,好像七年前他遭到了意外,然後就變成了這樣,他其實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的,真的,很不好意思…”

(簡森.德雷克,這不是我之前那個特殊入學的學生么,這麼一想,倒也不奇怪…)

問過護士之後,邵楊帶着約書亞很快找到了路,這一路上他沒再怎麼說話,而是在想着剛才的遭遇。

(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雖然不知道對方是怎麼做到的,但在那時,從簡森的眼中,傳來了信息!

邵楊不知道該怎麼形容那種感覺,他似乎接收到了一副畫面,而這畫面在他腦中自動轉成了聲音:

(不要驚慌,也不要告訴別人,學弟,長話短說吧,這七年來,教團從來沒有離開過阿卡姆,他們之中有某個,甚至是某些成員一直在密大里潛伏,現在詹金回來了,他們開始蠢蠢欲動。密大里不是所有人都值得信任,七年前我已經吃過一次虧,他們的下一個目標,很有可能——

就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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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阿卡姆讀大學[克蘇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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