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承諾
“陶老哥,陶大嫂,我李家對不住你們,我在這裏給你賠罪了。”李伯紅着眼睛向陶老頭一家人作揖道。
陶老頭連忙扶住李伯道:“李兄弟哪裏話,這事怎麼是你的錯,都是我家蓮兒命不好,如今最重要的是先保住三兒的性命要緊。”
“我可憐的孩子,都怨那些天殺的畜生。”陶夫人嚎啕大哭。
陶夫人身邊一個二十多歲的男子,身高一米八左右,身材壯碩一看就是出苦力的,這男子叫陶大勇是陶蓮兒的長兄。
“爹娘,別哭了,兒子決定了,明天我就去投軍,等來日建功立業當上大將軍,一定給小妹報仇。”陶大勇黑着臉吼道。
“說什麼傻話,咱們陶家如今就剩下你一根獨苗,你要是再有什麼三長兩短,讓你母親如何活下去?”陶老頭聞言訓斥道。
陶大勇憤怒的道:“不為小妹報仇,我妄為男兒之身,爹,你要是不同意,兒子立刻死在你面前。”
陶夫人一拉陶老頭,哭着對陶大勇說道:“勇兒說得對,男兒在世怎能苟活,娘支持你去投軍,你若能報仇那自是最好,如果不幸你戰死沙場,這仇你爹去報,如果你爹死了,娘來報,就算是咱們陶家人死絕,也一定要為蓮兒討個說法。”
“當著李兄弟說這些幹什麼。”陶老頭嘟囔道。
“陶老哥,咱們既是兄弟,有什麼不能說,報仇當然也要算上我李伯一份,聽人言,有個古人李策是殺豬的小販,朋友被敵人冤枉致死,他自毀容貌跑去敵人府上做下人,最終尋得機會將那敵人刺死,難道我們連殺豬的都比不上?”李伯老實憨厚的臉上也是無比憤怒。
這邊兩家子商量着報仇,另一邊楊尋賈錯還有立碑回來的童允客等人也湊到了一起。
“你說侯爺怎麼想的,難道這事就這麼算了?”楊尋掰着手裏的樹枝怒道。
“本以為小爺我在寒城已經是無惡不作,但我何嘗奪人性命,僅多就是戲耍一番而已,那個張懋德真是畜生不如,我早晚要殺了他,你們誰加入?”賈錯也是一臉不平道。
童允客沉吟一下說道:“我加入,如此禍害百姓的人豬狗不如,早該殺了。”
“侯爺不是說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嗎,一會等他出來再說,如果他怕事,老子絕不與這樣的人為伍。”楊尋憤憤的將手中的樹枝丟掉。
“不錯,先前我還佩服侯爺的義氣,為了府里下人甘願犯險,沒想到別人幾句話就把他嚇回來,算我賈錯看錯了人。”賈錯一屁股坐到石頭上,滿臉沮喪的說道。
“如果你們再說我少爺壞話,信不信我擰斷你們的脖子,我家少爺不是那樣的人。”衛虎抬起腦袋眼神猶如野獸一般。
所有人抽了抽嘴角,頓時沉默下來。
“吱呀...”
門終於開了,從裏面走出一個乾癟的中年人。
“老劉,我家三弟怎樣了?”李伯等人連忙圍了上來。
那老劉嘆了口氣道:“那公子爺當真是神醫,如今小兄弟的傷口已經止血,只是以後恐怕會小便失禁,而且不能再行人道,不過能保住性命已是萬幸,我行醫多年,卻沒有見過能將死人拉回來的,這公子爺定是神人派遣搭救與他。”
“性命保住就好,性命保住就好。”李伯聞言頓時鬆了口氣。
“公子爺吩咐去拿些香木灰,敷在傷口上,說是預防感染,你們先別進去了,那場面哎...就連我的骨頭到現在還是軟的。”老劉一臉心有餘悸的擦了擦汗道。
老劉拿着香灰走進去,過了好一會秦儀才走出來,雙手沾滿鮮血和香灰,一臉的疲憊,能保住李三兒的性命,秦儀總算鬆了口氣。
不過以後李三兒就成了名副其實的太監,北丘國的太監只割去蛋蛋,因為如果連鳥一塊割去的話,那同時也會割掉控制尿道口收縮的肌肉,太監從此就會小便失禁。
在華夏明清之前,太監大多都會割去蛋蛋,或者割去小鳥,不過隨着醫術的發展,明清時期基本上都是蛋蛋和鳥一起割掉,大多太監平時都控制不住自己的尿意,所以他們身上或多或少都會帶些騷氣,臭太監的稱呼也是因此而來。
李三兒就是兩者被烙鐵一起割去,血管被燙過之後失血不多,所以才能保住他的性命。
李伯連忙讓人端來清水,秦儀隨意的清洗一下,便接過毛巾道:“這幾日給三兒吃些補血的食物,多餐少吃,還有,及時清理排泄以防感染,現在他還沒有醒,大家就別打擾他了。”
李伯連忙跪在地上道:“多謝公子爺救命之恩,我萬死難報。”
秦儀搖了搖頭道:“起來吧,三兒是我的家人,如今他遭遇不測,是我沒有照顧好他,你是三兒的大哥,也就是我的大哥,不要說什麼謝不謝的。”
“虎兒,”秦儀客套了兩句,便向衛虎招了招手,“跟我母親說了嗎?”
衛虎點點頭:“是的少爺,我只說少爺在外面過夜,對了,這是你的金刀,還有三小姐的夜行衣,我挑了件最大的。”
秦儀脫去外衫將夜行衣穿在身上,幸好夜行衣製作寬鬆,衣袖下擺等都經過加長處理,秦儀穿在身上倒是剛好合適,他接過金刀放在懷裏,才仰頭看了看天:“虎兒,現在是什麼時辰?”
“來的時候剛過二更,想來現在快到三更子時了。”衛虎想了想說道。
秦儀點頭一笑:“那還不算晚。”
北丘國的時間和華夏古時候一樣,一天分十二個時辰,晚上又分五更,一更是晚上7點到9點,也就是戌時,二更是晚上9點到11點,也就是亥時,三更是晚上11點到凌晨1點,也就是子時,四更是凌晨1點到3點,也就是丑時,五更是凌晨3點到5點,也就是寅時。
“秦兄,你這是要去哪?”童允客等人圍了過來。
秦儀一怔:“你們怎麼還在這?”
“侯爺不是說要給我們一個交代嗎,我們正在這裏等着。”楊尋撇嘴答道。
秦儀聞言不由的點頭道:“我說過隨我來的以後都是兄弟,你們等在這裏,說明你們心裏還有些正義之心,說實話我很欣慰,不過我現在不能給你們交代。”
“為什麼?”賈錯問道。
秦儀抬頭看了眼月光道:“我要先完成我的承諾,明天早上你們會看到我的交代,現在你們回去吧。”
童允客看到秦儀的打扮,頓時眼睛一眯:“秦兄,你該不會是去刺殺張懋德吧?”
李伯陶老頭一家聞言也都圍了過來,李伯一臉驚慌的說道:“公子爺,你是鎮南王的子孫,怎能為了我等下人親身犯險,如果三兒知道,他就算是死也不會同意您這麼做的,他賤命一條,公子爺您是萬金之軀,可使不得啊。”
秦儀嘆了口氣道:“我此去不單為三兒,還為了我的良心,你們不用再勸了,我意已決。”
楊尋等人一聽頓時大愣,賈錯連忙拔刀說道:“侯爺真君子,賈錯願隨侯爺赴湯蹈火。”
“我等願隨侯爺赴湯蹈火。”童允客楊尋等人也立馬說道。
秦儀擺了擺手道:“不必了,如果我想找人,秦府的府兵何止數千,他們個個都是身經百戰比你們要厲害數十倍,我為什麼要單獨前去,因為此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再者,你們一定心存疑惑,不知道我的實力怎樣吧,明天你們就會看到。”
“什麼,少爺,你要一個人去,不帶我了?”衛虎一聽也急了。
“你的實力還不夠,去了只會礙事。”秦儀沉聲說道。
“侯爺,我等先回去替你探路,到時咱們一起衝進去宰了張懋德那廝可好?”賈錯在旁勸道。
“好了,你們如果是我兄弟,全部回去睡覺,不到日上三竿全不準起來,虎兒,你也回府里等我,僅多半夜我就回去,殺他們猶如屠豬狗而已,我秦儀說過不讓他活過今天,你們誠心阻攔我,是不是想讓我失信於人?”秦儀繫上面巾,大喝一聲,“讓開。”
所有人被秦儀的氣勢所攝,不由自主的讓開一條道路,秦儀跳上一匹棗紅馬絕塵而去。
“侯爺,如果此去能還,賈錯死誓願一生追隨。”賈錯向著無盡的黑夜吶喊,可秦儀早就聽不見了。
童允客突覺自己的眼角濕潤了,不錯,自己一生夢想追隨的就是這樣的仁心之士,為了家中的一個奴才,敢孤身前去殺人,這等心胸誰能夠做到,在這一刻,秦儀在他眼中,已經不是十六七的孩子,而是值得一生追隨的明主。
“恩怨一劍絕塵去,快意白髮終不悔。秦公子真乃仁義之士,怪不得三弟對他如此忠心。”李伯一臉讚歎的說道。
“難道我們真的要在這裏等着不成?”楊尋醒悟過來,急道,“諸位兄弟,我們一起去。”
“好。”童允客賈錯等人聞言紛紛叫好,都抽出長刀一臉決絕。
“你們去就是塞牙縫,還是聽少爺的吩咐都回去休息吧。”衛虎瓮聲說道。
“你這莽夫懂什麼,要是你家少爺真有三長兩短,你就找地方撞牆去吧。”賈錯叫囂道。
衛虎哼了一聲:“你們知道秦府的府兵有多厲害嗎?”
眾人一怔,忍不住問道:“有多厲害?”
“以我現在的身手,我可以打你們二十個,但是和他們對上,一個就要打一個時辰,最後把他的力氣浪費光了,我才有取勝的可能,但是那些府兵在少爺手下,同樣走不過一招。”衛虎一臉崇拜的說道,“少爺說我力氣大,但是速度太慢,而那些府兵就是仗着速度才能撐這麼久,但是少爺的速度比他們快了十倍百倍,他連府兵都嫌礙事,更何況是你們。”
眾人聞言倒吸一口涼氣,這秦府的府兵傳聞都是戰場老兵,一個個都是高手,能和衛虎這個怪物撕纏那麼久,卻抵擋不了秦儀一招,那是怎樣的身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