辣鹵豆花(捉蟲)

辣鹵豆花(捉蟲)

許林如何說服捕快們,簡清並不知曉,她賣了三日包子,雖然食客們仍然不願意同她說話,但只看來買包子的人數,和后兩日早上包子攤前出現的熟面孔,她也能大概估計出食客增長的速度。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發展。賣包子如今每天能賺十幾文錢凈利潤,但和要還的十一兩銀子比,不過是杯水車薪。簡清可沒打算一直賣包子,在包子攤走上正軌之後,她就研究起了新品。

前兩日早上賣完包子,簡清領着弟弟晒乾了幾捧辣椒,又去附近山上摘了木耳蘑菇這些未來的配菜晒乾。今日收了攤,姐弟兩個一起去市坊里買了黃豆和蔥,準備晚上做個新品的試營業。

黃豆泡發,在石磨中磨出乳白漿水,簡澈一邊洗着早上用過的籠屜,一邊頻頻回頭看推着石磨有些吃力的簡清。但他也幫不上什麼忙,只能在簡清停下的時候遞一塊半濕的汗巾擦一把臉。

簡清無奈笑笑,原身這副身子揉了幾天麵糰,力氣相較從前雖然有增長,但始終還是不能和她前世連打十斤牛肉丸子都不覺得累的體能相比,但力氣增長不是一朝一夕的事,連從人力畜力到機械化的改革,都離簡清有些遙遠。

斷斷續續磨了大半桶生豆漿,簡清又一次停下休息的時候,忽然聽到前堂大門被敲響,“有人嗎?開開門!”

一開門,簡清愣了一下,門外這人原身認得,是許陽的養子許林,好幾次許陽來趕原身回去的時候,他就跟在旁邊,不知道看了多少笑話。許陽前日拿了包子離開,就沒再出現,也不知今日許林上門,是為何而來。

暮春時節正午已經熱了起來,許林摸一把汗,一點也不見外地擠進了門,大喇喇往長凳上一坐,笑道,“清娘子,你可得多謝我。”

這突兀的親昵熱情讓簡清有些不適,她微微皺眉,背身取了桌上小壺倒了碗白水遞給許林,淡淡道,“莫非,是有生意上門?”

許林本還想賣個關子,誰料往日能被他耍得團團轉的簡清,今日這般機敏,他無趣道,“上次你那個包子味道不錯,我爹叫我來告訴你一聲,明日去衙門廚房找管事和你定契,以後每天早上送包子過來。”

他說的含糊隨意,簡清卻聽出了門道。

原身雖然沒見過父親和別人簽契,但簡清前世可不止一次做過早餐供應、盒飯承包等等的簽約。像知府衙門廚房這種地方,相當於前世的省單位職工餐廳,可不是誰都能拿到簽約的入場券的。

而原身的名聲糟糕,廚藝不顯,許陽父子能夠為她要來這份早餐供應合同,不知道背後出了多大的力氣。簡清躬身一禮,誠懇道,“許大哥和許叔為我姐弟費心了,阿清無以為謝,只有廚藝還拿得出手。若是二位有空,遣人來說一聲,也好教我準備席面。”

許林本就是為了自己吃飯,此時見小姑娘這樣,不好意思起來,連連擺手,“我也沒做什麼,哪就至於這樣。說到底,還是你自己廚藝好,才有這個機會。”

簡清搖頭,仍然堅持,二人僵持片刻,許林敗下陣來,笑道,“你這人,該講究的時候不講究,不該講究的時候窮講究,把這份知禮明節早早用上,也不至於被人說成這樣。”

簡清知道他在拿原身浪蕩的名聲開玩笑,也不以為意。許林手頭還有壓的外派差事要辦,並不多留,喝了兩碗水就要走。

臨出門前,許林才忽然想起什麼,又轉頭道,“明日過了午後再到衙門後門來尋人,就說是賣包子的,自然有人帶你進去。蔣管事有些挑剔,但看你現在這樣子,應該也應付得來。”

簡清一一應下,許林看着少女的輕笑,自己也知道差點忘了今天過來最重要的幾句囑咐,摸摸鼻子,轉身出門,了卻一樁心事,只覺得神清氣爽。

這三天,許林一想到要從自家住的南城門跑到北城門買包子,就操心得不行。為了自己未來有包子吃,他連着遊說了八個捕快,可到今天,加上他自己才九個人,剩下最後一個名額無論如何也湊不滿。

好幾個許林相熟的捕快一聽是簡清的包子,吃都不吃轉頭就走。無奈之下,許林硬着頭皮去和父親耍賴,說父親是第十個捕快,這才叫他混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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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豆漿靜置片刻,再以粗布反覆過濾三四次,這才基本沒有了豆渣的乾澀口感。一大桶豆漿被姐弟兩個一起抬進了廚房,倒入大鍋之中。簡澈在一旁添柴看火,簡清另起一鍋,炒制起豆花打鹵。

前世華夏的北地鹹味豆花,簡單些的一勺醬油黃豆配榨菜辣椒油。複雜些的拿黃花菜、木耳、香菇、雞蛋匯煮做一鍋打鹵,富裕些的還要燴入肉末,再配榨菜、酥黃豆、蔥花和辣椒油。也有取榨菜、辣椒和蔥蒜潑油做蘸水來配豆花的咸辣吃法。

簡清此時炒制的打鹵,可以說是簡化版的簡化版。之前晒乾重新泡發過的木耳和香菇切絲,蔥花和兩截干辣椒熗鍋后快速炒制,再淋些許醬油,就可以加水等它慢慢沸騰。香菇木耳屬於山林的鮮香味道慢慢濃郁起來,裹着特殊的辛辣醬香,勾得人腹中饞蟲涌動。

一旁大鍋里的豆漿原漿剛剛沸騰,咕嘟咕嘟地沸了滿屋子豆香,簡清舀出一部分豆漿留做待會售賣時的添頭,這才滅了火。

簡清嘗一口豆漿,又遞給簡澈一碗。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如今的黃豆尚屬於無污染綠色食品,豆味濃郁,還帶着淡淡奶香,卻被細微的渣滓口感破壞了美味。

工具材料還需要改進啊,簡清無比懷念前世的濾網和破壁機。

簡清正想着在材料缺乏的時代如何更新疊代工具,一旁的簡澈喝完,已經興奮地蹦起來,“阿姐,阿姐,我們家的豆漿,比錢家豆腐坊賣的還要好喝!”

簡清笑笑,又加了一勺豆漿給他,“慢點喝,別燙着嘴。”

豆漿這種基本沒有什麼技術含量的飲料,各家能做出區別的只有豆水比例、豆子泡水時間和過濾三點,有心嘗試,總能找到合適比例。豆漿點鹵變成豆腐的技術,才是豆腐坊真正的不傳之秘。而在現代穿越到大梁,手握領先時代的完美比例的簡清面前,秘密從來都不是秘密。

調好的石膏水倒入豆漿中,豆花漸漸凝出,窗外夕陽即將落下,正是吃晚食的時候。

三天的包子攤經營已經讓簡氏酒樓附近的商戶熟悉了那股辛香,從一大早辰時之前就會飄散開,折磨得人不得安睡,只能早早爬起來做早食。

也不是沒有人動過買簡清包子的念頭,可自持身份的鋪子掌柜們一看買的人都是些腳夫貨郎,再想想簡清和無賴兒們不清不楚的名聲,擦掉背地裏流的口水,出門嘴裏全是嘲諷不屑,“也就這些泥腿子窮酸漢才不管名聲去買她家包子”這個說辭引來許多人應和。

誰知道今日卻和往常不同,太陽還掛在天上,正午那股熱氣剛剛過去,簡氏酒樓那邊就有豆香飄過來,隨後是帶一點辛辣的鮮香,勾得人百爪撓心,恨不得扒在酒樓廚房窗戶上瞧瞧,究竟又在做什麼吃食。

好在簡清也沒讓他們等太久,拆了門板,依舊是熟悉的一張桌案,明快含笑的叫賣聲響起,“剛出鍋的豆花,麻辣咸香的豆花嘞——”

豆漿人人會磨,這豆花可就稀罕了,做得硬了難以入口,做得軟了食之無味,很是考驗技術。

但想到簡家那道祖傳的招牌菜一品豆腐,鄰居們心裏也就釋然,要是沒有自家做豆腐的方子,哪能把普普通通的豆腐做到招牌菜的高度。想來,簡家這小丫頭是功夫還不到家,做不出一品豆腐,只能先拿豆花練練手。

幾家掌柜的假裝沒看見自傢伙計往簡氏酒樓飄的眼神,咽咽口水,暗自嘆氣,“唉,怎麼就是這麼個人,有這般手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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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甜咸黨之爭,其實我是那個兩種都吃的,各有風味,滷汁豆花重料,甜豆花重材,看個人喜好。文中參考的是川陝豆花做法,不是豆花蘸水而是調的打鹵。滷汁豆花各地滷汁不太一樣,口味側重也不盡相同。

早點吃一碗豆花,暖烘烘快樂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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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木耳,超市鮮木耳一般是水發木耳≠剛摘的木耳,剛摘的木耳不能吃,要曬過之後裏面的毒素(卟啉)才會消失,保險起見是晒乾-清洗-焯水-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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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到沒有辣椒的世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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