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藥
雖說這次的篩選任務有魏傾添亂,但怎麼說鬼修要跟人結親的事是真的,他們一行十人算是通過了選拔。
一切妥當之後,眾人趁着夜色乘飛舟往太辰宗返還。
手腕上的白色圓環變成了黑色,隨後化成光點消失在原處,許乘風受到的修為壓制解除。
飛舟在夜色中行駛在高空之上,就要與雲層接壤,許乘風站在舟舷之上,看着星空下方山河萬里,眨眼間不過一瞬。
他在想一些事,報仇、任務、蠱蟲、手串……
“見過謝師兄。”一道輕柔女聲將他的思緒喚了回來。
他微側身,見是那幾個女修中的其中一個,正站在謝沉雲對面。
許乘風聽見男主淡淡道:“有事?”
女修聽他回話,於見禮中抬起頭,一張臉生的芙蓉春華,眼含秋水,整個人娉娉婷婷,朱顏綽約,雖不及沈如雪,也是美人一個。
“謝師兄在看什麼?”女修露出一個略顯羞澀的笑容,問道。
謝沉雲將目光從她身/上收回,轉到師尊身上道:“風景。”
女修以為他說的真是風景,眼看前方,接道:“從這飛舟眺望遠處確實讓人心境開闊,雲起峰巒,蒼山如翠,辰星如海。”她說完頓了一下,將目光轉回謝沉雲身/上,“謝師兄,你說是嗎?”
謝沉雲想起師尊為他所做的一切,應道:“嗯。”
女修期待的看着他,謝沉雲目不斜視,目光只追隨着那抹白衣。
女修心想:大概是她表達的不夠明顯,太含蓄了,謝師兄未能理解她的意思。
“謝師兄以後會結道侶嗎?”
謝沉雲想到那個契約,道:“自然。”
許乘風耳聽男主回了自然兩個字,心道:有戲?
女修有些高興,開門見山道:“我對謝師兄一見如故,再見傾心,想與師兄朝朝暮暮共享光陰,不知謝師兄如何回復?”她日前在遠處看到過謝沉雲,此刻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揚起桃李面頰滿是期待。
謝沉雲聽到她說出此話,終於將目光從師尊身/上收回,直白道:“我心有所屬。”
五個字雖少,卻分量十足。
許乘風:有喜歡的人了?他這個當師父的居然不知道,除了沈如雪,他沒見謝沉雲跟別的女修有過交集。
女修聽到他如此回複目光有些暗淡,不過轉瞬間又恢復光彩,仙門女修拿得起放得下,她好奇道:“不知能讓謝師兄屬意的人是什麼樣的人呢?”
謝沉雲目光微垂,側顏俊逸空絕,聲音不重,只聽他道:“讓我能以性命相付之人。”
許乘風:都發展到這種程度了!
女修一陣訝然,似被謝沉雲出口的話震道,片刻后感慨道:“我真羨慕她,她長的一定很美吧?”
謝沉雲看着師尊的面容:“無人能出其右。”
女修道:“那一定是個大美人,真想見見。”
許乘風:美成這樣?一定要好好給徒弟把關。
……
沈憐渡三人通過了篩選,許乘風回到扶秀峰時,夜色更沉,師兄弟三人還在等着他。
許乘風細細叮囑,讓他們這幾日專心修鍊,好迎接幾日後的岳海演武。
三人各自回房,他也正要回到住處,要轉身時聽見謝沉雲似是小聲咳了一聲,遂將男主叫住道:“是否傷口有事?”問完又覺着這實屬就是說的廢話,昨晚上剛剜了個口子,放了兩杯血,今晚又越級打了一仗,男主再身負靈脈與眾不同,他也是個人呢!還沒到百毒不侵金身不破的地步。
許乘風道:“與為師來。”
師尊說一謝沉雲絕不說二,他在後面跟上。
許乘風推開門,兩指一彈,燭火燃起,屋內照起一方暖色。
謝沉雲隨後進來,將門關上。
許乘風對男主道:“讓為師看看你的傷口。”
謝沉雲想起師尊一直不願喝他的心頭血,若師尊看到傷口恐怕下次更是寧可受罪受到生不如死也不能再答應,便道:“已經沒事了,師尊不用掛懷。”
許乘風早在上飛舟之前就換回了自己的衣服,此刻他從羅天戒中取出一堆傷葯,還有包紮用的東西,一一鋪開,正在桌上搗鼓着,也不看他,只道:“衣服脫了。”
謝沉雲聽見‘衣服脫了’四個字明顯一愣。
許乘風將要用的東西全都備好,男主還沒過來,轉身見他一動未動,還在原地站着,不由重複道:“脫衣服。”
謝沉雲將手放在腰/帶上,沒有進一步動作。
在師尊面前脫衣服,現在沒有抑情戒壓制,他害怕控制不住自己做出什麼傷害師尊後悔莫及的事。
這麼想着,謝沉雲往後退了一步,似是要出去。
許乘風見他如此,不禁想道:治個傷而已,怕成這樣。
而後又聯想起他與男主第一次見面給他上藥時,那時男主就說過‘師尊,我好疼。’
嗯,剜心頭血剜的挺順手,也沒見他喊過一聲疼,看來是為了他這個師父,強行忍着呢。
如此一想,愧疚之情又加重幾分,道:“過來。”
謝沉云:“弟子回房,自己上藥。”
許乘風:那我豈不是坐實了人渣二字,用完就扔,任其自生自滅。
他走過去,將謝沉雲帶到桌邊,簡單道:“脫。”
謝沉雲磨磨蹭蹭,許乘風有些着急,但還是耐着性子等着,直到謝沉雲終於裸/着上/身站在了原地。
若不是礙於師父的人設,脫的再慢一點,他就要上手幫忙了。
謝沉雲身/材挺/拔,肌理勻稱,線條流暢,哪哪都恰到好處,許乘風看的不是這些,他關注的只是傷口。
在原來的淺色疤痕上,新的傷口在同一處,正在往外滲血。
舊疤之上再添新傷,且間隔時日不長,傷處痛楚應更勝平常。
許乘風前走了兩步,離的很近,他低頭,伸出手在傷口周圍輕輕的按了按,感受腫/脹程度,是否有發炎的跡象。
期間,呼吸不可避免的拂過謝沉雲的胸/口。
謝沉雲一陣僵硬。
許乘風讓男主坐下,俯身開始給傷口上藥,認真仔細眼神專註,只聽他不經意道:“有心悅之人?”用手細細塗抹,不落下一絲。
師尊的手/指點在他的傷處,但謝沉雲已經完全感覺不到疼了,只剩下滿心悸動。
謝沉雲看着師尊的側顏,承認道:“嗯。”
許乘風頗為意外,他以為男主是為了拒絕那個女修才如此說辭,沒想到竟是真的。
他手上不停,道:“品性如何?”
謝沉雲有問必答,低聲道:“世再難尋。”
這麼好?
“既如此,不可三心二意,朝三暮四,我白月宗弟子,做不得此等事。”他想着,還是囑咐了一句。
謝沉雲眼神焦在許乘風臉上:“弟子決計不會,除非……他不要我。”就算師尊不要他,他的心也一輩子都在師尊身/上了。
許乘風點了下頭:“改日帶給為師看看。”他還是十分想知道,男主到底什麼時候碰到女修的。
忙活了一陣,終於將傷口上好了葯,他拿過布巾,正要進行包紮,謝沉雲伸手過來,抓住他一隻手,按在胸/口。
謝沉雲將手/指慢慢收緊,與許乘風對視,眼神愈深。
許乘風:“?”
“師尊,弟子這裏疼。”
聽見他說疼,許乘風心裏剛冒出的一絲疑惑隨即散去,將他的手拂開看了看,發現有點發紅,從桌上拿了藥瓶倒了些藥粉,塗在上面。而後將布巾展開,一圈一圈的給男主包傷口。
然後,他聽見男主問了他一個問題。
“師尊,結為道侶之後,兩個人晚上都要做些什麼?”
許乘風……
許乘風???
他看向男主的臉,見男主一臉認真,不似尋他開心,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樣。
許乘風突然被問住了,他陷入了沉默。
男主這個問題的意思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嗎?
……男主被囚禁七年,不通人情世故,沒有人能在這方面正確的引導他,導致他不能正確的理解男女之事,也是常理。
可是他雖然當了人家師父,卻從沒給人上過生/理課,現下讓他講這些事,他實在有些不知如何開口。
被外人冠為靈蒼第一分神的長凝道君,被難住了。
他想了想,面色如常心中艱難口中平靜道:“到時你自能領會。”
誰知謝沉雲沉聲道:“師尊不教教我嗎?”
許乘風用清冷的聲音回道:“為師教不了。”
是否需要給男主買點話本什麼的讓他看一下,還記得系統說過,滿/足不了生/理/需/求沒準會導致任務失敗,他記得他上次得出過的一個結論,男主可能,或許,不太行。
莫非,他上一世跳崖自儘是因為這方面?
許乘風在系統的簡述中,可沒見到女主出場……
那這一世好不容易有了改進,他是不是應該幫一下?
那麼問題來了,怎麼幫,總不能親自示範?!
許乘風……
謝沉雲多想將師尊拽到腿/上抱着,汲取他身/上暗香,永遠也不鬆開。
許乘風在一度懷疑人生的情況下為男主包紮好了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