辟穀
在靈蒼,築基以上每晉陞一個大境界要渡雷劫。雷劫難渡,成則境界修為提升壽元增長,敗則魂飛魄散灰飛煙滅。與天道爭鋒試圖長生並不簡單,有多少修士折在了渡劫上。
但如許乘風渡劫渡的這般輕鬆的,在蕭久眠的記憶中並沒有。
如許乘風升階升的這般快的更是絕無僅有。
甚至往上追溯到靈蒼萬年歷史中,也找不出一個!
蕭久眠看出許乘風剛才在渡劫,以築基中期的修為瞬間提升兩個小境界到達築基圓滿引發劫雲,渡劫成功后又從辟穀初期直升三個小境界到達辟穀圓滿方才停下,若不然,蕭久眠都要以為他要連渡兩次雷劫直升金丹了!
許乘風全身上下光華流轉,十幾息后消散。
為了防止他人起疑,系統將他原本的修為以渡劫的方式輸送給他。現在他是辟穀圓滿,此方世界畢竟不同於現世,若想在此處晉陞金丹,還需修為與機緣。
蕭久眠乃是穹蒼宗浮華峰峰主,掌一峰大全座下弟子數百,穹蒼宗在現今仙門為首的兩派三宗四門中位居第二,他與此時的許乘風同是辟穀圓滿修為。雖是金丹以下,在靈蒼數十萬修真者中,辟穀圓滿也是眾多修真者仰息的存在。
不過蕭久眠辟穀圓滿修為竟能執掌現今靈蒼第二大宗門內峰主大權,可見其必有過人之處。
蕭久眠不可思議的盯着前方的許乘風,見他卓然物外,不在凡塵。
他似是而非的說出兩個字:“甚好。”
說罷操縱靈力,出手便是比之前駭人數倍的殺招!
霎時白光暴漲,蕭久眠手握長劍立於半空,腳踏陣紋,那陣紋繁複非常,發出幽幽紫光,與蕭久眠白色靈光混在一起似真似幻。他催動陣紋,長劍劈空,虎嘯之音鋪天蓋地,直對下方許乘風。
許乘風單手一招,口中默道:“來。”
語畢只聽一聲清脆劍鳴伴着破空之音劃破長空,一柄墨色長劍自白月宗正殿方向破空而來,速度極快擦出一道青光,準確無誤的落在許乘風手中。許乘風橫劍於身前長劍出鞘一招刺出,青光與白芒撞在一起轟的一聲。
第一回合打了個平手,那邊蕭久眠不肯善罷甘休,許乘風收劍飛身而上懸於空中,周身藍色靈光環繞,長劍懸於身前青光大盛,一條長約百米有餘的青蛟從劍身中飛出,嘯吟響徹天地如從遠古而來。青蛟形貌似龍,旋於許乘風身後,將眾人襯托的分外渺小。一道青色火焰自它口中噴出,蕭久眠控劍去擋一招不敵,還來不及其他動作,便被火焰擊中從空中跌落。
他身上衣衫多處被燒焦,嘴角滴血,拄劍在地抬頭去看。
身形巨大的青蛟將頭伸到許乘風身邊,口出人言,是一低沉男音,“尊上。”聲音中摻雜着雀雀欲試與某種嚮往。
許乘風伸手摸了摸青蛟頭上的角,“去吧。”
青蛟聽罷長嘯一聲,飛身而上,瞬息間沖入雲端直達天際就沒了影。
它很興奮,它要撒歡。
一千三百年了,它都快忘了遨遊天際是什麼感覺。
許乘風收回目光,嘴角有淡淡笑意一閃而逝。
青蛟乃是劍中靈獸名為長鱗,劍名千雲,是許乘風在現世時於一處前人封印的山洞中獲得。因年歲太久封印鬆動,許乘風意外獲得此機緣,連同一枚儲物戒,裏面有一些修鍊功法和靈丹靈符等物,還有無數靈石,這對於那時剛入融合期的他幫助巨大。
當時千雲放在石台上,地上靠着一具骸骨。
許乘風在千雲下面發現了兩張紙。
真的是兩張紙,紙上被施了某種術法,歷經長久歲月竟然無絲毫損壞。
上面一張寫滿奇怪字符,下面一張他看得懂。
大意是這具骸骨的主人是許氏子孫,謝氏與許氏世代交好,許氏於謝氏有恩惠,謝氏為報此恩,贈與許氏一張契書。裏面的內容大致是這張契書是上古遺物乃謝氏先祖所得已傳數代,以血喂之有緣之人方能開啟封印。若封印被解則昭示着修真界大劫將至,而解開封印之人就是化解節數之人。
骸骨的主人在秘境中困於這處山洞中無法出去,知自己壽元將盡便把千雲劍、儲物戒和契書置於平台之上,用法術封好,有緣之人方能見之。
許乘風看到末尾這張紙便化為灰燼,只剩那張契書完整無缺。
正是因為這樣,那化為灰燼的紙背後還有兩行字,大概是因為前面寫不下了所以寫在了後面,‘契書裏面附有緣法,能幫契書的主人找到天定道侶,道侶眉心會出現一豎丹砂印記,對方乃天定之人,至此不離。’許乘風沒有看見。
他那時就覺的疑惑。
這個報恩的方法奇怪不說,骸骨的主人於秘境中被困于山洞,這個秘境在哪裏?能被困在此處就說明洞口的封印不是骸骨的主人所設,這位前輩應是修為頗高,居然無法打開封印出去?而他一個融合期修為竟然能輕鬆進入?
紙上說此人是許氏子孫,而他也姓許,那時覺得或是有緣。來到此界,這具身體還是姓許,初時不疑有他,現在想來就有很大問題。難道他這具身體是紙上所說的許氏後人?那山洞中的前輩是許氏先祖?那位許氏先祖竟是穿越到異世而不是困於秘境或是隕落?那麼洞口的封印是何人所設?他來到此界到底是不是機緣巧合?
那上面提到的謝氏……莫不是謝沉雲的先祖?
許乘風覺得他發現了一個天大的秘密,驚疑不定!
許乘風面上不顯,心中複雜。
系統突然在他腦中出聲,以一種別於平常的口吻道:“宿主聰慧過人,不知宿主可否找人算過命?”
許乘風……
“身負大任之人經歷必是尋常,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許乘風……
“命里有時終須有,你想讓它沒有不可能!”
許乘風……
“接受現實,才是你最好的歸宿。”
此時此刻,許乘風只有兩個字:“你滾!”
系統竟然回了兩個字:“好的。”
許乘風心中只剩下六個點……
“青蛟乃上古神獸,傳聞差六百年就可飛升成龍,修為堪比合道期,后因妄圖脫離天道規則偷天換日,被天道所罰降至金丹修為封印於上古仙劍千雲劍中,一千三百年期滿才可解除封印重新來過。千雲劍被飛霞山許氏一族一仙尊所得並定下契約,非後代子孫不可用,后因千年前那場大戰不知所蹤……”蕭久眠直起身,望着懸在空中的許乘風。
這個世界中修為達到金丹可有道號尊稱,金丹為真人,元嬰為真君,分神為道君,大乘為道尊,洞虛為仙君,合道為仙尊。
“千雲在手,青蛟盤身……想不到許宗主竟是飛霞山許氏後人。”蕭久眠一戰雖敗,卻不似先前那般,這會神情越發坦蕩帶着恭敬,他執起雙手對着許乘風竟然施了個禮:“蕭某有幸。”而後自報家門。
蕭久眠此舉令許乘風微微差異。
聽他所說許氏先祖應是在千年前那場大戰中出力不小,想不到蕭久眠一個年輕後輩有此心性,許乘風真沒想到。
不過他在洞中獲得千雲劍后也是後來才知道劍中有一條蛟龍,交談中知其名喚長鱗,期間並未提起有關靈蒼之事,當時許乘風對此界並不知曉。但因其被封印於劍中並不知身在異世,許乘風對此也沒有提及。由於被封印五感,對於他渡劫失敗后被系統重塑魂魄在此青蛟也並不知情,剩下其他的蕭久眠不說他還真不知道。
他剛才與蕭久眠對戰中只是想召喚千雲劍,沒想到青蛟封印期滿,竟然就這麼出來了。
許乘風與系統對話,“飛霞山許氏後人……這是你這個天道系統弄出來的吧。”
系統:“怎麼能說是弄出來的呢,這是為了防止世界崩塌所做出的努力,而且這個白月宗許乘風確實是飛霞山許氏後人。”
“為什麼選我?”
“你以為找一個同名同姓長相基本一樣又修真的人很容易?”
說的有點道理,他竟然無法反駁。
“天道正道,不會因為達成某些目的胡亂殺人,宿主確實是在渡金丹雷劫時而死,並非本系統枉害。”
許乘風默了。
系統接着道:“所以說一切都是命。”
許乘風無語。
他收回靈力站回地上,那邊蕭久眠已經收禮。
許乘風這人雖生性淡泊不惹事也不怕事,可若別人找他麻煩他一定不讓人好過,他的人他護着。出於某種原因,別人敬你三分,你起碼要回敬三分。
他回敬一禮,一派洒然,舉手投足皆是大家風範,“蕭峰主有禮。”許乘風執劍而立,復道:“不知蕭峰主座下為何傷我宗內弟子?”雖然他知道原因,但白月宗必定初次露面,就這麼讓別人來個下馬威可不好。
蕭久眠道:“千年前正邪一役,飛霞山許氏隕落五百七十一人,隕落者中最低修為金丹三百人,最高修為合道兩人,也是當時整個靈蒼唯二的兩位合道仙尊,這把千雲劍便是其中一位合道仙尊所有。自那一戰之後許氏只剩一位辟穀後人,而後不知所蹤。仙道能在正邪之戰中獲勝,飛霞山有過半的功勞。蕭某雖為一峰之主,但在飛霞山後輩面前,初次見面,這一禮當是行得。至於……”蕭久眠看了一眼靠在石柱門廊下的謝沉雲,沉聲道:“謝沉雲,定留不得。”
七個字,已然定了謝沉雲的生死。
畢竟千年前那樣的大戰誰也不想重來一次。
別的不論,你若說讓謝沉雲死,還得問他許乘風答不答應!
蕭久眠一身正氣,許乘風分毫不懼,“若我說,不呢?”
很明顯,若不打敗許乘風,休想殺了謝沉雲。
現在的蕭久眠打不過許乘風。
事關靈蒼,需請宗主定奪。
……他權衡半響后,帶着座下弟子回穹蒼宗去了。
“臨時任務,拯救白月宗已完成。獎勵護山大陣——四象衍天陣法圖,宿主可在儲物戒中查看。”
“臨時任務,拯救男主已完成。獎勵引靈丹配方,宿主可在儲物戒中查看。”
千雲劍解封時儲物戒便回到了他的手上,左手食指上的銀色羅天戒發出兩道白芒。
許乘風正欲查看引靈丹是何物,忽聽沈憐渡道,“師尊!快看三師弟!”
他回頭一看,心裏一咯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