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姨們,給個姬會(七)

阿姨們,給個姬會(七)

秋月白以前只覺得順順利利地完成任務便萬事大吉,從來不知道在危險的邊緣來回試探竟這麼讓人慾罷不能,神魂顛倒。稀疏平常的完成任務有什麼厲害?在修羅場裏凱旋而歸才叫真英雄呢。

再說了,現在是法治社會,別人又真不能對她做什麼,況且,她還有系統呢。

秋月白暗地活動活動了脖子,一臉躍躍欲試,“系統,我突然發現了攻略任務的美妙,你等着看我的精彩表演吧。”

系統頓時眼前一黑,不是吧阿sir?

在修羅場裏你也能飆戲?

你還要不要你的小身板了?還是說,你老壽星上吊,嫌命活得太長了?

不管系統心裏如何崩潰,反正秋月白是已經迅速地進入了狀態,拿出了她最常用的楚楚可憐的姿態,一雙無辜的眼望着姜柔眨了又眨,一副看起來腦子不太好使的樣子。

秋月白指尖輕輕纏住長發朝系統盈盈一笑,“既然要追求刺激,那就貫徹到底咯。”

董媛笑得很是開心,始終都不曾鬆開秋月白的手,甚至在見到旁邊的男人肆無忌憚地盯着秋月白瞧后,還特意單手脫下了身上的外套為秋月白披上,“海上風大,別著涼了。”

秋月白揚起白皙的臉龐,一臉感激和受寵若驚,“董阿姨我沒關係,我身體很好的。您才是,您平時那麼忙,可千萬別因為小病小痛耽誤了工作。”

一老一小推來推去,姜柔和景淮只覺得礙眼。

景淮做夢都沒想到程歲歲費盡心思地接近自己竟不是因為看上了自己,而是看上他風韻猶存的親媽。他是有哪裏比不過自己的親媽嗎?他年輕高大,還有一顆赤忱的心,從來沒有哪個女人能在見過他以後全身而退。

景淮沉了臉色,這程歲歲當真大膽!

眼看着她與董媛你儂我儂,一副伉儷情深的模樣,景淮真恨不得挖掉自己的眼睛。有了后媽就有后爸,雖然董媛就是他親媽,但她若是與程歲歲二婚,成了新的家,以後哪裏還顧得上自己?

她老來得妻,還不得把程歲歲寵到天上去?

到時候程歲歲只要在她耳邊吹吹風,一向以自己為重的母親就立馬被她哄得七暈八素,唯她是尊了。

景淮氣得頭暈,腦瓜子一陣嗡嗡作響,讓他一度懷疑自己可能要因為今天受到過大的刺激而暈厥過去。他勉強扶住一旁的桌子,努力不讓自己在人前失態,否則他堂堂景少恐怕就要叫人笑掉大牙了。

秋月白注意到景淮的異樣,壞心眼地回眸嫣然一笑,虛情假意地關心道:“景少,你沒事吧?”

她翩翩撲向他,輕輕扶住他的手,一臉關心和感激,“景少,今天真的非常謝謝你。要不是你,我都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鼓起勇氣來找董阿姨呢。”她又回頭朝董媛一笑,“如果沒有你,我今天肯定就不能見到董阿姨,以解相思之痛了。”

少女小嘴一張一合,聲線嬌憨,可說出的話卻這般誅心。景淮幾乎恨不得用眼神殺死這個小狐狸精,可他剛一瞪眼,母親和姜阿姨同樣冷艷的視線便看了過來。

兩個人同樣蹙起了眉心,表情不悅,彷彿只要他敢再威脅程歲歲一下,這二人就要當眾對他家法伺候一般。

景淮頓時覺得有些無力,可他是晚輩,如何也說不過兩位長輩,最後他只好將這口氣憋回去。結果就在他準備甩開程歲歲離開時,他又發現母親和姜阿姨二人的視線同時落在了程歲歲扶住他的那隻小臂上,恨不得把他的手砍掉似的。

景淮當真是從來沒有受過這樣的委屈,他很想帥氣兇狠地甩開程歲歲的手就走,可在兩位長輩的威脅下,他卻只能忍着氣溫柔地將程歲歲的手扯開,生怕弄疼了她,被母親和姜阿姨二人遷怒。

秋月白從未有過這樣的高光時刻,她不禁抿唇淺笑,眉眼都笑得彎了起來。

景淮看他,覺得她當真應了那句“越漂亮的女人越是危險”,程歲歲她就一整個狐狸精,而且還是那種修行了千年道行的,專挑位高權重的長輩下手。如今連母親和姜阿姨都落入她的圈套,以後還不知道身邊有多少富婆長輩被她哄得神魂顛倒。

景淮氣沖沖地消失后,秋月白便又親昵地撲過去,一手挽住董媛,一手挽住姜柔,“董阿姨,姜阿姨,我真的好想你們呀。”

姜柔淡淡瞥她,並未說話,董媛依舊笑得開心。但注意到一旁頻頻看向這邊的辛婉后,她扭頭問姜柔,“剛剛莘婉是在看她?”

她口中的那個她自然是指秋月白,姜柔又瞥了莘婉一眼,淡淡應道:“嗯。”

小東西還真會招蜂引蝶,利用了景淮不說,還惹得她為景淮預訂的太太也對她這般心心念念。

董媛輕笑一聲,“難怪突然就有些看她不順眼了。”

姜柔注視董媛,“……”

董媛忽然很是喜歡秋月白,這突如其來的盛寵難得的讓秋月白心虛了一下,畢竟在今天之前,董媛還只是把她當成惦記景家財產的拜金女。不過她馬上就放鬆下來,心安理得地享受着富婆的溫柔,反正要是最後不幸翻車了,還有姜阿姨救她狗命呢。

董媛只陪秋月白玩了小半會,她畢竟是老闆,出席這種場合肯定不是單純的來玩的,所以在她離開以後,頓時就只剩下姜柔一個人。秋月白立馬醞釀好情緒撲向姜柔,“姜阿姨,剛剛真的好可怕。”

她清亮的眼眨啊眨,一臉委屈,“剛剛要不是我反應快,我就要洗不脫身上的嫌疑了。”

“董阿姨看見我跟景淮在一起,她肯定不會輕易地放過我的。”她裝模作樣地掉了兩滴淚,瞬間便紅了眼圈,“可景淮那麼強勢,我只是一個普普通通,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我一條胳膊怎麼怎麼扭得過景淮的大腿?”

“他非要我陪他過來玩,我不答應他也是不成的。”

秋月白眼瞼的淚水順着臉龐滑落,樣子當真是稱得上哭得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可姜柔內心卻毫無波動。她信了程歲歲的嘴,從程歲歲嘴裏說出來的話,如今她是半個字都不信了。

既然她都能當著好友的面胡說八道,又如何不會在自己面前顛倒是非,胡言亂語?

她已經賣慘賣出了經驗,裝可憐博取同情根本就不需要思考,眼睛一眨,心裏便能冒出一個忽悠人的鬼主意。她注視程歲歲可憐巴巴的模樣,表情沒有絲毫變化,“是嗎。”

短短的兩個字已經道清了她的態度,秋月白一哽,立馬乖乖認錯,“對不起。”

“我不該在對景淮有好感的時候又對董阿姨產生了同樣的情緒。”她輕輕咬住嘴唇,“我真是一個朝三暮四,水性楊花的壞人。”

在一旁偷聽的系統緩緩打出一排問號,“?”

地鐵老爺爺看手機。

宿主這又是演的哪出?

姜柔望見面前的小東西又落下兩行金貴的眼淚來,“但是,我真的沒有辦法控制我自己的心。”她紅着眼抬起頭來,“姜阿姨,你知道自己的心臟不聽話的感覺嗎?”

姜柔還未回答,秋月白便已經獨自點了頭,“我知道。”

“明明我也不想這樣,可是……我就是沒有對措,我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它同時對兩個人動心。”

“我也很恨它,可是,它畢竟是我全身上下最重要的器官,我拿它毫無辦法。”

系統已經開始覺得頭暈目眩,眼前一片黑暗,什麼歪理?

可,明明知道宿主是在胡言亂語,它卻竟然覺得宿主說得有幾分道理,簡直讓統無法反駁。

姜柔一直以為只有她們這些搞藝術的人才會指不定或多或少有些毛病,沒想到程歲歲一個學跳舞的,卻比她生平所有見過的臭流氓還要無賴。她不禁抬手捏了捏眉心,突然覺得有些疲憊。

她捏着眉心,一隻柔軟的小手突然攀附上來,代替她輕輕替她揉了揉太陽穴。

姜柔睜開眼,眼前是程歲歲放大了無數倍但依舊精緻的臉。她毫無瑕疵的,白裏透紅的皮膚,她淺淺的眉,烏黑乾淨的瞳孔,飽滿殷紅如玫瑰花一般的嘴唇,以及她那唇齒間淡淡呼出的暖暖的,熱熱的,帶着些果香的氣息,突然叫人口乾舌燥。

秋月白踮起腳尖,一臉認真,“姜阿姨,我幫你按按。”

從面龐飄進耳朵的聲音輕得像一根羽毛,在她心底毫無防備地勾起一片酥酥麻麻的癢意,使得她竟短暫地失了神,就這樣任由對方在她身上為所欲為,直到她被旁人的聲音驚醒。

姜柔迅速擒住她的手,卻見着對方眉尖一蹙,她便條件反射地鬆開了她,生怕弄疼了她。

秋月白故作茫然無辜地仰視她,“姜阿姨,你怎麼了?”

姜柔別開臉,“沒什麼。”

她目光掃過一旁的莘婉,“我還有事,你跟你朋友玩吧。”

姜柔匆匆離開,秋月白目光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實際上心裏卻早已笑開了花。她慢悠悠地歪着頭,“我突然覺得,我為什麼要怕阿姨?”

“這不我剛勾引她們一下,她們就因為震驚於自己對我卑鄙且無恥的想法而不敢面對我嗎?”

秋月白淺淺一笑,論勾引人,她才是專業的。

系統聽着更覺頭暈腦脹,完了,宿主這是要在放飛的路上一去不復返了。

莘婉注視秋月白,心頭有些不是滋味,她輕輕走到她身邊,“你怎麼來了。”

秋月白回過頭,回答得理直氣壯,“是景淮叫我一起過來玩的。”

聞言莘婉下意識看了眼四周,卻不見景淮的身影,秋月白失落一笑,“不用找了,他早就離開了。”

莘婉蹙眉,這裏魚龍混雜,他將程歲歲帶來,卻又將她一個人扔在這裏置之不顧,是不是有毛病?念頭剛剛轉過,手心便伸進來一隻柔軟的手,莘婉下意識想要甩開,卻被對方緊緊握住,“莘婉,今天要不是遇見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莘婉看她,程歲歲一副快哭出來的模樣,她小心翼翼地看了幾眼四周,表情害怕得不行,“那些男人看我的眼神好像要吃了我一般,除了你,我實在不知道還能信任誰了。”

“在下船以前,我都跟着你好不好?”

莘婉早就注意到那些男人不懷好意的目光,有名氣的明星尚且逃脫不了這些人的磨爪,程歲歲一個無權無勢,沒有任何依靠的女大學生在他們面前又能有什麼反抗之力?

她下意識握緊了掌心中纖軟的手,緩緩點了頭,“好。”

對方立馬如負釋重地長鬆了一口氣,眼睛笑成了一輪彎彎的月牙,“莘婉,你真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了。”

程歲歲的親昵讓她覺得有些不自在,但並不反感,她抿着嘴唇,好半晌才憋出一句,“不用報答我。”

片刻后,她又特意解釋說:“我只是不想你出事以後影響到我們學校女生的名聲而已,你不用多想。”

秋月白趁機垂眼,情緒低落地說:“是我連累你們了。”

“可是,我實在不知道我如何才能挽回我自己的名聲了。全世界那麼多人在那場直播中看盡了我的醜態,即使我拚命地想要擦去,它們也被深深地刻進了所有人的腦海里,這輩子都無法忘記。”

莘婉突然有些手足無措,“我不是這個意思……”

“我知道。”秋月白故作堅強地一笑,“但我自己過不去心裏的這個坎。”

“每天晚上睡覺的時候,我只要一閉上眼睛,眼前便全是那天的畫面。那突然之間的天旋地轉,台上評委們震驚的表情,台下觀眾臉上的不可思議,以及競爭對手臉上的蔑視和嗤笑,彷彿都在對我說,就這?”

“你們學校千挑萬選送來的參賽選手原來就只有這種水平?”

莘婉聽得心裏有些難受,所有選手上台前都不可避免地會緊張,她亦是如此。登台前那一刻爆炸一般的壓力幾乎能叫人恨不得當場暈過去,彷彿整顆心臟都要跳出胸口一般。

可鮮少人能理會她們那一刻的感受。

她不知不覺抱住了秋月白,連聲音也不知不覺變得溫柔,“意外誰都會遇到,那不是你的錯。”

秋月白茫然地看向她,“真的嗎?”

莘婉也不知道自己哪裏來的底氣,在那一瞬間,她竟毫不猶豫地點了頭,“嗯。”

她看見程歲歲臉上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問她,“那我以後……還能成功站上舞台嗎?”

“會的,你一定會的。”

秋月白頓時感動不已,狠狠地將臉埋進了她的肩膀,“莘婉,我以後若是成功了,那一切都是你的功勞。如果沒有你的鼓勵,我肯定做不到的。”

莘婉心底突然升起一股奇異的感覺,心尖那股顫顫的感覺彷彿就像是終於遇到了人生的知己一般,她覺得這個世界好像只有程歲歲一個人懂她,只有程歲歲一個人能夠與她感同身受。

這樣的感覺叫她身體不由自主地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

她摟住程歲歲的腰,突然覺得,這一刻她可以為了她和程歲歲共同期盼的勝利而豁出性命。

她迫不及待地想與程歲歲一同在舞台上,綻放出生命中最美的時刻,受盡天下所有人的誇讚。

藝術本該如此,絢爛而讓人靈魂發抖。

秋月白與莘婉的關係突飛猛進,後來再也沒有男人敢用那般肆無忌憚的眼神打量她,因為他們忌憚莘婉背後的莘家。不過,跟莘婉走在一起唯一有一點不好,那就是太高調了。

高調到原本在交際應酬的董媛和姜柔頻頻皮笑肉不笑地朝她看過來。

秋月白搖了搖小腦袋,努力忽視二人,可二人的目光始終犀利,讓她不得不正視起來。莘婉原本想邀請秋月白一同在遊艇上玩兩天再回去,但秋月白卻滿腦子姜柔和董媛的威脅,只能委婉拒絕說:“不用了,我跟着我姜阿姨就好了。”

“她是我媽媽的同學,平時就很照顧我,我跟她一起很安全。”

為了讓莘婉信服,她還特意說:“今天我已經很麻煩你了,因為我,你都沒能跟朋友們好好聚會,所以我就不打擾你啦。”

她掏出一顆順手牽羊摸進兜里的軟糖,“莘婉,在我狼狽的前半生里能遇見你真好。”

莘婉一怔,少女卻已經淺淺笑着離開。

海風吹起她的裙擺,她轉過頭的那一刻,極美。

莘婉捏緊了手中的軟糖,不由自主地在心裏說道:“能遇見你,我也覺得很好。”

秋月白回去的時候姜柔和董媛都已經結束了應酬,她小心翼翼地靠過去,一臉楚楚無辜,“姜阿姨,董阿姨,你們終於回來了。”她親昵地挽住兩人的手,“剛剛我都快想死你們了。”

姜柔面無表情,董媛皮笑肉不笑,“哦?”

“是嗎。”

董媛犀利的眼神看過來,秋月白忙不迭地點了點頭,“是的呀。要不是剛剛有莘婉陪我說話解悶,我都快因為過度思念你們而難受得恨不得跳海了。”

董媛十分震驚,這……倒也不必?

她委屈地眨了眨眼,繼續趁熱打鐵,“怎麼辦,董阿姨,姜阿姨,我以後好像都離不開你們了。”

“你們若是拋下我一個人,讓我一個人待着,那簡直比殺了我還難受。”

姜柔實在聽不下去了,她稀罕地冷笑一聲,看過來的眼神銳利而筆直,就這樣瞧着秋月白時,表情無比冷傲,“那你離不開的,到底是董阿姨還是姜阿姨。”

董媛頓時回神,跟着眯起眼睛看向秋月白。

還是好友腦子清醒,這程歲歲一口一個想她們,離不開她們,可她到底是想自己,還是想姜柔?又或者,她視線倏地犀利起來,她根本就是滿嘴胡言,存心逗自己玩。

秋月白原本胸有成竹,以為自己從此就要走上人生巔峰,可姜柔的一句話瞬間便將她打回原形。

察覺董媛同樣投來懷疑的目光,秋月白心裏一咯噔,頓時恨不得汪的一聲哭出來。但,否認是她最後的倔強,於是她一臉真誠,先是看了看姜柔,然後望向董媛,“當然是都離不開啦。”

“董阿姨姜阿姨你們對我這麼好,我真的很難抉擇。”說完,她失落地勾下腦袋,“我不能同時喜歡你們兩個人嗎。”

對上姜柔無情無緒的眼睛的,秋月白飛快躲開,繼續委委屈屈地演道:“可是,我也是沒有辦法。”

“無論是姜阿姨,還是董阿姨,能夠遇見你們都是我的幸運,我真的沒有辦法放棄你們其中的任何一個人。”

秋月白努力擠出兩滴眼淚,“我只是想給全天下最漂亮迷人的你們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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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後宮文里反渣了龍傲天[快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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