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母女初相見
喬晚風也無奈,嘆氣道,“哎呦,我已經跟李嬸兒她老人家說了,不要再送了,已經很好了,或者可以給另外的人嘗嘗,但是李嬸兒怕人家剽竊她的創意,所以不願意給別人看,要知道,現在,整個清泉寺有一半的人都趁着近水樓台的便利準備幹個小生意呢!”
洛依依垂着腦袋,有氣無力道,“李嬸兒還挺有心眼兒的。可苦了我了!”
喬晚風憋住不笑,道,“也沒有那麼嚴重吧!”
洛依依忍無可忍,皺眉,捶胸頓足,道,“臭豆腐呀,我一天吃幾碗,李嬸兒還那麼實在,每次拿一碗我們沒人嘗一塊兒也就是了,可是她呢!每人一次一碗,一天至少三碗,她是在家不停地做嗎?”
喬晚風想起了何蘆笙無意中對李嬸兒的評價,想道,“這個人才不實在,只是現在有求於人而已!”
為了躲避院子裏的臭豆腐的味道,洛依依伸手給甘煜,後者立即識相地攙扶着她進了房間,甘家龍鳳胎遺傳了洛依依不能聞腥味的基因,也趕緊的不仗義地溜了。
於是,在這偌大的院子裏,只剩下喬晚風和明熹和喬晚風母子兩個,大眼瞪小眼。
半晌后,喬晚風伸手捏了捏明熹肉嘟嘟的臉蛋,問道,“你也覺得不好聞嗎?”
明熹想了想,才緩緩點頭。
喬晚風捏着他臉頰的手晃了晃,笑道,“不愧是北方來的漢子!”說完之後就抱起他,自言自語,“其實我也不喜歡,咦~太難聞了。”
明熹也有樣學樣,點頭,一本正經道,“嗯,媽媽也不會是北方來的漢子!”
喬晚風腳底一滑,穩住身子,點點頭,抿嘴笑,“好吧~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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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雲謙是在喬晚風的節目做開場準備的時候接到周營的電話的,他果斷放棄了觀看節目,跑到一邊接聽電話去了。
周營說嚴錦緣的病已經很不樂觀了,但是她本人不以為意,或者說她已經在自暴自棄了。
聽完之後,他在荷花湖邊吹了很長時間的冷風,然後決定,帶着張華胥一起去洛城,至於為什麼要帶着張華胥去,他想他可能覺得萬一他勸不住嚴錦緣,可以用張華胥來打感情牌。
回到何家大院,跟喬晚風說了之後,喬晚風並沒有問什麼,只是讓他照顧好張華胥。
他本來是想直接帶着張華胥走的,但是想了想,還是留下了等到何蘆笙和明澄他們回來,畢竟現在怎麼說何蘆笙也算是他的准老丈人,不管這准老丈人現在是不是喜歡他,他作為一個小輩,都不能走而不告。
在家的人都睡午覺去了,只剩下張雲謙一個人在院子裏站着,受不了心事潮水般湧來,他拿出煙和打火機,開始吞雲吐霧。
何蘆笙近幾天對他的態度總是很冷淡,所以他被無視,也不奇怪。不過也是在他的提醒下,才想起來下周六自己的父母兄嫂都會回來……
何蘆笙轉身走了,楚南尋也悻悻地離開。張雲謙不知道為什麼,看到明澄那勢在必得的笑臉,一股氣憋在胸口,讓他極為不爽。於是本來放過喬晚風的想法,也瞬間煙消雲散,還無恥地給自己找理由:反正喬晚風自己想躲着明澄的,自己也不過是順着她的想法來的而已,何錯之有?
果然,在聽到自己兩個人都要的時候,明澄臉上的笑容終於出現了裂縫,他對明澄說找一個不愛的人試試,很輕鬆的……明澄開始還試圖說理,說理不成,還直接打了自己一拳,可是看着明澄氣急敗壞的樣子,他自己的心裏卻得到了詭異的興奮。
他看着明澄放完狠話,卷着怒氣離開。站在那裏自顧自地笑了一會兒,才自己回房間,看着熟睡的張華胥,看着那張和嚴錦緣極其相像的臉,重新陷入了迷茫。
張雲謙被明澄打了一拳,臉上是留下了印子的,他只能自己去弄了毛巾來冷敷,效果明不明顯,他自己沒什麼感覺,反正最後沒有人來問就是了。
張華胥捨不得離開喬晚風,但是這孩子還是很懂得看眼色的,所以雖然一路上有點悶悶不樂,但是也沒發什麼脾氣。
下了飛機的時候,看着洛城這個遍地鮮花的城市,還以為是帶她來玩兒,她牽着他的手,興奮地晃着,“爸爸,這裏這麼漂亮!為什麼不帶媽媽來?”問完,又自言自語着說,“是不是爸爸先和我來考察,等你們結婚後來度蜜月的。嘻嘻~”
張雲謙看着她,一臉寵溺地笑,好半晌才說,“小胥,你忘了?爸爸在路上跟你說過的,爸爸是帶你來見一個很重要的阿姨的。”
張華胥小手一揮,豪氣萬千道,“不矛盾的,總不能我們要時時刻刻待在那位很重要的阿姨身邊吧!對了,那位很重要的阿姨到底是誰呀?”
張雲謙長出了一口氣,沒搭話,心道,“小胥啊!但願,我這麼做是對的!”
那邊張華胥開始搖頭嘆氣,“唉~我已經開始有點想媽媽了!”
張雲謙咬唇,皺着眉頭試探着說,“小胥,要是……”猶豫良久,還是沒能問出口。
張華胥抬頭,眸光閃動,語氣天真,“要是什麼?怎麼爸爸你開始吞吞吐吐了,一點都不像你平常沒皮沒臉的樣子唉!”
張雲謙搖頭失笑,想着:我真不敢問你是不是願意見你親媽呀!恰好這時車已經到了,他便抱着張華胥坐到了後座上。
擔任司機的還是上次的戚子煥,這孩子扭過頭來,難得不好意思地說,“不好意思張總,路上有點堵!”
張雲謙點頭,道,“無妨!”
戚子煥扭頭看着張華胥,眼睛一亮,道,“這個漂亮的小姑娘就是張總您的女兒?”
張雲謙還沒回答,張華胥就爬到靠椅上,狂點頭,“對,我就是漂亮的小姑娘!”
戚子煥,“。。。哈哈~”
張雲謙,“。。。”伸出手一把把她抓回來,按住,對前面說,“專心開車。”
戚子煥吐了吐舌頭,然後點頭,“是!”
張華胥拍了一下張雲謙的胳膊,“你幹什麼那麼凶!”
張雲謙低吼,“閉嘴!”
張華胥翻白眼,冷漠地回答,“哦!”
張雲謙這才空出一隻手揉了揉太陽穴……張華胥看他確實累了,就自己乖乖地坐好,也不出聲說話了。
張華胥沒想到,車再次停下來的時候,車窗外,她看到的是一間醫院,門口人來人往,天氣熱,所有走過的人都是一臉憂鬱之色。
張華胥本能地不喜歡這個地方,轉頭看着張雲謙,皺眉,“到這裏幹什麼?”不是應該先到酒店住下,然後洗個香噴噴的澡,睡覺,明天去浪里個浪嗎?
張雲謙看了她一眼,移開目光,不自然地說,“帶你來醫院看那個很重要的阿姨!”
張華胥嘟囔了一句,“這麼急!”
張雲謙不說話,戚子煥已經打開了車門,他下了車,親自到另一邊開了門,把張華胥抱出來。
戚子煥轉身去把車往停車場開。
張雲謙抱着張華胥輕車熟路地到了嚴錦緣工作的地方。因為周營報告,嚴錦緣的情況已然不好,現在最好的辦法就是做手術,切除帶有癌細胞的**,不然癌細胞擴散,那就真的無力回天了。
周營查證的時候並沒有驚動任何人,何況嚴錦緣也沒有想到明澄會把消息透露給他。
張雲謙很惱火,這個連自己都不知道心疼地女人,病都那麼嚴重了,還在上班,難道她身邊就沒有人知道嗎?掙那麼多錢給誰花,明明自己小命都快沒了呀!
嚴錦緣的辦公室門口依然是門庭若市,張雲謙就奇了怪了,他媽的,難道這個醫院的婦科醫生只有她一個嗎?
上次的那個小護士好死不死地剛好從嚴錦緣的辦公室出來,正提着嗓門兒在趕人,“不好意思,現在人多,大家可以到大廳里等着,一會兒叫號……對的,不用着急,着急也沒用,要遵守秩序呀……”
果然一部分人都出來等着了,張雲謙抱着張華胥站在那裏,人群從他身邊過去。
那小護士又在轟人了,“這位男士,請您出去外邊等着好嗎?”
那位男士皺眉,“為什麼呀?我陪人!”
那小護士笑道,“不好意思,我們那邊有些,男士在外等候,這裏不方便!”
那男士道,“在這裏坐着,有什麼不方便的?”
小護士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方便,但是嚴醫生跟院方說了,院方了加了這條,她就只能執行了,她道,“請您放心,您妻子在這裏沒事的,請您遵守醫院的規定!”
那男子安置了妻子,氣呼呼地走出來,然後看着外邊的小條幅,嘟囔道,“明明前兩天還沒有的!”
張雲謙也看過去,果然多了條幅,“男士止步”,呵!這裏又不是女士公寓,也不是女士廁所,更不是女士浴池,為什麼要男士止步?怎麼沒有病人鬧着,他壞心眼地想着。
張雲謙站到一邊,那小護士很快就跑開了忙去了。
一些不放心地男士不放心妻子,或者是想親口聽醫生說自己的孩子很健康什麼的,那小護士一走,就都又圍過去了。
他就說,現在哪裏有那麼聽話地人,何況這條規定是那麼的沒人性!
張雲謙嘆了口氣,跟着,也走過去。
卻沒有走到什麼人前面停下,而是一臉冰寒地直接走到她的辦公室前面。
嚴錦緣的表情木然,張雲謙就納悶兒,這樣一張怨婦臉,怎麼會有這麼多病人呢!有病的難道不會因為看到這樣一張臉而加重病情嗎?
張華胥在他的懷裏,扭了扭身子,好奇地往裏面張望。
張雲謙把她往自己的肩膀上一按,伸腿就是一腳。那辦公室的門被踹的彈了好幾下才停住。
辦公室內外的空氣在那一刻都停止了。
嚴錦緣抬起頭,看清來人之後,眼睛裏閃過一些心虛和慌亂,很快就消失不見。
張華胥終於從他的魔爪下掙扎出來,看了看那門,回頭問道,“爸爸,你怎麼了?不是說要來看一個很重要很重要的阿姨嗎?”那怎麼會發這麼大的脾氣,像是想把人的門給拆了一樣,好可怕的!
她一出聲,嚴錦緣的身子又是一晃,眼睛也跟着有點暈了。
張雲謙一臉怒氣,踢了人家的門,卻一句話不說,他這踢館的行為,沒招來辦公室主人的責難,去遭到了里裡外外看病做檢查的人的炮轟。
張華胥皺着眉頭,想辯解也無從辯解,只能去晃張雲謙,“爸爸,爸爸~你說句話呀!”
嚴錦緣親自站起身讓病人們稍安勿躁。
張雲謙嘴唇緊抿,從牙縫裏擠出一句話,“嚴錦緣!”
張雲謙這一聲沒讓嚴錦緣停住動作,卻讓成功地讓張華胥石化了。
張華胥沒見過嚴錦緣,卻不代表不知道這個名字意味着什麼。
意味着什麼?意味着她那個拋棄自己的母親現在就在她面前。她在姑姑家住過一段時間,姑姑喝醉酒的時候,曾經細數過這個女人的幾大罪狀,姑姑說的時候,說的很有文采,都是四個字的,什麼鐵石心腸,心機深沉,處心積慮,害人不淺,害人終害己,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啊……當時張華胥是不懂的,但是從表情可以看出這些都不是什麼讚美的詞語,那些詞語後來張華胥全部都忘記了,但是她記得嚴錦緣這個名字,因為姑姑說過,就是這個女人固執地把她生下來,卻又狠心地拋棄的……
嚴錦緣不敢看張華胥,也不理張雲謙,顫抖着手拿出手機,撥了一個電話,“喂,你現在趕快到醫院來,替一下我的班……我知道你好不容易今天休息,可是我今天真的有突髮狀況,你就幫我這一次,後天,後天我的班給你……好,那你快點!”
張雲謙的臉色稍霽,這還差不多,要是到了這個時候,她還討價還價要看完病人,他會想衝上去直接掐死她,不用癌細胞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