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點打我

快點打我

“你不要走,不能走!”

小孩子耍無賴的模樣,真是討人喜歡。

“我們先把事情做完。”公申賦雲岔開話題,繼續該做的事。

得到允許不用忍耐,秦長落隨着他的動作,呼吸逐漸粗重,低低綿綿地聲音在鼻腔飄出。

日暮西沉。

已經是精疲力竭的兩人仍是不願分開。持久的相融,讓他們逐漸找到了契合的姿勢,感受到了生命里最美好的滋味。

水裏光線晦暗不明,重傷后的秦長落,消耗掉了龍血的補給,有些昏昏欲睡。

他撐着不肯睡,“不許走。”

“還會回來的,我必須回去一趟。”

“不許走…”他稍稍逾越,“我知道,我不該如此不知輕重。”我不過是你將要收留的下人,尊卑有別,“可我…不想一個人過夜…”

“黑暗裏,不會有什麼東西跑出來的。”

你怎麼知道我怕黑?但是我更怕被人拋棄!

“反正不許走…”他疲乏的緊,總歸還是個失血過多的傷者,龍血效用已經完全殆盡,鼻子裏若隱若現又開始出現淡粉血絲。

“我不走,我不走,你別激動!”公申賦雲趕緊應了他,他在出現危險,還得喂龍血,再多八百八十八,那就要了命了!

大不了,挨罰后,就遍體鱗傷的陪着你,難看就難看吧!反正人都是自己的了,你也發過誓了,還怕自己模樣難看,被嫌棄?

“睡吧,明早睜開眼,我一定在你身邊。”

秦長落眼睫輕顫,慢慢合上。

公申賦雲將人抱出水池,月色微白,西方餘霞未盡。偶有風過,卷落一片青葉。

時已初秋,夜有些涼意了。

他看着岸邊染透血色的錦服,定是不能穿了。又變化出一套衣衫,給人穿好。失了血,身子本來就涼,別再惹了風寒。

抬頭看了看懸崖峭壁,現在不能把他送回去知無觀。他擔心郎華子又會傷害秦長落。

“我帶你去蟒精洞裏睡一覺,最起碼,那裏還安全些。”

安置好秦長落,他隨手揪出來一隻打瞌睡的兔子,輕點它額頭,塞過去一片龍鱗,“把十里八方的兔子,都給我叫過來,守好這洞口,有什麼野獸精怪想要進去打擾我的小長落,你們就以身抵擋,護他無礙!若是招架不住,就掰斷龍鱗,我便會趕回來。記住了嗎?”

兔子雙眼聚光,機靈點頭,懷裏緊緊抱着龍鱗,周身散發出陣陣淺光,陸續開始有兔子從各處竄出來,聚在洞口,猶如衛兵。

公申賦雲滿意點頭,“若我回來,他安然無恙,我渡你百年修為,助你修出形身。”

淡光一閃,隨着薄霧騰起,一條琥珀色的長龍朝西方而去。

蒲一道觀。

輕一遞上微微暗黃色的鱗片,“空風道長,我的事做完了。”

“為何不是金色?”

空風眉眼細長,一副好人模樣,可神色里的精光,透着深謀算計。

“知無觀的龍鱗是金色的嗎?”輕一反問。

“我未曾見過,只是知道,有龍鱗。”他答,眸光閃了閃。

“那就是咯,這顏色跟金色也相差不了多少。世人皆好誇大,也沒幾個人真的見過龍鱗,許是為了彰顯它的珍貴,就傳成金色罷了。”

不無道理,空風認同他的解釋。

終年與皇室打交道,皇親們按等級分配服裝顏色。皇上為明黃色,其次太子為鵝黃色,再其次,色逐漸淺淡。這些不同色調的顏色,都被統稱為金色。宮殿亦是,除了真金白銀的裝飾,但凡跟皇室有關的,跟黃.色相近的,都叫金色。

那這暗黃色的鱗片,被叫做金色,的確說的過去。

“輕一,知無觀的人都死了,你自己在那,沒有人維持香火,如何過活?不如,跟我在蒲一觀,修行吧。”

空風眼睛一刻不曾離開龍鱗,嘴角笑着,可輕一卻不覺得他有多開心,眼光滲人。

他不知道空風這句話什麼意思,客套客套還是盯上了知無觀密室里的財寶?

他蒲一觀每年的賞賜也不會少,應該不會貪得無厭到如此地步吧。

猶豫怎麼回絕時,空風又開口,“就算我有了龍鱗,可知無觀的那一片,還是會有人惦記的。那裏,怕是很難太平。”

言下之意,你還不肯放棄另一片?

“可我真的找不到啊!”我要是找得到,還用嫁禍郎華子,把秦長落弄個半死,去騙公申賦雲?

對了,郎華子。

這個殺手明明是空風不想暴露的人,派他公然露面,且自己沒有任何懷疑就把龍鱗送來蒲一道觀,這不是默認了自己知曉他們二人的秘密關係?

心下一寒,他們一早就知道我聽到了他們的談話!找到龍鱗之時,也是我命絕之日!

空風!你真夠狠!想要滅我的口!還好我是真的沒有找到知無觀的龍鱗,不然,傻不拉幾的送過來,那自己早就死了!

可就算現在還有一線生機,跟他們耗着,回知無觀繼續找第二片龍鱗。但是找到以後呢?還不是必死無疑!

不行,我不能死,我還沒活夠,沒有痛快喝酒吃肉,大把花錢!我吃了那麼多苦,受了那麼多罪,絕對不可以死!

輕一眼球動了動,“只要你保證我,不出意外,我就幫你繼續找龍鱗。”

真是貪婪,一片龍鱗還不夠你跟皇族諂媚,福祿一生?

“唉…”空風幽幽嘆氣,似是努力掩藏無奈,“自求多福吧,命由天,由天啊。”

呵,輕一心裏冷笑。把過河拆橋表達的如此清楚,當真不把我放在眼裏!你不過也是個被人趕出來的弟子,時運好,做了這個道觀的觀主罷了!神氣什麼,隨意拿捏別人性命,真是可惡!

他看着轉身離開的空風,把心思琢磨到了秦長落的身上。

易容術,他會易容術,把秦長落做成自己的樣子,殺了!然後帶着足夠的錢,離開這裏,不做什麼道士,去別處逍遙後半生!

空風看到“自己”死了,那自己就擺脫他的威脅了。龍鱗,你們自己去找吧!

“秦長落,對不住了。”他笑,眼底惡寒升起。

回到知無觀的輕一,看着夜色降臨,有些煩躁。

午時那會,他做了飯,送到秦長落禪房,是想藉機看看龍鱗拿到手了沒。可房間裏空無一人,只有一床的鮮血,和一片極其耀眼的鱗片。

顧不得兩人去了哪裏,他抓起帶血的龍鱗趕了半日路程,送去了蒲一觀。

折返回來后,仍是不見兩人身影,且沒有回來過的跡象。

“秦長落,你不會是被他帶走了吧?享福去了?那怎麼行,你得替我去死,不然我怎麼離開這裏?”

他不能留有後顧之憂。若是空風他們看不到“自己”的屍體,一定會天涯海角把自己翻出來,弄死!

他可不想,跟知無觀的道士們一個下場,無辜慘死。

“怎麼辦?秦長落你可得回來啊!”從牙縫裏擠出來的話,字字不甘心。

繁臨洞那端,公申賦雲直接來到罪崖,主動把自己吊起來,看着兩個不知所以的施刑人,道:“快快!你倆一起打,不要分開打!我有事,不能耽擱。”

兩人對視一眼,摸不着頭腦,“打多少?”

“八百八十八啊!怎麼還問起我來了!”

“公子,賦雲公子,你這是要殉情啊?”其中一個施刑人略帶佩服的問。還真是情深啊,龍族罕見!

“殉情?”兔子沒有掰斷龍鱗,說明秦長落沒事,他沒死,我殉什麼情?

另一個施刑人抹了抹眼淚,“說起來,阿曳姑娘也真的冤枉。不過,她也好幸福,賦雲公子,為了你,要活活把自己打死,去陪你!這驚天地泣鬼神的愛情故事,應該載入史冊,讓後人稱讚啊!”

“沒錯沒錯!”

“沒什麼錯!阿曳誰啊?”公申賦雲從繩索里拿出一隻手,指着自己,“我,要打死我自己?去陪阿曳?”

“是啊!”

“是什麼是!你們沒收到我叔父的旨意?應劫語啊!八百八十八鞭,我,應該挨的。”

“沒收到。”兩個施刑人把頭搖了搖,其中一人說道:“阿曳姑娘不是您偷偷相好的嗎?”

“呸!”公申賦雲化出龍尾拍了他一頓,“莫要毀我清譽!”我這輩子只能是秦長落一個人的!

他稍微琢磨琢磨,“是不是,方才我離開之前,在花圃里,差點讓我失身的那條龍,被我叔父罰了?”

兩人點頭。

“講不講道理?罰童昭也就算了,小打小鬧,不會怎麼樣。這是我情期迸發,沒有控制住,招惹了人家,叔父罰她做什麼?你們剛才說我要殉情,難道,難道那龍,覺得被我…我沒與她交合,傷了自尊,受罰后跳出化龍池自殺了?”

公申賦雲自責,埋怨叔父也太小題大做,遷怒別人。他知道自己執意喜歡秦長落,叔父不滿意。

龍族壽命皆長,且不會生病,若要死,只有跳出化龍池屏障,被擊碎而死。再者就是在罪崖,被活活打盡神力靈氣而死。

兩個施刑人搖頭。

氣氛有些凝固,“別告訴我,她是被處死的。”

看到兩人點頭的瞬間,公申賦雲周身盪起滲人薄霧,眉眼間怒氣顯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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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龍騙婚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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