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議
楚荊和大離海軍這麼大的動靜自然是瞞不過海域聯盟的,況且他們也在裏面插了一手。
木屋搭成的屋子裏,木桌上擺放着五隻木碗,桌邊圍着着五個男人,大夏島島主木榷跟木濼長得極像,一派的斯文俊秀。
“大離和楚荊有意合作,咱們應當如何配合?”
滿臉胡茬的大漢抹把臉,“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你也知道我這腦子不太行。”
他是烈陽島島主戎欒,為人爽朗有一說一的性格。
百嵐摸摸下巴,他跟百御簡直就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臉龐英俊剛毅,“那群小的不是一直嚷嚷着要跑嘛,那就讓他們去打仗,跟楚荊和大離說一聲,留他們一條命就行,到時混亂起來也好渾水摸魚。”
眾人一聽都覺得有理,對於把後輩送上去挨揍的事情,他們一點都不愧疚,要不是他們太蠢也不會受制於人過得如此窩囊。
木榷看着旁邊一直沉默的俊郎男人,“黑島現下怎麼樣?”
海沙島主火焰雲神色冰冷,“還在燒,估計還能再燒兩日。”
旁邊一個張着娃娃臉的男人,腦袋一歪碰的砸在桌子上,他揉揉亂糟糟的頭髮清醒過來。
眾人看得無語,他們在商議這麼大的事情,這人倒是睡得香,心該有多大?
“你就不能認真點?”木榷一臉無奈。
“這不是老火在嘛!他在這兒聽回去告訴我也是一樣的。”鐵真乾笑兩聲抓抓頭髮,原本就亂糟糟的頭髮更亂了。
火焰雲“嗯”了聲以示贊同。
“你就慣着他,也不看看都什麼時候了!”木榷一臉的恨鐵不成鋼,“他再這樣懶散遲早要吃虧!”
火焰雲跟鐵真無妻無子,鐵真就是個閑不住的到處亂跑,沙耶島也就處於半放養狀態,另一半還是火焰雲給他看着,所以在場五人中鐵真跟火焰雲關係做好,沙耶島也跟海沙島最近。
“他昨夜跑了趟黑雲島。”火焰雲的潛在意思就是,鐵真跑一夜累了,想睡就睡,反正他還在回去把商議內容跟鐵真說清楚就行!
火焰雲都這樣說,木榷還能再說什麼,“算了,隨你們高興。”
戎欒撓撓頭,“百御和木濼就這麼放着不管啊?”
百嵐和木榷齊齊沉默,當初打漁島族長讓人送來消息,打漁島的人蠱蟲解了,他們擔心這是黑島的計謀,派人去查才知道是楚荊國師帶來的人。就在他們打算悄悄勾搭上楚荊國師求助的時候,兩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就帶着人找上門。
到頭來自己被捉不算,人也損失十幾個,若是百御木濼來兩人真大張旗鼓把人帶來,海域聯盟是護不住人的,到時楚荊國師有個好歹就不是結盟而是結仇。要是當時兩人在,雙腿怕是早被打斷。
經過百御和木濼這麼一鬧,靜無和桑雲差點就暴露,好在木榷急中生智,讓家老長輩和鐵真把黑島燒了。黑島控蠱人的注意力被轉移,靜無才安全抵達海鮮客棧,他們五人才鬆了口氣。
這可真是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
木榷擺擺手一臉的心累,“不管他們,反正在楚荊地盤上獃著也死不了。”
這可真是親爹!
鐵真有點慶幸,還好他沒孩子,不然養出木濼百御這樣的蠢貨,他得多糟心!
黑島常年潮濕卻生長着三種易燃的植物,其中一種就是蕨樹,高達兩米,燃燒起來傳染性極強。
整個黑島被燒了大半濃煙滾滾,若是大火剛起時,憑藉著島上的二十一個人奮力搶救還有一線希望。可那時誰都只顧着自己的蠱蟲,哪裏顧得上救火,大火可不就無情漫延開,蠱蟲也有一半被燒死在火海里。
一個頭髮花白臉色陰沉的老頭,站在船頭看着大火燃燒的島嶼,右側上一個長相斯文臉上帶笑的青年。旁邊還有一個長相美艷的半老徐娘,女人旁邊是一個長相普通的中年男人,兩人是一對夫妻,不明真相的人看到這一對,心裏浮現的第一句話就是——一朵鮮花插在牛糞上!
老頭臉色陰沉沉的,頭髮上還沾着草木灰,“是誰幹的?”
他是島上活得最久的一批人,蠱蟲也是養得最多的,被大火燒死的蠱蟲自然也是最多的,所以他是最生氣的哪一個。
“不就是幾隻蠱蟲,叔老可彆氣壞身體。”女人抬手撫了撫鬢髮,寬大的袖口滑落,露出一截白皙的手臂。她看這個倚老賣老的老傢伙不順眼很久了,這場大火也把她的蠱蟲燒死傷近一半,但不妨礙她的幸災樂禍。
叔老陰森森的目光落到女人身上,眼睛裏有着毫不掩飾的厭惡,就這個跟島上一半男人有染的貨色,也就自家侄子把她這個禍害當寶。
中年男人連忙擋在女人面前,轉移話題道,“侄兒遠遠看到幾人,似乎是大離的人。”
“大離!”叔老神色陰冷,“看來是海域聯盟攻打得太過溫和,讓他們打得激烈點,該動手時就動手。”
“是。”中年男人也就是足書應到。
叔老冷哼一聲轉移目光,移到旁邊看着海面出神的青年身上,“秋薩,杵柱那個老傢伙的信拿到了嗎?”
杵柱就是六芒島的族長,每半月六芒島會用迷途魚傳信一次,還會送一些蠱蟲出開。不然就憑他們身上的蠱蟲可不能讓大半個海域遭受蠱蟲之災。
秋薩收回目光,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掃了眼叔老,說出的話卻是極為不客氣,“我可不是您的下屬,叫您一聲叔老是我的禮貌,您可不能倚老賣老。”
叔老神色難看,語氣有些僵硬,“抱歉,叔老心情不好。”
秋薩是在場煉製蠱蟲天賦最高的人,叔老也不能不給面子。
見老傢伙服軟,秋薩見好就收,無視旁邊嬌娘的咬牙切齒的嫉恨,“信是拿到了,族長說有人闖入六芒島帶走聖姑和聖物。”
在場的人除了秋薩都變了臉色,當年就是以為秋娜逃跑祭祀失敗,結果族裏的聖物丟了。
祭祀在六芒島的人心裏十分重要,順利就意味着老農民看天吃飯一樣風調雨順,失敗就是天災不斷。
叔老一臉陰森,“杵柱這個老廢物!兩個人都看不住,說吧,是誰這麼有能耐芒島逃走?”
秋薩在船上坐下來,懶懶散散看着海平面,“六芒島那群人您又不是不知道,高傲得很。哪裏會在意一隻將死的瓮中鱉。”
言下之意就是,六芒島的人也不知道帶走桑雲的人叫什麼是誰,當初誰都沒把靜無放在眼裏,在他們看來靜無在祭祀后就意思,而誰會關心一句陌生的屍體叫什麼。
秋薩接着道,“對了,族長讓我們找找聖物的下落。”
此話一出在場的三人臉色再次難看起來,自從離開芒島潛移默化之下,對芒島的人就有些看不順眼,他們在外面累死累活,芒島的人在裏面打算摘取他們的成果坐享其成。每次芒島的族長下命令讓他們做什麼事情,他們就會格外的氣不順,也會捫心自問,憑什麼!
嬌娘冷笑一聲,“找什麼找,杵柱是親眼看到聖物被盜走?若是不是那就閉上嘴巴,我們已經找到聖物。”
秋薩對三人的不聽話也不意外,黑島的人對六芒島不滿已久,一直都想取六芒島而代之,然而六芒島的陣法即將崩潰,海島只有二十一個人,跟六芒島沒法比。想要翻身農奴把歌唱,就要找到至關重要的聖物,只要找到聖物把六芒島壓在腳下不過是一句話的事情。
“族長還說,島內的蠱蟲也不多讓我們省着點用,只給了我們一千百隻。”秋薩道。
足書皺眉,“海域那麼大,一千隻蠱蟲頂什麼用?”
秋薩無視他的問話,懶羊羊繼續開口,“而且還是最低等的蠱蟲。”
蠱蟲也分很多種,低等蠱蟲跟毒蟲差不多,有的甚至還沒有毒,說是蠱蟲也就是好一點的動物。中級的蠱蟲就是他們廣撒網出去的,作用各種各樣,只要了解是什麼蠱蟲有什麼作用,解起來就不困難,屬於能批量生產的。
高級的蠱蟲就是特意煉製的,需要花心思煉製,解起來不止要熟知蠱蟲習性,稍有不慎就要喪命,一旦入體解蠱非常麻煩。頂級的就是本命蠱,它們有的毒素非常厲害,有的進入人體還能控制人的軀殼,非常麻煩的物種。
楚久旭身上的屬於奇蠱,齊聚天時地利人和才能弄出來的玩意兒,多數人聽都沒聽說過,大多數屬於無解之物。
叔老三人的臉色黑如鍋底,芒島哪裏會沒有蠱蟲,他們最多也就拿了芒島一半的蠱蟲,說是沒有不過是陣法即將崩潰,芒島的傢伙不想把蠱蟲給他們而已。
嬌娘撇撇嘴,“一群的小氣鬼,芒島里的蠱蟲又不是他們的。”
芒島的蠱蟲都是一輩輩留下來的,大多數不屬於私人。
眾人都沒有接這話,說誰都會說,問題在於若是沒有芒島的人幫忙,他們還真拿不到蠱蟲。
“我們留下來繼續攻打大離,秋薩想辦法去大離把聖物拿回來。”叔老提議。
嬌娘有些不滿,若是秋薩拿到聖物后據為己有怎麼辦?他們累死累活豈不是為他人做嫁衣,白用功!
剛要開口就被足書拉住,他低聲勸道,“大局為重。”
嬌娘咬咬牙,不甘心的閉上嘴巴。
船也就那麼大,距離也就那麼點,秋薩把兩人的小動作看在眼裏,不過他也不在意就是,“好,我去大離看看。”
四人商議一番就帶人散了,叔老他們打算今日就讓人攻打大離,絲毫不知海域聯盟和楚荊大離已經勾搭成奸,準備開戰時暗度陳倉,叔老他們急着開戰,正合了海域聯盟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