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污衊
顧朝笙剛從南老教授家裏出來就接到了明渝鈞的來電,他的語氣很着急,好像三戰在寧州突然爆發了。
“你別激動,慢慢說。”顧朝笙盡量讓他緩和下來說。
“我有新發現。我研究了陳峻和安默的行動軌跡,在榮朝被殺那天,安默和陳峻都曾經去過綜景實驗室。”明渝鈞完全一口氣說完,手機里傳來翻頁的聲音,停頓了許久才繼續說道,“不過安默和陳峻的行動軌跡又不是同步的;陳峻是在下午一點過去,而安默是三點。榮朝的死亡時間也是下午三點。”
按照明渝鈞的推測,安默和Angel的行動軌跡就是相同的。
如果陳峻就是Cynthia,就一定是Angel有問題。
顧朝笙一邊聽他說一邊思索,正準備說時又聽見明渝鈞說起:“還有一件事。最近這兩天陳峻和安默的行動軌跡也很可疑,他們的手機定位一直停滯在家中,我懷疑他們已經發現我在監控他們的行蹤了;我今天早上去甜蜜蜜奶茶店找陳峻,但他們說陳峻已經辭職了。”
陳峻和安默雙雙失蹤,意外突如其來。
“朝笙哥,現在要不要直接去報警?”明渝鈞追問。
“你覺得報警的時候能怎麼跟警|察說?”顧朝笙反問他。
明渝鈞艱難地沉默思索了很久,最終只覺得無言以對的挫敗。
他是在定位系統監控着陳峻和安默的手機行動軌跡,理論上說來這是違法的;明渝鈞還沒有傻到自爆馬甲,直接把自己的把柄送出去。儘管他們都清楚Cynthia和Angel要在三天後“殉情”,但這種無憑無據全靠腦補的劇情,根本無法令警方信服;最近寧州多事之秋,警方本就忙得抽不出身,說不定還會被認為他是惡意阻礙公務。
顧朝笙就給他支招:“如果你敢去做,辦法還是有的,就是不太道德。”
明渝鈞冷笑:“我們以前就很道德嗎?這話說出來你不心虛?”
被隊友嘲諷,顧朝笙略覺得無辜地摸了摸鼻子,才繼續說:“這樣也正好,就不會被什麼道德枷鎖綁架了。你可以說上次你和陳峻見面后,就發現你的U盤不見了,那個U盤裏面放着很重要的案件的證據;你懷疑是陳峻將U盤偷走了,為的是將證據毀滅。如果你是按照這樣的說法去報案,警方不但不會不管,而且還會把陳峻找出來跟你當面對質。”
“那確實挺不道德的,不過你也夠毒。”明渝鈞沉默許久,就嗡里嗡氣地說。
“你先別輕舉妄動,等我回寧州再仔細盤算;我們要卡好時間點,先控制住陳峻。”顧朝笙又補充說明。
“你說得這麼輕巧!Cynthia人精似的,我們不被他牽着鼻子走就好了。”明渝鈞滿心不快地嘟囔着。
顧朝笙夾着手機和明渝鈞通着話一邊走出門院,微微低着頭說道:“敵在暗我在明,本來就不······”他正說著,突然看見陸寜均就靠在不遠處的車邊似笑非笑的望着他,把顧朝笙嚇了一跳;那邊明渝鈞似乎也聽到了什麼,奇怪問起:“朝笙哥,你那邊怎麼了?”
“有點事,回頭我再打電話跟你說。”顧朝笙壓低聲音跟他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收起手機,顧朝笙才大步流星地朝陸寜均走過去:“師兄,還沒有走啊?”
陸寜均頷首輕笑:“上車吧,有事問你。”
顧朝笙都還有些恍恍惚惚的問:“不是今晚一起吃飯了?”
“臨時接到了一個電話,有突發情況。”陸寜均只是簡單說道。
車開出了創意園,陸寜均就似乎不太經意地提起:“四十年前菲爾頓實驗室研製出抑制精神性疾病的藥物洛可氨基片,卻因為藥物本身存在的問題,導致試藥者死亡,洛可氨基片也被世衛列入禁藥危險品。但之後仍有不少人賊心不死,試圖複製出禁藥然後在暗網上天價販賣牟取巨利;天才和瘋子往往只在一念之間,他們的存在遠比毒|品要危險。”停頓了一下他就問顧朝笙,“你最近是不是在查和洛可氨基片有關的事情?”
沒想到陸寜均突然提起此事,顧朝笙微愣才道:“確實有些關係。寧州那邊很不太平,多多少少都牽扯到一些。”
陸寜均點頭:“這也正好。菲爾頓醫學院那邊來人了,也是為了這件事;你也過去看看吧。”
顧朝笙也知道菲爾頓醫學院對這件事很重視,之前就連續派了幾撥人去寧州研究;如今菲爾頓醫學院的人又來了上都,就讓他首先聯想到是不是上都也發生了類似的命案。
不過更讓他覺得奇怪的是,陸寜均剛從培訓營回來,卻對上都和寧州的事情都了如指掌,就像早已在這邊留了一隻眼睛隨時隨刻看着所有的異動一樣。
“之前菲爾頓醫學院也派過不少藥理研究員過來,現在還有還有一部分在寧州呢。”顧朝笙便接話道。
“不一樣。這次過來的那位Mary小姐是菲爾頓醫學院的骨科講師,但她的姨母你應該知道,是Caroline·Adrian,在十年前的柏安劫機案中遇害。”陸寜均很平淡地陳述着。
簡而言之,這位Mary小姐也是當年Adrian家族的後人,是Adrian博士的曾孫輩。
只不過既然提起了柏安劫機案,顧朝笙便問出了他一直以來的疑問:“師兄,十年前的柏安劫機案,真的是因為Caroline嗎?這個推論是怎麼得出來的?”
陸寜均沉默了半晌,就說:“當時劫機事件發生后,航空局捕捉到了一段錄音,□□聲稱不可能讓Caroline活着到達寧州。”
顧朝笙記得宋沂告訴過他,當時Caroline·Adrian乘坐飛機從柏安來到寧州是為了指證一件和禁藥有關的事,而後途中飛機遭到劫持,機毀人亡,一切都在那場災難中被徹底毀滅;但正因為被毀滅得太徹底了,包括劫機案的主謀都無人知曉,而飛機的殘骸也沉入海中消散了。
只是為了把Caroline滅口,就將飛機上的所有人拖入死亡的深淵,這實在是太可怕了。
“那Mary小姐會有危險嗎?”顧朝笙不由有些緊張;顯而易見這位Mary小姐的來意應該也和Caroline·Adrian差不多,當年策劃了柏安劫機案的人會不會也將Mary一同除掉。
“Mary是坐火車過來的。”陸寜均說。
顧朝笙差點笑出來了;就算火車發生意外比飛機的逃生概率大,但如果投擲一枚炸|彈之類的東西,人也沒了。
陸寜均在一間西餐廳外面停車,掏出手機看了一眼信息,就說Mary小姐已經順利抵達。
得知Mary安然無恙,顧朝笙暗暗舒了一口氣。
進到西餐廳里,宋沂也在包廂里,坐在他旁邊的是一個打扮很奇怪的女孩子;女孩子穿着黃色系裙,披着酒紅色披肩,異域感十足,臉上畫著十分濃重的妝,連她的本來面目都看不出來了。
宋沂站起來給他們介紹道:“這是Mary小姐,她剛從西瑞過來。”
“你們好,叫我Mary就好了。”Mary笑起來眉眼彎彎的,甜甜的說道。
“勞煩你特意過來,辛苦你了。”陸寜均也說。
服務生進來端上牛排和意麵,出去時關上門。
Mary心不在焉地切着牛排,抿了一小口冰桔汁,就從手提肩挎包里取出一份文件鄭重地交給陸寜均:“我媽媽讓我帶這份文件過來給陸先生,希望陸先生能幫我轉交給你的老師。這份文件是小姨留下來的,但文件袋的密碼卻一直沒有解開,也不知道裏面是什麼。”
文檔袋上掛着三個英文字母密碼鎖,將文檔袋的開口嚴密鎖在裏面。
“這是我小姨十年前帶上飛機的文件的備份,一直放在我母親手中。去年我母親離世,臨終前特意跟我叮囑了這件事;我整理她的遺物,才找到了這份文件。”Mary解釋道。
其實誰也不知道Caroline當年到底帶了什麼東西上飛機,更不知道Caroline的文件裏面是什麼內容。Mary找到文件后也曾送去菲爾頓實驗室檢查,本來都要將密碼強行撬開的,但怕會對裏面的文件產生損壞;從菲爾頓實驗室出來后,Mary就決定直接帶着文件來到上都。
Mary說,十年前她的小姨Caroline攜帶着文件過來就是為了與南教授見面,當時南教授在寧州開會,所以將見面的地點定在寧州花汀。她這次來到上都,也是為了圓她的母親和小姨的遺願。
禁藥的答案就在這份文件袋裏,卻難以觸及。
宋沂的目光停留在文件袋上,微皺起眉,若有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