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1竊聽
明渝鈞突然接到了顧朝笙的緊急求助,憨憨問他有沒有辦法能追蹤手機;當時明渝鈞真的想將他順着電話線揪過來問問他是不是警匪劇看太多就被洗腦了,讓他去定位一個連手機型號和手機號碼都不知道的人,這本來就很不可思議。
聽顧朝笙說,他去到銀臨卻沒找到沈初初。
沈初初再一次失蹤了。她彷彿早已料到了顧朝笙的到來,所以在臨走前給顧朝笙留下了一封信讓琴行的同事轉交。
她說她想要過正常人的生活,等到適合的時候自然會出來做該做的事。而現在明顯不是那個適合的時候。
“強扭的瓜不甜,人家不願意你還能趕鴨子上架啊!”明渝鈞站着說話不腰疼的說。
“這年頭什麼事都有可能發生,能不能活到明天都還是未知數呢。我心急,不行啊?”顧朝笙辯解。
“別的不說,但我覺得這個沈小姐就是個聰明人。”明渝鈞一邊飛快的操作着電腦一邊說著,突然電腦彈出一個地圖窗口,他才回頭又跟顧朝笙道,“沈小姐現在在寧州。”
雖然表面各種吐槽着,明渝鈞還是定位追蹤了沈初初。
顧朝笙差點以為聽錯了,湊過去看才確定明渝鈞說的的確是寧州:“怎麼可能,她怎麼會又回了寧州?”
“如果她真的要躲避什麼人,也許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明渝鈞嘀咕着。
“只可惜寧州有小變態在,就註定不能讓她如願了。”顧朝笙還好像很無辜的嘆息。
明渝鈞立刻回頭瞪他:“姓顧的,你說誰是小變態呢?”
顧朝笙特無辜的攤手:“沒有指名道姓,別對號入座。”
某人怎麼就那麼欠揍的呢!明渝鈞氣呼呼的想着。
既然已經知道了沈初初的行蹤。明渝鈞問他要不要過去找她時,顧朝笙卻搖了搖頭:“你說得對,強扭的瓜不甜。沈初初,我幾乎可以斷定她是知道什麼;但若她要死守着秘密,誰也沒轍。”就像安默也是死守着她秘密不肯多說半句,而沈初初比安默更為堅決,她甚至連臉都沒有露。
“那你自便吧。”明渝鈞沒有趕鴨子上架的興趣,反正他也就是幫忙定位個地址而已。
唯一讓人覺得比較稀奇的是,沈初初被定位到的地址是在陸家;陸家現在應該只有陸寜儀在家,而若沈初初的履歷若沒有被修改過的話,她和陸寜儀唯一的交點就是鋼琴大課堂。
不過顧朝笙就為他解答了這個疑惑:“沈初初是陸寜儀是鋼琴啟蒙老師。她大學的時候去陸家做鋼琴老師,教的那個女孩就是陸寜儀。”
既然這樣那就能夠很好的解釋這個緣由了。
半月後陸寜儀將在東川音樂禮堂舉行音樂會,以“Thanksgiving”為音樂會主題。
陸寜儀親自來給明渝鈞送來了兩張請柬,說希望他和顧朝笙能去參加音樂會。
“我排練了一出好戲,到時候會很熱鬧,一定要來看哦。”陸寜儀愉悅的笑着,帶着幾分危險的氣息。
明渝鈞猜測這或許是一場鴻門宴,只是不知道是為了對付誰的。
之後他跟顧朝笙商量了一下,覺得陸寜儀既說了有一場好戲又特意來邀他們去參加,那就當是去看戲也無妨;他倒是挺想知道陸寜儀這葫蘆里賣的什麼葯。
明渝鈞拿着那張請柬翻來覆去看了很多遍,摩挲着上面那燙金的“Thanksgiving”,總覺得有一種莫名的奇怪感由然而生。
——曾經半途星光璀璨
——曾經一路風雨飄搖
——感謝與我風雨同舟的每一個人
——感謝有你
陸寜儀到底是要感謝誰?這場音樂會上又究竟會發生什麼事情?雖然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但事實上連他們姓項姓劉都不清楚。
在請柬背面右下角有一串防偽碼,明渝鈞進入東川音樂禮堂官方網站,通過防偽碼查到了陸寜儀即將要在東川音樂禮堂舉行的音樂會的詳細情況。
這場音樂會已經籌備了差不多半年,主題是“Thanksgiving”;但是這場由陸寜儀精心準備的“Thanksgiving”音樂會的規模並不大,她只邀請了不到一百人參加,想來都是她精挑細選出來的。
確實如此,鴻門宴怎麼能有計劃以外的人出現!
除卻陸寜儀的音樂會這個小插曲,明渝鈞最近一直因為那個神龍見首不見尾的Cynthia而憂慮不安;這個Cynthia確實是太厲害了,而唯一和Cynthia有些關係的孟雲曉帶着女友回合陽之後就沒有下文了,江明珠和陸寜儀是好友,也不知道她會不會來參加陸寜儀的音樂會。
明渝鈞用了某些手段拿到了孟雲曉的聯繫方式,陰森森的給孟雲曉發信息直截了當的問起。
“你好,我叫明渝鈞,代號BlackBat。請問你是否與Cynthia相識?”
他首先就自報家門,希望能夠取得對方的信任。
孟雲曉久久沒有回復,就在明渝鈞以為自己的信息應該已經被當作垃圾騷擾信息處理掉了的時候,他卻突然回復了,就算只有寥寥幾個字也能嗅到他的冷漠:“抱歉,不認識。”
whatCynthia和M確實是好友,孟雲曉也確實是M,但孟雲曉卻不承認認識Cynthia。除非孟雲曉和Cynthia是已經鬧掰了的塑料朋友,那可就是太好笑的故事了。
明渝鈞還想繼續給孟雲曉發消息,卻發現自己已經被拉黑了。
“原來你的代號是黑蝙蝠。”顧朝笙不知何時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他身後,用一種比鬼魅還要陰森的語氣說道。
“這不正常嗎?”明渝鈞面無表情的接話。
在當年那個中二病泛濫的年代,他覺得他已經算是很正常的那一類型了,而且隔着網絡誰能知道他是誰,並且在國外很多人喜歡起紅蜘蛛藍蝴蝶深海魚這種稀奇古怪的代號。
顧朝笙搖頭:“沒,只是聽起來感覺特別奇怪。”
明渝鈞不理他繼續專註於電腦上,他戴上耳機似乎在聽着什麼,聽着聽着卻突然很奇怪的皺起眉,捂緊了耳機。
“你來聽聽這段錄音。”過了一會兒他就將耳機遞給顧朝笙,一邊說道,“上次跟卓曉嵐見面的時候,我趁她不注意在她的手機上動了點手腳,這是錄下一段話。”
“你還是對卓曉嵐放心不下啊?”顧朝笙不明的接過耳機戴上。
這段錄音大概有十分多鐘,是卓曉嵐和她哥哥卓曉繁的對話。
卓曉嵐的語氣帶着幾分哭腔,似乎在跟卓曉繁吵架,卻突然說起:“你敢發誓嗎?明珏的死跟你毫無關係;還有晚妝姐,是不是也是你害死的?因為明珏知道了是你殺死了晚妝姐,所以你就要殺他滅口,對不對?”
“曉嵐,到底是誰跟你說了什麼才讓你懷疑到我身上?”卓曉繁很驚訝。
“你做的那些事情真的以為我什麼都不知道嗎?只是因為你是我哥,我沒有選擇;求你不要逼我。”卓曉嵐很痛苦的嗚咽着,“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了?陌生得好像我從來未曾認識過你。”
“曉嵐,為什麼你寧願相信一個外人說的話,都不願意相信你的親哥哥呢?”卓曉繁似乎很沮喪。
沉默了許久之後,卓曉嵐才再次開口:“我還記得,媽媽臨終前對我說的話,你很讓她失望。”
“你看,就連媽都是這樣偏心。她疼愛你,疼愛別人家的孩子,卻就是連一絲憐憫都不肯施捨給我。”卓曉繁似乎在笑,只是這樣的笑更像是一種悲苦的笑。
“從小到大我才是一直被拋棄的那個,你憑什麼怨恨媽?”
她掛斷了電話,在那一刻錄音也結束了。
顧朝笙摘下耳機隨便評價道:“看起來卓曉繁的人品不太行,連他妹妹都懷疑他了。”
“他們兄妹都神經兮兮的,不像什麼正常人。”明渝鈞努努嘴。
這一次竊聽除了圍觀卓家兄妹吵了一架,其實也還算是有些意外收穫。卓家稀奇古怪的事不少,但卓曉嵐說她知道卓曉繁做過的那些事情又是什麼?這確實很可疑。不過卓家兄妹到底和這一連串案子有什麼關係還是個未知數,畢竟除了沒來由的懷疑也沒有任何線索和證據能夠指向卓家兄妹。
總之任何人都有可能是真兇,在水落石出之前沒有人是絕對清白的。
明渝鈞突然回頭望了一眼顧朝笙,覺得這個某人有的時候也很可疑,不是有一句話說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嗎?顧某人殷勤到古怪。
顧朝笙莫名感覺到一陣涼颼颼的,卻難得神經大條的後知後覺:“其實在很多年我就懷疑過卓曉繁有問題;他創辦的《初月》文刊,幾年前發表的一篇文章里提到的一個人,我琢磨着總覺得很像我表姐。我曾經懷疑過,當年卓曉繁就是我表姐的心理醫生。”
“這麼巧?”明渝鈞將信將疑。
“之前是懷疑,但在看見我表姐的日記時,覺得佐證了我的一些懷疑。”顧朝笙沉默了一下才說。
藍桐死後她的所有遺物都被藍家燒掉了,太多秘密也隨之埋入黃土;在母親死後藍桐性情越發孤僻,她的很多事情就連她男友林樾和她最好的朋友沈初初都不知道,只將滿腔心事鎖在那兩個厚厚的日記本里。偏偏這兩個日記本沒有被藍家當成她的遺物一起燒掉,於是後患無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