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
夜晚,秋景躺在陽台的躺椅上,看着月明星稀的夜空,想起了日間的事情。
秋景接過那報告后,看見結果,便已經相信了老人的話。想他秋景,一無所有,又有什麼值得老人來欺騙呢。
“您剛才說我父母的死與您有關,能告訴我願意嗎?”秋景放下鑒定報告,聲音有些顫抖,他在心裏已經相信了老人的話,卻又對老人之前的自責感到害怕,如果真是眼前的老人害死了父母,即使他是自己的爺爺,又該如何去面對呢!
聽見秋景的問題,老人喝了口水,眼裏閃過一絲痛苦,慢慢陷入了回憶。
“這件事還要從四十年前說起。四十年前,我們秋氏集團還是一家中小規模的公司,我為了公司的發展,幾乎將所有精力都放在了公司上,而對於家人的關心卻少之又少。”
“就在那年冬天,天氣很冷,大雪紛飛,我連續在公司三天沒有回家,直到傳來你奶奶病逝的消息。我從來都不知道你奶奶在得了絕症,直到她離開的那一刻我都沒陪在她身邊。那一年我三十歲,你父親十歲。”
“你奶奶的去世對我是個極大的打擊,辦完後事后,我選擇離開那個生我養我的地方。但是,你父親因為你奶奶的事情對我心存怨恨,不肯和我一起離開,我只好將他寄養在你太姥爺家裏。這一去就是十年。”
“十年的時間裏,我將公司越做越大,已經超過了在國內的規模。於是我希望你父親能過來幫我,恰逢那年你父親結婚,時隔十年,我再次踏上了這片土地。”
“但是,你父親又一次拒絕了我,任憑我怎麼勸說,甚至發怒都無濟於事,他堅持留在了國內。兩年後,你出生了,我再次回來,希望你父親能成熟些,和我一起離開,這一次他依舊沒有同意。”
“八年後,秋氏集團已經是知名的大公司了,而我也已經五十歲了,人老了總是感到孤獨,看着別人家團團圓圓,心裏總會羨慕。於是我給你父親打了個電話,告訴他我得了絕症,希望能見他最後一面。雖然你父親一直不肯原諒我,但是他最終答應了我的請求,和你母親帶着你一起去看我。”
老人的眼裏流出淚水,看着秋景,雙手有些顫抖:“就是這一去,他們再也回不來了!一切都怪我,害死了妻子,又害死了兒子!”
秋景聽着老人的話,不知如何開口,雖然父母的去世不是眼前老人導致的,卻也和他有着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是,看着老人的模樣,他實在難以宣洩出胸中的憤怒,只好起身離開,用逃避來面對一切。
從躺椅上坐起,看了看身旁的酒瓶已經空空如也,秋景微微有些醉意地喊着:“槿兒,再給我拿些酒來!”
喊了幾遍不見木槿回應,秋景起身走到屋裏,屋裏很安靜,也沒有木槿的身影。想起之前木槿說去買些東西,秋景拿出手機,看了看時間,已經到了晚上九點鐘,按理說這個時間木槿早該回來了。
帶着疑惑,秋景給木槿撥打了電話,然而遲遲沒有人接通。
秋景所不知道的是,就在距離小區不遠處,木槿已經被四人打昏。四人聽見木槿包里傳來的手機鈴聲,對視了一眼。一人上前撿起掉落在地的包,找出木槿的手機,將其關機。
秋景打了兩通電話,先是無人接聽,接着又關了機,隱隱感到了一絲不對勁。連忙給秦奶奶去了電話:“秦奶奶,槿兒在您那嗎?”
“槿兒?沒有啊,平時你們不都是一起來得嗎?怎麼,和槿兒吵架了?”秦奶奶笑着問道。
“哦,是啊,槿兒的脾氣您也知道,從小就那樣,那個秦奶奶先不說了,我去找找她。”秋景不想讓秦奶奶擔心,便順着秦奶奶的意思說道。
掛掉電話,秋景又給趙子軒打了電話,詢問木槿的下落,然而也未曾得到消息,秋景心裏越發的感到事情不對。
過了半個小時,木槿依然沒有回來,秋景拿出紙筆留下了張紙條,告知木槿自己去找她的事情,讓木槿回來后給他回復,便匆匆離開了家去尋找木槿。
與此同時,在通往臨城郊區的公路上,覃浩看了看昏迷的木槿,打開木槿的手機,向秋景發送了一條殘缺的消息:景哥哥,是冷······
覃浩看着消息發送成功的提示,嘴角微微勾起,“煙兒妹妹暫時先委屈你了!”
秋景站在木槿被綁走的地方,左手拿着木槿的包,右手拿着手機,看着“木槿”發來的短訊,臉色難看至極。
顧不得多想,秋景開始撥打冷寒煙的電話,然而他不知道冷寒煙早已被冷母下了禁足令,手機也被沒收了。無法打通冷寒煙電話的秋景臉色越發的難看。
秋景再次撥通趙子軒的電話,說道:“子軒,幫我個忙。”
……
第二天上午,秋景向公司請了假,沒有前往公司,和趙子軒一同坐在家裏等待着。很快,趙子軒手機上收到了一份調查結果。
冷躍正在去公司的路上,見手機響了起來,帶上藍牙耳機,問道:“你好,我是冷躍。”
“冷躍,是我,秋景。”秋景道。
“秋景,是你,我們可是有段時間沒見了。”冷躍見是秋景的電話,有些驚喜道。
“冷躍,我今天找你,是有件事想問問你。”秋景沉着聲音道:“你和你妹妹昨晚在哪?”
“昨晚?”冷躍聽見秋景的問題,心裏有些發虛,以為秋景知道了妹妹與母親爭吵的事情,連忙道:“昨晚我們自然是在家裏,還能在哪?”
“真的在家?那為什麼一直打不通你妹妹的電話?”秋景問道。
“這個,可能是手機沒電了,你也知道,現在手機沒電是很正常的事。”冷躍打着哈哈,想要糊弄過去。
“我想見冷寒煙。”秋景直接向冷躍提了要求。
到現在,冷躍早已聽出了秋景語氣的不對勁,卻誤以為是秋景知道了妹妹和母親發生矛盾一事,也未曾多想,說道:“秋景,煙兒現在不太方便,恐怕見不了你。”
“我一定要見她!”秋景再一次強調道。
“秋景,這事你就別插手了,你也幫不了她······”冷躍拒絕道,正準備說些什麼,卻發現,秋景已經掛掉了電話。
……
“秋景哥,你覺得是冷躍兄妹抓了槿兒姐姐嗎?”趙子軒看着秋景問道。
“我不確定,但是昨晚槿兒最後發來的消息明顯是在指一個人的名字,而槿兒認識的人里,只有冷寒煙姓冷。況且,剛剛冷寒煙的哥哥也是吞吞吐吐,似乎想要隱瞞着什麼,而且最後那句話你也聽見了,我不得不懷疑。”秋景說道。
“秋景哥,那我們該怎麼辦?”趙子軒看着秋景問道:“要不要報警?”
秋景聽着趙子軒的話,又想起冷寒煙,心裏難以抉擇,沉默了片刻道:“報警吧!”
……
下午三點,冷寒煙正在客廳勸着冷母,希望冷母相信秋景,兩位警察的到來聲打斷了她們。
“你好,我們是臨城公安局的,這是我們的證件。”兩位警察向冷寒煙母女出示了證件。
“請進,請問有什麼事嗎?”冷母帶着兩位警察來到了客廳,問道。
“是這樣的,有一起綁架事件,我們需要向冷寒煙小姐了解一些情況。”左邊的警察說道。
“綁架?”冷母看了眼冷寒煙,鄒着眉頭,“你們是不是搞錯了,我女兒怎麼會跟這些有關?”
“不好意思,冷夫人,我們這次來也是接到了群眾的舉報,所以希望你們能夠配合。”左邊的警察繼續說道。
“那好吧,有什麼,你們問吧。”
……
“什麼,冷家沒有問題?”聽見警察的話,趙子軒的脾氣又上來了:“你們是怎麼辦案的,我槿兒姐姐都已經給了線索,你們還是查不出來!”
“趙先生,我們目前確實沒有發現冷寒煙包括冷家有任何問題,他們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根據我們的調查,冷家四人在九點以後一直待在家裏,從未離開,更不可能前往那麼遠的距離去實施綁架。”警察解釋道。
“那可不可能是他們僱人呢?”秋景接着問道。
“這個我們目前還沒有證據,無法做出判定,不過我們會儘快跟進的。”警察道。
“那好,如果有了新的消息,請及時通知我們。”秋景說完拉着趙子軒離開了警局。
……
晚上八點,秋景坐在客廳里,思考着木槿失蹤前後的事情,希望能夠找出蛛絲馬跡。突然,手機接收到了一條消息,秋景以為是木槿發來的,便立即打開,卻發現是李蘭心來的消息。
“秋景,我要走了,梁喬死後,我突然覺得很累,這麼多年,我有些倦了,世界這麼大,我也該出去看看。本想親自向你告別,也算做個了結,只是不知什麼原因,你沒來公司。不過,這些都已經不重要了,最後,希望你能夠幸福一生!”
秋景輕輕關掉手機,走到陽台,看着夜空,默默祝福着李蘭心。